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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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院最后决定撤销对陈东的处分，但是不再张榜公告。有这样的结果足以让陈东欣喜若狂。得到辅导员电话的那一晚，陈东正陪唐佳在教室自习，他从没想过郭义会在清楚了解了他和唐佳的关系后还说服校办做出这个决定。他捏着手机，在楼道里透过玻璃窗看唐佳，如果不是有唐佳，自己肯定也没有想过去改变这个结果，唐佳抱着法律的大厚本书翻着背，偶然间两声咳嗽，让他耸耸肩膀，旁边的水杯里陈东给他泡了麦冬和罗汉果。突然唐佳好像觉察出了什么，扭头看后门，发现陈东就站在那里隔着玻璃望着他。
“不进来看书，你看什么呢？”陈东刚坐下，唐佳就开始小声发问。
“看你长得俊。”陈东扒着唐佳的耳朵更小声的说。唐佳听完猛然扭过头，有些生气的表情更引得陈东想笑出来。“我们能不能回宿舍了啊？”陈东有些撒赖地问唐佳。
“下星期就期末考试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保准没问题，西山复印店都有最近几年的试卷和答案，1块钱一份，有几份我买几份，我顺便问问看有法律的吗。”
“你怎么净想着歪门邪道的。”唐佳放下手中的笔，看着旁边的人，他都不知道陈东脑子里天天想什么。
“呵呵，我就喜欢看你皱眉头，这里纵起来。”陈东用手点在唐佳的眉头中间，唐佳下意识的后躲，可是没有躲开。“你怕什么？”陈东环顾四周，都是埋头苦学的好学生。“他们都没看见，呵呵。”
这一个晚自习就让陈东这么给搅和了，他除了吃过晚饭后安静的看了一会书，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和唐佳念叨和睡觉。这让唐佳很郁闷不知道为什么以陈东这种学习状态还会拿到一等奖学金。
“辅导员来电话了，说我处分撤销了，嘿嘿。”陈东趴在旁边，斜着眼瞄着唐佳，嘴角上翘，分明掩饰不了自己兴奋的心情。
“真的？”唐佳愣了一下，声音大了一下，周围的同学都看过来。
“嘘~”陈东食指树在嘴旁边，告诉唐佳小点声，但是唐佳的表情也在渐渐扩大，眼睛弯弯的笑起来。“能不能提前回去呀？”
“嗯，明天就没理由早走了。”唐佳开始收拾书本，陈东帮他把收在里面的轮椅打开，唐佳支撑着自己转移，陈东继续收拾书本。两个人没有过多的说话，但是默契十足。
还没走出成教大厅，外面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唐佳本来还和陈东有说有笑，但是突然呛咳起来。一开始只是低声咳，渐渐的咳嗽止不住，这才让陈东紧张起来。“怎么了，喝口水。”唐佳只是一手撑住自己，一手冲陈东摆摆，说不了话。陈东推着唐佳回了楼道里，至少避风。唐佳的脸开始涨红，可是咳嗽依然未止，陈东在旁边，一手举着杯子，一手在唐佳的胸口上下顺着气，渐渐的唐佳好像缓过来了。
“好些了吗？”陈东看得出唐佳的疲惫，除了刚刚的咳嗽，他已经在轮椅上坐了整整一天，姿势已经开始变形，只是唐佳自己没有察觉。
“嗯，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等等。”陈东把刚刚准备转动轮椅回去的唐佳拦下，又脱下自己的羽绒服把唐佳从脖子以下盖的严严实实。
“你干吗？”唐佳不明白他这样怎么回去。
“在医院，医生说你不能受凉。”陈东知道唐佳的下半身穿的很厚，因为那是每天早上自己也早起了半小时监督他套的。虽然不管穿了4层还是5层，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唐佳的腿仍然是凉的。但是唐佳为了滑动轮椅方便只穿了毛衣和一件薄外套，这外套还是他上高中时候穿的，在1月的海滨城市这有些太冷了。“周末，我们去买衣服。”陈东自己决定了。
“我不要，马上就放假回家了，为什么还买。”
唐佳的反对无效，周末的时候强制被陈东带到市里选衣服。本来唐佳想去相对便宜的小店买，但陈东以那里轮椅不好进拒绝了；唐佳又提出去附近一个服装批发看，陈东说那里人太多不方便拒绝了；唐佳说就剩几天了，将就一周就该放假了，这句直接被陈东忽略了。
不是唐佳不想穿新衣服，哪个都知道新衣服好看，可是唐佳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他在这方面太过高要求。自从父亲离开家庭开始困难，他就明白钱可以省出来，他知道自己省下的钱就能让妈妈过的更好一点。唐妈也想给儿子吃好穿好，但是自己的能力实在达不到，可是她也从没让儿子穿的比别人差到哪，唐佳里面穿的毛衣裤都是她一针一线织出来，尤其是唐佳瘫痪以后，她更是到处找上等羊绒线织那种很难插针很密的羊绒裤和保暖袜，棉鞋护膝护腰也都是唐妈找来碎皮和毛自己缝纫的。她明白，儿子懂事从来不多要求，但是这更令她心酸。
“我自己就能买，你别在后面跟着我了。”陈东把唐佳带进了购物商场，进出口和电梯倒是很方便，人也不多，只是这衣服的价格让唐佳看着就头晕。
“你转半天也白搭，顶多绕一圈回来跟我说，没合适的。”陈东明白唐佳的想法，他想说自己掏钱给唐佳买，可是唐佳肯定不会同意的。“拿出点在院长办公室的勇气来，小鬼。”
“这是两码事。”唐佳挺直后背，看着身后的陈东。“我老实告诉你，我只带了300块。”之前陈东带他看的品牌的衣服稍微厚一点的衣服都是过了600、700的。唐佳就很纳闷，是自己落伍了还是这衣服都卖的太暴利了。
“我们去二楼看。”陈东知道二楼是体育用品，过时的款式也经常搞活动，他其实想跟唐佳说“没关系，我送你一件。”但是唐佳生气的后果他可不敢尝试。
果然被陈东猜中了，二楼虽然新款也很贵，但是旧款活动力度也很大，这下唐佳放心的在一堆衣服里面转着看自己价位合适的。突然陈东眼前一亮，他看见一件亮银色的机车棉服，短款，前胸有彩色横条袖子上有徽章，他就觉得这件适合唐佳，他甚至能想象出来唐佳穿上后帅气的样子。
唐佳觉得有人一直看着他，抬头遇到了一直盯着他的售货员，小姑娘也觉得这样很不礼貌，尴尬的说：“随便看看。”唐佳更是觉得自己哪里不对劲，从脚下一直看到身上都没什么，又叫过来陈东让看看脸上是不是沾了脏东西。
“喂，这边有一件，适合你，来试试。”陈东完全不顾唐佳问他的话，推着唐佳到那件衣服旁边，而唐佳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看标牌。399元。
“不要，太贵，我就300。”唐佳虽然也觉得还行，但是超出了预算。
“现在搞活动，满400送400A券，全场通收的。”售货员听见他们的谈话，走过来说出现在的优惠。
“这样好了，我买一件，然后送了券，你再买一件。”陈东把自己的蓄谋已久的想法说出来，他知道铁定是拒绝。
“不用了，还有更合适的。”唐佳说完转动轮椅准备离开，但是又碰上售货员的目光，虽然唐佳早就已经不介意别人的眼光，但是像这个小姑娘员这么盯着自己腿看他真的很不自在。
“喂，你这样很不礼貌的，知不知道。”陈东明白了为什么唐佳问他脸上脏不脏，抢先一步站在唐佳和售货员中间。
“对不起，对不起……”小姑娘慌忙解释，但渐渐眼眶里涌满泪水，只是一个看着和唐佳差不多大的小姑娘，这么一哭，俩男孩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我哥哥几年前出了车祸，然后就坐轮椅了，我看见你就想起他出院回家那会儿，也是冬天，他带我去商场买衣服，说我上高中了是大姑娘得有身像样的衣服，他说他的赔款够用了，让我自己挑好看的,可是去年，他走了……我不是故意看你的，对不起……”小姑娘的话让那俩人目瞪口呆，明明应该是电影里的事，怎么真让自己遇到了。
“嗯，没事，我们走了，再看看……”唐佳转动轮椅后退，他不知道该安慰什么，心里翻腾着难受，陈东也收起嘻皮笑脸陪同唐佳准备离开。
“如果你喜欢那件衣服，我给你员工价，不走商场活动。”小姑娘站起身，用手摸干眼泪儿，虽然还在抽噎，但熟练的按着计算器。“7折，280块。”
陈东停下来，拉住轮椅，“可以吗？试试看吧，这个价格很划算了。有175的号吗？拿一件试试。”
唐佳还来不及反驳，身上已经被陈东拿衣服套上了。虽然镜子里的人腿不着力的踩在踏板上，但是本来皮肤就白皙的唐佳衬着亮银色更觉得英气，款式不用说机车服对唐佳来说已经很潮了。小姑娘正准备开票，陈东又问：“有180的吗？我也试试。”
唐佳听了，猛的抬头看着陈东，陈东笑嘻嘻的说：“我穿着和你穿着应该一样帅。”
“不要给他。”唐佳话说晚了，他知道陈东如果也买了同一件，在学校里他们更是众人议论的对象。
“我要这件，再要两个深蓝色的线帽，对，就是那个58的。同一款的。”陈东指挥着小姑娘拿着他喜欢的东西。
“我不要你的帽子。”
“分两张票开，我这些不用打折了，走商场活动哦。我要券。”陈东知道唐佳在身后气的吐血，但是他没有给唐佳买东西，除了这个线帽子。
一大包东西都挂在唐佳的轮椅后面，除了俩人身上换下来的外套，陈东用券又换了一套保暖内衣给唐佳，刚刚唐佳和某人因为这件事争执起来，互相不理睬，陈东更是不管不顾的拿了件小号的往袋子里装了就走，还撂了一句“反正我穿不了，你不穿就扔着吧。”
俩人准备打车回去的时候，突然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戴着很乍眼的粉色棒球帽，黑框大眼镜，举着一个大个单反，对他俩说：“二位请留步，我是‘艾温’杂志时尚街拍员，二位气质很好，不介意我给二位留张照片，如果效果好可以刊登在杂志上，也可以电子邮件发给你们……”
唐佳理都没理，继续径直前去，而陈东对此很感兴趣，停下来和那个小子问东问西，然后跑过去和唐佳耳语说：“我问过了，拍照片不要钱，好的话可以登在杂志上，而且这杂志听都没听过，估计没人买，嘿嘿，就当他免费给咱俩拍照片了。”唐佳还来不及拒绝就被陈东转了方向，掉头回去。
陈东给唐佳戴上刚买的线帽，靠后戴，露出他的刘海，自己也同样戴起来，故意压到眼眉以下装酷，两个穿着相同的男孩，不知情的人看见会以为是双胞胎兄弟，拍照片那小子也挺欣赏这个十分主动的陈东，换了2、3个姿势，对于唐佳来说一直是一个表情——轮椅拍出来能时尚吗？
如果唐佳后来知道杂志上登出来的照片，是陈东故意蹲在轮椅旁边，装可爱眯起眼睛撅嘴亲他脸，但被唐佳抿着嘴皱着眉闪到一边的那张，唐佳宁可被打死也不会同意拍这组照片的。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