11、血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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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夜：血缘
血，到处都是血，为什么，暗香姐姐的眼睛像是会被血覆盖住了呢？为什么，会看不清夜刈老师的脸？血，到处都是血，我的血和妈妈的血，在没有止境地流淌……“悠季，悠季……”为什么能听到暗香姐姐那么焦急的呼喊，但是，却看不见她的存在？
“悠季！”暗香一把接住倒下去的悠季瘦小的身子，然后有些狠狠地对夜刈说，“悠季要是出了什么事的话，你就洗净脖子等死吧！”
夜刈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拾起掉落在地的日记，平静地说，“只是因为这里沼气太重，悠季暂时无法承受的缘故吧。你也真是爱护悠季啊，这和你的身份有些不符呢。”
暗香一愣，没有再说什么，是啊，为什么？为什么看见悠季受到伤害自己就会不由自主感到愤怒呢？明明自己是贵族，而她，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她淡淡一笑，说，“这种事情谁知道呢？我们快上去吧，这种鬼地方我是不想再待下去了。”
也许，只是沉浸在她纯粹的笑容中吧，哪怕我要做出伤害她的事情，她也仅仅只是那么无辜地看着我，没有怨恨，没有愤怒。
零一脸严肃地走进协会，总之先汇报吧，顺便再询问一下有关松原杏子的消息。当他经过那已经运出去棺材，空荡荡的大堂时，神色又更加庄重了些。协会暂时被解散了呢，为了防止更多的伤亡，夜刈暂时让所剩的猎人各自收集信息去，如果分散行动的话，死亡率也事会下降的。
推开协会长办公室的门，罕见的，没有人。零微微皱了皱眉，空气传来了陈旧的血腥味，还有吸血鬼的气味。“该不会……”只是一瞬间，办公室里已不见零的身影。
冗长的台阶像是没有尽头。暗香如公主横抱式的抱着悠季，夜刈则是慢慢地锁住身后一道道铁门。那本凭空出现的日记，就放在悠季的胸前。
“不过真是没有想到呢，在那种地方松原杏子还会记日记。”暗香略有嘲讽意义地说。
夜刈又锁上一道门，“谁知道呢，说不定她里面记录了一些在地牢里发现的秘密。这座地牢似乎不是后来兴建的。”
“协会也存在了几千年了，谁知道那么久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暗香淡淡地说，“这里的如此厚重的血腥味，也存在了几千年了吧。真是没有想到协会里也又这种地方。”
突然，她愣了一下，“有人来了。”
枪上膛的声音，在狭窄的走廊里回响。
锥生零？？！！当暗香看见眼前的人时，瞳孔猛地收缩。
零的眼睛已经被血染红，那双吸血鬼特有的红眸以及现吸血鬼最惧怕的武器——血蔷薇之枪正稳稳地对准她。“放开悠季，矢菊暗香！”
“切。”暗香微一皱眉，眼里有种被欺骗了的悲伤，“协会长，这是你布好的局吗？”
夜刈走了上来，帽檐挡住了他的眼睛，经过暗香的时候，他丢下了一句，“抱歉了呢。”
“把悠季放在地上，然后离开这里，矢菊暗香！”零显得有些恐怖，“你，又对悠季作了什么？”
暗香淡淡地笑了，“真是符合你们猎人的身份呢，夜刈十牙，利用的棋子就直接丢弃吗？这样的你和松原罗摩又什么区别吗？还真是自私的人类！”
夜刈帽檐下露出一只有些悲伤的眼睛，“这是，生存的必须，矢菊小姐，可以的话，我一开始并没有想这么做。”
“切，虚伪。”暗香有些轻蔑地说，“你以为我会如你们所愿吗？”
她低头看了悠季一眼，苍白的脸上还带着淡淡的，满足的笑意。“锥生君，你可以非常轻易地杀了我，但是，你保证不了悠季的性命吧。”
看着零脸色微变，暗香有些悲伤地笑了，是啊，不管是谁，都有关心他的人，而我，只是一个人，永远的，都只是别人的棋子，被人操纵而已。
“做个交易吧，锥生君和协会长‘君子’。”暗香再次抬起头来时，只有带有绝美杀意的笑容，“以我一命换取轻尘悠季的一命。还有，协会长你利用悠季得到的日记，我就带走了。”
暗香低头，细细凝视了悠季一会儿，永别了呢，我，不会再见到你了，悠季。
然后，她将悠季抛向零。零微微一犹豫，伸手想接住她时，地底下就钻出了无数的荆条。黑影一闪，经过夜刈时，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并没有出手截击。“被她逃掉了呢，”夜刈只是淡淡地说。
血蔷薇之枪散发出一丝光圈，所有的荆条就已灰飞烟灭了。
“为什么不截击她呢？夜刈老师。”零问。
夜刈只是一笑，“总要留人一条后路的吧，做事也不能太绝。反正那本日记也终于出现了，不怕以后找不到她。”
零微微一皱眉，“老师你变了。”变得更加的残酷了。
夜刈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地往前走，是的，零，等一切结束后，我就把协会交给你，我已经老了，已经不再有资格可以胜任协会长一职了。
血，除去血，还是血，记忆不断被打碎，被倒退，混沌一片。
悠季抬起头，发现自己还是身处那个黄昏，自己浑身发颤地拿着一把手枪，奔跑地筋疲力尽。大家，都抛弃了我，没有人，需要我……爸爸，妈妈，他们都死了，我所有的亲人，都已经离开我了。
“你，永远都会是一个人。你，要承担你们一族的罪孽。”眼前，是一个宛如天使的吸血鬼，不知道这样的比方恰不恰当。好像洋娃娃一般纯白的，微微卷曲的长发，好像洋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容。
“又是，吸血鬼吗？”悠季慢慢地说，“又是，好漂亮的吸血鬼小姐。又是，想吸我的血吗？”
“不是的呦。”那个吸血鬼慢慢地走过来，蹲下来，看着悠季，“仅仅只是来替我的一个朋友分忧解难的。”她温柔地抬起悠季的双手，把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所以，开枪吧，不然的话，我可是会杀了你的。”
“不行，不行……”悠季想缩回自己的手，却被紧紧地握住，她想闭上眼，躲避这双深藏着悲哀的眼睛，但是，闭上眼也仅仅只是那双深沉的，幽暗的眼睛。
“所以，开枪吧，不用那么违背自己的想法的。因为，我是吸血鬼啊。”她的声音充满了蛊惑力，“做一个乖乖的棋子吧，不用这么努力地想违背现实。因为，最后的结局都是一样的。”
“请您别说了。”悠季轻轻地说，“我不会开枪的，绝对的。因为，您看上去，是那么的悲伤，就好像，所有的不幸，您都想自己承担一样。”
她美丽的瞳仁微微一颤，“真是，不听话的棋子呢。”
然后，悠季睁大了眼睛，一声绝望的枪声之后，只有她化为烟尘的身影。“不……”不是我开的枪！！……
猛地睁开眼睛，胸口泛来窒息的疼痛。
“啊，你醒了。”淡淡的，没有波澜的问候。
悠季回过头，便看见了零。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看见了那个美丽的吸血鬼，尖叫已经冲到了喉咙，却硬生生地憋住。
努力地摆出一个微笑，“锥……锥生大人……”悠季觉得自己的喉咙缩紧，干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没事吧，你已经睡了很长时间了。”零说着，端来了一杯水，“理事长不在，暂时就喝口水将就一下吧。”他扶起悠季，把水杯扣在悠季的唇上，“喝吧，你应该已经渴了。”
悠季喝了几口水，觉得喉咙总算是舒服了点，但是，吸血鬼的气味，依旧使她有些胸闷，仿佛自己一个分神，锥生大人就会变成那个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吸血鬼。仿佛自己一个分神，眼前的一切，都会被染红。
身体不由自主地发颤，零瞥了她一眼，终是不忍心看她如此害怕，只好有些别扭地安慰道：“怎么了？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是说，梦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吗？”
悠季抬起头，看见了零有些关心的眼睛，微微一愣，是的，锥生大人也在调查很严重的事情，我不能让他担心，劳神照顾我了。
这么一想，悠季把害怕看见一切的眼睛眯起来，微笑道：“没什么，让锥生大人费神了真是抱歉呢。”
好像，她们两个人。这是零见到她的笑容后的想法。“没事，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出那么勉强的笑容。我没有特别费神。”零淡淡地说，“如果你感觉好些了的话，就可以下床了。我去帮你弄点东西吃。安心吧，这里已经是学院了，不会有人来伤害你的。”
悠季眨眨眼，“诶？那，暗香姐姐呢？我记得我们是在协会里找什么东西的。”
零微微沉下脸来，“她已经走了，带着那本日记走了。她没有事，不用担心。”
悠季披上那件粉红色的风衣，听了零的话，轻轻地舒了口气。但是，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惆怅，似乎已经失去的亲情，可以从暗香姐姐的身上，微微有些补偿呢。悠季摇摇头，有些责怪自己不可以那么自私地想拥有某个人。
零看着悠季的表现，叹了口气，果然，这就是血缘关系吗？怎么也阻止不了的血缘关系。看来，玖兰并没有对理事长撒谎呢。
“悠季想知道吗？有关矢菊暗香的事。”零问。
悠季抬起头，笑着说，“恩，因为一直都觉得暗香姐姐很亲切的感觉。”
是吗？零微微一笑，他想起了他和一缕的往事，但是温暖过后心又微微一疼，“矢菊暗香，是你，同母异父的姐姐。”
姐姐？
这个词，在悠季不可思议的眼神中，进入了她的大脑，并且，永远地记住了。
她惊讶到都没有听见零接下去说的话——“但是似乎矢菊她自己也不知道……”
姐姐，原来，我也有个姐姐呀……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血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