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记》小池镜明灭

6、小棠

　　06 小棠

　　狐狸道行不深，不过堪堪五十年，才刚修成人形。小狐狸朝孤云咯咯笑道，“孤云大师，近来可好。”
　　“女施主认得贫僧？”
　　“自然认得的，不过大师不认得我，我叫白小棠，大师认得我们千叶姥姥吧。”
　　“原来是千叶林的狐族。”
　　“大师好记性，姥姥叫我来给大师送一样东西，算是还了五十年前欠大师的一个人情。”小狐狸说罢，拿出一块黑漆漆的石头来，“姥姥说了，这样东西放在我家三百年都没有用处，现在给大师却是正好的。”
　　云清见那石块虽小但十分沉重，用阴阳眼望去，顿时浑身一震。这石块居然罕见的阴石。传说人间的石头，都是阳石，只有一种万壑泉底的石料是属阴的。这种石头对一般人自是无甚用处。不过对于像云清一样的铸剑名家来说，何止万金难求，简直是无价之宝。
　　不是用来铸剑，而是用来开刃。云清的灵剑尚未开刃，因为手稿中写了要用心头血，云清自问还不能死，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小狐狸带来的东西，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只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为何小狐狸会知道孤云和云清的行踪，甚至连他们最想要什么也一清二楚。真的是为了还人情吗？云清已然无暇考虑这些疑问，孤云却不得不思索一番。那狐妖倒了杯茶，喝的怡然自得。全然不怕面前坐着一位法力高强的高僧和另一个陌生男子手中的灵剑。孤云思索一番扔想不通其中关窍，索性不再去想。凡人都懂既来之，则安之。他跳出红尘无情无爱，又何必执着，这恐怕再想下去，也会如云清一样要生心魔了。
　　云清盯着那块阴石，已然在思索要怎么开刃方才不浪费了这无价之宝。孤云问狐狸，东西既已送到，可还有其他事。
　　狐狸笑答，姥姥闲来无事喜欢用金钱卜卦，居然算出孤云大师即将南去，还需族中一废物相助。姥姥思来想去，族中有何东西是废物。为此全族搞了三天大清扫，终于理出这样一个劳什子来。正巧一位同族在高鹫城碰巧遇到过孤云，遂差了小狐狸来送信。
　　孤云闻罢，无语。什么一位同族在高鹫城碰巧遇到，那花狐一路上做采花大盗，非但□□良家妇女，连美貌一点的男子都不肯放过。孤云追踪他半个多月，追到了高鹫城。那花狐逃进一片枫树林中，孤云也追进树林。没想到被赵莹和云清撞个正着。孤云见到赵莹一身两魂的异状，惊奇之下忘了收敛一身驱邪佛气。没想到吓到赵莹破了心防，生出许多事端。
　　世上的事啊，曲曲折折兜兜转转，归其源头，也许只是因为偶然。
　　“大师这块石头，可否。。。”
　　“居士尽管拿去。”
　　“那就多谢了。”
　　“女居士还有什么事吗？”
　　“大师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平燕山。”
　　“莫非是要去阴曹地府的忘川？”
　　“正是。”
　　“那么好玩的事，我也要去！大师要去做什么，小棠可以祝你一臂之力的哦！”
　　“……”
　　孤云知推却了也无济于事，唯有叹口气，云清心思全在阴石上，也未提意见。

　　这一行人越发奇怪起来，领头的是个身背一把用破布裹住疑似宝剑的棍状物的年轻人，走中间的是个红衣妙龄少女，一颦一笑均艳光四射。后面还跟了一个宝相庄严的白衣僧人。过路人时不时听见那少女用银铃一般清脆的嗓音娇声呼唤，大师，你走快一点嘛……因此侧目无数，均猜测这不是个淫僧吧。小棠年纪太小，修为不够，无法收敛自身的魅惑之气这也怪不得她。，况且，身为最善媚惑的狐族，白小棠从来不会想到要装成普通人，当然是怎么引人注目怎么来。
　　云清打发掉第三波不怀好意的匪徒，实在受不住小棠胡闹。背上灵剑似乎感应到他的怒气，又开始嗡嗡铮鸣。小狐狸十分惧怕这柄宝剑，虽然云清也是一个英俊男子，她还是本能的离的远远的。孤云也不失为一个俊美的和尚，又和蔼可亲的多。
　　狐狸见云清就要爆发，立即摆出一副受了气的委屈模样，悄悄朝孤云僧的方位又挪了几步。怯怯说道，“云清哥哥，你不要生气嘛。我知道你着急赶路，可是马儿多可怜啊，说起来你们人类真是，只知道鞭打动物，不如我教你清风诀，只要默念咒语就可以一日飞出几百里的。是吧孤云大师？哦对了，你不是修行人，我教了你也学不会呀！”
　　云清气结，孤云还是一副笑嘻嘻的和蔼样子。小狐狸转了转黑葡萄一般的眼珠，忽然大叫一声“哎呀我想到了！虽然云清大哥你不可以用清风诀，我们可以找我表哥帮忙的嘛，此地离平燕山不过百里，我表哥就住在这附近，叫他用五鬼搬运法送我们一程多好，走的辛苦死了。”
　　“你的表哥？”孤云问。
　　“是呀，我表哥是前面镇上有名的大善人，他不喜欢住在千叶林，所以搬到你们人类中间去做什么员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