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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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八本来嫌慕白露慢，可这会儿她和慕白露慢悠悠骑着马聊天，越聊越高兴。慕白露说：“八姐，你嫁人了没？”
“没。”
“我好羡慕你。我才十七爹娘就催我嫁人，娘说再不嫁人就成老姑娘了！八姐，要是我有你的武功就好了，可以和梅玉哥哥仗剑走天涯！”
龙八笑了，低声说：“你到底是想仗剑走天涯还是和梅玉一起？”
慕白露红了脸，龙八说：“这有什么好害羞的？梅玉不错，喜欢就告诉他。”
慕白露情绪低落，“八姐，你不知道。他从小就喜欢四姐，可是四姐却嫁了别人。”
“真是悲伤。不过既然他没娶你姐姐，你就有机会呀。”
慕白露摇摇头，看着前面和臧宝宝并肩同行的梅玉，痴痴叹口气。
由于龙八和慕白露一路聊天的缘故，队伍行进得很慢。他们在水泊边休息了好一会儿才准备出发，天空一声鹰鸣，云娘俯冲而下。万俟天擎、梅玉、慕白露和臧宝宝同时惊呼：“小云！”三年前慕轻霖尸身失踪时小云跟着一起失踪了，这只从天而降的金雕跟小云一模一样！
云娘停在沈炎臂上，沈炎低头耳朵附在它头边，少顷抬起头：“我知道了，姐姐，麻烦你告诉二弟，叫他好生静养，我最迟半月必回。叫沈二带人在毕州等我。”
云娘飞到龙八面前，翅膀扇动，竟似行礼。龙八道：“我很好，你放心。”云娘转头飞走。
梅玉冲到沈炎面前，“喂，那是小云不是？”
沈炎道：“它名字里是有一个云，不过它叫沈云娘，是我结义姐姐。”
梅玉目瞪口呆：“你居然和一只鹰结拜？”
“很稀奇吗？我还和四只猴子结拜过呢！”
“四只猴子？它们现在在哪？没跟你一起？”
“丢了，”沈炎说，“几年前打仗时丢了。”
慕白露凑过来，“沈大哥，你为什么会和四只猴子结拜？”
“因为他们很特别，”沈炎一本正经地说，“第一只很聪明，会动手做东西，第二只打架很猛，第三只嘛，牛皮哄哄的，是猴王。”
“那第四只呢？”梅玉忍不住问。
“很呆。”沈炎笑着上马走了。
梅玉总觉得他有所指，万俟天擎越发怀疑，臧宝宝走上来拍拍梅玉，“梅兄，你不觉得他在骂你？”
“为什么？”梅玉拍马追上他。
到了客栈住下龙八就吵着要去吃东西，臧宝宝引他们到一家酒楼，店不大，老板阴阳怪气地爱搭不理，可是却宾客满座，好容易等到有地方坐，酒菜上来，龙八尝了一口就大呼好吃。臧宝宝有些得意：“环境是差点，不过东西就真好吃。你尝一下他们自己酿的百花酒，每桌只卖一坛，每天都供不应求。”
沈炎口味清淡，不爱这些重口味的菜式，略吃了几筷就只喝酒。万俟天擎站起来到柜台跟老板说了几句话，回来时手里拎着一坛酒，放在沈炎面前：“给你。”
梅玉诧异：“不是说每桌只卖一坛？三哥，你怎么弄到的？”
“一百两就买到了。”万俟天擎淡淡地说。
梅玉差点一口酒喷出来，“浪费！我一月俸禄才一百两！”
“你钱不够花？要多少？”
“够花。”梅玉说，“军营管吃管住，我没有用钱的地方。”
昴州街道繁华，龙八和慕白露逛得兴致勃勃，臧宝宝与梅玉陪着他们。沈炎在后面慢慢跟着，恍惚间似乎又回到和梅玉带着弟弟妹妹们逛街听戏的日子，嘴角边不觉噙了微笑。万俟天擎在一旁默默看他，突然道：“上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轻薄你。”
自上午后他一直刻意与沈炎保持距离，沈炎说：“看在你请我喝酒的份上，算了。”
前面是一条繁华街道，两边高楼上下尽是花枝招展的女子在揽客，龙八来了兴趣，“沈炎，我想去妓院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那是男人寻欢作乐女人受苦的地方，你去看了会生气。”
龙八扁扁嘴，“好吧。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去。”跟慕白露说，“你不知道，沈炎讨厌妓院，无双城什么生意都做，只有妓院除外。”
梅玉不觉想起往事，叹口气，跟万俟天擎说：“三哥，我还曾经带二哥和五弟去过一次妓院呢。”
“梅玉哥哥你过去妓院？”慕白露着急地问。
“嗯，那年我们三个去房州玩，二哥和五弟都说没去过妓院，五弟想去开眼，于是南大哥就带我们去。结果听了一支曲就出来了，二哥说妓院的姑娘曲儿唱得不如三哥，琴弹得不如五弟。郁仲轩还为此笑了好久。”
慕白露问：“三哥，你会唱曲？”
万俟天擎微微摇头，梅玉扯扯她，“白露，那边有卖花儿的，喜欢吗？买给你。”一边扯着她往前走一边低声说，“除了五弟求他，三哥从不开口唱曲。”慕白露点点头，“我知道了。”
沈炎突然在人群中发现一张面孔，电光火石之间想起是谁，拔步就追，那人闪身进了一家妓院。沈炎刚追到妓院门口，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就围上来拉拉扯扯，“公子”、“公子”叫个不停，那人转眼失去踪影。正在狼狈，万俟天擎等也到了。龙八指着他道：“好你个沈炎，不让我来，你自己倒跑得快。”
沈炎好容易从女人丛里挣脱出来，“八姐，不是的，我要进去找人。哎呀，这些女人怎么这么恐怖。”
他和万俟天擎、梅玉、臧宝宝都是一表人才，妓女们哪里看过这样人物，一窝蜂上来抢客。沈炎从没遇过这种场面，十分被动，万俟天擎黑了脸，喝一声：“不要吵！”用了三分狮子吼功力，妓女们全都吓得不敢再吵，连大街上行人都安静下来。万俟天擎板着脸，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一晃，“我和兄弟们来听曲，唱得好的有钱，吵吵嚷嚷的一概赶走。”
老鸨跑过来满脸堆笑，万俟天擎丢给她一张百两银票，“给我们一个雅间，叫几个绝色的来唱曲儿。”老鸨急忙安排了。几人坐定，万俟天擎问沈炎：“你要找谁？”沈炎不答，找到纸笔刷刷刷几笔画起来，万俟天擎和梅玉一旁看着，愈看愈惊讶。等那几个姑娘进来了，沈炎已画好，寥寥几笔十分传神，画着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眉目精干，高颧骨，大嘴。他指着这幅画问女子们：“你们谁见过这个人？说得出来的赏一百两。”
几个姑娘挤着去看，有一个说：“我认得，是嬷嬷的干姐妹尤妈，时常过来的，每次来了都在后厢房。”
沈炎问清楚后厢房位置，捅一下万俟天擎，“给钱啊！”万俟天擎忙掏了一张银票给那个姑娘。沈炎对龙八说：“八姐，你听曲儿，我去找人。”万俟天擎道：“我跟你一起。”梅玉站起来也要去，万俟天擎摇摇头，让他看着慕白露。
两人出了雅间往后厢房，万俟天擎问：“你怎么认得尤氏？”
“话多。做事。”
后厢房外站着几个龟公，沈炎毫不客气丢出几颗飞蝗石击中他们睡穴，那几人软绵绵倒下。万俟天擎赞道：“好准的手法。”沈炎道：“你前我后。”万俟天擎点点头，一脚踹开房门，屋里一男一女吃了一惊，男子拔刀冲向他，女子踹开窗户跳窗就走，“哎哟”一声被守在外面的沈炎一脚踹倒，沈炎点了她穴道，在她左右脸各打了一拳，取出她嘴里毒牙，“果然是黑鹫的手下！”
万俟天擎拎着那男子过来，男子被他打晕，还有一丝出气。沈炎把尤氏踢到他面前：“交给你了。”
万俟天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找她？”
沈炎不耐烦地说：“你要不要？不要我一脚踢死了。”
万俟天擎忙道：“要。留她活命，我有用。”对沈炎说，“我欠你一次。”拍拍手，身后跳出三个暗卫：“王爷！”
“把这两人送到臧将军府上，严加看管，我随后就到。”
万俟天擎和沈炎回到雅间，打发走几个妓女，“臧兄，我送了两个要紧犯人到你府上，晚上借你府邸一用。”
臧宝宝爽快地说：“王爷尽管随意。”
慕白露问：“臧大哥，你在这里有府邸？”
梅玉笑道：“臧兄是昴州将军，自然有府邸的。”
“那你还跟我们一起住客栈？”慕白露惊讶了。
“王爷不愿去鄙处，我是巴不得你们去做客。”
万俟天擎问沈炎：“我晚一点回客栈，你明天什么时候出发？”
“没定，”沈炎道，“看八姐什么时候吃完早饭。”
龙八瞪他一眼，臧宝宝笑道：“龙姑娘，我家里厨子颇能整治几个小菜，姑娘若不嫌弃，不如移步晚上去鄙处歇息？”他邀请龙八不邀请沈炎，是知道沈炎对龙八十分迁就，而龙八比沈炎好对付得多。
果然龙八来了兴趣，“你家厨子都会做什么？”
“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你想吃什么他们都会做。”
“好！”龙八决定了，“来了三年多，你们这里最有意思的还是吃！沈炎，咱们去他家住怎样？”
“好。”沈炎说，“臧兄一向品味不俗，他家倒也不会委屈你。”
回客栈退房路上，梅玉问：“臧兄，你做什么了沈炎说你品味不俗？”
臧宝宝耸耸肩：“可能看长相吧。”
臧宝宝的将军府果然和一般将军府不同，环境清幽雅致，龙八夸了几句：“不错，这里布置得不错，果然和你名字一样与众不同。”
众人均一愣，臧宝宝最恨人家笑话他名字，但龙八口无禁忌，听着并无讥讽之意。臧宝宝难得不生气，“龙姑娘觉得我名字与众不同？”
“是啊，宝宝，又好听又好记。你家父母一定很爱你。”
“的确是。”臧宝宝心情大悦，“龙姑娘想吃什么宵夜，我命厨房准备。”
“都有什么？”
“不如我带你去，你自己点？”
“好！”
沈炎摇头，龙八来此处之前名字叫“贝贝”，她自然觉得臧宝宝名字好听。宝宝贝贝，倒是挺配呢。
懒得管龙八去吃什么，反正这个世界能伤得了她的人估计还没出生。沈炎洗完澡自去休息。
半夜将军府警哨大作，沈炎猜一定是黑鹫的人来救尤氏，有龙八在，他一点也不担心。果然听见龙八咯咯娇笑之声，伴随着阵阵惨叫，没多久将军府就恢复了平静。沈炎翻个身继续睡。
早上他刚穿好衣服，龙八就冲进来，兴高采烈地说：“沈炎，你昨晚怎么睡那么死，我跟人打架你也不来看。”
“反正都是你赢，”沈炎不紧不慢地洗完脸，“抓到几个？”
“宰了六个，抓了一个最厉害的，叫遏云，你要不要去看看？”
沈炎摇头，“我不想和他们有太多牵扯。八姐，我想今天就走，你呢？”
龙八还没玩够，有些意犹未尽，“我正要跟你说，臧宝宝他们要把昨天抓的那两个人和这个叫遏云的押解回亢都，邀请我跟他们一起。我还从来没押过犯人，可是我又想和你一起去西寨玩，怎么办？”
沈炎想了一下，“你自己决定，你也知道二弟离不了我，我办完西寨的事就要回去，不能等你太久。”
早饭时龙八还在纠结，万俟天擎一锤定音：“先把这三个人带去西寨，在西寨等大哥，大哥会负责把他们带回亢都。这样龙姑娘就不用纠结了。”
“敖雷要来？”龙八笑起来，“好，我倒要会会这狡猾的臭小子。”
“带着这几个人会走得很慢，”沈炎皱眉，“我要先去西寨。”
万俟天擎立即道：“我跟沈炎走。”
沈炎翻他一眼，对龙八说：“八姐，你愿不愿意陪臧宝宝和梅玉押三个犯人去西寨？单凭他们两个，恐怕对付不了来劫囚的人。”
万俟天擎点头，“尤氏吐露了一些极惊人的消息，恐怕他们劫囚不成就会杀人灭口，有龙姑娘在，确实保险很多。四弟，我让暗五他们六个跟着你。”
梅玉道：“臧兄派了一队卫兵与我们同行，暗卫还是跟着你吧。”
万俟天擎摇摇头，“我有暗二暗三两个人就够了。再说，还有沈炎。”
沈炎叹口气，“我们很熟吗？八姐给你们帮忙不够，还想拖上我？”
两人纵马而行，万俟天擎跟慕白露说了，把小飞给沈炎骑。不给也不行，小飞一看见沈炎走近马厩就“咴咴”直叫，沈炎去牵大青时小飞急得差点把马缰绳挣断，但当沈炎拍拍它时，它就乖乖听话。龙八笑道：“白露，你把这马送给沈炎吧，不然我觉得它一定会跟沈炎私奔的。”
“我做不了主。”慕白露说。
“好！”万俟天擎拍板，“白露，这事我做主。”
“八姐，”沈炎离开时看一下斗志昂扬的龙八，“虽然没人伤得了你，可是你要知道，并不是武功厉害就所向无敌，有许多阴谋诡计都能伤人，你要小心。”
“好啦，知道了，放心，别婆婆妈妈的，我很快就去西寨找你。”龙八大大咧咧地说。
“臧兄，梅兄，八姐就拜托你们了。”沈炎郑重地说，二人忙回礼。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同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