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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   用了差不多三天的时间云翊大概对花家有了个粗略的了解,对于自己被买来是干什么的也明白了。云翊心中窃喜,这花容虽说是娶媳妇但是似乎因为身有残疾完全没有要圆房的意思,花家虽然不太穷,但买他来当媳妇也是突然,花容的房里只有一床被褥,李氏说让他们小两口先凑合着睡,等过段时间到镇上再买被褥。
      头一晚云翊和衣凑合了一晚,第二天醒来硌的腰酸背痛,第二日晚上便毫不犹豫的脱了外衣钻进了花容的被窝,几乎是一瞬间就被熏的爬了起来,他几乎要脱口而出问花容多久没洗澡了,却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花容不是他那生来就是太子命的姐夫,没有人天天伺候他。
      花容并不知道云翊是被他熏着了,以为对方是碰触到他的腿害怕,撑着身子往边上挪了挪,几乎压着褥子边半个身子都露在被子外面了才道,“你过来吧,我不挨着你。”
      云翊垂了垂眸子,转身走出破屋,进了厨房一阵折腾之后烧了一锅热水又拿桶兑了温水重新回了屋子。
      舀了大半盆放在榻边之后拿眼示意花容擦身子,花容以为他是让自己洗脸,拧了布巾仔仔细细的擦了脸之后道,“好了,谢谢你。”
      云铁柱傻眼了,只得上千去扒花容的衣服,花容这才明白他的意思。
      他小时候自己不会擦洗,都是李氏替他做,后来年龄慢慢大了就不好意思再让老娘替他擦洗。
      待他那高大的哑媳妇把他上身的里衣扒干净又去拧布巾的时候花容才不好意思的道,“我自己来。”
      说罢从云翊手中接过温热的布巾,云翊指了指他的裤子,花容才伸手进被子里将裤子,小裤衩慢慢脱了下来。
      云翊显然不想看他擦身,拿了他脱下来的脏衣去了院中,他之前已经观察过花家洗衣的木盆和皂角在哪,找出来之后又从井里打了水,蹲在井边哼哧哼哧的洗起了衣服。
      等他洗了几遍才满意晾好之后才回到房间,花容还在慢吞吞的擦着上身,那双鱼尾一样柔软的腿盖在看起来不怎么暖和的被子下面。

      云翊坐在榻边看着他擦完上身,拖着身子到旁边的橱子里摸干净的衣服只觉得十分闹心。
      又等了半晌见他费劲的穿好重新躺下之后,才听他轻声道,“谢谢你。”
      看了看桶里还剩了大半桶,云翊双手拉着躺在榻上的花容腋下,抽去枕头将人拖到榻边,又将那大半桶水放在了垂在边上的长发下面。
      花容不记得自己上次洗头是什么时候了,大约是就着李氏端进来的那盆擦身子的水草草的涮了几下。
      云翊舀着水替他打湿了长发之后拿皂角搓洗,顺着头发流下的水都是灰的。
      洗过一遍之后云翊按了按花容的头示意他别动,出去将水倒掉之后又打了一桶进来,仔细的冲洗过直到他觉得干净了才作罢。
      拧过水又用大块的棉布包好之后云翊才爬上去将他抱回到原来的位置,又把枕头重新垫好才提着桶出去。
      就着剩下的小半锅热水云翊也在屋后面悄悄的洗了个澡,拧了布巾擦干身上重新穿好那身从家里带出来的云舒的布裙之后才回到房间,花容已经累的睡了过去,跟他出去之前的姿势一模一样。

      喜酒摆过白沙村都知道了花家的怪物有了个跟他很相配的哑巴媳妇,如果只是哑巴也就罢了,那比好多男子还高大的身材着实让村里的妇人们开了眼。
      花容现在只要去木工房就是让云翊背他去,云翊第一次背他的时候双手隔着裤子触到花容的腿头皮一麻,手一松将人重新摔回榻上,花容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只是安抚他道,“你且忍一忍,爹年纪大了腰也不好……”
      云翊只隐约看到过皇帝的腿,跟花容一样,软塌塌的,他那姐夫从不让贴身内侍之外的人触碰,云翊完全有理由怀疑云舒都没碰过。
      花容见他晃神以为他还是心里有抵触,叹息了一声温声劝慰,“你别怕,小时候我去县里看病的时候郎中说这腿里也不是没有骨头,只是那骨头都是软骨。”
      云翊缓了缓神才期期艾艾的凑上去重新背起了花容,心里觉得这人也挺不容易的。
      把人送到木工房之后云翊就得回去喂鸡打扫鸡圈了,花三的媳妇梁氏不会干农活,家里的孩子都交给她照看,喂鸡喂猪打扫猪圈鸡舍也是她的活,另外一日三餐也是她来做。
      这几天梁氏回娘家了,据说她家有亲戚在县里,为了花三乡试吃住的事托人去了。
      云翊不喜欢跟这些能作口粮的动物打交道,他唯一照顾过的动物就是马,还是血统十分纯正的战马。
      一边用水冲臭气熏天的鸡圈云翊一边在思考着自己这是折腾什么劲,凭他的本事找个镖局去当镖师,找个武馆去教拳脚,这都十分容易,但是他没有文书,证明身份的文书,他怕皇帝找到他。
      云翊心道,喂鸡就喂鸡好了,总好过去跟姐姐共事一夫。

      就这么着云翊在白沙村作为花容的媳妇住了下来。
      花木匠不太管田里的事,所以李氏安排云翊喂鸡他就喂鸡,花大喊他下田干活他就下田干活,周氏指使他去刷碗他就去刷碗,梁氏把自己本该洗的衣服推给他他就敷衍的过一遍水。
      这个家里唯一从不愿多劳烦他一点的就是花容。
      每晚众人睡下之后云翊都会闷不吭声的提一桶热水来让他擦身,有时候看的出他在木工房里工作了一天十分疲惫但是仍旧坚持着仔仔细细的擦干净身上,云翊甚至亲眼看到过有一天他没力气擦着身子就歪在榻上,可他从未拒绝过,每次都是笑着跟云翊说谢谢你。
      有一天主顾给花木匠结了帐之后,晚上擦洗完花容强撑着困意等云翊躺进被窝偷偷从衣服里摸出来那个破旧的钱袋对他道,“这是做木匠活拿的工钱,我看你每天都吃不饱的样子,拿去买些吃的,做身新衣裳。”
      云翊只有穿来的那身衣裳,此外就是拿了一身花容的衣裳来换洗。
      云翊从他手中接过钱袋的时候感觉沉甸甸的,他自小就是这样,受不得别人一点好,一分真心也要拿出十分来回报。未等他酝酿好感怀春秋的情绪又听花容道,“我知道嫂子们不喜欢你总是欺负你,你多担待些,忍忍就过去了。他们有娘家做靠山,又都为花家生儿育女,阿爹阿娘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忍着忍着就到了花三要去乡试的日子,他算计了好久怎么也觉得老父还是偏心残废的花四,随即借着这次机会跟全家人开了个会,大意就是说自己这几年读书辛苦父母哥哥了,往后读书所需的费用他岳家梁里正资助,他有信心这次考上秀才,十里八村的到时候难免诟病他家里有花容这个怪物和他那个铁柱媳妇,有些话好说不好听,现在兄嫂家里都有孩子了,眼看着花家这个小院也很拥挤,不如趁此机会分了家,各自出去单住。
      花大的媳妇周氏和花二刚要开口说那家里这么多年供他读书的辛苦就这么一笔勾销了?还未开口就听花三继续道,”我岳父说兄嫂这些年供我读书不容易,大哥和二哥家的两个男娃可以到村里的蒙学去读书,不要束脩。“
      两家一听这话就不吭声了,老三的岳父是里正的儿子,他们也不愿意得罪。
      李氏听了却有些惆怅,“你们我倒是不担心,只是这小四刚娶了妻,手上也没什么银子了,出去单过可怎么弄。”
      周氏一听就不乐意了道,“四弟跟公爹做木工活没少赚钱,分了家还能不让他去了不成,再说了这铁柱身强力壮的,下田干活顶我和二弟妹两个,婆母有什么好担心的。”
      花木匠虽然平时不吭声也知道花容在这个家里天天听这些话心里肯定也不是个滋味,现在他娶了妻分家也在情理之中,沉吟了片刻之后才开口道,“小四,你跟你媳妇自己出去过有没有问题?”
      花容其实也说不上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但是三哥前面就说了,怕自己和哑巴媳妇的名声影响了他,又想到自己那个一声不吭总默默干重活的媳妇受的委屈,点点头道,“阿爹阿娘不用担心。”
      随即又转头问坐在一边扶着他的媳妇,“田里的活你能干的了吗?我们田少活也不算多实在不行就雇人来做也可以。”
      云翊一听要分家心里乐开花了,他早就不想跟这堆乌泱泱的人住在一起,几个女人孩子每天吵得他头疼不已,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看似凝重的点了点头。
      李氏听罢又有些担忧的道,“铁柱,你跟你嫂子学做饭学的怎么样了?自己出去单过能自己做饭吗?”
      云翊唯恐因为此事耽误了往后清净的日子,又凝重的点了点头。

      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花木匠有手艺不用种田自然就把家里所有的田地分给了四个儿子,但是四人每年一人要给家里200斤稻米,老大老二家有儿子,一人分得了六亩,花三分了四亩,跟着花木匠做木工活的花容只分了三亩。
      云翊可不管地到底分了几亩,只要能搬出去他就是很高兴的。
      老大老二手上都有银子,很快就在村里各自买了院子,花三要赶考临时倒是没打算置房子,把分得的田交岳家看管之后就跟梁氏搬到了里正三儿子家里住了。”

      花容看着自己手上剩下的那点银子犯了愁,这些日子以来他跟云翊生活在一起多多少少也明白了她一些用手比划出来的意思,云翊看着他愁眉不展的样子心里也呕的难受,自己从小到大没因为钱愁着过。
      花容道,“我们先在这边住半个月,兄嫂那边我自会去说……”说着他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道,“我小时候跟爹去过后山的林子里,那边有种木料不多见,我听说有钱的大户人家会用来做镂花窗棂,我们去寻一些来,我雕好了让爹拿到镇上去问问有没有人买,换了钱先买个小一点的屋,等攒了钱之后再慢慢盖,行吗?”
      他那一句轻轻柔柔的“行吗”回荡在云翊的脑中,他从未想过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人竟如此自立,心中感到十分欣赏,他喜欢跟这样的人相处。
      随即点点头,比划着自己要去厨房烧水。
      花容见她十分痛快的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并未对此表示出不屑一顾心中开心不已,越发想努力干好力所能及的活多赚钱,让自己这个能吃的媳妇不用挨饿,也不用受别人的冷眼。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各家都在忙着分家的事也没人理他们两口子,花容同李氏说了情况之后就让云翊背着他上山了,他知道云翊对他的腿有抵触,出门之前手中拿着一根不算太宽但是很长的布条对他道,“你用这个把我绑在背上就能空出手来了,我背着背篓回来好装木材。”
      云翊的确是害怕触碰他的腿,随即点头用布条将人困在了自己背上,背篓却没给他,而是自己提在了手中。
      “快来看啊,花家的哑巴媳妇背着那个怪物出来了。”路过村后的田地就听到有人在议论,大约都是这样的话,花容一声不吭云翊心里却是十分恼火,花容的胸口就贴在他背上,他明显感受到身后的人呼吸变得急促粗重了一些。
      他背着人拿着背篓不好俯身去捡石头,走到一颗大腿粗细的树边,抬腿一脚将那树踢歪了。
      众人大骇不敢再说,各自转身去忙了。
      云翊气呼呼的大步走着却听到背后的人低低的笑了,云翊没有出声却在低头间看到了腰侧花容那只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软脚。
      他之前替花容脱袜子检查脚踝的时候是看到过的,除了比正常人的脚小一些软一些,看起来差别也不大,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脚跟腿是呈一条直线的,这样背起来的时候脚尖对着地面。

      云翊习武多年背着不算重的花容爬山走了大半个时辰也不见喘,身后的人路上却问了三次他累不累要不要放下他休息一会。
      很快根据花容幼时的记忆就找到了木材,云翊解下身上的人放在一边草叶茂盛之处坐好,顺着花容指的方向看过去竟是一棵一人环抱不住的黄檀木,云翊拿出背篓中的锯子开始伐木,坐在一旁的花容几乎看呆了,这样的一棵树就是花木匠年轻时一时半刻也出不了多少活,自己这个哑巴媳妇力气却真的比普通男子还要大,锯沫纷飞之间这树都锯了一多半了,花容心中有些担心,远远的对她道,“小心些,别被砸到。”
      云翊原本并不将这树倒的方向放在心上,无论如何他的身手都完全躲得过,但是一想到坐在地上寸步难移的花容他突然就有点慌了,丢下锯子几步跑到花容面前一把将他横抱了起来。
      花容显然也被他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以为树要倒了忙道,“快跑。”
      这黄檀木十分□□的矗立在原地,搞得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云翊估摸着就算还没倒也差不多了,就那么抱着花容走到树前又踹了一脚,大树应声而倒。
      花容吃惊的望了倒下的树半晌才磕磕巴巴的道,“你的脚……好大……”
      云翊着实无语,恨不得直接将这人扔出去,最终还是轻轻的将人放在了树旁,用手比划了一下示意花容告诉他从哪里锯开。
      花容见他面色冷如冰霜也知道刚刚自己那话大约是戳到了哑巴媳妇的痛处,稍稍比量了一下之后指出了自己所需的部分。
      云翊手脚利落,先锯下长度合适的一截之后从里面取了两块不算太厚的木板放进了大大的背篓,花容虽有些可惜剩下的木料却也知道云翊背着他,他自己再背着两块木料已经十分沉重。
      却不料那人将他绑好在背上之后跟来时一样,一只手就将装着木板的背篓提了起来。

      回家之后来不及休息花容只是很快的拿了尿壶小解完就对云翊道,“我去木工房做活,你在家里休息,不累的话就帮着阿娘干点杂活,现在嫂子们都搬走了,你多吃些没关系。”
      花容刚刚穿裤子的时候云翊无意间瞥见了大腿上有些破皮的勒痕,他搞不懂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他知道这腿皮肤嫩的跟婴儿似的却没怎么放在心上,花容知道他不愿意直接触碰拿了绑带给他他就照做了,完全没考虑这样长时间的绑着加上走路时的摩擦会造成什么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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