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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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看见陈东和唐佳又同进同出，背后也指指点点，大家都清楚了他俩的关系，就算猜测也能对了七八分。女生们都觉得可惜，男生们都觉得庆幸——还好早发现，再晚点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又陷入陈东的魔掌。虽然表面上都还过得去，但是在男生宿舍明显觉得他俩和别人有距离感。
以前一起嚷着和陈东一起打球、一起混吃喝的那帮人都消失于宿舍之中，就算哪次陈东心情好了主动约他们，也都是支支吾吾的搪塞过去。一次两次还不好发现，时候长了倒是唐佳觉出不对劲。
“没事，别理那帮人，小七和罗维怎么没事。”陈东咬口苹果，笑唐佳的想法太多余。
“你还得在学校过两年呢，别人背后这么说你，你受得了？”
“他背后说我，我怎么会知道？你受不了了？”陈东突然意识到唐佳的顾虑。
“我既然能走到这一步，就不怕别人说什么，我只是想最后妈妈……”唐佳最担心的还是他妈，这次受伤压根就没和家里提。
“放心，阿姨那边有我，你别怕。”陈东突然蹲下来，头温柔的倚在唐佳的膝盖上，虽然唐佳穿的很厚了，陈东仍能感觉到那份脆弱，“知道吗？上次我真怕就那样失去你了……”
“白痴……我哪有那么容易消失。”唐佳嘴里这么说，其实心里也很后怕。他知道自己的哮喘可能是遗传父亲的病，但他抱有一丝侥幸心理，因为父亲只是有一年冬天发病就再没事了。
经历了上次打架，学校给了陈东和钱超处分，钱超自己申请退学回了家，唐佳本来就是成教的学生身体又不是很好，学校就没算在内。学生会也把陈东请出去了，说是背了处分的人不能代表学生了。陈东倒也无所谓，本来当初进学生会也就是图个新鲜，晃荡了一圈除了比本系男生多认识几个外系MM外也没什么其他好处。唐佳却不干，他认为就是钱超的错，凭什么处分也记在陈东身上，有了处分除了奖学金得不到之外，毕业时候的优秀学生也没资格评选。
“我就是要去找你们院长，你们院长不管事我再去找校长！”唐佳气愤的脸色发红，而陈东仰在唐佳的床上看着他笑。
“你觉得找会有用吗？处分通知都贴在布告栏了，会改？别麻烦了，大冷天的我还不想你生了病。无所谓的，不就他娘的优秀毕业生吗？老子不稀罕。”陈东眼睛忽闪闪看着唐佳。
“该是你的就应该是你的。”
“你说你啊？”陈东表情忽然变得se情起来。
“滚！”唐佳懒得和这个白痴说话。转动轮椅准备出门。
“你干吗去？”陈东一骨碌起身拦住他。“你还真去找院长？别逗了。是不是刚开始学法律基础就非得要个说法啊？佳佳超人？”陈东每次表现出崇拜唐佳的时候总会用这个恶心的称呼。
“对，不试怎么知道不行？你让开。”唐佳根本不想和陈东多废话，他不在乎自己的处分，可是唐佳在乎。以后找工作能用的到的证书，奖励，不能这么容易就丢掉。
“我和你一起，等我穿外套。”陈东嚷着陪唐佳一起出了宿舍。
唐佳和陈东一起的时候，除非一点力气都没有，他是不会让陈东推他的，陈东只是在旁边提醒他绕过水坑前面小心，上坡的时候帮一把，他知道唐佳的倔强也，不会轻易的碰触他的骄傲。昨夜刚刚下的一场雨夹雪让，原本都是上下坡的道路更难走，唐佳身下的轮椅好像装了万向轮那么灵活，总是不听话。
“喂……你当我是假的啊……”陈东在旁边慢悠悠的说一句话，唐佳晃来晃去的上半身和歪斜靠在一边的腿，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白痴。”唐佳瞄一眼，停住手，原地调整，“路面太滑。”
“你只要说一句‘东子你好帅哦’马上会有东东超人从天而降……”陈东还沉浸在自己虚构的世界里，仰望天空，手舞足蹈的比划，唐佳早就离开他5米远了。“喂……”说完陈东冲上前去，推着唐佳一路狂奔，一个大喊“白痴，你放手。”一个大喊“爆发吧，小宇宙。” 冬季的校园本来就显萧瑟，加之又是上课时间人就更少了。两个孩子在这里放肆的喊，开心的笑。他们知道，俩人前面的路本来就荆棘密布，如果在愁眉应对这日子更没法过了。
到了外语学院门口，唐佳和陈东还在呼哧带喘，“刚下坡怎么样，爽吧？”陈东刚才故意在下坡猛推，他当然知道唐佳不好控制身体，手护在他的肩膀上，轮椅带着他和唐佳一起下坡，没想到快到平地的时候自己先摔了个大马趴。
“非得把你的腿也摔了骨裂了你就高兴了。”唐佳见那个白痴揉着膝盖从地上爬起来，恨不得捶他两拳。
“操，我忘了，你的腿。”陈东脑袋里的弦现在才刚搭好，出院时候医生嘱咐的话都让他当饭吃进肚子里。唐佳的右腿不能再受伤，所以现在唐佳和陈东都格外保护着，每次转移都由陈东严密看护着，每天晚上熄灯前陈东都会给唐佳进行所谓的“陈氏按摩”但效果不显著。受伤的右脚更有些内翻和萎缩，腿也比受伤前更加细弱，这让陈东很伤自尊，但唐佳觉得无所谓，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外国语学院是这个学校里最有风格的一栋楼。因为这所百年高校，就是从外语开始发展起来的，当初整个校园也是围着这栋外语楼建起来。现在虽然是冬天，但旁边梧桐粗壮的树干还是能让人想到夏天郁郁葱葱的树荫，密密麻麻的爬墙虎只剩了触角在墙壁上，欧式风格的楼角以及长台阶和门口的罗马柱，很是吸引眼球。
唐佳没想过自己怎么进去，因为成教学院是新盖的，所以无障碍通道也很完善，现在在外语学院门口，他瞪眼望着陈东。
“我抱你？”陈东明白唐佳的意思，“还是你在这等我，我去找院长。”
唐佳看看左右进出的人，又考虑了一下实际，点点头：“一定别着急，把前因后果说清楚，千万别喊，我在这里等你。”
“很冷，你去背风的那里。”陈东手一指，蹬蹬蹬跑上台阶。
没过2分钟陈东就跑出来，搓搓唐佳的脸：“这么冷，院长没在，改天再来。”说完准备推唐佳离开，没想到唐佳手顶住钢圈。
“院长办公室在几楼？”
“额……”陈东没想到唐佳会来这招，“三楼。”蒙一个吧，一共就三层，说不定能蒙对。
“你根本就没去。”唐佳准备自己去找院长。他刚才在外面拦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同学，问到了院长办公室在二楼，他就算好了陈东不想找这个麻烦事。
“我去了，我真去了，可能我去的是副院长办公室。”陈东明白自己被唐佳看穿了。
“背我上去吧。”唐佳望着台阶只能求陈东了。
陈东这边正求之不得，唐佳开口让他帮忙，百年不遇一次。“你的腿，这样会碰到……”陈东在旁边左比划右比划，一铆劲还是从唐佳的膝盖下穿过打横抱起了他。“搂住我脖子。”
“白痴，这是你们学院门口，老师看见……”唐佳用手捶他肩膀，让他放下来。旁边也有同学经过，确实觉得有些奇怪，可陈东完全不在乎，一路把他抱到二楼转弯的台阶上。
“等我……去拿轮椅。”陈东又跑了下去。
唐佳心沉到底了，他本来想和院长谈说怎么免掉陈东的处分，可现在看来，他和陈东关系可能众人皆知了，到时候如果院长问起来，他怎么回答？怪只怪自己答应的太草率，刚刚大一就惹出这么多事端。
“来了，来了。”陈东看见唐佳在台阶上发愣，转弯的地方就喊开了。“你这个还真不轻，回头给你买个好的。”
“用不着。”唐佳说完准备撑住轮椅自己上去，却被陈东一股劲又抱起来。“放……”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后面的办公室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40多岁的男子，唐佳一眼瞄过去门上挂的牌子“院长办公室”。
刚才准备出门的郭义看见俩人一横一竖的在自己面前着实吓了一跳，请进办公室看仔细了模样，心里有数了，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为何。但是坐在旁边的二人拘谨的在冒汗。
“你叫陈东？是国贸日语1班的。你叫唐佳，是成教今年新来的。”院长为了让他俩开口，不得不先说话了。“是不是因为受了处分，心里别扭啊？”
陈东知道自己的处分应该得，但被唐佳拉过来，不得不说了。“是，我觉得不公平。”陈东说了在宿舍里面和唐佳演练的话。
“参与打架斗殴性质恶劣，而且你还是一个学生会干事，应该起表率作用的，这样的处分我觉得是合适的。”郭院长没有给陈东接下去解释的机会。
“可是，院长，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钱超几次三番侮辱我，陈东看不下去才引起的口角。”唐佳只能把事情从头到尾讲一遍才能把陈东划出去。“您也知道我的情况，陈东是因为要帮我才惹了钱超，可是钱超所做的事情越来越过分。”
“你是说在公告栏里的海报吗？”郭院长突然打断唐佳的话。
轮到唐佳愣住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以为院长顶多只是听说过他们，没想到院长会提出海报的事。“是，我觉得海报内容涉及到我们的隐私。”唐佳相信这个院长是个开明的人，直觉告诉他把事实都说出来比隐瞒的结局会好。
陈东很意外唐佳会主动承认他们的关系，而且还是在院长面前。“郭院长，我觉得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不需要向谁承认，因为我们没有错，唐佳，我们走。”说完起身准备带唐佳离开。
“你等我说完……院长，陈东如果记过处分，档案上也注明了，还拿不到优秀毕业生证书，可能以后找工作也会有影响，请您再考虑。”唐佳的眉梢不自觉的皱在一起，他希望得到院长的肯定。
郭义没想过这两个孩子会这么坦白的告诉他，他们之间的关系，因为在这个不大的学校里闲话往往传的比花粉还快。现在他们刚开始大学生活的平静就已经被他们的选择所打破，作为一个长辈来说都有责任提醒他们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我很尊重你们的选择，但是你们的选择在当今社会并不是主流，可能会受到旁人误会甚至排斥，我想告诉你们的是不要做危害自己的事，也要学会容忍。但是当下对你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业，能走进这个学校共同学习不容易，为了以后踏入社会你们更要努力的学习。”郭院长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东一眼，他知道自己学院这个学生是个好苗子，从进了校门就一直很出头，院办的文艺晚会他是主持，学生会办活动他提创意，得到第一年拿了一等奖学金就是郭义签发的，就连他提出在五食堂门口修建的无障碍通道也得到了副校长的肯定，他也很想让陈东顺利的踏入工作岗位，但是这次斗殴直接从派出所通报到校长，让郭义也很为难。“你们先回去吧，我得去开会了，你们提出的问题，我会认真考虑。”
“院长，要不行能把陈东的处分记在我的名下吗？”唐佳知道自己就算从成教毕业找到工作的机会也很渺茫，倒不如帮陈东担下这个处罚。
“胡闹，院长，您别理他，我们这就走。”陈东强行推唐佳离开，唐佳扭着劲的转动轮椅但是不如陈东力气大。
“陈东，你放开我……”陈东又把唐佳抱起来，唐佳倔强的挺着后背挣扎还对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离开的郭义说：“院长，您考虑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陈东已经抱着唐佳过了二楼转弯看不见了。
郭义正准备锁门出去，看见陈东又上来，对着自己说：“对不起郭院长，打扰了。”说完鞠了一躬，搬起轮椅跑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