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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白眼分良莠 红炉转友敌 ...

  •   诗曰:水亭梦醒正凭栏,冷语惊心恨九天。炽火青烟盘月上,灵丹妙药作信传。
      上回书说道:张自航大惊失色,眼前一阵晕眩,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像自己是在梦里了。云舒看着张自航踉踉跄跄想要摔倒,急忙上前扶着他坐上栏杆,写道:“有人传信给你,说我在这里等你吗?”张自航手捂着额头沉默半晌,才抬指写道:“不是。我记得是刚刚遇到你时,你说要我来这里等你的。”云舒眉头紧皱,写道:“你刚刚遇到了我?在哪里?我今天没遇到过你啊!”张自航心乱如麻、不吐不快,于是将昨晚遇到何自芳之后的奇遇一股脑写给了云舒看,唯独略过了自己去林中是想要寻找云舒,只说心情烦闷,就在林间乱走。
      云舒静静看完张自航所写,低头不语,陷入了沉思里。张自航呆呆望着云舒,两个人默默无语,对坐了一盏茶时间。云舒摇了摇头,站了起来,在亭上来回踱了几步,忽然拽起张自航来,伸指写道:“快跟我走!”张自航一呆,云舒已经拉着他一起跳进亭下小舟,挥手解开缆绳,运桨如飞,小舟如箭一样射出,劈波斩浪,转眼已将一隅亭远远抛在脑后了。
      张自航心中疑惑,又不敢打搅云舒,只能坐上船舷,一时间只感觉背后长风夹着细密的水点扑飞而来,沾湿了头脸衣服。片刻间,小船就来到一片水渚,穿过浓密的芦苇丛,迎面就见一处沙洲上千万树的柳丝照水,鹊鸟鸣飞,莺燕来去,一个人正独坐在绿柳从中一张青石桌前,举起一只莹润如玉的茶壶,往身前杯中倒去,一时飞珠溅玉,茶香四溢。
      云舒停船上岸,上前行礼,道:“师父!张自航带到!师父明鉴,青冥镜升起,敌人似乎开始用易容术装扮成蓬山弟子,在岛上行走。张自航就是被骗到一隅亭去的。”张自航看云舒的举止和那人身形,已经猜出她是袁天心,也走上前来,跟在云舒身后躬身行礼。
      袁天心抬头看了一眼张自航,忽然站起来,扶他在自己对面的青石凳上坐了,长叹道:“又是个可怜的孩子!瞎、聋、哑都占全了,接下来这一辈子可怎么过啊!”云舒忙安慰道:“师父放心!弟子一定想办法治好他,绝不让他一辈子残疾就是了。”袁天心叹了口气,道:“舒儿,他这样子,只怕比当年他……要想治好,你可不知道要费多少心力……莫要到头来像师父一样……”云舒听袁天心这样说,不觉双颊如火,不知道如何应答,低头不语。
      袁天心摇了摇头,眼中哀悯的神色挥之即去,脸色一沉,刹那间如罩寒霜,哼了一声,道:“这帮贼子真是胆大包天、心狠手辣。灭观云雀、坏笼纱塔,如今又用易容术骗人,这桩桩件件,分明都是冲着蓬山眼目而来,要把我们变成睁眼瞎子。洛天飞这头老牛偏偏看不出厉害,说是什么妖鬼作祟,真是可笑!舒儿,依你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好?”云舒道:“弟子以为可以去玉蟾宫里埋伏。”袁天心脸上露出惊奇之色,看了一眼云舒,道:“你是说敌人会在玉蟾宫炼制丹药,用于易容?宫中的鼎炉可是只有我蓬山仙法能够驱使,难道有蓬山弟子在暗助敌人不成?!”云舒道:“应该不会吧。是弟子没来得及给师父细细说知,敌人在笼纱塔里,曾经偷阅了《收汞奇谈》和《藏铅录》……”袁天心点了点头,道:“那就是了。也好,你这就去吧!记住,此行的目标,是把幕后黑幕揭开,尽量不要打草惊蛇、和他们争斗。这些浮在面上的敌人都是些虾兵蟹将,没什么要紧。可他们做事井井有条,背后一定有人统筹谋划。这幕后之人心思缜密、毒计百出,绝非寻常,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才是。”
      云舒领命,驾起青莲花瓣,直往半天飞去。张自航急忙起身追赶时,忽然眼前一花,身周景物刹那间看得清清楚楚。袁天心轻轻拍了拍张自航的肩膀,道:“不急,先坐下说话。今天你在蓬山遇到了什么奇事?都给我说说吧。”说着坐了下来,给张自航倒了一杯茶,递在青石圆桌对面。袁天心说话的语气虽然平和,但在张自航而言就是师长有命,不能不遵,虽然担心云舒,也只能道了谢,却不敢就座,恭恭敬敬地站着,把近来的见闻又说了一遍。
      袁天心静静地听完,点了点头,道:“你怕什么?觉得我是老虎,会吃了你?快坐下吧!我最不喜欢一个大男人婆婆妈妈,一点儿也不干净爽快。云舒就是书读多了,有些呆气。难道你比她读书还多,还要呆傻不成?”张自航哈哈一笑,胸中豪气陡升,坐了下来,道:“我哪里比得了云舒的学问?还请师姑指点,为什么今天我会遇到这些咄咄怪事?”
      袁天心笑道:“这才像个样子。你肯舍身救护云舒,我看你就有三分欣赏。不过你先不要叫我师姑。只叫我一声前辈好了。”张自航一呆,道:“为什么?我……”袁天心截住话头,道:“大敌当前,这事容后再议。我只说一说你今天的经历真伪,你听好了。昨天晚上你的确遇到了何自芳和赵自学,那赵自学是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和何自芳私会。蓬山金球蝉蜕昨晚曾经开过一次,一只白鹤离开山岛,至今未归,头鹤找我报告,是送何自芳离开蓬山去了……”张自航忍不住惊叫道:“自芳师妹离开蓬山?!真的?怎么回事?!她……”
      袁天心微微一笑,道:“你关心的人的确不少。”张自航脸上飞红,忙道:“不是!不是!我原来在泰山……”袁天心哈哈一笑,摆手道:“你在泰山的所作所为,云舒已经都跟我说过了。”张自航顿时面红过耳,低声道:“我……我不是……”袁天心哈哈笑道:“你喜欢云舒,这她早看出来了,我自然也知道——”张自航脑中嗡地一响,腾地跳了起来,道:“我……我……我……”一连说了三个“我”字,想再解释些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
      袁天心忽然长叹了一口气,道:“坐——云舒,是个很坚强的孩子。你对她好,就要用心去照顾她、帮助她,至于她怎么想,将来你们会怎么样,那就都交给天意吧!”张自航一呆,不知道袁天心为什么要说这番话,云舒又到底怎么坚强了?袁天心摇摇头,又道:“你知不知道云舒为什么整天蒙着一身轻纱?”张自航的心思立刻回到了丈人峰熔岩大厅里,道:“好像……好像是她姐姐……”袁天心惊叫了一声,道:“你怎么知道?是云舒告诉你的?”张自航道:“不是……是……是我在幻境里看到的……”袁天心点了点头,道:“自从云舒家里出事,这世上就只有她姐姐一个亲人,可是她姐姐却被人捉走了,到现在也不能相见。那时她不过只有五六岁,却听了她姐姐的话,再不让人见到自己的身形容貌,这才蒙了一身纱衣。我知道这孩子,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她过去的家人,都在想着她的姐姐。这孩子心里苦,却从来不跟人说,还没事人一样照顾这个、照顾那个……唉——”张自航看着袁天心眼圈发红,泪光闪烁,忙劝道:“师……是!不过云舒她在蓬山也过得很好啊,有您、有云瑶、有那么多蓬山兄弟姐妹像对亲人一样关心她。”袁天心哈哈一笑,道:“不错!云舒是把蓬山当成自己家了。她喜欢这里的一草一木,只怕喜欢得有些痴了。所以啊,我要给你说的,你千千万万要记住了,不要做任何对不起蓬山的事!你如果敢对蓬山不利,那就是在伤害云舒,她是无论如何不会原谅你的!蓬山有我们在,绝不会出事。到头来,吃亏的还是你自己!”
      张自航大惊失色,想不到袁天心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警语来,惊道:“我不会的!一定不会!要是我做了对不起蓬山剑门的事,就让我……”话音未落,袁天心哼了一声,道:“停!停!停!赌咒发誓要能做得准,那天底下还有那么多背信弃义的事吗?”张自航立时僵住,面红耳赤、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了。袁天心哈哈一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先告诉你——你今天在山里遇到的云舒,一定是敌人易容假扮的,那云生、云和也是一样。云生这孩子也真是的,昨天半夜就来我凝碧馆里又哭又笑的,这时候还没醒酒,在云舒房里睡着呢!云舒今天就没离开过凝碧馆。你遇到的一定不是他们,是敌人易容装扮的了。”张自航心中一沉,这因果也早就想到过,但加在何自芳与赵自学的事情之中,就难于分析明白,点点头,道:“是!我知道了。”袁天心忽然盯住了张自航,一时目光如电,道:“敌人对你可好得很啊!不小心伤了你又来救你,还费心费力装成云舒骗你离开超然阁。到底为了什么?!你和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来蓬山,到底有什么阴谋诡计?!说——”袁天心说着,声调忽然越来越高,最后砰地在青石桌上一拍,震得茶杯茶壶一阵乱响。
      张自航吓了一跳,一时间连连倒退,道:“我……没有……我没有……”说着,忽然觉得袁天心的目光犹如两把利剑,冰冷的剑锋,正一丝丝、一毫毫,直刺进自己胸膛里去。
      刹那间,张自航忽然想明白了,楚天刚交代自己的任务、朱孤越等人潜入秋爽斋,这些秘密要是被袁天心知道了,那毫无疑问,一定立刻就会杀了朱孤越几个,再把自己赶出蓬山,只怕更难容得楚天刚活在世上。张自航虽然不知道当年楚天刚究竟怎么得罪了袁天心,让她对自己恨之入骨,但看着袁天心这一刻的眼神,张自航觉得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结局。
      张自航忽然长叹了口气,可怜自己,更可怜师父楚天刚——他费尽心机地要讨好的这个师妹,其实已经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要食其肉、寝其皮才能甘心,哪里是在大典上放几处烟火就能让她回心转意的?转眼又想,自己和云舒身处这两人之间,哪里又有什么好结果?一时心里一片冰冷,如坠地狱,忍不住浑身一阵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袁天心冷笑道:“好!你不说是不是?行!行!你小子——真行!”话音一落,张自航眼前忽然一暗,身周的声音全部断裂般消失,显然是袁天心收了幻阵。张自航心头猛然一震,不知道接下来袁天心要用什么酷烈的手段对付自己,她为难自己倒是不怕,但要是她因为怨恨自己而去苛待云舒,那可怎么办?只怕袁天心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张自航正焦虑之际,忽然袁天心长袖一挥,一阵狂风卷地而起,张自航身不由己,被风直吹上天去,一时间寒风簌簌,吹着张自航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飞走,不知怎么,袁天心的声音忽然钻进了张自航的脑海,叫道:“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反省,睁大眼睛,看好了,到底谁才是你的敌人!记住!敢有一丝异动,立刻取你的狗命——”
      张自航心里一阵迷乱,只觉得自己已经飞上层云,忽然间身子翻转,竟然头上脚下,好像标枪般往远空坠去,张自航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想道:“这样下去还反省什么?摔也摔死我了。”正惊恐间,忽然头上有物轻轻一隔,好像穿破了纱帐一样,张自航瞬间眼前一亮,一片苍云赤火、古铁青铜映入眼帘,地上一座巨大的太极流转、天空到处清辉飘荡,更有无数的风火声四下烈烈作响,正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忽然一道青光漫卷,将自己拉下地来。
      张自航一呆,只见云舒竖起食指放在嘴边,示意自己不要出声,随即抬指向远处指去。这时张自航眼前立起一座五六丈高的精铁红炉,炉下三尺高的烈焰升腾,烤得人须发卷曲,好像片刻就会燃烧起来,他顺着云舒手指的方向望去,忽然间一阵惊疑,只见十几只巨大的黑熊正挑担搬筐,往来运送柴碳,七八只巨蟒则在远处一只大铁炉四周曲身舞动,口中喷出一阵阵朱砂黑雾,激起那炉火如群魔乱舞般跳跃,将一只铁炉烧得通体赤红,炉中也不知道冶炼的什么,咕嘟嘟、哗啦啦,一阵阵水声乱响,隐隐然,一片霞光瑞霭从炉顶溢出。
      云舒轻声道:“你怎么来了?”张自航一呆,不知如何应答,过了片刻才道:“师姑……你师父让我来的。”云舒点了点头,道:“这里是玉蟾宫,是蓬山阴阳二气化生的幻境,也就是蓬山仙月里。左边太极白鱼飞旋,八百精铁红炉叫做乾炉,是阳气化生而成;右边太极黑鱼转沉,一千青铜绿鼎是坤鼎,是阴气凝结而就。乾炉坤鼎,是炼制灵丹仙药的灵器。如果我所猜不错,那些妖鬼正在炼制的是‘颜骨丹’,可以幻化红颜白骨、易容改装。”
      张自航忙道:“啊?!这帮妖鬼就是用这些丹药骗我?!可恶!气死我了!我这就去把他们都赶走!”云舒摇头道:“不忙!我们先在这里看着,到底是什么人在背后指挥这些妖鬼作祟?”张自航一呆,道:“那还有什么难猜?应该就是两界渊下的大妖鬼啊?那百花鬼王花万痴它们啊。难道还有更大的妖鬼在背后指挥?谁?那青谷卫吗?”云舒摇了摇头,示意张自航不要再说,只静静看着就好。张自航无奈,但想能这样呆在云舒身边,又不由得心中一阵窃喜,当下盘膝静坐,只等花万痴等人露面,再上前去问个清楚。
      玉蟾宫中烟霞飘飞,乾炉火震、坤鼎烟凝,烟火声里,不时熊怪呼哧、蟒妖喷吐,云舒和张自航静静等了一炷香时间,也不见那花万痴等人露面。张自航看云舒目不转睛地盯着那群妖鬼,忍不住道:“歇会儿吧!我替你看着就好。我觉得天飞师伯说得不错,你看,这不是明明就是一群熊怪蛇妖?他们就是想用这里来偷炼丹药,赶走了也就是了。明日就是创派千年大典了,有多少事要准备啊?我们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你说是不是?”
      云舒眉头一皱,忽然眼前一亮,道:“你等着。我去看看。”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风起,张自航眼前一花,云舒已经不见了,却听鼎侧一阵踢他脚步声响,云舒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去。
      张自航大惊失色,凝神看时,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只见一个似少女又似大叔的人形摇摇晃晃走到熊怪群里,忽发怪声道:“怎么样了?!好了没有!等着用呢!”语气声调,无一不和花万痴说话时一模一样,却是云舒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变做了花万痴的模样。
      一群熊怪忙不迭地慌乱,领头一只巨大的黑熊急忙上来见礼,赔笑道:“见过四奶奶!这炉丹就要好了,保管误不了。”云舒学着花万痴神态,哼了一声,道:“又偷懒了吧!当初怎么吩咐你们的,是不是都忘了?!”黑熊头领吓了一跳,忙道:“没忘!记着呢!两个时辰一炉丹,辰正时刻就要再开一炉。马上就好啦!”云舒笑道:“我看你是皮又痒了!就吩咐你这些?还有什么?!”黑熊头领忙道:“不敢!都记着呢。丹练好了就送到凝碧馆一隅亭去,小的这都记下啦。”说着,忽然伸出毛茸茸的一只大手,只见手臂上黑色的绒毛已经稀稀拉拉,被拔下了一大片,露白而成一副草图,却是一条大鱼趴在一座小亭上,显然是这黑熊不识字,所以才拔毛做记,想来应该是因为拔毛很疼,所以这黑熊才记得这样清楚。
      云舒忍不住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时忽听砰砰一阵轰响,那座乾炉中忽然祥云山起、宝霞流明,黑熊头领笑道:“四奶奶您看,丹好啦!”云舒呵呵笑道:“好!既然这样,我就取走啦!那一隅亭你也不用去啦!记得抓紧炼下一炉!”黑熊头领急忙称谢,点头作揖不止。
      云舒正要飞身而起,去取丹药,忽然半空里白影一闪,掠过乾炉上空,一个春莺般的声音半空中笑了起来,道:“不劳妹妹费心,这仙丹还是姐姐取去了吧!”话音未落,忽然一道霞光凭空卷起,乾炉中无数灵丹如天星灿然飞起,都被那霞光卷裹而去,收入白影身上。
      一群熊怪蛇妖齐声嘶吼,往空看去,只见一个白衣少女双手握住了一个鼓囊囊的白色布包,正立在乾炉顶上,衣襟凌风,依依飘摇,那布包中装的应该就是刚刚炼成的丹药了。
      云舒见那白衣少女正是若秋,不由得惊呼道:“怎么是你?!你也要来蓬山作乱?!为什么?!”若秋嘻嘻笑道:“蓬山仙境风景佳盛,姐姐又思念妹妹,所以想来看看。又难得赶上几个朋友肯出钱资助往来差旅费用,所以就来喽。妹妹不会怪姐姐吧。嘻嘻!”话音未落,黑熊头领已经叫了起来:“哪里来的野丫头,不知道我们黑罡鬼使的厉害,快把丹药还来!要不然就把你撕成碎片!”叫着,忽然一声狂吼,所有黑熊怪身形长大,变成小山般大小,露出一嘴如刀似剑的锋牙锐齿,把若秋团团围住,长声嘶叫,玉蟾宫里顿时腥风大作。
      若秋嘻嘻笑道:“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么?罡风怒号,黑松狂舞,墨澶水上,三王诏曰:这花万痴是个假货,还不快快抓了起来!”几句话说完,熊怪们顿时面面相觑,忽然一齐转头,四面向云舒围来。云舒一听若秋开口,就知道说的是敌人通传的切口,当下凝神倾听,也学着若秋所说,道:“罡风怒号,黑松狂舞,墨澶水上,三王诏曰:若秋抢走灵丹,大家快抢回来!”话音一落,本以为众黑熊必定会陷入混乱,哪知一众黑熊齐声嘶吼,低头直冲过来,显然是切口接下来要换词再说,云舒纵然聪明机变,也想不出来下文来。
      眼见熊怪头领扑来犹如山撞,云舒身形一侧,衣袖轻挥,青光化一道柔索,在黑熊头领脚下一绊。黑熊头领顿时绊倒,滚摔出去。一阵轰隆声响,一群黑熊相撞,挤成一团。
      云舒已经飞身而起,现出真身,落在若秋身边,欠身行礼道:“姐姐留下灵丹!若需补偿,只管问我蓬山开口好了。”若秋哈哈一笑,道:“妹妹要跟我算这笔账是不是?绿衣殿里,你借去我的一条狐尾,弄坏未还。这时利滚利地算起来,怎么也要值得一炉丹钱。哈哈!那狐尾我也不问妹妹要了。这灵丹么,就算是补偿好啦。哈哈哈——”笑着,身形一动,在鼎炉间纵跃,飞一般往玉蟾宫外奔去,不过两下起落,已到了鼎炉尽头,再一步就出宫去了。
      眼看若秋就要逃出玉蟾宫,忽然眼前一道青光暴起如屏,遮住了前行的去路,却是云舒抢先一步,挥剑画屏,阻止若秋离去。若秋嘻嘻笑道:“哎哟——这么好的姐妹,却也要动刀动剑的么,那不是伤了和气?又是何必?”云舒道:“只要姐姐留下丹药,云舒不但不拦着姐姐,还会亲自陪姐姐在蓬山游览一番可好?”若秋哈哈笑道:“妹妹那么忙,就不必费心啦!既然妹妹这么在意这区区丹药,那姐姐也不要了,就给了你吧!”云舒一笑收剑,正要飞身上前接过包裹,忽听若秋叫道:“来喽!接住啦!”叫着,忽然一阵金风暴起,直卷着那包裹远远飞出,云舒急忙转身接时,差了三寸,没抓到包裹边缘。
      眼见包裹落向玉蟾宫外,忽然一座坤鼎后白影一闪,一个白衣少女接住包裹,飞身远去。
      正是:羯鼓三挝响,梅花两处传。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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