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地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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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夜：地牢
阴暗、潮湿，没有一丝光的泄露，弥漫着腐化的沼气。安静得没有一丝生命的迹象，连蜈蚣、老鼠，甚至连蚂蚁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在一盏烛灯的带领下，幽幽的黄光洒在这古老的青石台阶上，坑坑洼洼的沟痕中浸满了已成褐色的血迹，如同斑驳的铁锈一般。愈往下走，寒意便愈浓，血的气味也更加的浓郁而，芬芳。
“这里是历代协会的禁地，地牢。数年前，这里也是上代协会长暗地里喂养Level E的地方。”夜刈的神情有些庄重，也是啊，在这种地方，没有人还能开的出玩笑吧。
暗香的神情也很凝重，“能感受的到，众多的Level E的怨念，依旧停留在这里，不肯离去。”然后，她有点嘲讽似的笑了，“你们猎人真是残酷呢，也真是可笑呢。”
夜刈知道她是在嘲笑上代协会长的背叛，并没有反驳。毕竟，那也是猎人的耻辱。
悠季显然就没有像那俩人一样还说得出话来。浓重的血的气味使她几乎作呕。
夜刈瞥了悠季一眼，微微有些担心地问：“没事吧，悠季。毕竟，这里不是你一个小孩子该来的地方。”悠季听了，抬起头，努力扯出一丝微笑，摇摇头。
冗长的走廊似乎没有尽头，台阶似乎一直在向地底延伸。时常会出现一两道厚重的铁门阻断前进的道路，而夜刈腰间缠着的一圈钥匙则派上了用处。也不知夜刈是怎么从那么多的钥匙里找到刚好合适的钥匙。当他变戏法似的打开一扇门后，悠季总要张大嘴巴，愣上好几秒，只差拍手喝彩了。
又走了几分钟，悠季已经能感受到耳朵嗡嗡地在抗议了。夜刈严肃地说，“很快就要进入地牢了，那里有最严实的对吸血鬼的术，以及对猎人的术。恕我直言，暗香小姐和我，恐怕都无法踏入其中一步。”
暗香微微皱了皱眉，“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吗？那么，为什么还带我们来这里？”
夜刈淡淡地笑笑，“你可以走进去试试看，因为眼见为实嘛。毕竟要饲养那么多的Level E，而又不让我们这群猎人发现，上代的协会长可是花了很多的心思呢。所有的有关松原杏子的资料，只差这里没有人进去搜查了。因为找不到合适的人选进去。”
暗香微微一愣，转而有些愤怒地说：“你这家伙，打算让悠季进去吗？让她见识到如此残酷的地狱！”
夜刈只是冷冷一笑，拉低了帽檐，“我正是这么打算的。悠季，也是时候让她长大了。”
暗香仅仅只是冷笑，“想不到，协会长也是这么只顾自己利益的人。”
“不是的，”夜刈低低地说，“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希望这么做。但是，悠季是我，最后的希望了。能够解开这个谜团的，不是你，不是我，甚至不是零，而是悠季。”
暗香微微一怔，有些轻蔑地看着他，并没有再说什么。
悠季奇怪地看着他们，她并没有听懂他们在说什么，隐隐约约只是明白只有自己一个人进去，而暗香似乎不同意的样子。她拉拉暗香的衣服，羞涩地笑了，“没事的，暗香姐姐，悠季一个人进去也不会有什么事的，所以，不要摆出那么让人恐怖的脸嘛。”
暗香微微一笑，轻轻地说，“好的，悠季。”
“那么，我们在就在外面等吗？”暗香颇为不满地看着夜刈，“悠季要是在里面出了什么事的话，我可是会掀了你们协会的。”
尽管只是站在门口，但沉重的术几乎已经压的暗香无法动弹，甚至无法呼吸了。夜刈也差不多和暗香一个样子。
“我知道。但是，你不也感受到了吗？那么沉重的术，这下你明白我为什么不让你一起进去了吧？”夜刈同样颇为不满地说，“你当我乐意让我那么可爱的徒弟进去那个连鬼都不乐意待的地方吗？”
暗香无力地翻翻白眼，“真是的，居然会信你这种人的鬼话，我矢菊暗香真是瞎了眼了。”然后她有些正色道，“那么，上代的协会长是怎么饲养Level E的呢？不是连他自己也无法进入的吗？”
“你想知道吗？”夜刈有些沉下脸，“那是，将活的猎人直接丢进去，作为饲料。”
暗香睁大了眼睛，“那么，松原杏子……”
“是的，她就是其中一小部分的饲料。”夜刈沉痛地说，“这一直都是，协会最阴暗的一面，普通的猎人永远也不会知晓的协会的黑暗。”
“所以，你一上任就废除了地牢，把它设立成禁地？”暗香问，“还真是好好先生呢。”
“是的，因为五年前，我上任时为了能让哥们轻尘步一起来，就说可以满足他们夫妻任意一个要求。早田杏子的要求便是废除地牢。一开始我还不答应，后来亲自来考察过一回后，二话不说就废除了地牢。这种地方会存在于世，真是猎人们的耻辱。”夜刈狠狠地说。
暗香听了，问：“这么说，你进去过？”
“只是在最表层的地牢去过，强撑还是能够行走的嘛。”夜刈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作为最强的猎人，零除外的话，还是很厉害的。但是，作为吸血鬼的你的话，只怕强撑也走不了多远。”
暗香没有答话，只是把目光投进了巨大的门内，那一片望不穿的黑暗中。
“真是很难想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种地方。简直就像，地狱一般的地方。”悠季微微有些发颤，烛灯所照之处，到处都是血迹，铁链，骨头，骷髅。
“虽然说，这里还真是空旷而且庞大，就像地底洞穴一样，”的确，抬起头，并不是人为的钢筋水泥作物，不是一个狭小的房间。悠季在的地方到顶上的石壁，少说也有六七层楼的距离，怪不得刚刚楼梯走了那么长的时间，“这里仿佛很久以前就已经存在了，我怀疑是不是先代发现了这里，然后才把总部建在这一切的上面吧。”
悠季现在正走在一条细小的阡陌上，阡陌的两边，全部都是黑色的水，一眼望去，无边无际，上面漂浮着无数的尸骸，然而毫不例外的就是，这些尸骸上都拴着一条铁链。悠季往下看，就发现阡陌的两边上都有钩子，钩子上扣着铁链，还有编号。
“人如果一直泡在里面的话，会浮肿，或者失水，还会被里面的微生物腐蚀掉，真是可怕的刑法。”悠季有些不忍地说，她抬头望去，阡陌依然没有止境地向前延伸，浑浊的，潮湿的，透着腐尸气息的空气几乎使她窒息。悠季眼里流露出的只有悲伤，妈妈，就是在这种地方，度过了漫长的一年吗？
走了大约十多分钟，终于走到了另一头，悠季这时候才发现这其实是一栋巨大的环形建筑物，中间是巨大的水池，贯穿水池的阡陌是连接建筑的中间道路，其实这个巨大的水池并不大，因为，这个建筑物才是地牢的主体。它一共有四层楼，但是每层之间的间距都比一般的楼房大很多。然后里面的房间有多得数不清。
“如果把中间的水牢当成一个像海洋一样大的泳池的话，那么周围就有一圈围绕水池的观光走廊，还有一圈的店面。”悠季正努力地把这里用熟悉的事物描绘出来，“但是，这些店面，却是一间间，相对小一点的牢房。”
悠季把灯光照向那些牢房，里面全是已经一具具可憎的骷髅。一样的，它们的身上也拴着铁链，不，悠季这下能看得清了，那些铁链全部都是通过了它们的锁骨，然后把它们在栓在墙上的。
悠季绕顺时针地走下去，每一个牢房里全部都是尸骸，还有各种各样的刑具。
看着看着，悠季不由自主地便泪流满面，能感觉的到，历代的，猎人中的叛徒，或是无辜冤枉者，还是一些Level E和其他的吸血鬼，它们在这里的悲伤和愤怒，它们的怨恨。
“如此庞大的地牢，绝对不是协会建造的。”悠季对自己说，她并没有觉得很恐惧，因为，它们都是死人，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人。
不知看了多久，悠季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对了，是来看妈妈在这里有没有留下什么记录的。”她向四处张望，在昏暗的灯光下，进入视线的，只有数不清的牢房和尸骸，“简直就像在痴人说梦。”她微微叹了口气，“那么大的地方，如果不迷路，就谢天谢地了。”
“那么，要不要我来帮你呢？”一个冷飕飕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悠季瞳孔微微收缩，她没有尖叫，只是微笑着，转过身，“您终于出来了呢。”
“该隐。”这个名字从那个神秘出现的男子口中出现。
悠季只是眨巴眨巴眼睛，“果然还是有人的呢，从一开始进来，我就一直觉得有人还生活在这里。”
“真是敏锐的孩子呢，居然连我的存在都能发现。”那个名叫“该隐”的男子只是笑笑，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年龄，似乎，从太古时代起，他就一直存在在这里。
“已经几千年了，没有和人类说话了。”该隐有些自嘲地笑道。
“您也是吸血鬼吗？”悠季问。
该隐笑了，“当然了，应该准确的说，我是第一只吸血鬼。”
看着悠季目瞪口呆的表情，该隐只是温柔地微笑着，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会发现您的存在，是您故意让我发现的吧。”悠季抬起头，有些不解地问，“那么，这是为什么？”
“因为有些无聊呢，我生活的时间比任何人，任何吸血鬼都要长得多，而且只有一个人，所以，能在这里看见小朋友，特别是已经闲置了一秒钟的地牢还能看见像你如此普通的人类，真是，很好奇呢。”该隐笑着说。
“没有其他人知道您的存在吗？”悠季有些好奇的问。
“是的，”该隐说，“我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于世了。只是不想再让这里污染小朋友，你的灵魂。不，不让你继续干扰我安静的生活。所以我特意来帮你一个忙。”
在悠季的注视下，该隐凭空拿出了一本，染满血迹的日记本。“这是，你想要的。或许，你真的能从中发现什么。”
“你，什么都知道吗？”悠季有些愣愣地说，眼前发生的事情，她的大脑有些无法承受。
该隐笑了，“是的，因为，我也可以算是上帝。但是，只有一次，我帮你，只有这么一次。接下来，为了不让你记住这一切，我会篡改你的记忆……”
“啊，出来了！”夜刈有些兴奋地说，“她终于出来了呢！”
“悠季，”暗香终于松了口气，“你没事呢。”
悠季有些疲惫地笑笑，“我在地牢里，发现了这个。”她伸出手，手里抓着的，赫然是一本日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地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