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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忽明潭水匿深深 ...

  •   风微之心中想归想,但是迟迟不敢动作,实在是这莫名的感觉太撩人,按照人族年龄算法,神无相可比他不知大了多少岁,又或是神无相的强大,让他忽略自己的任务,去靠近,全然没有往别处想。
      似是他看的太久,神无相睨他一眼,风微之心慌,却听神无相对夜明砂道“他一直守在你身边,只有你劝他放下执念,他才能轮回,人鬼殊途,他有他的道,你好自为之。”
      夜明砂闻言,突然转身狂奔,风微之不解,又是一问,神无相竟好心解释“他不是一直在里花水吗?只是夜明砂看不见,但他知道。”
      风微之忽而想起那雕花窗台前面色惨白,一脸悲戚的鬼魂,又是一怔,但神无相已经走远,他看着前面那人融于夜色的身影,清冷孤寂,心里不禁多了一分不明的情绪。
      风微之追了上去,刚要说什么,突然一阵狂风袭来,又是一个不注意,被鸳冥咬了脑袋,口水沾了一脑袋,黏糊糊的恶心至极。
      又是如此!
      又是!
      又是!
      风微之不敢说话,他怕他这一张口,嘴巴里也会被灌进一口臭口水,然后他就听见神无相轻飘飘的说“鸳冥看来很喜欢你。”
      卧槽,这种喜欢谁敢要?不是被吞肚子里淹死闷死,就是被当食物一般啃脑袋,顺带洗洗,额,真特么味大,一阵恶心涌了上来,他控制不住掰开那鸟嘴,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这一吐,空气清新,神清气爽,只是苦了鸳冥吃了他一肚污秽,难受的摆着他那蛇身,叫个不停。
      这一叫,火流儿便跟老鹰抓小鸡一般提着姜斐就出现两人面前,一脸不耐烦的火流儿见着眼前的鸳冥,呲溜就飞上了天,连句招呼都没来得及打。
      神无相似是被它叫烦了,施术安抚了一下,鸳冥才乖乖的跟在神无相身边,等着主人给他出气。
      神无相也确实以一副老子宰了你的模样瞪着风微之,风微之被他一吓,缩着脑袋小跑到姜斐身边,这一过去,才看清姜斐那杂草般的短发,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人抽抽搭搭的。
      “你头发被谁霍霍了?”
      他问完又觉白问,除了那该上窜下跳的火流儿还有谁能干出这事,他刚要安慰一番,却见姜斐已然抱着他哭成一团。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火蛋子真是太招人恨了。
      风微之顾着骂火流儿,却听神无相在他身后冷冷道“你倒是会找地方。”
      爬在风微之肩膀的姜斐一愣,抽噎着说,“不是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是心脏跟被拉扯一般,太~痛了,我也不想哭,就是忍不住。”
      风微之闻言,见神无相似是不悦,手上使了力,将人一推,挪离姜斐,没好气道“你装的吧你?太长本事了你。”
      他看着姜斐忽然喜笑颜开,站起身,手却一直捂着心口,额间冒着细汗,一时之间,风微之倒看不出这人是真是假了。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姜斐那纯良的主儿怎么就跟火流儿呆了一日,就学会匡人了。
      风微之觉得他有必要教育一番,却听神无相盯着姜斐问,“心石被拉扯往哪个方向?”
      “西南。”
      “九夷族,炼妖壶。”
      神无相这一低喃,那鸳冥突然咕咕两声,似是在肯定神无相的说法,下一刻,狂风大作,风微之以为鸳冥又要啃头了,忙抱了头,但片刻过后,却并无那熟悉的粘腻感,反而是眼前出现了一只大乌。
      神无相与姜斐站在鸟背上,二人一鸟颇是鄙夷的看着地上的他,他脸一热,忙跃了上去。
      大乌飞的极快,姜斐爬在它的身上,就差点薅掉大乌的毛,闭着眼睛不住的哀嚎。
      一忽儿,那大乌打了翻继续往上扑棱着翅膀,前面却如被设了一道屏障,怎么也飞不出去。
      而此处正是忽明山,是前往九夷的必经之地,风微之见神无相施术也破不了这一屏障,道“想是有人不想我们前去,刻意在此布置,既是刻意,那这定是无法破除的,我们不防寻个其他法子。”
      大乌瞬间翅膀一抖,风微之只觉这破鸟做什么都不跟人提前招呼,身体不断下降,他忙施术却发现法力全无,身体也沉重如铁。
      不待如何,他就咚的一声掉落在水池里,只觉呼吸难耐,他就一旱鸭子,哪里会凫水,他越是挣扎,而那水确如长了千万只手拽着他不放。
      猛灌了几口寒水以后,风微之发现他连声都发不出来了,意识混沌,身体也快速的往下沉。
      他觉得他要死了,一个天族,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于人族的水潭,他想着,大概,风微之又要为天族添个乐子了。
      只是,这死法未免太憋屈,他难过的想。
      忽而,他感觉有人拽了他的胳膊,往上拉,他像是遇到救命稻草,抠住那人的手死命不放。
      起先他还能感知到外界,当他整个昏死不知多久,当意识回笼,睁眼看到鸳冥甩着他的鸟头呱唧呱唧的叫着吓的一个机灵,惊道“你个死鸟,都说了小仙不好吃,你那是个什么鸟神!”
      说罢,他忽而觉得自己下唇火辣辣的疼,想起最后那刻,应是有人救了他,只是那人呢?
      环顾四周,除了那繁茂林木,与这一个潭子,就有一鸳冥这只傻鸟,鸟神幽怨的看着他。
      “你老瞅我—嘶,不就落个水,怎么嘴都破了!这水中莫非有什么专咬嘴的怪物?”
      他自言自语,全无发现,一块青石之下躺着一人闻言,神色更冷,腰间的骨刀突然飞出,咚的一声落在风微之的眼前。
      风微之见状,一股慌乱袭来,骨刀脱离自己的主人的身上,那主人定是受了什么不测,神无相若有意外,东皇钟便无了音信,这如何了得?
      他开始四处寻找,却被那鸳冥叼了胳膊甩在青石上,他正欲发火,却见神无相躺在青石下,大腿上有一小碗大的伤口,正鲜血泊泊外冒。
      神无相何曾受过一丁点伤?强大如他,此刻却惨白了脸,嘴上不吭一声,他忙过去查看了一番伤口,又去林中去寻止血的草药,当他跑回来的时候,却见神无相自己撸了裤腿,笨拙的用潭水清洗着伤口。
      见他眉头紧皱,强忍痛苦的模样,风微之忙按住他的手,道“还是小仙来吧。受伤了一声不吭,是朋友吗?”
      “不是!”
      风微之闻言动作一滞,抬眸盯着他幽冷的眸子,嗤道“倒忘了,我们哪里能成朋友,小仙可是奉命抓你的。”
      他说是如此,手中动作却不停止。
      那伤口露骨,烂肉翻开,也难怪神无相痛的将唇都咬破了,风微之将伤口处的衣服撕开,又从自己里衣撕了一块布条,道“这地怪异的很,法力似是受到禁制,身体沉重,眼下就凑合了。”
      他将神无相的伤口先是清洗一番,而后又将采来的锦草嚼碎敷在伤口,却见神无相闷哼一声,额间细汗淋漓。
      这锦草只有止血的用处,却无止痛的效果,他暗骂自己一声,便去夺神无相腰间的刀。
      这一动作,他的手还未触及,就被神无相抓住,“你做什么?下毒不成,还想用刀?”
      风微之闻言,直甩开抓他手的大掌,冷道“当然,拿着你的头颅面见天帝,小仙也算扬眉吐气,得偿所愿了。”
      “你—”
      闻听神无相个你未有下文,他已然取刀划了自己的手心,看着血液冒出,忙滴向神无相的伤口,滴了几滴后,又见神无相并无方才那般痛苦,才将那草药重新敷上。
      “小仙原是枫树,血液自有活血止痛生肌之效,神兽你可安心了。”
      他说罢,也看向了神无相,却见神无相一脸怪异,紧紧盯着他。
      “小仙脸上有东西?”
      风微之不在意的抹了自己的脸,手掌划过嘴唇的时候,不自觉嗯了一声,然后他便看着神无相别开脸,道“谢谢。”
      这突如其来的道谢,却让风微之忽而不知所措起来,他尬笑一声,道“姜斐不知落在何处,天色渐晚,小仙先去寻些干柴来。”
      这一起身,他便听到神无相说“你不必去,鸳冥去!”
      鸳冥得了花,又是扑哧的飞走,没多时,便衔着几根枯木枝飞回,那鸟见风微之,鸟脖子一歪,扑的一声又是吐了他满脸口水。
      “你这只蠢鸟!”
      风微之擦着口水,一气便起来去追鸳冥,这一追,鸳冥还起了劲,一直绕着神无相跑,一兽一人就这么追了几圈下来,枫微之累的瘫在地上,骂道“你个死鸟,你溜我耍是吧,回头就拔光你的鸟毛!”
      鸳冥却呱唧两声嘶溜的窜到神无相身边躺了下来。
      风微之这才看到神无相已然睡着,双臂交叠抱在胸前,他连忙脱下自己的外衣盖上神无相的神。复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钻木,许久不见火星,回头看了一眼缩在神无相身边的鸳冥,低声道“你个蠢鸟!要是像火流儿一样有火就好了。”
      他这一嘀咕,却见鸳冥嗖的一下朝着他旁边那堆干枝吐了口过去,只见那堆柴轰的一声便开始燃了起来。
      那柴火燃的噼啦啪啦,他忽而借着火光看见神无相忽明忽暗的脸,鬼使神差的,他竟挪过去,盯着神无相的睡颜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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