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楼中》张书予

2、第二章永遇乐

　　虽心中愤懑，但早知如此，倒也不是十分难受，韩子进且走且叹，便想着先去客栈拿上包袱，接着游历去，不曾想被人阻住了去路。

　　一抬头便看见一小斯打扮的人，才恍然发现人已叫了自己许多声，不得已才直接拦住了去路。

　　“韩公子，我家公子邀您一叙。”那小斯说完话便匆匆走了，韩子进正一头雾水，待转头看去，便见马车前探着一个人，正是自己的旧相识崔引玉。

　　崔引玉原是云中人，三代为官，家境颇丰，韩子进游至云中时，崔引玉曾来拜访过他，一番攀谈下来，净竟引出些身世来，原祖上曾沾些关系。后来及至诗词歌赋，二人互为赞赏，引为知己。后来崔引玉果然不差，竟真的在上次的科考中中了探花，听说原是可以中状元的，因圣上看他生的仪容秀丽，才钦点了探花。

　　既中了探花，便是一件天大的好事，一时间崔府门庭若市，韩子进却并不稀罕这样的热闹，一时两人竟疏远了些，恍然间已有数年未见了。

　　既是此番碰见，便免不了要叙一叙，但行至车前，便见自己一身泥泞，破衣烂衫，与那一尘不染的马车格格不入。

　　崔引玉似乎也看出了韩子进的犹豫，一跃跳下了马车，光洁的衣摆立时沾上许多泥点。但见崔引玉其人，剑眉星目，面庞如玉，身形挺拔，一双桃花眼脉脉含情，熠熠生辉。更衬的韩子进身材矮小，奇丑无比。

　　崔引玉先是下车行了一礼，便赶忙说“是我的不是，怠慢了哥哥，本该亲自去请的。”

　　韩子进知他的意思，赶忙回了礼“切莫这么说，原是你我许久未见，为兄乍一见你，不由得百感交集，才愣了神。”

　　崔引玉便笑道“哥哥可不要笑话我，你我虽多年未见，但我一直在心底思念哥哥，你我兄弟之情谊，一如往昔。哥哥从前怎样待我，便一如从前便是。”说罢，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韩子进便不在推辞，二人双双上了马车，一时有些默然。崔引玉便引着拉了些家长，说了说最近的境遇。约莫行了半个时辰，韩子进掀开车帘往外一看，竟行至郊区了。

　　“这是。”

　　崔引玉笑道“韩兄不知，此处乃我的一处庭院，是最雅致不过的一处去处。而这庭院不远处有一所巷子，惯是些风月之人，我本是不爱去的，但官场之上免不了有些应酬，一来二去，竟在此处结识了一位知己，才情了得。我才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一个闺阁之中女子，竟把我一个探花都显些比了去。尤其一手琵琶，弹的如泣如诉，不似人间。”

　　“非也非也。”韩子进摇头笑道。

　　“韩兄可是不信？”

　　“那倒不是，我是笑你见识浅薄，须知这是我十年前就已参悟的事。”

　　“莫非韩兄与这女子竟是旧相识？那倒真是愚弟浅薄了，韩兄游历数年，资历颇丰，我竟想着为韩兄引见，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