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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三家交锋(二) ...

  •   因为盛庆奎的出现,王中栾逮着之前余氏的话,先发制人,直接对盛庆奎道:“姐夫,对于芸娘名节有污这件事,你要怎么处理?”

      盛庆奎冷冷的看了王氏一眼,眼中不复以往的温情,脸上以往的憨厚乐呵也消失了,看得王氏心里直发冷,好像有什么已经改变了,但是她却不知道。

      盛庆奎再望向王中栾,道:“你想要怎样的处理?在我到来之前,你们应该也说了不少吧。”

      不,没有。这是除了盛老侯爷和顾晚行之外的所有人的想法。

      接连被打断三次,不少人觉得自己今天来时本是雄赳赳的,但是现在嘛,士气都去了不少,至少王中栾再次谈起这事,口气都比之前多了些许的疲倦。

      “侯夫人说了,此事还需要你来做个表态。姐夫,芸娘自幼也是你看着长大的,请你千万给她一条好路吧。”

      盛庆奎也是直接道:“如果我说,维持盛荣两家的婚约不变,你要如何?”

      盛庆奎的话直接炸得王氏和王家人七荤八素,也炸得王氏心里暗恨不已,连连冷笑,昨晚她那般求他,玉崇也跪下来求他,但是他却始终不松口荣家的婚约,不然,她何至于今天要先斩后奏!

      尽管心里暗恨不已,但是王氏脸上还是挂着悲戚,哀声道:“老爷,你不能不管芸娘啊!”

      荣家姑奶奶脸上的嘲讽丝毫不遮掩,嗬,还真以为他们荣家上赶着要把女儿嫁给他们盛家吗?还在那里挑挑拣拣的,哪来那么大的脸面。看看王氏身后沉默的两位的少年,盛玉崇一脸悲凉加隐忍的样子,荣家姑奶奶瞧着就犯恶心,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只是看着上座两位岿然不动若无其事的样子,荣家姑奶奶到底还是按捺下了自己,继续不声不吭的看着眼前的戏码,更何况旁边的大哥也是没说话吗?

      盛庆奎道:“要我管的话,也可以,多大的事呢,玉崇既然喜欢,你也喜欢,等荣家大姑娘进了门,纳她做个贵妾就足够了。”

      盛庆奎此话一出,又是震惊了所有人,包括上座的顾晚行和盛老侯爷,盛老侯爷原本漫不经心的脸色一变,眼底顿时凌厉一片。

      王家的人完全没有想到盛庆奎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让王芸理做妾的话,王中栾气得直接冲上去就要打盛庆奎。虽然他想着让女儿嫁入盛家的目的确实不纯粹,但是毕竟是自己的看着长大的亲生女儿,自己再是心狠也不会让她去做妾这么糟践她。如今听到盛庆奎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他女儿做妾的话,顿时一把火烧上了心头,忍不住就想揍盛庆奎一顿。就像之前明明听说了妹妹关于落水的计划,明明他也是做好了准备,但是事情到了眼前,见到了盛玉崇,他还是忍不住揍了盛玉崇几拳。

      尽管王中栾想要揍盛庆奎,但是还没等他冲到盛庆奎的面前,原本站在盛老侯爷身边的侍卫就已经身法疾速站在了盛庆奎的面前,目光似剑,直直看着王中栾,硬生生的让王中栾停下了脚步。

      侍卫不卑不亢的对王中栾道一声“失礼了”,然后才移开,站到盛庆奎的旁边,仿佛要随时阻止王中栾一般。

      盛老侯爷在上头冷冷地道:“王大人,还请给本侯一个面子,庆奎若是有什么失礼的地方,我这个做伯父的自会替亡弟教训他,用不着旁人帮忙。”

      王中栾喘了两口大气,对盛老侯爷道:“老侯爷,下官一向敬重您,可是盛庆奎他这般公然侮辱我的女儿,此事还请老侯爷给个公道!”

      盛老侯爷没说话,端坐着下首的盛庆嵘却笑道:“哦,给什么公道?王大人,你这事要一个公道,那事要一个公道,不如你也来给本侯一个公道。昨日我武安侯府好好的宴请太孙殿下,但是你王家姑娘却擅自闯了进来,还在太孙面前失仪,让我武安侯府颜面无存。这件事本来太孙不想计较太多,我武安侯府也不想计较太多,偏偏你们王家上下跳窜个不停,到处要公道,那王大人要给我武安侯府一个什么样的公道呢?”

      王中栾一愣,他倒是没有想到这一点。

      但是王氏嚅嚅地开了口:“侯爷,是,是我无意中带了人闯了进去,罪不在芸娘。”

      盛庆嵘道:“堂嫂嫂误会了,本侯没有向你问罪的意思,王家姑娘在我武安侯府落水,我武安侯府深感歉意,虽然王家姑娘不是我武安侯府邀请过府的客人,但毕竟人是在我武安侯府内出事的,我武安侯府还是要负上些许的责任。王大人大量,不怪罪我武安侯府,我武安侯府感激不尽。但是本侯饶是再感激你王大人有大量,也没有眼睁睁看着盛家赔一个侄子的道理吧,王大人这要的公道,要得甚是有趣啊!”

      “当然有趣了,来来回回都是要盛玉崇那小子娶了他家的闺女!”荣家姑奶奶终于忍不住出声嘲讽道,“我说王大人,你要你家闺女嫁给盛玉崇,是不是也该给我们荣家一个公道啊?我们荣家好好的准备嫁女儿,你家闺女突然从天而降,拿着名节来说事,上下嘴皮子一翻,红口白舌的就要一个女婿,真是好笑,我荣家的闺女凭什么要给你们王家的闺女让步!即便你们说要嫁,也要先问问荣家放不不放人吧,我们荣家说放人了,你们王家才有说话的份儿!”

      王中栾道:“荣夫人,这是我们王家和盛家之间的事情。”

      盛庆嵘接过这话,道:“既然是盛家的事,那么就纳妾吧。”

      王中栾气道:“你们,你们这也未免太过分了,我王家好好的一个嫡女,即便是不能做他盛玉崇的正妻,做个平妻也是绰绰有余,哪有纳妾的道理!”

      盛老侯爷懒洋洋地道:“盛家没有娶平妻的规矩,不过还是允许纳妾的。”

      尽管知道做妾太侮辱了王家姑娘,这事绝无可能,但是顾晚行听着盛老侯爷和盛庆嵘左一句做妾又一句纳妾,顾晚行心里觉得有些好笑,但是明面上还是竭力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高人模样。

      王中栾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得远远超乎他的意料,王氏也是呆了,本来以为这话顶多就是盛庆奎私底下说说而已,哪还能真的让王家嫡女做了妾室。可是现在听着左一句右一句的纳妾纳妾,王氏心里突然不确定起来了。她这个王家女还做着盛家子弟的正妻呢,若是她的亲侄女,王家的嫡女,做了她儿子的妾室,她以后还有何面目出去见人啊!

      王中栾也不能接受啊,脸上一副被雷狠狠劈了一番的模样,这话哪怕是拿出来说说,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在场的其他人也像是被雷劈了,只是深浅程度不一而已。

      荣家几人瞧着盛老侯爷与盛庆嵘将王家人气得要死,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

      盛庆敏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出场的,只是,他是个白身小辈,还不到可以让在场的人都站起来迎接他,而他也不是从大门口进来的,而是上座的后面出来,所以有些人瞧见了也没有特意打招呼,盛庆敏也没有去理会旁人,而是直接走到了盛老侯爷的旁边,俯下身,在盛老侯爷的耳边低声说了一些话。

      旁人听不清盛庆敏在说什么,但是瞧着盛老侯爷听了盛庆敏的话之后,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定不会是什么好话,就是不知道和今天这事有没有关系了。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这个答案。

      盛老侯爷指了指盛庆奎,盛庆敏又凑到了盛庆奎耳边低语了几句,盛庆奎先是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继而脸色灰败了下来,再次望向王氏,一副几近要吃人的模样。

      好!果真是好得很啊!夫妻做了这么多年,竟然把他如此当猴戏耍!

      盛庆奎以往是位和气的人,心胸宽广,但是并不是表示他什么事都可以大度不计较,相反,在某些事情上门,他计较得很!而这次,王氏与盛玉崇就是踩在了他的雷区上!

      盛庆奎脸上的凶恶,让本来再次强调王家姑娘绝不为妾的王中栾不由得停了自己的话,盛庆奎恶狠狠的瞪了王中栾一眼,然后道:“哼!王大人说的没错,确实是不能纳王家姑娘为妾,所以王大人还是快快领了你家姑娘回家去吧,盛家庙小,容不下那么多王家姑娘。”

      甭说王家人傻眼了,安静旁观的荣家人都有些惊愕,盛庆敏说的是什么话,竟然杀伤力这般强!竟然让一向老实的盛庆奎突然说出这般强硬的话。

      盛老侯爷瞧了眼盛庆奎,也道:“王家姑娘的事就此作罢,以后不必再提了,那个姑娘的名声说来说去,我盛家也深感羞愧!盛家和荣家的婚约要如何,自有两家人继续商议,但是再将王家姑娘牵扯其中就不必要了。”

      王氏和王家人自然是不肯接受这结局,你一言我一语,这个说没有公道,那个说没有活路,王中栾的妻子冯氏哭哭啼啼的对着盛老侯爷哭诉,盛老侯爷冷笑:“你要公道,就去找王氏和盛玉崇要去,但是吾等是给不了了。”

      听了这话,王氏和冯氏也不敢再随意嚎叫,只是低低声的抽泣。

      荣家几人纷纷露出嘲讽的笑容,果然是有猫腻!

      顾晚行好奇盛庆敏究竟说了什么,以致于让盛老侯爷一下子将态度变得强硬无比,于是便朝盛庆敏招了招手,盛庆敏立马心领意会的走了过去,同样附在顾晚行的耳边,轻声说了一些简短的话。

      王氏看着盛庆敏,然后又发现顾老太君听了盛庆敏的话之后,与之前的盛老侯爷一样,脸色皆是阴沉了不少,望向自己,脸上是掩藏不住的厌恶。王氏心里觉得甚是紧张不安,她这是被人识破了吗?那玉崇和芸娘还有没有在一起的可能?

      王氏习惯性的望向身边的种嬷嬷,却发现不知何时起,一向不离她身边的种嬷嬷竟然不在她身边了,可她刚才明明是和种嬷嬷一起踏入这大厅!

      种嬷嬷知道全部她的全部心思与计划,若是种嬷嬷落在了旁人手里,不,种嬷嬷已经落在了他人的手里!瞧着刚刚进来的盛庆敏,王氏心里涌起了莫大的恐惧,完了,她真的完了!

      听了盛庆敏的话,知道了所谓的落水一事不过是王氏等人策划的一出好戏,顾晚行忍不住厌恶的望几眼王氏,然后又注视王氏身后的盛玉崇,想到之前盛老侯爷还说什么盛家与荣家婚约的话,不禁毫不遮掩自己的声音,脱口而出:“还要商议什么婚约啊,怎么可以让荣家姑娘嫁给这么一个玩意儿?这不是把人家姑娘往刀山火海里推吗?”

      顾晚行觉得太恶心了,一个少年郎竟然联合别人用这样的手段去谋取姻缘,简直是不可理喻!丧心病狂!

      本来就安静的大厅,所有人都将顾晚行的这话听得清清楚楚,而这话也彻底引爆了之前几乎没说什么话的荣家人,当场便由荣家大姑娘的父亲,义正言辞的提出要真相!顺着顾老太君的话就是,他们荣家的姑娘不能糊里糊涂的就踏进火坑!

      瞧着义愤填膺的荣家人,盛庆奎苦笑着让盛庆敏将真相公布开来,反正他已经没剩下什么脸皮了,该知道的都会知道的,晚些知道他的脸皮又不会多值钱些。

      尽管盛庆敏查了许多,知道了许多,但是毕竟也是盛家的丑事,他可以对着盛老侯爷对着顾晚行说得明明白白,但是对于王家和荣家,他却不能把话说的太尽。但瞧着盛庆奎让他说出真相,盛老侯爷又是不开口,一副默许的样子,盛庆敏斟酌了一下,然后才开口。

      “刚才堂嫂嫂身边的种嬷嬷交代了,说是堂嫂嫂是有意成全玉崇和王家姑娘,才有了落水一事。”

      至于那位种嬷嬷为什么会交代,怎么交代的,盛庆敏没有说,在座的人也不关心,他们在意的是盛庆敏后面的那两句话,短短两句话,里面的信息却大了去!旁的不用再多说,什么人要知道什么,也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王家没法说话了,轮到他们沉默。

      原本沉默的荣家几人齐齐站了起来,怒视王氏与盛玉崇,吓得王氏与盛玉崇往后退了一两步,然后脸色涨红不已。

      荣家姑娘的父亲荣正河怒极而笑:“好!果真是好!真真是个好儿郎!我还真不知道这盛玉崇竟然是这般好儿郎,竟能引得其他人费尽心思也要取代我儿的位置!”

      荣正河又对王中栾嘲讽道:“王大人,令姐要成全你家女儿的姻缘,你口口声声要为女儿讨个公道,不如也顺便为我女儿讨个公道?她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可比你女儿落水来得冤枉多了!”

      王中栾沉声道:“荣大人又何必阴阳怪气的呢,你我皆是受害人而已。”

      荣正河哼了一声,道:“荣某可不敢与王大人并肩!”

      荣正河转向盛庆奎道:“盛大人,我家与你家的婚约本是蒙先帝恩赐指下的,当年两家长辈亲自见证,可是后面你兄长不幸英年早逝,两家长辈也同意了将婚约延到下一辈。这么多年来,我荣家的姑娘从无行差踏错,天地可鉴。如今她无辜却横遭此祸,虽说此事不是你所为,却是与你有息息相关,旁人我也不与多说了,只想你给个说法。”

      正如余氏多言,不管王氏与盛玉崇如何翻天覆地,但是到头来,能下定论的,也不过是盛庆奎而已。荣正河也不想与王家过多纠缠,因为纠缠了也没用,把王家骂个狗血淋头又如何呢,人家盛庆奎还没说话呢。

      盛庆奎听得荣正河向他问话,不由得苦笑:“荣兄,我也不怕你笑话,我直说了吧,我现在脑子乱得很,哪有什么想法啊。”

      说着,不由得又把视线转向上座的盛老侯爷。

      荣家姑奶奶直接开口了:“盛大人,你没有想法,可是你家夫人倒是想得清清楚楚,给我们荣家的信里是写得明明白白,说要嘛将婚约再延迟到下一辈,要嘛你们盛家换个新郎娶我们荣家的姑娘!”

      荣家姑奶奶这话丝毫不给盛庆奎面子,也没有给盛家一点面子。

      盛庆奎是听得羞愧,但是盛老侯爷闻言,却是唇一抿,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满身森冷气息的望着荣家几人,望得本来脾气火爆的荣家姑奶奶也是心里直发颤,在盛老侯爷的目光之下,低下了头。对上盛庆奎她敢骂人,毕竟也是盛庆奎理亏,但是对上盛老侯爷,荣家姑奶奶就没那个理也没那个胆了。

      荣正河与盛家打交道多年,也深知盛老侯爷一直护着盛庆奎,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对盛老侯爷道:“请盛老侯爷见谅,舍妹无状,她也是疼爱自家侄女,一时口直心快。”

      此时,盛庆嵘却轻笑了一声,在这沉闷的气氛中显得尤为突出,也不见他脸上有何怒气,依旧神色淡然得很,与旁边脸色灰败的盛庆奎形成鲜明对比。

      盛庆嵘道:“荣大人,说要见谅的话,还是我盛家来说比较合适吧。虽然那封信不是出自我庆奎堂兄之意,但他到底有管教不严之过,我庆奎堂兄向来不善言语,不如就由本侯替他来给荣家赔罪,诸位以为如何?”说到最后,盛庆奎站了起来,朝着荣家几人拱手行了礼。

      荣家几人忙起身还礼,荣正河道:“盛侯爷哪里的话,荣某与你与庆奎兄弟相识多年,深知二位为人处事高风亮节,只是今日实在是事发突然,本以为是大喜之事,没想到却是大悲降临,家里一时也是乱了套,左右没了法子,才上门来想要个真相。”

      盛庆嵘也知道这事不管糊涂成什么样,盛家到底是理亏在先,荣家愤怒,他也是可以理解。但是,这不代表只要是姓了荣就可以对盛庆奎出言不逊,不过是一位荣家已经出嫁的姑奶奶,真要论起来,还能在他盛庆嵘面前代表荣家与他说话吗?他盛庆嵘代盛庆奎给荣家赔罪,但并不是给每一个姓了荣的人赔罪。

      盛庆嵘的未竟之语,荣家人也明白,所以荣家姑奶奶不再出声,试图将这篇翻过去。

      只是盛庆奎不明白这点,他满心愧疚,对荣正河道:“荣大人,真是万分抱歉,那份信你就当是我家夫人得了失心疯,才胡乱写了这一通,她所有的罪责,我这个做丈夫会尽全力弥补。也请你们明白,我盛庆奎绝没有半点欺辱荣家之意,更不会有什么换新娘换新郎之事。”

      事到如今,盛庆奎心里还是存了一点想要继续这场婚约的意思,这点心思,盛玉崇看得出,王氏也看得出,在场不少人也看得出来。

      王氏心里既是愤怒又是茫然,为何都闹到这般难看的地步了,盛庆奎还是想着玉崇去娶荣家的姑娘,而不能成全玉崇和芸娘这一对可怜之人。

      王氏之前也想过,把盛家和荣家闹难堪了,自然就做不成亲家了。她满心满眼想着让玉崇娶了芸娘一辈子快活,但是盛家的其他人却丝毫不在意这点,现在眼瞧着盛庆奎也还是想着荣家的婚约,再转头看看身边已经摇摇欲坠一脸挫败与羞愧的盛玉崇,王氏心里痛恨不已!

      怒火让她再次口不择言,道:“老爷,你怎么就这么狠心呢!非要逼着玉崇去娶那荣家姑娘,我瞧着你们才是要把玉崇往火坑里推!”

      若说刚才盛庆敏斟酌一二之后才说了两三句话,是火上浇油,现在王氏这话就是一道晴天霹雳还炸了那口沸腾的油锅!

      盛庆奎不敢置信的望着王氏,事到如今,她竟然还不知错!

      王氏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继续道:“我难道说的有错吗?玉崇根本就不想娶那位荣家姑娘,娶了进来也只是一对怨偶,又何必彼此为难一辈子呢!而且我也不是说失信荣家,让玉徽娶荣家姑娘,玉崇娶芸娘,难道不是两全其美的事情吗?”

      荣家人目瞪口呆的望着王氏,本以为看到那封信已经足够让他们生气了,现在亲耳听到王氏说了出来,更觉荒谬,荒谬到他们一时也无话可说。

      之前在来的路上,顾晚行给自己的定位就是给余氏撑腰的工具人,还想什么自己会不会就能做点什么呢。

      看着现在的情况,听听王氏石破天惊般的宣言,顾晚行心想,她还就真的做了点什么的样子,就说了几句话,貌似让事情彻底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荣家人反应过来,荣家姑奶奶首先就受不了,又是跳了出来,直接挑着王氏就骂了起来,骂她异想天开,还骂盛玉崇混蛋不知羞耻。

      面对咄咄逼人的荣家人,王氏努力的将盛玉崇护在身后,依旧嘴硬,还在说让荣家女儿嫁给二子盛玉徽,让盛玉崇娶王芸理,根本就是两全其美的方法。

      王氏一而再再而三的说起让盛玉徽娶荣家大姑娘,让本来一直安静不说话的盛玉徽终于忍不住,直接对王氏道:“母亲,请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您究竟是在羞辱你的儿子,还是在羞辱荣家大姑娘!虽说男女姻缘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是我的母亲,对于我的婚事您有做主的权力,但是别人家的姑娘您没权力安排她嫁给谁!”

      王氏被盛玉徽突如其来的指责吓了一跳,盛玉徽一向是沉默的,对她从来也是恭敬有礼,尽管今天收到了够多的指责,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自己的儿子指责,王氏的脸面彻底挂不住了,口不择言:“可你不是喜欢荣家大姑娘吗?玉崇说你以前就爱跟在荣家大姑娘后面,之前她到家里做客的时候,你还暗地里偷偷的看了她好几回,现在我让你有机会娶到她,你有什么好不满的!”

      盛玉徽藏在心中许久的情愫突然被自己母亲暴露在众人面前,心底一凉,顿时整个人都不知所措,连手脚也开始冰凉了起来,羞愧地低着头,不敢抬头去看任何一张脸,那张黝黑的脸先是瞬间没了血色,惨白惨白的,然后又是涨得通红,连耳根都发红了,一张脸红得热得直冒冷气,但是手脚还是冰凉不已,整个人冷热交替,难受不已。

      喜欢上自己未来的嫂子,盛玉徽觉得很是羞愧,被自己母亲毫无保留撕开自己心底的秘密,盛玉徽更是羞愧的要死,恨不得此时地上有条缝,可以立马钻了进去,再也不用面对这些难堪不已的状况。

      一时间,本来聪慧无比的盛玉徽像是完全丧失了对外的感知,呆呆的站着,就呆呆的站着而已,什么都不知道了。

      王氏见盛玉徽没有回话,又道:“明明就是两全其美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反对我!”

      盛玉徽没有回答,但是荣正河大喝了一声:“够了!”

      荣家人可以不在意盛玉徽喜欢荣家大姑娘,少年慕艾,深藏心里,无可厚非,但是却受不了王氏拿荣家大姑娘去堵盛玉徽的话。

      莫说荣家本就疼爱荣家大姑娘,见王氏依旧还在想着什么换新郎皆大欢喜的蠢事,算是彻底气狠了,当场就对盛庆奎放话,说要闹到圣上面前,拼个你死我活,也不让荣家女再嫁入盛家,此事没什么好再商议的。

      然后脸色铁青的,勉强朝盛老侯爷与顾晚行行了礼,自顾自离去。

      眼见荣家人离去,盛老侯爷直接给王家人下了逐客令,王家人狼狈不堪的离去,中途还遇上了被余氏热心张罗回家的王芸理。

      原本喧嚣的大厅如今只剩下寥寥几个盛家人,盛华扬老神在在的端坐上位不再发表意见,顾晚行也被之前的战争惊到了,讪讪不说话。盛庆奎也是嘴巴紧抿成一条线,一副深受打击,不想再说话的样子。

      盛玉徽还是呆呆的站着。

      盛玉崇不敢说话。

      唯有王氏,还在狡辩的说着让王芸理嫁给盛玉崇,让荣家大姑娘嫁给盛玉徽,是多么多么两全其美的办法,直说的盛庆奎不能再扮演哑巴,直接吼道:“盛家只能有一个王家女,你自己选一个!”

      王氏被吼懵了,直勾勾地看着盛庆奎。

      盛庆奎苦笑:“你以为你是在成全谁呢?对,我之前是没有问过玉崇想要娶谁,如果你觉得我之前没问过你们是做错了,那你现在不也是在做错了吗?你既然觉得对玉崇不公,又凭什么理所当然的安排玉徽娶荣家大姑娘?”

      盛庆奎又转向盛玉崇,道:“我以前觉得你很不错,你比你老子要有出息多了,我万万没有想到,你的出息竟然有一天会用到我的身上!”

      盛玉崇羞得脸色通红,连眼眶都是红色的,直直的又跪在了盛庆奎的面前,羞愧地道:“都是儿子的错,是儿子一时糊涂,见父亲多年来一直欢喜和荣家的婚约,便没有勇气将自己真实的心意说出来,又累得母亲为我操心,做下这许多糊涂事。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父亲要打要骂,儿子都受着,只求父亲不要迁怒于母亲,她也是为了我,才会一错再错。”

      在一旁的王氏哭得泪眼婆娑,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的长子。然后也跪在了盛庆奎的面前,哭着求道:“老爷,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瞒的,我是安排了这些,我是真的不忍心看到玉崇和芸娘为情所困,抱憾终身,所以才决定策划了这一切。我也知道我对不起你,什么惩罚我都忍,但是求求你,帮帮玉崇和芸娘吧,你就算是要我去死,我也甘愿啊!”

      更不远处,已经恢复理智的盛玉徽冷冷的站在一边,浑身孤寂,冷眼的看着那一对同是泪眼朦胧不停哭诉的母子,那里自成一方天地,仿佛自己再也融不进去了。

      盛庆奎尽管恼恨王氏与盛玉崇两人,但是看到素来体面的两人如今跪在自己面前,苦苦哀求,心里到底闪过一丝不忍,语气生冷的让两人起身再说。

      王氏和盛玉崇也知道了此时盛庆奎是有了一些软化,于是王氏又哭着喊着不肯起来。

      从头到尾冷眼旁观的盛老侯爷,眼尖的看见自己的随从带了一个嬷嬷进来,于是冷笑着对王氏道:“你俩跪着也好,免得待会儿还要麻烦再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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