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霄雨鸣》褚夜央央

7、第七章

　　秋分之日，枰宏大地举国上下都会在落日余晖里开始准备晚上的祭月晚会，在帝城里尤为欢庆。

　　白霄鸣、褚零雨、白文清、白璧全四人同行，郭穴和其他几位伺候在身边。倒是苦了七王爷白霜秋了，白霜秋和白霄鸣同为太后钟玉所生，身形、相貌最为相似，只不过性格全然不同，白霜秋自幼最为调皮，从小没少挨太傅的板子，成年之后也没少被太后训斥，但还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白襦宗十个儿子，比白霜秋小的年纪还太小，也算白襦宗老来得子。

　　白霜秋是几位王爷里妻妾最多的，但是还是风流成性，这也是为什么白霜秋在这官民同庆的日子里，留守在宫里。

　　“刘公公，帝兄什么时候回来啊。”白霜秋性子在随便，穿着这龙袍在身上也是浑身不自在。而且这种和其他小娘子欢腾的好日子，自己为什么非要在这盛龙殿里坐着啊。

　　祭月节前几日，白霄鸣在朝堂上说，为了节省帝宫里开支，宫里不举行大型晚宴，各臣可不用进宫。也给沈绿浓说了，祭月不留后宫，各宫可自行过节。这也防止白霜秋被发现。

　　“帝君，您是年纪最大的，哪来的帝兄啊。”刘李站在旁边提醒着白霜秋。

　　白霜秋看着刘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不就是前几日说他负了哪家女子嘛，这不都要迎娶进门了，为什么还要罚他啊。

　　白霜秋看着面前的兵书，狠狠地拍在桌子上：“还不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哼。”

　　“帝君，不可胡言。”刘李倒也笑着，白霜秋是不羁，但是本性善良，倒也没什么。

　　“是，刘公公提醒的是。”白霜秋泄气地倒在椅子上。

　　集市上

　　“霄鸣，霜秋在宫里没事吗？”褚零雨换上了一身青衫，云、鹤做暗纹，金线勾勒，着实好看。

　　白霄鸣穿着墨色杉，身形勾勒得更高挑，褚零雨老觉得他今天穿的和平常一样。

　　也对，平常穿的都是龙袍。

　　“无事，罚他而已。”白霄鸣想伸手玩玩他的发，却突然想起来，他今天盘发，又把手伸了回来。

　　一旁的白璧全将手搭在了白霄鸣的肩膀上：“国……白兄，今天是祭月节，这么热闹，你就别老想着宫里的事了。我帝……我兄长好不容易和你偷跑出来，你就好好逛一逛吧。”

　　白璧全排行老四，太贵妃杨氏所生，为人热情、大方，倒是各大家子弟争相结识（巴结）的对象。

　　白文清看着白霄鸣的眼睛，都快把白璧全的手穿出洞了。白文清轻咳了一声，白璧全准头看他，白文清示意了一下白霄鸣。白璧全不敢把头转向白霄鸣了，直接大喊：“啊！糖葫芦，好久没吃了！”便匆匆跑过去。

　　白文清抚了抚额，感觉自己的弟弟是个傻子。

　　白璧全这么一喊，周围人倒是都看向他们，女子不觉都捂嘴偷看，不停扯旁人衣袖。白文清依稀听到：“那不是四王爷吗？”更是叹了一口气。

　　白文清向白霄鸣说到：“兄长，咱们还是分开走吧，我和壁全在周围跟着你们。”

　　白霄鸣闻言点了点头，便带着褚零雨先往前走了。

　　褚零雨待在宫里也有小半年了，虽然御膳房做的饭也好吃，但是还是怀念这种小街上的风味。更何况天天在宫里不是在累望台就是在盛龙殿，着实是有些无趣。

　　“霄鸣，你看，白云糕！”褚零雨兴奋地扯了扯白霄鸣的袖边。褚零雨喜好甜食，尤其是白云糕最爱，软软糯糯，吃多一点也不会过腻，还可以加果肉在其中，褚零雨最为爱好了。

　　“走。”白霄鸣伸手将褚零雨拽着衣服的手，包在自己手里，带着他走向小摊。

　　褚零雨怕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白云糕上了，并没有在意两人的手还牵着。白霄鸣包着褚零雨的手还揉了揉。

　　“爷，来几个？”小哥看到自己的摊位面前来了两个俊气的富家公子，改日打听打听，说不定还能引几个姑娘家的来回顾呢。

　　褚零雨看着面前屉子里冒着热气的白云糕，咽了咽口水：“要四个。”

　　白霄鸣闻言：“不行，这不好消化，晚上你又不舒服。”这白云糕是好吃，但是个头也不小，这才刚开始，这四个下肚，晚上褚零雨肯定受不住。

　　“我哪能吃得了四个，这不是还有你、文清、壁全还有霜秋嘛，没事小哥，听我的，要四个。”褚零雨噘着嘴，这个人把自己想成什么了。

　　“得嘞。”小哥倒是开心，其他请不出来，这白霜秋可不就是七王爷嘛，一看就是贵家子弟。这下姑娘家可能会更多了。

　　“你倒是想得周全。”白霄鸣有点吃味，他倒是把每个人都想到了。

　　“嗯~真好吃！”褚零雨接过白云糕，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

　　白霄鸣看着褚零雨好吃到眯起来的眼睛，也就无法再说什么了，帮他擦了擦嘴角，也就跟在他身后，听着他兴奋的唠叨了。

　　半个时辰后，褚零雨走累了，白霄鸣说去茶楼坐一坐，褚零雨说了好，两个人便找了家茶楼，要了个厢间。

　　“对了，你不是说有惊喜嘛，是什么啊。”褚零雨喝了一口茶才想起来，从腰间把福袋取下来，放到桌上。

　　“不急，会给你的。”白霄鸣看着福袋，“你没拆开啊？”

　　“啊？可以拆开吗？”褚零雨当时看信，以为不能拆呢。这才把福袋拿过来拆开发现里面有一帕子，上面绣着一直白鹤，就是……丑。

　　褚零雨拿着帕子：“这……该不会是……”

　　白霄鸣看着窗外，喝着茶：“嗯。”

　　“噗。”褚零雨一下没憋住，笑了出来。

　　“笑什么？”白霄鸣看着褚零雨笑的样子，脸上有点尴尬，想要把帕子拿过来。

　　“没什么，就是没想到你会送这个给我。”褚零雨没让他接过去，倒是拿在手上好好看了看，嗯，还是丑。

　　“你怎么会想到送帕子给我？”褚零雨拿在手上，虽然丑，但他还是开心。

　　“你也不缺什么，就想着自己试试，结果……”白霄鸣看着后宫女子天天给自己送这个送那个，络绎不绝，还以为简单的很。儿时看着太后做这些也不觉得多麻烦，怎么自己上手就这么……不顺手。

　　“该不会你还记着明将军送我的发带吧。”这么些年了，也没看他送自己做的东西，肯定是看着明柏霖送的东西记着了。

　　“是记着呢，我还吃味呢。”白霄鸣倒是没想掩饰，自己确实是很在意的。

　　“啊？”褚零雨倒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笑了笑，把帕子叠好，放在了自己身上。

　　两个人休息的差不多了，便离开了茶楼，往河边走了。

　　白霄鸣稍微落后了一点点，问郭穴：“都准备好了吗？”

　　郭穴点了点头：“老爷放心，准备好了。”

　　白霄鸣点了点头，看到前面有一个小孩快要撞到褚零雨了，便快步上前，把褚零雨拉在了自己身前。

　　褚零雨被拉的一下站不稳，扶了一下白霄鸣的肩膀，一看旁边是差点撞到的小孩：“哎呀，小丫头，对不起。”

　　小女孩也是提前躲了一下，没有什么事，只是觉得面前的哥哥生的好看：“神仙哥哥，你真好看。”

　　褚零雨一听这称呼，倒是开心，蹲下身将之前买的白云糕从郭穴那里拿过来，送给了小姑娘：“你的嘴真甜，这是哥哥送你的。”

　　“童童没有说谎，神仙哥哥是童童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小姑娘接过白云糕，更加相信面前这人是神仙了。

　　一旁小姑娘的娘亲唤小姑娘过去，小姑娘便说给褚零雨说了再见，向自己娘亲跑过去了。

　　“走路看路。”白霄鸣这才叮嘱褚零雨。

　　“知道啦，这不是今天开心嘛。”褚零雨用手指蹭了蹭鼻翼。

　　“今天河边好多花灯啊！”

　　“是吗？我们快去看看！”

　　旁边一群人向河边走去，褚零雨一听是花灯，便也催着白霄鸣快走。

　　褚家虽为仙家，但是到底也不是真神仙，褚零雨从小就喜欢放花灯，每每许愿都期望自己的愿望可以实现。阮孟倒也顺着他，每次都实现他的小愿望。虽然大了之后褚零雨知道这都不是真的，但是每年还是会时不时去放花灯。

　　两人快步走到河边，河道不大，但是整个河面都铺满了花灯，盈盈的灯光倒是把整个河道两边照的通亮。

　　褚零雨睁大了眼睛，觉得眼前这片光景甚是好看。

　　白霄鸣站在一旁，笑着问褚零雨：“喜欢吗？”

　　褚零雨震惊地看着他：“这是你安排的？”

　　白霄鸣点点头：“这是你在宫里过得第一个生辰，自然要让你过得开心。我知道你喜欢花灯，我希望这一河的花灯可承得住你一个愿望或者万个愿望，也希望这其中有一只花灯也能遂了我一个愿望。”

　　褚零雨看着眼前的景象，自然是感动万分：“那我就大发慈悲分你一个，你有什么愿望啊？”

　　白霄鸣看着褚零雨，左手在袍子的遮掩下，拉住了褚零雨的右手：“我希望你之后的每一个生辰都有我陪你过，每一个生辰，就是一辈子，就是白头到老，就是不离不弃。褚零雨，我爱你，已经很久很久了。”

　　褚零雨看着白霄鸣，看着他的眼睛，白霄鸣的瞳仁被火光衬的光亮，情真意切那股深情，褚零雨感觉自己都快被吸进去了。褚零雨想着入宫后白霄鸣对他的特例，这才反应过来一切的缘由。

　　“霄鸣，我……”褚零雨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

　　“不用现在回复我。你可以好好想想。”白霄鸣把褚零雨的手放开了，抬手摸了摸褚零雨的头。

　　“先许愿。”褚零雨反应了一会，才闭上眼睛，对着满河花灯许愿。

　　帝宫

　　“帝君，外面打到朱雀门了。”刘李给白霜秋禀报。

　　今天祭月节，外面万家灯火，白霄鸣刚好让百官不用进宫，宫里的防备自然较平常放松些。白烨盯着这个机会很久了更有之前褚零雨的秘密来访，更让白烨坚定了自己才是枰宏大地未来君主的想法，便带着沈兰砂，国基大将军，沈绿浓之兄，带兵入侵帝宫，打算逼宫让白霄鸣退位。

　　“宋长阳呢？”白霜秋有点急，这都打到朱雀门了，帝兄怎么还没回来。

　　“宋侍卫那边还没有消息。”刘李也有点拿不准了，怎么说现在也应该有点消息了。

　　这时候一个小公公进来：“帝君，白丞相闯进来了！”

　　“白霄鸣！速速出来！朕还可以饶你一命。”白烨倒是猖狂，这盛龙殿的人还没服软，他倒是连“朕”这种自称都说出来了。

　　“帝君，我们怎么办？”刘李听着外面的叫声，也是紧了紧拳头。

　　白霜秋想了想：“你出去让他们退百米，再出去。”

　　“是。”刘李便出去了。

　　白霜秋起身，隔着房间看着外面骑在马上的白烨：“帝兄啊，臣弟以后一定要和你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