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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素琪 ...

  •   再次睁开眼时,她依旧是那个在天诺怀中浅笑盈盈的荷殛。

      “天诺。”

      他将荷殛从旭尧的怀中抱起:“殛儿乖,好好休息几日。”

      “天诺,素琪的事,我劝你还是去一趟。”

      方上朝回来的天后退去一身黄金朝服换上白色镶金的长裙,高贵脱俗。

      她的身后跟着一众侍女以及身着蓝色朝服的莫怡。

      看着躺着床榻上揪着他衣袖的荷殛,天诺轻轻的摸着她的小脑袋:“殛儿乖,一日,我便回来陪你。”

      “一日?”她抬眸望着天诺的眼睛。

      “一日。”他垂眸看着她的眼睛。虽然,那双眸之间还隔着一层幽蓝的薄纱。

      “姐姐是幽蓝缘蝶,何睦的记忆是她封的,现在解自然是她解,干天诺什么事!到底为什么非要天诺去!”

      案前的天后放下正在翻阅的奏折,起身坐到床前,看着靠坐在床边的荷殛,她勾起右手食指“怦“轻轻的敲在了她的额头上:“傻瓜,你的那位母亲大人可是一刻也不想等。”

      “好女婿,终于肯替你师父打开结界,放了你岳母大人了!”忘情殿中,一道幽蓝的结界缓缓消散。

      天诺浅浅一笑:“当年失了一魄抽了一魂,他放心你才怪。”

      “也是!”素玄挑眉,三亿年了,与那二货的帐也该结了,“素琪的小世界关不住那个二货,女婿先走了。”

      与此同时,红线殿外,

      “这是……”

      “我红线殿的万年桃花树。”

      “我想知道,您带我来这的原因。”

      “多少亿年了,你依旧如初。真好!”

      桃花纷飞,他一身蓝衫,她一袭白裳,她悄悄的靠近他,悄悄的看着他,眸中是扫不净的思念,是亿万年堆积出的情。

      终于,她来到了他身前,她不想再做那永远面试微笑,永远算无遗策的红线殿主,她只想像殛儿依赖天诺那样,依赖着他。

      素琪温柔的红唇间透露的是无数的等待换来的凄凉,却仍有温度。

      万年桃树下有金光泛起,那是冥界转动的命运之轮,是素琪沉淀了不知多久的情。

      “这一世也该轮到我了吧!”

      “何睦,你上次给我带的那枝荷花很是好看,只可惜没多久就枯了,你帮我再带一枝如何?”

      “今日不摘,带你去看。”何睦穿过结界,拉住了荷殛的手。

      “姐姐,能同意吗?”

      何睦笑着望着荷殛那双覆着幽蓝薄纱的双眼:“我知道你想去,相信我。”

      人界,京城。

      她终是随着他走出了那道结界……他牵着她走至城中一处湖旁,乘着小舟,他抬手取下了她发间的玉簪:“缘何和素琪一般。”

      青丝散落,她下意识抬手去拢:“你,指什么?”

      “你发间玉簪很美,但是太素净。”

      他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方木盒,打开,其中是一整套点缀着冰山荷的银制头面与一把琉璃梳。

      就像多年以后天诺为她梳分肖一般,他轻轻梳着她的一头青丝,为她盘着发鬓。

      远处喧嚣声越来越近,荷殛靠坐在船棚中,任由何睦将她的十指指甲染成豆蔻色:“不是看荷花吗,怎么靠岸了?”

      “不是靠岸,这是湖中小岛,你姐姐最喜欢这家的荷花蕊,我给她带一壶回去。顺便帮你姐姐带你去吃一顿荷叶鸡。”

      他刨开一层荷叶,撕下一片鲜肉,送至她唇畔。

      “何睦,姐姐什么时候喜欢上酒的呀?”

      见她口中嚼完,便又夹起一旁碗碟中凉好的肉片:“素琪她不喜欢酒,只是这荷花蕊有点特别!”

      “喔……”荷殛嚼的津津有味,“姐姐从来都没与我说过你与她的事,何睦,你与我说说呗!”

      “无怪乎素琪她不愿与你说,你一定没有见过她醉酒的模样。”

      “你姐姐呀,明明不会喝酒,却偏偏被人怂恿饮那般烈的荷花蕊。”

      臻院内,素琪踏进红蕖夫人的庭院。

      “夫人,我来替姐姐拿酒。”

      红蕖夫人端坐在主位上,示意着侍女去取备好的酒:“今清晨才挖出来,劳烦素琪大人了!”

      侍女提着酒坛走进来,四溢的酒香,又岂是这酒坛能封的住的。

      “此酒名为荷花蕊,新酿的,素琪要不要尝尝?”

      她笑着端起酒杯,浅酌一口:“新酿的呀,只是这荷花也能酿酒了吗?”

      荷殛拎了只鸡腿在手上,听何睦提到红蕖夫人,咀嚼的动作有那么一瞬的停顿:“红蕖夫人,就是那个酒酿荷花的人?”

      “正是。”

      “红蕖夫人的酒,三年一坛,处了献进宫中,便是素玄大人与容老先生。那日我便是替容老先生去红蕖夫人处取酒。”

      他在青城山上长大,入了容宗主的父亲容老先生的内室,却不是他的弟子。

      臻院的门缓缓打开,素琪拼着最后的一丝意识走了出来,而他正朝着院门处走来。

      她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你……”

      她双腿发软再也坚持不住摊做在地上,却还是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未说只字却是一阵干呕。

      素琪拔下发间玉簪,让垂落的青丝掩住了此时失仪的神态。

      她真是不能理解姐姐为何这般爱酒。

      何睦看着素琪伏地挣扎的模样,又望向了臻院的方向,一阵莫名其妙:“姑娘,你是臻院里的学生吗?”

      素琪已经意识不清,只是感觉到一阵阵恶心。他终是朝素琪深施一礼:“姑娘,失礼了!”

      他扶起昏沉沉的素琪,迈步走进了臻院,在红蕖夫人的院中,隔着衣衫按上素琪的筑宾,素琪被他按的生疼,那一阵恶心却当真缓和了不少。

      当素琪醒来时,她正身处一所竹屋中。

      “醒了呀,哼!学什么不好,偏偏学着你姐姐耍酒疯,若不是我青城山上有先祖遗留的法阵,怕还镇不住这寒意。”

      素琪侧眸,目光复杂的望向案前饮酒的蓝衣老者,良久良久,直到何睦端着蜂蜜与温水走进才移开目光。

      “素姑娘,可还难受?”他侧坐在床沿,隔着丝巾扶上了她的脉搏。

      浓稠的蜂蜜在水中丝丝连连,散发着淡淡的花香,他摇上一勺送至她的唇畔,入口细腻绵软。

      待何睦退出竹屋,容老先生放下手中酒盏:“素琪,你给我的那只绿带翠凤蝶至今都没有回来。”

      “所以,你们青城山查不清那件事,便想让我帮你们查?”

      “这间竹屋便赠与殿主。”

      说完,他便走出竹屋,关上了那道竹门。

      素琪望着手腕上多出的桃枝红痕,沉默着靠坐在床头,直到竹门被再次打开,何睦端着花羹走进:“素姑娘,容……”

      “我该如何唤你?”

      闻言,他冲她一笑:“何睦。”

      素琪接过何睦递来的花羹,很认真的吃起来:“何睦,教我医术好不好?”

      次日清晨,她醒来依旧靠坐床头望着腕间红痕发着呆。

      容宗主蓝衣墨发,负手而立在床沿。

      “阿赤,何睦不过十六七岁的孩子,你们还真是狠的下心呀!”

      “你若不强行冲破封印,他自然性命无忧。”

      她抚着腕间红痕,一下一下,认真也似玩味:“阿赤,现在的我用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不为过吧!所以……”

      她忽然止住了话音,望向走进的何睦,又看了看那被她唤了小名的容宗主,垂眸展颜一笑:“何睦,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这东西戴在脚腕上真的很疼。”

      当容宗主一声不吭的走出竹屋后,当何睦取下缚在她脚踝上的白蚕丝,为她布满血痕的脚踝上药时,她问他:“何睦,你现在算不算是我的师父?”

      闻言,何睦也没有回答,待缠好纱布后走至案前,研墨提笔,勾勒出一株墨色茜草递至她眼前:“百花蛇舌草,味苦,性寒,清热解毒利湿散瘀。”

      一只荷叶鸡被荷殛肯了过半,此刻她正吃着何睦刨好的莲子,听他讲着他与素琪之间的故事。

      “百花蛇舌草,看来你对她的能力很有信心。”

      “当时只是想着她一个女孩子,若想学自是药师最好,况且素琪她什么都知道。”

      他夹起一片酥炸荷花瓣:“说到蛇舌草,殛儿一定听过白素贞与许汉文的故事吧!”

      荷殛轻轻咬了口酥炸荷花,酥脆的表皮下是甜嫩鲜甜的荷花瓣:“嗯,姐姐讲过。”

      “那日,素琪也与我讲了一段白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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