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同人文】青霄故梦》非心悠哉

3、不如归去

　　齐霄？小青的心跳漏了几拍，莫不是上天真的听到自己的心愿了么？那又为何，他的身上确实没有半点簪子上的气息，难道只是同名同姓之人吗？
　　那个叫齐霄的男子总觉得眼前的女子要将自己望穿一个洞，她的表情敛得极快，他却还是注意到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有人听到自己的名字能有如此丰富的情绪，一时之间竟是瞧出了惊讶、欣喜而后失望落寞的神情。只是，为何她会失望呢？齐霄有一瞬想举起自己的手揉开眼前女子微皱的眉心，却被自己的想法着实吓了一跳，他藏在浅蓝色袖袍的手紧了紧复又松开，今日，他逾矩之举太多。
　　不远处的小灰将二人的神色尽收眼底，山君终是寻到了他。自山君元神消散后，他愈发觉得自己能力渺小，自法海与他和许相公夫妇二人辞别后他便拜入了九奚山门下，那两百多年他没日没夜的修行，几乎将所有九奚山的妖典都烂读于心，他变得沉默寡言，因为他知道那个能让自己撒娇的山君已经不会再对自己微笑，他相信法海定会将山君找到，那时他便能再次默默护着山君，虽无法成为最强，但他想成为山君的依靠，最起码，下次若是要牺牲，也许自己也能有这个资格代替了吧。
　　眼前便是那注定要生生世世纠缠的一对男女，小灰明白山君这段缘分求来的不易与波折，山君是他自追随她那刻起至今的信仰，因此他为二人的能再次相遇而由衷感激上天的这份垂怜。他望着相貌一如从前的齐霄，不由想起那日还是法海大师的齐霄入轮回之前来寻过许宣，“冥王答应我轮回之时可以许我一个愿望，我只希望能不改我红尘姓名和模样。许宣，你可知那日我剃度的决绝，但却只是断了青丝未能断情，我欺了佛欺了她也欺了我自己，但我却不曾后悔自己做了这个决定，她那日碎了灵珠在我面前，我无能为力，当时便想若我再决绝一些，会不会她现在已经开始另外一段人生？不改名不改貌是我最后的私心，她若是记起，我们若真的有缘，她来寻我便不会这么辛苦了。我与她缘因红尘起，不如归去。”
　　“小灰、小灰，你帮我看看，快帮我看看，是不是，是不是那个人？”小青与齐霄分开后不久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小灰，她显得有些激动“可是，为什么那人身上没有簪子上的半点气息？”
　　小青见小灰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也没在意又道“但那人的轮廓和模样着实像极了我梦里出现之人，虽然有些模糊就是了，所以，小灰，我们还是先别回去了好不好？”
　　“那你打算如何？”小灰其实也有些疑惑，那本该就是齐霄，怎会没有半分他的气息。
　　小青见他没有阻拦之意忙接过话“我打算明日登门拜访一番，查个究竟！”
　　与此同时，齐府内。
　　齐非将手中的药碗递给齐霄试探问道“少爷，您觉得那位小姐如何？”他们少爷正值婚配的年纪却没人敢来说亲，不是怕自家姑娘嫁过去成了寡妇，便是怕他少爷是个不祥之人，但每次齐非抱怨时，齐霄总是显得毫不在意，齐非他替自家少爷心疼，他家少爷这么好，为什么上天不能给他一段美好姻缘？
　　齐霄接过药，他的脸色比灯会时愈加憔悴了几分“…..不过…..是萍水相逢的缘分罢了。”
　　齐非依旧不死心，他总觉得自己少爷瞧小青小姐的眼神不同“我听老人家说，两人在一起，若是这莲花灯破，定要纠缠不清的，也许，您和那位小青小姐……”
　　“够了！”齐霄低吼了一声，这是齐非第一次见他家少爷有了脾气，但也不过一瞬齐霄又恢复了原本温润却又带着几分虚弱的嗓音“我这将死之人，何来纠缠不清之说。”
　　翌日。
　　杭州城某茶馆。
　　小青着一身青色长衫男装打扮正和小灰磕着瓜子，“你说这儿靠谱吗？”小青对小灰这来茶馆打探消息的主意有些存疑。
　　小灰轻咳了一声微正了一下脸色以保自己的地位“茶馆之地，鱼龙混杂，在这儿，就没有你打探不到的消息。”
　　如小灰所言，茶馆素来八卦之地。
　　“你作甚想不开要将你那闺女去给那齐府少爷冲喜？”小青正斜方一桌穿着算是富贵的两个中年男子正在谈话，两人声音有些低，但小青为妖这听力自是强些，莫非？这齐府少爷便是齐霄？她望了望小灰，小灰只是做了个眼神两人便假意喝着茶听了下去。
　　“哎，齐府偌大产业，也是富甲一方，若不是老朽愿将这自家生意败落在自己手中，谁愿将自己的女儿嫁去冲喜。只是，只是……昨日灯会我那女儿说是瞧见了齐府那位少爷，说那位少爷生得丰姿潇洒、飘飘有出尘之表，我瞧我那女儿对那齐府少爷似有情意便想着若是自家女儿嫁过去冲了喜那齐府少爷康健了，怕也能得一桩好姻缘。”
　　那中年男子说得无奈却不免暗藏一丝希望，对方却泼了一碰冷水轻轻道“你来这杭州城行商怕是不久罢，你那女儿嫁过去最好的结果便是守寡，最怕是嫁过去人齐府那位少爷还未早逝，你家女儿倒先丧了命。”
　　那中年男子一听对方如此一说忙慌了神“您…..您这又是何出此言呐？”
　　对方环顾四周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注意这才凑到那人耳朵旁道“二十年前明心湖出现神迹，不日齐家那位公子便出生了，齐府中年得子又是伴神迹出生本是一件令人高兴之事儿，齐府老爷高兴便请了得道高僧来为自家小儿祈福，这谁知那高僧刚一近身那齐府少爷胸口便生出一朵莲花胎记还啼哭不止。”
　　“莲花胎记有何不妥？”中年男子不解。
　　“听说那莲花生得血红，高僧只见那莲花周围却隐有鬼气，那高僧想拿法器驱了那鬼气，谁知只要他一拿佛器近那齐府少爷身，那齐府少爷不止啼哭不止，那胸口莲花竟也变得愈加血红，那高僧摇了摇头说这孩子若是能入这寺庙怕是能驱这鬼气保命，只怕这孩子有这慧根却与佛无缘。高僧走后，齐府便去求了把鬼头刀挂在那少爷房间，据说是用那鬼头刀的肃杀之气镇这鬼气。你说你这女儿嫁了过去，若是这冲喜冲成了，你说那冲了的鬼气会缠上谁？若是没冲成，你那女儿日日与那齐府少爷同床共枕，这鬼气不也得沾上几分？”
　　两人说话声音越压越低，小青和小灰便也不再听下去。昨日见齐霄那周身死气莫不就是他们说的鬼气所致？难怪总觉得那死气透着古怪，只是这鬼气，她倒是从未听说，她皱眉望着小灰，却见小灰亦皱着眉在想些什么。
　　小灰曾在九奚山一本残缺的书上见过：有鬼因生怨化为厉，厉鬼携鬼气于轮回道徘徊，鬼气不散不入轮回。只是这鬼气为何会出现在齐霄身上，还与生俱来？忽的他瞪大了眼睛，莫非这鬼气是前世便已与那三魂七魄纠缠？
　　小青难得看到小灰会有如此表情，“小灰，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我曾在一本残缺的书中见过，鬼气伴厉鬼而生，有鬼气的鬼魂是入不了轮回的。除非……除非……”
　　小青听得有些着急“除非什么呀？”
　　小灰顿了顿，他也有些不敢确定“除非那人轮回前便沾了鬼气又恰好入了轮回。”
　　忽的小青猛然想起了什么，那齐霄死气太重，她和他站在一道时，她几乎闻不到他作为凡人的半点气息“诶？小灰，你说鬼气会不会掩去人原本的气息？”
　　小灰点点头，“那也不无可能。”对于小青和齐霄的相认，小灰虽感激上天垂怜却不愿过多干涉，那两人前世缘分太浅，他不比许相公有把握，怕自己为妖过多干涉凡人姻缘弄巧成拙，因此昨日山君问及自己那人是否是她要找之人他才没有回答，但若是顺其自然点到即止，怕是也不会薄了那二人的缘分罢。
　　小青一听忙将手中那把还未来得及吃的瓜子放在桌上，她随即又拍了拍手拿起折扇随手一摆一副翩翩少年郎模样对小灰笑道“走！咱们这就去趟齐府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