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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狮子座里的“毒情男”2 ...

  •   雪珊意识到她那爆炸般的笑声,给旁人造成了困扰,她笑着双手合十分别朝大家示意,“实在不好意思,刚刚听到一个最搞笑的笑话,忘乎所以了,抱歉,抱歉!”

      她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对“姐弟恋”上,惊奇地说:“怎么了,难不成是押着罪犯来喝酒?”

      “姐弟恋”的男方将头瞥向一边,女方却迎着雪珊的目光,挺直了身子,说:“我说大姐,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呢,情侣都瞧不出来呀?”

      “戴着手铐的情侣?”雪珊瞪大了眼睛。

      女方轻蔑地白了她一眼:“懂什么呀你,这叫爱的枷锁。”

      雪珊笑了,朝他们竖起大拇指:“行为艺术,有创意!”

      她见那女方面色转喜,刚要转过去头,那女方叫住了她:“哎,我说大姐,之前那个女人你很熟?”

      雪珊有些讶异:“是,我们是同学加同事,怎么了?”

      “没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了。”

      雪珊呵呵一笑:“这不稀奇,她是交广汽车音乐的主播,经常出席与听众互动的活动,想必你是那时见过她吧。”

      女方仰着头,咬着下嘴唇,想了一会后有些沮丧地说:“不是,我从不参加那种活动,可脑子短路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算了,就当我没说。”

      雪珊耸了耸肩,喝了口酒说:“平时再怎么装作若无其事,看起来还是被那件事给吓到了呢。”

      “姐弟恋”的女方问:“吓到了?你说那个墨莲?”

      “还能是谁。”雪珊叹息一声,“说穿了,也是她咎由自取。”

      几月前的一天,墨莲跟往常一样,正在主持音乐节目。起先,顺顺当当,到了听众来电互动的环节,出事了。其中一个来电的声音一听就是经过处理的,阴森鬼气的,极为恐怖,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那人表示每当他在雨天听墨莲推荐的音乐就浑身上下充满了戾气,就像心里头滋生了恶魔,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身边不能有任何利器,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墨莲惴惴不安地开导了他几句,刚准备切换来电,那人突然插了一句,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扎进墨莲的心口。

      雪珊似乎沉浸在当时的场景中,坐姿很僵,眼神挺木,夹着酒杯的手就那样停在半空中。

      “姐弟恋”的女方急促地问:“是什么话?”

      雪珊一激灵,夹着酒杯的手抖了一下,淡紫色的酒在酒杯里剧烈地晃动,差点晃出杯沿。

      雪珊瞥了一眼“姐弟恋”的女方,说:“其实那句话,我到现在都没弄懂,那人是这么说的,他说,‘昨天凌晨你去渔父岛梦游了吧。’就是这样,反正我们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都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搞得什么哑谜。”

      雪珊摇了摇头,“唉”了一声,又兀自不声不响喝起酒来。

      “姐弟恋”的女方有点懵,讶然道:“没了?”

      雪珊咽了口酒,说:“急什么,润润喉咙。第二天整个节目组都战战兢兢,生怕再接到那人的来电,结果,风平浪静。又连着几天平安无事,我们都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不料,一天又猝不及防接到那人的电话,那人说他刚刚发了几张图片到墨莲的手机上,让她先看看,墨莲沉着脸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干什么。那人沉默了一会,然后又叫墨莲看手机图片,他补充了一句,说你不看会后悔的。墨莲将手机掏出往桌子上一甩,背靠椅子呼哧呼哧了一阵,才重新拿起手机,她一看之下脸上大变。”

      “什么照片?” “姐弟恋”的女方插话道。

      雪珊摇了摇头,苦笑说:“不知道,她怎么会给我们看呢。”

      墨莲看过手机立即就将手机塞进裤兜里,要知道她平时都是将手机搁在随身小提包里头的,她最担心手机辐射了。她是“苹果”的铁粉,“苹果”的每一款产品她都没有落下过,她爸妈的每一回生病也没见她这么上心过,不过,即便如此,她与心爱的“苹果”也尽可能地保持着相当的距离,她打电话和接电话都必定用耳机,更不用说存放手机了。因此,大家对于她的举动很是诧异。

      “我猜那些图片一定涉及墨莲的隐私,因为墨莲看完图片之后,脸颊通红的跟煮熟的龙虾一样,对大家的目光躲躲闪闪的,好像见不得人似的。她沙哑着问那人到底想干什么。那人说,很简单,你不是一直在节目里口口声声说什么纯洁的爱情吗,今天就想让你对喜欢你的听众们说说你到底有过多少个男朋友。你要是不想说,也可以,不过,你自己掂量掂量后果,最要命的是想想那些图片。”

      “当众公布自己的隐私,太过分了。”“姐弟恋”的女方说,“她,她说了吗?”

      雪珊冷笑一声。

      “能不说,她敢不说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落得个自作自受,”雪珊说,“早在大学期间我就劝她不要游戏感情,她不听,就是听不进去哇,现在好了,报应找上门来了吧。”

      我听她话里有话,问道:“难道你清楚那人是谁?”

      雪珊冷哼了一声,说:“别人一头雾水,我呢心里有数,以我对她的了解,能不心里有数嘛,我跟她高中三年,去过她家都好多次,大学又在一个学校,能不知根知底嘛。我就是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得出那人是什么人。”

      雪珊将酒杯旋转着晃了几圈,唏嘘道:“从高中到现在,换过的男朋友十只手指头再加十只脚趾头都不够数,就跟穿新衣服一样,新鲜劲一过就丢了,再换新的,再丢。哎呀,我都看不过去哇。”

      雪珊的话让我很痛心,我希望这不是真的。

      “姐弟恋”的女方对雪珊说:“听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我以前在灵山大佛那边看到过墨莲,也就春末夏初那会儿吧,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姐弟恋”的女方神秘兮兮地扫了大家一眼:“我看见她当时亲昵地挽着一个中年人,有说有笑,特别甜蜜。而且,那中年人我也刚好认识。”

      她刚要得意透露,不想,雪珊转过背去,轻描淡写地说:“不就是江大中文系的袁教授嘛。”

      “姐弟恋”的女方顿时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说不出话来。

      雪珊至今不解的是,那个男的,也就是墨莲的某个前男友,隔三岔五就来骚扰墨莲一下,直至墨莲离职,却也没有看见他把墨莲怎么着。而更令她不解的是,墨莲怎么会爱上一个半老头子,“真是昏了头了!”她说。

      戴白手套的女孩居然开口了,她说:“有些活人具有很大的欺骗性。”

      我觉得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雪珊忽然表情狡黠地问老板:“你看出墨莲的星座没?”

      老板说:“双子座。”

      雪珊惊讶:“天啦,果然跟传闻一样神。”

      她抿嘴着朝老板竖起大拇指。

      老板抬头看了她一眼,问道:“她的家庭是什么样的?”

      雪珊有些诧异,望了望老板,缓缓说道:“她的家庭嘛,父母都是县城里的高中教师。母亲是数学教师,不苟言笑;父亲是个很优秀的语文教师,是我们当地为数不多的省特级教师,热爱文学,平时潜心写作,一心想成为闻名全国的作家,不过,才华平平。墨莲在他的影响下骨子里也热爱文学,也曾经热衷写作,在地方小杂志上发表过几篇‘豆腐块’。可惜跟她父亲一样,终究没能有所建树,至今她都引以为憾。哎呀,扯多了,总而言之,她的家庭还是挺幸福的。”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雪珊坏笑道,“莫非老板也对她有那个意思?”

      老板笑笑,不说话。

      倒是“姐弟恋”的女方给老板解围说:“哪跟哪呀,我们这些老顾客一听就知道老板这是在给对方占卜星运呢。”

      “哦,”雪珊说,“看出什么了吗?”

      老板将调好的“凯撒紫丝绸披肩”寓意胜利的鸡尾酒递给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雪珊的目光不易察觉地有些躲闪,我边抹吧台边暗忖,她想必不像她的外表那样阳光。

      雪珊若无其事地又说笑了一阵,喝完酒,一刻也没有耽搁就走了。

      我看见“姐弟恋”的女方扭头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神情有些复杂。

      又一个周三的凌晨,“姐弟恋”又来了,这一次,她拽着男友破天荒地坐到了吧台对面的圆凳上。跟往常一样,她点了一杯“广岛之恋”鸡尾酒,让我诧异的是,她居然没有跟往常一样与男友斗嘴,闷葫芦一样,看起来颇有心思。

      两口酒入肚,她看了看老板,欲言又止。她又慢慢喝了几口酒,终于,忍不住道:“老板,其实上次我说谎了。”

      她无限温柔地看向身边的男友:“我们曾发誓永不说谎,这让我觉得无法面对他,这些天来,我非常纠结,也非常愧疚,思来想去决定这次过来向大家道个歉。”

      老板点了支烟,边吸烟边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那天我说在灵山大佛看到了墨莲与袁教授在一起,其实,不是这样的,”她说,“我真正看到的是雪珊与袁教授在惠山古镇携手漫游。”说完,她长长舒了口气。

      老板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笑眯眯地对女方说:“你们的手铐不用再戴了,我看过了,你们以后没有大的问题。”

      女方惊喜万分,猛地抬起戴着手铐的右手,捂住自己的嘴,没被遮挡的脸庞上变幻不定,像喜剧和悲剧交替的银幕。她男友那只被牵悬在半空的左手,随着她的抽泣一抖一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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