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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五十六、承旨得神颂 腾烟破海岚 ...

  •   诗曰:舞破云廷瀚海风,千军万马饮长虹。藏形未计三星月,带甲横戈过九冥。
      上回书说到:空闻听洛天飞问起,急忙起身行礼,道:“天飞仙师好!天怀仙师道骨仙风,气定神完,看着精神是很好的,就是消瘦了些,估计是连日操劳所致,略修养些时日也就好了。”洛天飞已经展开信笺,一望之下,锦书上正是师弟李天怀亲笔,忍不住神思不属,又听空闻这样说,知道李天怀必定身形憔悴、心情抑郁。蓬山是神州仙家之首,丹丘生更是仙家祖师,加上蓬山仙人几乎个个寿算长久,因此算来这空闻虽然是两京左近大嵩山朝阳峰首座,却是李天怀等人的晚辈——真论数起来,朝阳峰创派祖师一苇金仙比岑夫子登仙足足晚了将近千年——因此空闻言辞客气,但话里话外,却还是隐约透露出一丝实情来。洛天飞不觉向袁天心望去,二人目光一触,随即各自低头,袁天心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洛天飞难过片刻,随即哈哈一笑,道:“多谢金仙为我等传书!等今天大典一成,我立刻赶去宛洛,捉拿李天怀这个臭小子!管他什么大事,我这个师兄一定要一把先揪住了他,劈头盖脸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再请他屁股饱餐一顿竹笋炒肉。不怕大家笑话,十一年来,天怀师弟两手一摊,丢下蓬山逍遥游乐,他自在了,可苦了我这老头子,他再不回来,就要累死我啦!”
      众人都是哈哈大笑,一时间有人劝慰、有人鼓励、有人附和、有人拦阻,便将李天怀来信之事一带而过。洛天飞等众人说完,笑着拱手道:“各位仙长且请安坐,天心师妹一会儿会请各位到蓬山四处,观景游乐。老头子不得清闲,先告罪去了。”众人知道他要去叩拜九天之上前来道贺的一干天神,于是纷纷举手作别,洛天飞带同张自航纵起祥云,出阁飞去。
      转眼间,二人穿云破雾,飞上九霄,张自航顿时眼前一亮,只见祥云万里、瑞霭千条,霓虹远挂,日月同辉,凤凰翱翔,麒麟族聚,九天层叠处,数千天神依次落坐,最高处四色神光湛湛升腾,西边金光中,昆仑金母象服六珈、悠然闲坐,北边黑光里,紫薇圣君咺然颔首、天目含威,东边青光中坐着瀚海东皇,南边赤焰里坐着南天赤帝,四大神俱至。而场地正中,超然阁弟子白衣胜雪、长剑如霜,一个个如山似岳,傲然而立。洛天飞带同张自航飞身落在会场边缘,抬眼望去,只见丹丘生正侍立在高天一角,见自己到来,微微点了点头。
      洛天飞会意,急忙冲云生挥了挥手,云生点头,衣袖轻挥,场外顿时一声鼓响,转眼间鼓响连声,震荡九霄,云生仰天聚气、一声长啸,啸声清越、鼓声洪沉,响彻全场。片刻间,超然阁众弟子齐声断喝,鼓声与啸声一齐息止,却有一丝悠扬的琴声响起,如鸢飞九天、鱼翔潜底,云生大喝一声,身形骤然飞起,舞起长剑,幻做一团飞雪,将自己裹在剑光里。超然阁群弟子齐舞长剑,刹那间,众人身形一化为十、十化为百、百化为千,会场之中竟有万人齐舞。但见人人身形似虎,剑走如龙,齐声断喝时如山崩海啸,长剑飞起时如云起潮涌,直是气吞山河。会场中众神本来不少尚在闲谈欢笑,这时都专注凝神,眼中露出惊佩赞叹的神情来。这时笛声、锣鼓声渐渐随琴声而入,场中景象更是变幻不停,众弟子忽在瀚海之滨、忽在群山之巅,身周忽然满天飞雪、忽然朔风扬尘,剑舞之阵也随场景变换而忽快忽慢,快时似行云流水、如带如流,慢时像龙行虎步、气沉力壮,只看得众神目眩神驰、心神大畅。
      眼见这一路剑舞直似与天地日月混成一体,忽然铮的一声响,乐声戛然而止,众人法身随之收敛,偌大的场中只剩下超然阁众弟子躬身行礼,各自散去。众神这才觉悟,不知哪个一声喝彩,大声鼓掌,转眼间,震天的喝彩声四下响了起来,直响了一盏茶时间才慢慢止歇。
      丹丘生等场中稍静,这才上前两步,朗声道:“金母、圣君、赤帝、东皇大神、,各路神袛,感谢大家降尊纡贵,驾临我蓬山立派千年大典。古往今来,立派千年而不坠者鲜;天长地久,沧海横流,而蓬山却得傲立天地、岿然不动者,上赖天帝眷顾,中依众神扶持,下有群仙佐助,加之我蓬山历代弟子处处时时以奉天生民为己任,呕心沥血,才有今日之局面。老朽不才,忝居蓬山支长,却终日逍遥懵懂,不知时之将至。今日有幸,请众神同乐,共看我蓬山弟子大展长才、继往开来,更创一片锦天绣地!”话音一落,就听一阵萧笛声悠悠响起,一男一女两个舞者翩翩而来,女子身着白衣,手舞飘带,正是云舒,那男子却涂了一身朱赤,面覆赫赭,一望之下看不出来。张自航见那男子和云舒对舞,不觉留神,瞪大眼睛看了半晌,才认出那男子原来是云生。只见云生这时正扮做妖兽,举手抬足间粗野凶悍,而云舒则扮做丹丘生模样,一举一动隽逸出尘。众神只看了片刻,就辨认出是在表演丹丘生在蓬山降龙伏虎、开山立派的场景。众神均觉有趣,相互间交头接耳、猜测议论,正不知云生所扮演的是什么妖怪,场中云生已经转眼幻成一身白衣,脚步踉跄、一走三跌,行动间滑稽有趣,却是又开始模仿岑夫子了,云舒依旧扮演丹丘生,和云生共同演绎丹丘生、岑夫子二人三岛结交,昌大蓬山、瀛洲、方丈三岛仙门的旧事。众神很快有人猜到,就有不少人开始四下找寻岑夫子,却遍寻不着,于是就有那知情之神开始给不知情的偷言传语——却原来是岑夫子这时早已奉了天帝密旨,去到了那不为人知之处,处理那些神魔仙鬼间的隐秘大事去了。
      众神正议论间,忽然半空中一道仙光大亮,天花散落,凤凰齐鸣,仙香涌动,一个傲然伟岸的身影从天而降,右手中紫凤昂首、口衔丹诏,紫气红光交相辉映,众神见了,一齐起身行礼,个个都道:“恭迎泰一大神出巡降凡!”张自航听到是泰一大神来了,不由得心中一动,抬眼望去,只见那泰一大神身着龙袍、头戴冕旒、宝相庄严、面带微笑,龙袍上十几只五爪金龙盘曲游走,金光湛湛,冕旒前后各垂下十二串九转天珠,灿然生辉。泰一大神一到,紫薇圣君、东海翰皇、南天赤帝一齐起身向前来和他见礼,只有昆仑金母端坐不动,笑道:“哀家正愁一件事不好在今日开口,既然你这老儿来了,那就好说得多了!”泰一大神向昆仑金母拱手行礼,道:“金母凤驾临凡,苍生大幸!孤与金母见礼啦!只是今日前来,是奉了天帝圣旨,还需等宣旨后,才能再听金母教诲。”昆仑金母欠身还了半礼,挥了挥手,道:“既然有旨,大神宣旨就是,不必再说。”众神均猜想是天帝褒奖蓬山的贺旨到了,于是一个个在旁侍立,果然泰一大神道:“应道顺时、统天御地、神仙人三界共主天帝恩旨,蓬山上下一同听旨了——”众蓬山弟子早已聚齐在丹丘生身后,这时一起跪下听旨,张自航也跟着跪在洛天飞身后,众神则在一旁跪倒。泰一大神从紫凤口中取出丹诏宣读,果然不出众人所料,天帝对蓬山镇守两界渊千年、镇压妖鬼无数之功大加褒扬,并赐御笔亲书匾额一方,上题“神天柱石”四个大字,朱霞衬底、金墨辉煌,从天际冉冉而降。丹丘生当先捧了,领着众弟子三跪九叩,谢恩完毕,这才递匾给洛天飞,起身接过圣旨去。昆仑金母一直侧立在泰一身后,这时得空,上前道:“哀家正愁有一桩公案不好决断,正好今日两家都在,就由哀家一起说了吧。”说着,指指泰一,又指指丹丘生,道:“丹丘真人啊,泰一大神那神教,不知怎么得罪了你们蓬山。听说近日你们就要把他们灭了。我想其中定有误会,你们二位神仙正好今日相逢,还是彼此说道说道,也好化干戈为玉帛,止息纷争。眼下妖仙对垒、神魔相持,蓬山和泰一神教都是我仙家教门,如果先自相杀伐起来,那可如何是好?”丹丘生大惊,急忙行礼,道:“金母有旨,我蓬山自当遵行无违。只是老朽实在不知道弟子们怎么得罪了泰一大神的教众?老朽自当约束门人弟子,不得向泰一神教惹是生非。”说着,就向洛天飞、袁天心二人望去。忽听一阵爽朗的大笑声响了起来,泰一大神笑道:“金母过虑啦!想我泰一,奉天帝旨统御人间,与天一、地一二王各治一隅,所谓人皇者,不过是照拂一方的虚衔。哪敢自立教派?金母所指东胜神州汉邦之内的所谓泰一教,不过是闲人僭越,借孤之名而立。实在和孤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孤既不受他香火,也不理他得失。若是那所谓教门为非作歹、祸害苍生,蓬山尽管将之除去,如需孤出面,也无不可。”丹丘生听泰一这样说,这才暗暗长舒了一口气,却听昆仑金母道:“大神客气了。大神掌管世人,众所共仰,生民祭祀成教,自当鼓励。更何况如今汉邦君主讳彻者,志向宏远、敬仙好道,尊崇泰一大神,故而立教。泰一神教乃是国教,为汉民一族全体之正朔,自然不会为非作歹、祸害苍生。眼下正邪两处水火不容,依哀家所见,不日就要又有一场杀伐决战,自家人还是和睦的好。”
      泰一大神哈哈一笑,点头道:“金母喻令得极是!其实孤这次来,还带有天帝陛下一道口谕给各位神袛,正是与那魔界异动相关。”话音一落,九重天上四位大神一齐聚拢过来,南天赤帝皱眉道:“孤斗胆猜测,天帝陛下这口谕,定是与那两界渊里的孽畜有关。”泰一点头道:“赤帝猜得不错,果然与那两界渊里的青谷卫有关,说来和蓬山也有莫大关联——是岑仙家今日早晨飞鸿传报,说魔尊幽一,带同乌台三将、紫府七魔,点起无数魔兵魔将,号称八十万魔军,齐聚井陉山神魔之径,不日就要攻天。”众神听了无不惊骇,距离上次天魔大战已过万年,两处一直相安无事,想不到即日就要再起刀兵,一时各自心中惴惴、坐立不安。南天赤帝哼了一声,道:“可恨!可恼!群魔如此气焰嚣张、耀武扬威,当孤等都是摆设么?!好!孤这就回转南天,点起本部神兵二十万,去灭了这帮魔鬼!”泰一大神微微一笑,道:“赤帝不必如此心急,魔军聚集,也许不过是操演兵甲。不过天帝陛下之意,为防万一,还是请各位神仙立刻各归本处,同心协力,防备魔族进攻。只是未免对不起蓬山了。”丹丘生哈哈一笑,道:“蓬山立派不过千年,蒙各位大神青眼、莅临枉顾,已经是远过所求。如今神界遭逢大难,我蓬山也是首当其冲、责无旁贷。还计较这些个虚礼浮华做什么?”
      众神听丹丘生这样说,也就纷纷起身,泰一等五位大神当先飞升,众人下属诸神依次跟去,九天众神飞升,无数道七彩光流交织天宇,转眼间,会场中已经空空荡荡,似乎只留下了蓬山诸人。丹丘生朗声道:“救兵如救火,老朽也要去啦!天飞、天心,今日虽然众神有事先走,但承天帝恩旨赐匾,泰一大神和四方帝后又亲临道贺,已经是给了我蓬山天大的面子,算得上大获成功!接下来大典还要继续办好,与四海仙友尽欢同庆,以彰显我千年仙岛的仪礼风范!蓬山虽为仙家翘楚,但可不能怠慢了一个仙家道友,一定要尽到地主之谊才是。我去啦!”说着,冲众人挥了挥手,身形化一道金光,直奔东天飞去。洛天飞等丹丘生去远,叹息道:“难怪前日下两界渊时一个鬼影也没见着,原来都跑到神魔之径去了。只怕来日神魔大战,又是一场天翻地覆的乱局。”袁天心点头道:“是啊。虽然这消息这时候说来扫兴,但总要告知众位仙友早做准备才是。只是不知道大家伙听了这个消息,还愿意留下来游玩的又有几个?”说着,转身而去,云舒等女弟子跟随而去,洛天飞则开始带众人收拾云间会场。
      洛天飞对张自航道:“自航啊,不好意思,本来是丹丘师祖教我带你来,有件要紧的任务交待给你。想不到事发突然,师祖有事先走。我看这件事就先算了。等将来有机会再说吧!”张自航答应了,又忍不住好奇心起,不知道丹丘生有什么机密大事要安排给自己,问道:“师伯!不知道师祖原想安排给我什么任务?”洛天飞笑道:“也没什么。就是你我第一次见面时提到的那事。”张自航心头一震,想起自己初遇洛天飞,他曾说要自己去泰一教卧底,当初自己只当成是一个异想天开的戏谑玩笑,想不到丹丘生竟然当真,要当作任务安排给自己。
      这时忽听云生叫道:“哎呦!怎么回事?!师伯!您快来看啊!”洛天飞一惊,急忙应了上前,抬眼看,只见一条大汉俯趴在几案下,一动不动。那大汉身着赤云焰锦,头戴火乌冠,看衣着是南天赤帝座下的赤焰神使。云生这时正奋力挽起大汉的胳膊,想拉他起来,可是那大汉身如铁塔般魁梧,云生怎么都拉不动他。洛天飞叫道:“神使!神使,醒醒!醒醒!想是我蓬山美酒醉人,您一时贪杯,喝得醉了?起来啦!大典已经结束啦!赤帝陛下已经回去啦!”那大汉闻言似乎动了一动,但随即又没了动静。洛天飞见他竟喝醉了,一时间哭笑不得,只能弯腰帮云生一起扶大汉起来。洛天飞一扶那大汉身子,立刻感觉重逾千斤,但想来赤焰神使中多有赳赳力士、重于山岳,也说不上奇怪。洛天飞冲云生使个眼色,双臂灵气灌注,叫道:“一、二、三!起——”话音一落,二人一齐用力,这才将大汉身子扶起。洛天飞提起大汉,心气一松,正要往大汉脸上看去,忽然间眼前金光一闪,眉心一凉,紧接着一股寒气从额上神庭穴涌入身体,转眼间流转全身,洛天飞心中暗叫不好,想不到忽然中了暗算,正要提气护身时,忽然身边大汉吐气扬声,砰砰两声闷响,洛天飞胸口已经结结实实中了那大汉两掌,顿时全身灵气溃散,砰的一声,跌翻在地,眼前一阵眩晕,哇的一声,张口喷出一地鲜血。洛天飞急忙提气,刹那间全身一阵颤抖,只觉体内两道灵气如翻江倒海般搅动起来,显然是这大汉掌力雄浑至极,两掌着体,自己已经身受重伤,再也无力出手还击。洛天飞惊怒交集,奋力抬眼望去,忽然间全身猛地一震,抬指指着那大汉,道:“你……是你?!是你……”这时就听云生叫道:“来人啊!有刺客!捉刺客啊!”叫着,飞身换掌,往那大汉身后击去。那大汉哈哈大笑,纵身而去,身法快如狂风,转眼已将云生远远甩开,纵身而起,向天飞去。云生又追两步,见追不上,也就停了下来,返身回来查看洛天飞伤情。
      倚天峰摘星崖云间会场层叠宽阔,长宽均不下二三千丈,高逾千尺,这时众弟子散开,再聚拢过来已经迟了片刻,只见洛天飞满身血污、面无人色、呼吸艰难。云生盘膝端坐,正运气护住洛天飞心脉,见众人围拢,叫道:“快去找天心师姑!云和!来帮师叔诊脉!”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观澜亭弟子一齐哭倒,云和急忙给洛天飞搭脉,只觉他脉息似连似断、似有似无,不由得眉头紧皱,不知如何是好。张自航、云闲、云微三人却急忙纵下云头,跳到聆风阁上,云闲叫道:“师姑!师姑!不好了——”叫着跳进阁去,却见人去楼空,四下只有风起画堂,远远却有一丝人语声响,显然是众仙闻讯,随即离去,袁天心已经送下阁去了。
      这时忽听阁下有人高声叫道:“天心!天心师妹——”张自航一听那声音,随即全身一震,那分明是楚天刚在呼喊,想不到他竟在这时来到蓬山。张自航大喜,只想放声大叫,急忙三步做两步,飞一般奔下阁去。一到阁下,隐隐就见两个人形出现在玄隐视界边缘,一个身形高大魁梧,应该是楚天刚,另一个身形纤细苗条,自然是袁天心了。楚天刚与袁天心依依而立,各自岿然不动。张自航不由得喜出望外,一股热血上冲,热泪盈眶,眼前一片模糊。
      眼见楚天刚和袁天心相对无语,忽听云舒叫道:“师父!小心——”话音一落,袁天心忽然惊叫起来,身形一动,飞起两掌,一招“双燕掠波”,砰砰两声,结结实实击在楚天刚胸口之上。这一来大出所有人预料,不少人齐声惊呼起来,张自航更是刹那间心头一阵冰凉,想道:“想不到真是天心师姑要杀我师父!”正手足无措之际,忽然袁天心连退三步,哇地喷出一口鲜血,一跤坐倒在地上。楚天刚忽然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砰地一声,飞天而起,冲云不见。云舒和凝碧馆弟子见楚天刚身不动、手不摇,竟仅凭自身护体灵气反击,就将袁天心击得重伤呕血,心知师父是在黄泉忘忧郡受伤极重,这才有此结果,不由得心急如焚,一齐围了上来。云舒急忙坐倒,运气护住袁天心心脉,云瑶摸出几颗药丸,塞进袁天心嘴里。山上来贺的群仙已经走了大半,但蜀山掌门常忆及其门人弟子却还没走,这时忍不住都围了上了,实在不知道楚天刚、袁天心为什么忽然动手,一时各自惋叹,却不知道怎么出言开解。
      张自航正心惊肉跳,不知道是该去看袁天心,还是去追楚天刚,又或去帮助洛天飞,正犹豫不决,忽然脚下一阵踉跄,紧接着耳边轰然巨响,转眼间地动山摇,一道滚滚浓烟冲天而起,直上九霄。众人不由得齐声惊叫起来,一齐往浓烟起处望去,只见烟火夹着滚滚沙尘,铺天盖地,看方向似乎是在晴岚岗上。云舒忽然觉得碧空如暗、晴日无光,天地间好像涌起一股不详的煞气一样,似乎一件毁天灭地般的大灾难就要降临。这时果然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一阵轰响中,另一处烟火冲天又起,却卷起无数细珠水露,铺天盖地般随风洒落。袁天心忽然跳起身来,叫道:“不好!是观澜亭!”只叫了一句,随即身子一歪,昏死过去。众人急忙惊叫着去扶袁天心,不过片刻混乱,天空中两股浓烟已经翻滚涨大,遮天蔽日,泥水交混,如暴雨般倾泻而下。这时忽听远处一声惊呼,却是洛天飞在云生等人的搀扶下赶来,见状叫道:“师妹!你怎么了……”只叫了一句,哇的一声,急火攻心,伤情骤转,又喷出一地鲜血来。云舒不由得更是心惊,双眉紧蹙,正想交待众师弟师妹赶去查探,准备迎敌,忽听半山中一阵怪叫道:“不好啦!出事啦!小飞子、小心儿,快来帮忙啊——”叫声转眼飞临,却是独角雀振翅飞来,叫道:“怎么了?怎么了?院幽阁幻阵忽然破了,千年老妖都跑出来了!蚩尤大将、上古妖龙、万年老鬼,都跑出来啦!大家快去帮忙捉妖啊!”洛天飞闻言大惊,叫道:“不好!敌人破了三才阵!茅茨鼐……茅茨鼐……”叫着,胸中一阵气血逆流攻心,忍不住一阵咳嗽。众人闻言大惊,正不知如何是好,忽然一阵天崩地裂、地动山摇,众人脚下一阵虚浮,势如悬空,好像蓬山大地骤然失去了所有重力,所有人都要漂浮了起来。
      云舒叫道:“大家别慌!大师兄,你派人去晴岚岗、观澜亭看看!我出金球蝉蜕,看看蓬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云生答应了,分派众人。云舒纵起虬云剑,飞身而起,直上九天。
      正是:漏屋逢夜雨,凋萘苦王郎。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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