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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南诀使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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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诀使团
“太子殿下,此行出使北离可同殿下商议过挑选的官员吗?可曾有通文?”
“你不用担心了,这赤王的信,很有意思,此次使团我去,去准备吧。”
敖玉着一身黑衫大敞,领口附一圈白色狐裘毛,翠红冠束,看上去华丽非常,早在半年前他与赤王萧羽便互通密信传书。
“很久没有看见...北离六皇子,萧楚河了。”敖玉嘴角一勾,他脑中满是当年千金台输那人一座城池的画面,那人千金一掷、运筹帷幄的模样也深深的刻在了他的心里。
太安殿内
萧若瑾得神医华锦相救,数日间调理已是颇有成效,而当闻言白王目明,则又是一阵欣慰,他的这些孩子,终是已然齐聚。
至于萧崇在医治时,所被暗杀一事,萧瑟同兰月候商议,毕竟明德帝身体才好一些,此时将此抖出,对明德帝的病却是没有任何好处反而还会徒增烦忧,毕竟明德帝尚在,膝下皇子便就有私下争斗之事,还险些失了性命,对于一名统治者是一个警醒,对于一名父亲,只有寒心。
所以便就拂了这赤王的作为,至于白王自己是否会告知,萧瑟对兰月候只言:“我那个二哥,若是如今见到父皇,恐怕也是同我们的做法一样。”
“皇兄,今日觉得可好些了?”
兰月候锦衣觐见探望明德帝,明德帝靠着锦被,轻咳了两声,嘴角上扬,虽已是有些年迈,可目中清明透亮,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好多了,多亏了华锦这个神医。”
“对了,过两日,南诀有使团就要到了北离,入天启,一路行程大概半月有余,你说此时他来,是作何?”萧若瑾连道。
“皇兄,这朝廷的事何必说给我听呢,再说,臣弟虽整日闲暇,可偏对这朝堂之事不感兴趣。”兰月候偏头环顾了一眼四周,却只有瑾宣在近榻侍奉。
“嗯,你向来如此,可你好歹也是,食着孤的俸禄,今日,言官们来呈奏,得知此消息之时,众卿家也是意见颇多,但都是浅表利弊之言,孤今日且听一听你的想法而已。”
明德帝微微坐起了身,抬了抬手,瑾宣便退了下去。
“可是为了....六皇子。”
兰月候才一出口,声音微乎其微,榻上的萧若瑾却突然将榻前的青蓝掐丝茶盏丢了出去。
霎时间,在大殿外的瑾宣公公偏了偏头问道:“陛下?”
而殿内的兰月候躬身静候。
萧若瑾肝火上盛,目中眼白泛红,此时急火攻心声音便突然喊了出来,而却是朝着门外的瑾宣提了声响道:“没事。”
“你再猜一猜,此次南诀的使团,是谁来?”萧若瑾直觉的头有些眩晕,他闭了闭目在心下稳定了情绪。
“皇兄如是问,便是有不得了的人了,臣弟姑且猜测为...是南诀王侯?”兰月候心下却暗自琢磨,若只是言官使节,那么近期南诀来访天启的也不少,和往日一样糊弄就过去了,若真的是南诀的王侯也无所谓,最棘手的是太子。
“哼,南诀王侯多不曾插手国事,而且那南诀的皇帝尚且健在,却早早立了储君,只怕南诀的皇子们私下里也斗的厉害。”
萧若瑾这个‘也’字用的精妙,兰月候虽面不改色,却心下一阵唏嘘。
“所以,皇兄说的此次使团中,有南诀的太子,敖玉?”兰月候道。
“是啊,看来这和亲一事,不仅只是想辱我北离。”萧若瑾抬眼直直的看着兰月候。
“皇兄....”兰月候才要言语,却被明德帝抬手噤声。
“孤乏了,过两日,孤要见一见老六。”明德帝说罢便阖目而躺。
萧若瑾心知肚明,他特意说与兰月候听,是因为兰月候也必将这个消息带给萧楚河,至于和亲一事,萧若瑾也甚是烦燥的很。
而兄弟三人在宫外做的事,他也是略知一二,只是眼下南诀使团的到来的确是一件相当棘手的事,倒不是他堂堂北离怕一个南诀,但是为一皇子动干戈,此时暂且不说他北离是否有开疆扩土的想法,而这南诀尚且还未染指北离国土,冒然动兵,生灵涂炭,尚且不可,不可,今日言官进谏,“能用一人平定一国干戈,那是北离之幸。”萧若瑾身为一国之君,又何尝不知。
他想到当年他论帝号之时,先皇号太安,意旨太平盛世,国泰民安,试问博古通今多少统治者见得一眼太平盛世,不过是一切皆愿罢了,也终是闻之者众,见之者少,他号明德,只愿诚意正心,信以明德,而已。
而此时脑中又想到了琅琊王的种种、萧楚河的母妃,包括现在的宣妃等等,终究还是...
萧若瑾翻了个身轻叹一声。
赤王府
“人是没有死,但是,永安王府一直大门紧闭,人没有出来,也没有消息进去,夜里包围的人等了两炷香的时间,怕被发现就撤了回来。”
“他呢?”萧羽在听闻‘永安王府大门紧闭’这几个字时,忽然转身看向那黑衣侍从,目露凶光问着。
“人回来了。”半晌,鬼医踱步出来,朝着赤王府花园中凉亭顶端的黑影扬了扬头。
“你没去?”萧羽看了眼无心,话却是朝着鬼医说的。
一时间,萧羽心下有个疑影。
“老朽去了,他许久未出来,府内也没有动静,若强行用黑笛唤出,且不说笛音会吵醒其他人,单是这内力一旦运起,恐怕他们的感知力会先应于听力。”
“他身上的蛊最主要,你踏实保住就是了,过两日敖玉就来了,还有一出好戏,我要献给..明德帝。”萧羽说罢一挥那赤色蟒袍的下摆,提起了弓箭,盈满的弓弦下,那唇间开合之后便敛色屏气射出一箭,正中红心。
永安王府上下寂静无声,萧瑟也正侧躺在榻上,昨夜雷无桀在萧瑟回答完‘没事’二字之时便一直在门外,他也听不清屋内的动静,萧瑟声哑的音调久久令雷无桀放心不下,思来想去还是准备硬闯,本以为是插了门栓,才准备好姿势撞进去,门却只轻轻一碰便开了,他还不忘嘟哝一声:“睡觉不插门的吗?”
屋内的一切都摆放的整齐有序,但是,不论是桌上的杯盏,还是搭在屏风上的青色衣衫,都令雷无桀觉得有些怪异。
雷无桀过了偏厅,进了主寝内,便看到萧瑟睡在榻上,他轻声唤了一声,却不听到人回应。
“萧瑟?你....没事吧?”说着他一把掀开了垂在榻前的白色床幔,萧瑟嘴角泛红,合衣而仰,神态平和,没有一丝之前喑哑的样子,雷无桀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力出了问题,他丝毫不知道,就在这间房内,这张榻上,就在一盏茶前,这里就是发生过令人脸红心跳、缠绵窒息的案发现场。
“你怎么了?起这么早?”
司空千落提着银月枪,在庭院中,才要晨练便看到了雷无桀坐在石凳上。
“昨晚,是不是有人进来啊?”
雷无桀看了一眼府邸的门侧道。
“我没听到有人进来啊,况且这是永安王府,谁那么大的胆子,不惊动你我?还能潜入?”
说着司空千落一枪指天,周身画了一个半圆,瞬间觉得睡了一夜的身体有种被抻开一般的舒适。
“你发现什么了?”司空千落又道。
“就是没发现,才觉得...可疑,师姐,昨晚我听到了从萧瑟房内传出的动静,而且不小,我到门口的时候,萧瑟声音哑的很厉害,可是刚才我进去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雷无桀在桌上两个手指互相搅着,此时他很不安。
雷无桀不安,毕竟萧瑟房内有声响的时候,他在,即便是刚刚进去确认过之后,还是觉得匪夷所思,而且往日萧瑟睡觉的时候,只要有轻微的响动便会隐隐醒来,可今日他唤三四声,而且还推门而入,萧瑟甚至都没有一丝警惕,而且他靠近榻前之时,还有一股隐隐的香味。
“有刺客?”
“有刺客,萧瑟不应该喊我们吗?况且什么刺客还能伤了此时的萧瑟?四大剑仙能伤,可也毕竟是剑仙,怎会在夜间袭击,再说剩下的有些人,可是萧瑟的声音也不像是打架,最关键的是他还不让我进去!好似他护着那人似的。”
雷无桀沉思一会突然和司空千落同一时间抬起头,二人的目光中透着恍然大悟。
朝阳慢慢爬上天边,一缕缕暖而柔和的光开始从不算厚重的云层中渗透出来,照在庭院中,一丝丝暖意从头顶开始传遍全身。
“可如果是无心,他为什么来了就走?萧瑟的解药....”
“解药?”
雷无桀忽然想到什么似的,那解药还在萧瑟哪里,只要看一眼那解药是否还在,便可知是否是无心,可无心如果解了毒为何要离开呢?
“我发现,师弟,你好像聪明了很多啊。”司空千落将银月枪‘嗖’的一声收到身后,看着雷无桀轻笑道。
“那是,我好歹也是有长进的好吧,你以为都跟你一样。”
“你说谁没长进!”说着银月枪一挑就朝着雷无桀的凤凰火的长飘带刺去。
于是在你追我赶的一段时间后,二人终于转到了萧瑟的房门前
“师姐!我们这样,不好吧,虽然你趴他们墙角很多次,可是这次...与以往不同啊。”
“瞎说,我们这是在寻找证据你看萧瑟睡的这么熟,眼下不是最好的时机,知道了事情我们也好进一步想到之后的办法啊。”
借着一系列的疑问,师兄弟二人还是推开了门。
“‘陌上人如玉’这句话我觉得可以改成 ‘榻上人如玉。’”司空千落轻声道。
“师姐,他都有和尚了。”雷无桀轻拽了两下司空千落的袖子道。
“我知道,夸他不行吗?”
所谓‘静若处子’说的便是此时的萧瑟了。
萧瑟领口的红痕若隐若现,几缕发丝零散的搭在肩膀,他忽然偏了下头,雷无桀索性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牵动了肩上的青紫,疼痛令萧瑟皱了皱眉,丝缕的阳光透过两个人影映在萧瑟逐渐睁开的眸中。
“....你们两个,这么早来我房里做什么?”萧瑟刚开了开口,轻嗽了两声嗓,才沉静的说道。
即便他努力让声音听上去像以往的样子,可是师兄弟二人还是能听出些嘶哑来。
“昨晚...你...”
萧瑟忍着腰间的酸痛,慢慢坐了起来,他蹙着眉盯着锦被上的折痕,回想着昨晚的点点滴滴。
雷无桀还在等他说话,而当事人陷入了自己思绪里,完全没有听到雷无桀再说什么。
于是师兄弟二人捻手捻脚的退了出去。
萧瑟望着窗户半开的缝隙,想起昨晚无心走之前的一句话。
“楚河...”后边隐忍的喘息声还有令人脸红浑身发烫的水声,萧瑟忽然愣了一下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略微发红的脸道:“不是这段。”
“他最近是真的很不对劲”,萧瑟在心下一阵悱恻。
他将解药渡给无心之后便昏了过去,萧瑟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换过,房内的摆设也都被整理过,他被抱回榻上时,隐隐中感到一双手从自己的发际,到眼睑再到鼻梁,最后两片冰凉的柔软覆上了自己有些发烫的唇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便忽然没了踪迹,萧瑟甚至此时还能清晰的感到,那温热的气息抚过自己面颊微痒的感觉,但是他累极了,眼皮好似千斤重,丝毫也睁不开。
那人伏在他耳畔说:“皇陵。”随后偏头一吻,便消失了。
“皇陵?”
如今皇陵应是上一代五大监在守灵,无心为何忽然将皇陵道出。
萧瑟忽然坐起运了运内力,畅行无阻之后,他心下不止是想下次再见到萧羽的时候,将萧羽就地正法,那臭和尚,他没个十天半月都不会理他。眼下是无心继续回去假装傀儡留意赤王动向。
“那么多眼线,还有百晓堂,用得着你再以身犯险吗!?”萧瑟冷哼一声,不论嘴上说的多难听,但他总归还是担心他。
说归说想归想,但无心说的这两个字,他数月来,不论雪月城还是百晓堂,也终是没有人向他透露过线索,当然对百晓堂来说,线索和情报也只是时间问题。
“公子,侯爷来了,在会客厅等您呢。”
“这就来,对了,侯爷上次吃了几块的饽饽,再给他上一些,半盏茶我就来。”
萧瑟起身,揉了揉手腕处的伤,他清晰的记得,腕子处应该是扭伤了,他转了转手腕发现已经恢复了,心下忽然又有一股暖流,嘴角不自觉的勾了勾,进了屏风后。
“侯爷今日怎么来了,可是有事吗?”
萧瑟一身白衫锦缎,披着那件无心曾在海上借着萧瑟名义从沐春风手里买下的白色狐裘,那里衫下摆还刺着几株兰花。
正所谓‘谦谦君子,幽幽如兰。’便是如此。
他双手抱怀,欠了欠身,便坐在了兰月候身侧。
“南诀的使团,过两日,便会到达天启。”
“这有何不妥?与我又何干?那南诀从我还没进天启,就开始频繁派出使节,又不是一次两次了。”
“敖玉来了,而且...你...有准王妃了?”兰月候刚想说后边的话,却突然看到了萧瑟衣衫领口处隐约的红痕,话锋一转定睛看着萧瑟俊俏的脸道。
萧瑟顿了顿手里的茶盏,轻咳了一声道:“侯爷说笑了。”
“哦...唉,要是有的话还好办一些的,眼下南诀太子若来了,你恐怕...”兰月候将信将疑的含糊了一声。
萧瑟皱了皱眉,将茶盏放在了桌上道:“哼,南诀的胆子也是越来越大了。”
“可陛下会作何?哦对了,他病好多了,只是南诀使团的事还是令他有些急火攻心,我从太安殿出来还被华锦那个小神医训斥了一番,说什么她病人的病才刚有好转,我就来气他,笑话!明明又不是我的错!”
兰月候翻了个白眼,然后拿起一块饽饽边吃边走到门口又道:“近些日子皇兄可能会见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侯爷今天来就是告诉我这件事的?”
“谁说的,我是来吃饽饽的!”说罢兰月候微微一笑便走了出去。
小剧场
萧瑟:“卧底卧底卧底!卧底好玩吗?”萧瑟不停拍着无心的光头道。
无心捉住亲了一口:“还不是为了你。”
萧瑟:“为了我?你就把我搞成这样?”
无心一把抱住:“对不起对不起嘛。”
兰月候:“没看见没看见什么都没看见。萧瑟你领口掉色了。”
雷无桀&司空千落:“啊,真的可他领口不是白的吗?”眯眼笑。
萧瑟瞪着无心:“你滚。有种你就再也别回来!”
无心微笑:“我都跟萧老板情定终身了,我怎么有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