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振翅[华娱]》凯叽0w0

6、第六章

　　距离冷杉林边缘以外400米处，一个军用帐篷立于平地之上。稀疏的杂草四生，周围是广袤千里的平地。
　　这里原来实际上是一个野外停机坪，近年来废弃之后，就被作为特种部队的低危险度野外生存考核场地。过去的用途只能淘汰小部分人，作为选拔兵的敲门砖。但今年因为一次新制度的改革试验，让它被迫放在了体能测试之后。
　　往年特种部队从部队中选取，西南军区的选拔兵多来自于海军和空军陆战队、陆军侦察连，每次考核人数在120-140人左右。而今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除部队外也从军校中选取精英参与选拔，让人数飙至200，但最终的预定名额仍是二三十人左右。具体视情况而定，宁缺毋滥。毕竟，即使军校是推荐优等生参与，但除去从部队保送军校的人外，高考入学的军校生的体能和素质还是和部队兵有不小的差距。在体能测试刷去部分人后再进行野外考核，不仅是对选拔兵的负责，也是将不必要的麻烦减至最低的方法。
　　帐篷内，王俊凯坐在地上，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在面前的键盘上敲敲打打。笔记本连上旁边的大屏幕，上面被分隔成几十个小块，安装在枝杈上的摄像头清晰地将森林里的每一处地方都呈现在他面前。
　　摄像头的意义不仅是监视测验的进度，也有对兵的安全考虑。即使是过后的正规训练，有伤亡名额，也需要一定的安保措施。
　　\"第一个目标得到了。\"王俊凯调出其中一个画面，转头看向身边，\"你怎么看？\"
　　身旁的人吸了口烟，倾身将无线电发送端调至单线，戴上耳机：\"同志，报告方位。\"
　　\"在直升机上，鹰隼也在。\"另一端人似乎心情愉悦，\"直升机来的速度真他妈快！效率有提高嘛！\"
　　看了眼屏幕，男人将烟雾吐出：\"可不得快嘛！赶紧送一个连新兵蛋子都打不过的人滚回去。\"
　　\"靠？！\"那人一个呛声，\"没在打好吗？！试试水平不就行了，为何一定要拿你们那套来治人啊。好好的苗子全给打压的噢……\"
　　\"褚教官。\"
　　\"……回去检讨！给你检讨！3000字！\"
　　\"好，赶紧来报告。\"
　　\"……\"
　　结束通话后，马宁辉抬头，用自己的电脑又调出录像，将前一天的也过了一遍。他看着那个青年在录像中谨慎前行的模样，动作干净利落。
　　\"你觉得呢？\"他回问王俊凯。
　　王俊凯耸肩：\"我推荐的兵，理由都写在报告上了。但不得不说，这一场，印象有改观。\"
　　\"自我意识太重，不服管的兵，之后还得多费心思去调教。\"马宁辉开口，\"值得吗？\"
　　王俊凯笑，转头看向门外：\"你看过报告，也看了录像了。值不值得，你自有定夺吧。哦，他们到了。\"
　　马宁辉一愣，无奈地笑起来。这王俊凯，真是把他的心思都给摸出了七八分。他转回头，看着正在行进的那个青年的背影，眯起眼睛。
　　军人，就是一把刀，一把国家的刀。刀都有自己的想法，在挥出去时才决定是否遵守命令，那成何体统！
　　队伍里全是这样的人，这就完蛋了，但……一个队伍却也需要有这样一个人！
　　所以，这兵，得留下啊！

　　门外脚步声渐近，帐篷的帘子被一下子撩开。
　　\"毛巾毛巾！！\"男人叫嚷着就冲进来。王俊凯轻车熟路地从身旁的包里抽出湿巾，甩给他：\"就这个，凑合着用吧。\"
　　褚教官一把接住，用牙将包装撕开就往脸上擦，油彩被三两下褪去，全脸差不多都露出来了。他顿感浑身舒爽，一屁股坐到地上，抬眼看到另一边正斜着眼瞥他的马宁辉。
　　\"小马哥好啊！\"他对着马宁辉抬了下下巴，算是打了招呼，停了一下，又贱兮兮地对他伸出爪子，\"给支烟呗！\"
　　王俊凯转头看着门口，一起回来的另一个男人也用手撩着帘子，低头走进来。那男人背着QBU-88，脸上也抹着油彩。他看见马宁辉，抬手敬了标准的军礼。马宁辉回礼后，王俊凯拿了包湿巾给那男人：\"先把油彩擦了吧。\"
　　男人摇摇头，表示不用，也就地坐下。王俊凯盯着他，狭长的眼尾挑起，嘴角一边扯出笑容。
　　\"易烊千玺……是吧？\"他伸出手，停在男人面前，\"王俊凯。\"
　　王俊凯看到易烊千玺面对着在他眼前的手，抬头微微笑起来，伸出手与之相握。
　　\"请多指教。\"
　　马宁辉一边听着聒噪的教官在那儿讲述他和一个选拔兵狭路相逢的场景，剑拔弩张惊心动魄，越听越扯淡。
　　无线电突然接到呼叫，马宁辉一巴掌拍在那头得瑟的狗的头上，他立马噤了声。
　　\"雄鹰，完毕。\"
　　\"报告，雏鹰049脱离视野，请求志愿。\"
　　\"我很失望。049或050，两个雏鸟，自己找一个抓。\"
　　\"是！\"
　　马宁辉眉头紧皱，妈的，一个个都该给我回炉重造！
　　教官就算了，松懈下来成了软蛋。竟然连兵都没用，看不住一个菜鸟！
　　王俊凯在旁边听着，突然想起些什么，蹙起眉头抬头开口：\"050不就是王源？为什么还要去跟踪？\"
　　\"靠。那废物都能跟丢049，多给他个机会，碰上了就盯着，不会怎样。\"马宁辉狠狠地咬着烟嘴。
　　\"049是谁？还能把母鹰甩掉！\"褚教官笑出声，\"也是挺牛逼的。\"
　　\"049……\"王俊凯从口袋里掏出名单，一列列对下来，看到名字时，眼睛一亮。
　　他将名单重新折了放回原位，嘴角带笑。思考了一会儿，王俊凯对马宁辉说：\"诶，教官，你可以跟母鹰说声，小心捕猎者。\"
　　\"你是指？\"马宁辉侧头看向王俊凯。王俊凯只是摇头，不再多说。
　　\"诶！看这个！\"教官拍了下手，接过王俊凯手中的笔电，将其中一整片区域的所有录像画面放大。
　　一个男人在冷杉间走动，动作中带着警惕和谨慎。比起漫无目的地寻人，他有找到自己的雏鸟的自信。刚刚他轻敌了，但在这条路上，雏鸟的目标太过明确。这条路通向一个目标标记点，标记点一侧临悬崖，另一侧是山壁。几乎是个死路，所以雏鸟必定会原路返回。
　　他继续向前行进，殊不知身后十米的某棵树上，一个身影匍匐在枝杈上，将自己的气息压至最低，正紧紧地盯着他。
　　待那个兵真的向更深处走去，那个呆在树上的人竟就着树杈坐下，拿出饼干开始啃。
　　马宁辉看着，眉梢一挑，翘起二郎腿看着屏幕。\"这是049？\"他问，\"叫什么名字？\"
　　\"刘志宏。\"王俊凯往后一靠，双手环在胸前，歪头看着屏幕，\"原属13军37师侦察连，一毛二。\"
　　\"好队伍啊。\"教官在一旁插话，\"不过为啥说他可能变成捕猎者？\"
　　\"因为他会用这儿。\"王俊凯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而且他近身格斗不错，会用巧劲。\"
　　王俊凯看向易烊千玺，挑眉打量，眼里目光灼灼：\"你怎么知道？\"
　　马宁辉看着屏幕，吃完饼干的刘志宏重新做出战斗的姿势，在树上一动不动。他微微笑着弹了弹烟灰，吸了一口。静观其变。
　　\"报告。\"
　　易烊千玺突然开口。马宁辉看了王俊凯一眼，又转向他：\"说。\"
　　\"我请求再去担任假想敌。\"他看着马宁辉，眼神平静而毫无波澜，他顿了一下，又解释，\"不是狙击，是去和他们肉搏试试。\"
　　\"有原因吗？\"
　　\"很久没动过了，怕僵掉，想练练手。\"他右手微微握拳又松开，隔着手套都能感觉到有在出汗。
　　兴奋并没有从他的表情中呈现，但易烊千玺也却无法阻挡它让自己脑内的多巴胺激增，涌上一阵能令人几乎颤抖的愉悦，让他的心跳在胸膛中不断加速。
　　不得不承认，即使身为狙击手，他的灵魂也从未失去渴望热血沸腾。
　　马宁辉看了眼王俊凯，似乎在征求意见，王俊凯一个白眼回过去。都说了你丫有决定就别假惺惺还问我，你是总教官还是老子？
　　好吧。碰了一脸灰的小马哥摸了摸鼻子：\"那去吧，你随意拿个东西当物资。\"
　　\"随便捡个目标放身上也可以是吗？\"易烊千玺笑着在三个人一下子僵硬的表情面前站起来，挥挥手转身，\"开玩笑的。\"
　　\"……你还是没拿东西啊喂？！\"
　　下了直升机，由另一条路进入冷杉林中，易烊千玺向一个目标前进。在踏入林中那刻，他的眼就变得淬利，像是出鞘的军刀，冷光四溅。
　　他前进方向所指向的目标是距离外围最近的一个，和个别目标相比，路程接近两倍。所有兵都放在基本相同的起跑线，最近的目标在正常行进速度下，一天之内能到达，而最远的，比如易烊千玺正盘算着的这个，两天左右差不多，中间还需要扣除休息和各类打斗抢物资、半路上的一个假想敌这类事件的应对时间。
　　这个看起来就不像会有多少人到的地点，偏偏就离一个目标近得很。
　　王俊凯在屏幕上点开了十个目标的标记，看清他的目的，反而略微皱眉。
　　\"话说，你们之前听说过他吗？这个易烊千玺。\"褚教官突然发问。王俊凯低头看了眼手：\"东方神剑里的第一射手，大名鼎鼎的京城易少，怎么敢没听过。\"
　　马宁辉一旁看在眼里：\"怎么？看不惯他？\"
　　\"不。\"王俊凯抿唇，\"只是……不太习惯。\"
　　\"总归要重新来过的。\"马宁辉从口袋里一摸，掏出半包烟抛给王俊凯。王俊凯接过又想扔回去：\"我戒了。\"
　　\"扯淡，出境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修身养性。\"
　　\"……\"王俊凯语塞，转头继续看着屏幕，半包烟跟烫手山芋似的，拿也不是，丢也不是。旁边的男人屁颠颠地想给接过来，马宁辉吐一口烟圈：\"检讨交上来前别想，打不过个菜鸟的教官还指望抽烟？\"
　　\"靠你妹！老子这就回去把他收拾了带过来给你看！！\"说完这话，某教官又缩回了自己的位置。王俊凯嘴角一抽，您这动作配上前面的话，真是无比打脸。
　　\"行了，有这闲情逸致，还不如认真看着。\"马宁辉没理褚教官，把屏幕调回母鹰049和雏鹰所在的区域。
　　母鹰049已经在离开目标地点的路上，他惊讶又诧异，想不通为何雏鸟会放弃即将到手的目标。刘志宏依然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绷紧肌肉，侧耳倾听脚步声。冷杉叶给了他最好的伪装，丛林战斗服的颜色与之相互交错，让人不仔细观察的情况下无法注意。
　　他并不清楚前方目标所处的地形，只是意识上相信这个兵还会回头。他猜测得到这个兵和假想敌的性质并不一样，从被放置后开始，他就感觉自己被盯上了，似乎在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与假想敌交手并制服之后，自己曾刻意地将多处破绽暴露得几乎只差喊一句\"老子背都朝着你，赶紧来把老子搞出局\"，但对方毫无所动。
　　这让刘志宏不明白，自己现在还活着，到底是自己做得好，还是那盯着自己的人故意放自己活下来。
　　敌暗我明，这状态不破，总会有隐患，自己即便近战不易输，但与有作准备的特种军人硬碰硬仍然是很不理智的行为。所以他才决定重新切路，改变平衡。
　　特种军人里不乏强者，但他的目标是最强的那个。

　　脚步声突然以可观的速度在变大，他眯起眼，看着树下渐行渐近的人影。
　　五、四、三、二、一。
　　腿部肌肉蓄力，青筋爆起。刘志宏右脚一个后蹬，整个人弹射出去，视线瞬间锁定目标，由后方双手压上对方的肩膀，左手扣上脖子，整个人偏向右侧站稳。侧过头他一拳打在那兵的脸上，紧接着就是一个肘击，膝盖飞起顶上腹部。三声闷响，不能更熟悉的制敌手段，将对方直接打得仰面倒在地上。
　　刘志宏迅速倾身半跪，膝盖抵着那兵的腹部，左手压着对方的脖颈和右肩，右手早已抽出军刀，落在脖子左侧的大动脉处。
　　\"假想敌？\"他皱眉，低声问。
　　母鹰049还没从被打的几拳中恢复，迷迷糊糊点了点头。
　　\"那跟着我那么久干啥子？\"刘志宏挑眉，\"你死了，哪来回哪去哈。\"
　　那兵又点点头，没过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开始挣扎。
　　\"我操。\"刘志宏加重力道，手转而卡向脖子，压得母鹰呼吸困难。母鹰实在无奈，只能认栽，瘫在地上骂骂咧咧。刘志宏长舒一口气，翻身从他身上下来，坐在旁边。长时间的精神集中在放松时会突然觉得疲惫，他一边伸展四肢，活动肌肉，一边侧头，看见身旁那兵戴在耳朵里的小耳机。他手伸过去，一把摘下来。母鹰惊坐而起：\"你他妈！\"
　　\"你死了动啥子动！这是战利品！\"刘志宏举高耳机，让母鹰抓了个空，\"有点素质行不行！骂个啥！\"
　　母鹰一口老血，你刚刚就没骂了吗？！
　　画面上，刘志宏把玩着耳机，然后戴上。
　　\"他最后好像连的是小马哥的单线……\"褚教官还没说完，就听到马宁辉的耳机里爆出一句整个帐篷里的人都听得到的呼唤。
　　\"男！！！神！！！\"
　　王俊凯一愣，赶紧接过马宁辉抛过来的耳机，戴上，却发觉对面已经没声了。
　　\"哎哟我去，这比王源嚣张多了。\"褚教官在一旁感叹。
　　\"那就看教官要不要咯。\"王俊凯翘着嘴角，瞥了一眼盯着屏幕的人，\"别公报私仇啊。\"
　　马宁辉估计吓了个不轻，斜了一眼王俊凯，打开无线电，咬牙切齿：\"这里雄鹰。\"
　　\"母鹰049被干掉了，你接。把雏鹰给我收拾了。\"
　　褚教官在一旁，摸着下巴笑：\"胆大行事，小心设防。\"
　　\"啧啧，今年的兵了不得啊。\"

　　＊雄鹰、母鹰、雏鹰：在选拔中可能会出现指挥部安排现役特种兵对选拔兵进行埋伏、观察、抓捕之类的检测行为。大多为1对1，就是一个特种兵针对一个选拔兵。特种兵在与指挥部联系时，就会以代号来称呼。因为在特种部队，使用无线电交流时，通常不会透露真名（原本是防止作战中敌人的干扰监听，但如今即使是类似于文中此类小型选拔，似乎都习惯用代号。），因此在西南军区中一般称指挥部为雄鹰，特种兵为母鹰，选拔兵为雏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