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1、四十一、对牖红拂引 当空皓镜开 ...

  •   诗云:弄火穿云上远山,流光掩落玉人闲。沉吟数语惊心晚,碧落群谍吠犬还。
      上回书说到:赵自学看到窗外火起,一个箭步蹿出房门,抬眼望去,忽然一愣,只见一个面容娇美、身形婀娜的红衣少女正双手舞起一团火光,在窗前摇晃,火团哔剥跳跃,看来似乎是要放火烧着窗户,但火苗距离窗纸不过半寸,却不烧过去。那少女看到赵自学,咯咯一笑,飞身往远处跑去,身法灵动,三飞两跳,就蹿进了竹林里。赵自学呆了片刻,随即飞身追去,叫道:“别跑!为什么放火!说个明白!”转眼二人跑远,忽然竹林中一团红影飘动,蹿出一个红衣少女,挥手弄起火团,在窗前灼烧起来,叫道:“着火啦!快跑!快跑啊!”
      张自航吃了一惊,不知道赵自学明明追着纵火之人而去,怎么阵眼就被那人逃脱,又来放火,只怕屋子烧着,何自芳难免丧命,急忙闯出屋去。那少女尖叫一声,扭头就逃,去向却与赵自学相反。张自航略一迟疑,那少女忽然回头,呼的一声,一团火球扔在张自航面前,一道火光冲天而起,吓得张自航连退三步,又急忙跨步上来,扑踩起火头来。
      张自航一阵忙乱,刚刚灭火,忽然哄的一声,那少女又掷来一团火球,烈焰升腾,呼啦啦又在张自航眼前灼烧。张自航不由得大怒,想道:“好啊!看来不捉住你,你就扔起来没完啦!”忍不住提气纵身,迈步往那少女追去。
      那少女一阵咯咯娇笑,掉头往远处就跑,好像唯恐张自航不会追来,跑出两步,身子冲进竹林间,忽然回过头来,冲着张自航手舞足蹈、又扮鬼脸、又是尖叫,引逗起他来。
      张自航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到那少女的怪模怪样,就知道对方是在戏弄自己,这一阵子被云生斥责、被赵自学喝骂,来蓬山后诸事烦心、无一顺利,张自航心中早就郁积起了一股无明业火,更加上残疾后心情特异,忽然间羞怒迸发,大步流星,拼了命往那少女追去,至于为什么要追、追上了又能怎样,已经全然顾不得了。
      那少女见张自航追来,忍不住一阵娇笑,转身就跑,就这样一追一引,转眼间竟跑出了二三里,二人跑上山崖小路,路径起伏崎岖,碎石遍地,所到之处已是人迹罕至。忽然一阵山风吹来,张自航身周一凉,忽然间一个激灵,幡然醒悟过来,想道:“糟糕!自芳师妹还在屋里!只留下她一个人在,遇到敌人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急忙停步,转身急奔。
      张自航刚迈开步子,忽然脚下荆棘一绊,一个跟头栽下了山去。像这种急奔时忽然转身,就是眼睛完好之人也难免踏空,更何况张自航双目已盲,哪里看得清楚路边的野树枯枝?
      眼见张自航就要摔下山去,半空中忽然一道白光升腾,一个白衣少女纵光飞来,接住张自航放落身后,驾着光焰直上层云,奔着倚天峰飞去。红衣少女望空拜倒,只见光焰中白衣少女挥了挥手,这才起身,远远就听漫山遍野人声响动,超然阁弟子都已离开超然阁远去了。
      张自航身不由主,随着光焰飞天而去,影影绰绰,察觉身前有一个白衣少女凌空御风,看她身形婀娜,衣带飘飞,背影与云舒有三分相似,身姿却又不同,不由得脑中乱成一团。
      转眼间冷风阵阵、遍体生寒,那白衣少女落下云头,忽然咯咯一笑,衣袖轻挥,张自航眼前一花,看到一片梅花在雪中盛放,远远楼阁点点,屋中却没有一丝灯火,月光下,满眼都是一片静谧的青光升腾。漫天飞雪般的梅树下,那白衣少女身罩轻纱,周身如同浸沐在一片月色光华里,忽然一笑道:“张帮主,泰山一别,想不到再见时竟是在这里。”
      张自航大惊,叫道:“若秋?!是你?!”若秋宛然一笑,欠身行礼道:“本来不想打搅张帮主,只是事不由人,还请张帮主原谅。”张自航忙道:“你们要干什么?!求求你,不要伤害自芳师妹!”若秋咯咯娇笑一阵,摇头道:“自芳师妹?哥哥妹妹,可亲热的很啊。张帮主可还记得舍妹么?”张自航一惊,一时无语,自从迷楼别后,心心念念都在云舒身上,偶尔想起若帆,也不过是一念即去而已,呆了一会儿,才道:“我和自芳师妹就是同班同窗,没有其他,你别误会。”若秋咯咯笑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们是好意,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不过我这幻阵持续不久,这就送你回去吧!”说着,向张自航伸出手来。
      张自航身子一缩,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你来这里要干什么?你是要帮那些妖鬼祸害蓬山吗?!”若秋叹了口气,道:“张帮主眼中,我们妖怪都是害人的么?”张自航一愣,道:“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和若帆,都是好人……”若秋哈哈一笑,道:“好人?多谢张帮主称赞了。记得我曾经给张帮主说过,我们姐妹,就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像当初有人请我照看张帮主一样。”张自航叹了口气,道:“你来蓬山到底要做什么?”
      若秋微笑不答,忽然身形一动,在张自航肩头一推,推得他连退三步,跌进梅花从里。张自航一愣,眼前又是一片黑暗,回到了现实中,凝神运气,发觉若秋正踢起飞雪,遮掩自己的脚印,迷迷糊糊,不远处有一团黑影正飞一般窜来,急忙凝气隐身,屏息观望。
      那黑影几个起落,落在若秋身后,忽然嘿嘿笑道:“秋姐姐这样好的身材,要是我平时见了,一定忍不住先奸后杀,真是可惜了、可惜了啊,哈哈哈……”忽然砰的一声,黑影摇出几十个头来,一个个咧开大嘴,露齿奸笑,却是花万痴突然现身。
      若秋也不生气,笑道:“说到身材,花妹妹也不错哦!你二哥是不是也来了?听说你把治眼睛的开天羽拿来煮汤喝了,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花万痴大怒,咬牙切齿道:“都是那可恶的死肥猪!煮个死汤,好端端的,把开天羽都煮秃噜毛了。还有什么用?!”若秋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花万痴大怒,正要发作,忽听远处屋角一阵怪笑,一个阴恻恻的声音道:“四妹,是谁惹得你发这么大脾气?告诉哥哥,哥哥替你做主,给他汤饭里加点儿作料!”
      若秋抬眼看去,只见一个白衣胖子笑笑转了出来,正是谢老二到了。花万痴怒道:“我道是哪只肥猪,却原来是二哥。二哥啊,你给人的蛇药可是药死人啦!这恐怕要坏了你这毒鬼的名头了吧!”谢老二怒道:“胡说!还不是那死老头子不会用?!用治蛇毒的药去治蜂毒,那还有不死人的?”花万痴笑道:“好在我们已经把那帮蓬山死人都引走了,这会儿那死老头子应该已经把药灌到他那死外孙女儿肚子里了吧!”谢老二道:“应该是吧!这个死老头子,什么事儿都不说,早知道那是她外孙女儿,我就不往她身上射毒针了。”若秋笑道:“你当时干嘛非要射她?她怎么着你了?”谢老二道:“当时那个死云舒刺得急,我要逃命啊!”
      就在这时,忽听一阵脚步声响,有人踏雪而来,三人对视一眼,飞身四散而去。张自航凝神观望,发觉来人身罩轻纱,却是云舒戴月行来,不觉又惊又喜,一颗心砰砰跳起来。
      云舒走进园中,望着满园盛放的梅花,忽然踱步低吟道:“冷月依依下小楼,银辉皑皑满山丘。寒梅落影香凝雪,孤鹤排云何处游?”沉默了片刻,忽然叫道:“师兄!云生师兄!”叫了两声,四下找寻起来。张自航一时间听得呆了,想来这附近浪漫清雅,竟是云舒和云生夜间相会之处,两个人在这静夜独处,又要做些什么?张自航已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砰的一声,阁楼上一扇窗户猛然打开,一个人探出头来,叫道:“谁?!谁在叫我?”云舒抬头看去,正是云生提着酒瓶,一脸醉意地在窗前摇晃。云生低头看到云舒,哈哈一阵大笑,道:“是你?!怎么不去找那个什么自航?却来这里找我这个没人要的干什么?!”
      云舒摇了摇头,道:“师兄,你喝醉了。我有话跟你说。你下来好不好?”云生哈哈大笑,忽然一个倒栽葱,头上脚下摔下楼来,趴倒在雪中,嘻嘻笑道:“什么话?你说!”云舒闻到云生满身的酒气,急忙扶他起来,道:“大师兄,你这样子,我很难过。蓬山正是多事之秋,你是我们的大师兄,应该为了这些师兄弟姐妹们,为了蓬山而努力啊!我……没喜欢张自航……也没……喜欢什么人。这话当初我跟你说过,现在也是一样。大师兄,我四岁时,蒙是你相救,来到蓬山。这份恩情,永世难忘。我一直尊敬你、崇拜你,希望长大后可以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为师父出力,为蓬山解忧。现在我长大了,你为什么却要为了我,放弃你自己的人生?你想过我会多自责么?师兄,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要努力啊!”
      张自航的心忽然好像刀绞一样痛,他虽然知道云舒对自己并无情爱,但一直以来,云舒时常陪着自己,对自己也十分亲切,因此心底深处总免不了还存有一丝幻想。这时听云舒亲口说出不喜欢自己的话来,就好像看着人生最美丽、最动心的一个七彩泡泡般的幻梦被人残忍戳破、无情捻碎,一时间只觉人生悲苦,有如涛涛逝水,奔腾澎湃,永无休止。
      云生哈哈大笑,忽然挥舞胳膊,叫道:“努力!为了蓬山,努力!为了舒儿,努力——打死王八蛋张自航!舒儿,你不知道,那张自航和何自芳,根本就是一对狗男女!我不过试了一试,骂了何自芳几句,张自航就追过去了。两个人在那荒山野岭里搂搂抱抱、卿卿我我,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不信你问云和!”叫着,举起酒瓶,仰头一阵痛饮,笑道:“好酒啊!好酒——仰高阁而观流云兮,俯寒梅而嗅馨香;催白马而踏花影兮,览美人而慕红妆——”
      云舒一愣,忽然问道:“师兄,你说什么?”云生“咦”了一声,道:“我说张自航和何自芳……”云舒摇头道:“不是!不是这个,你最后说的什么?”云生醉道:“最后?什么最后……啊!你连这都忘了。这是你小时候,我经常给你读的《海峰蓬瀛游记》啊!”云舒惊叫道:“正是!是海师祖的蓬山游记!下面一句好像是:‘寻古鼐而入山中兮,逐溪川而上瀑亭’!”云生哈哈笑道:“是啊!是啊。你小时候我就是读着这游记里的句子,带着你满山漫游的。你还记得吗?”忽然间看到云舒脸色凝重,好像发生了天塌地陷般的大事,云生忍不住摇头道:“舒儿,你怎么了?你都不记得了,是不是?是不是!”
      云舒一时浑身颤抖,道:“糟了!糟了!我记得《蓬山水经》的溪川篇水源志里写着‘蓬山溪川一体,起赤姬,归渊海,而瀑泉通泻者,唯浣花耳’;《倚天图》中,细画了经倚天峰而下的水脉,特别详述了赤姬河分流的图形;《三峰图志》更是把晴岚岗上浣花溪流的水脉分支,标注得清清楚楚。”云生奇道:“舒儿,你在说什么?小时候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云舒不理云生,忽然仰天长叹,道:“我怎么这么笨?!到现在才想明白!《丹丘真人记》有阵守篇,写道:‘真人览浣花溪、十里天,归而欢喜赞叹曰,古三才阵势,浑然一体,育天地之机、夺阴阳造化,实泰一之杰构,天地之灵秀也’;《岑仙真言》有造化篇,写道:‘岑仙遂以鼎鼐仙气,开荒田,引瀑流,化育山川’;《泰一珠玑》里更是到处写着什么‘凌峰藏鼎’、‘凿山隐鼐’、‘随缘归锜’……这……我怎么到这时候才想起来?!”
      云生眼见云舒不理自己,醉里忽然发怒,道:“是啊!你忘了!你都忘了!舒儿,亏我从小待你这样好,你却都忘记了!忘记了!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树林中忽然一声阿嚏,却是张自航衣衫单薄,猛然一股寒风透骨吹来,冻得浑身激灵灵一阵发抖,气息紊乱,忍不住现身打起喷嚏来。云生身形一动,推开花树,忽然见到张自航,顿时一下愣住,过了片刻,一阵哈哈大笑,回头指着云舒,道:“好!好啊!你可真好——”说着,忽然放声大哭,一阵青光起处,又不知道往什么地方飞走了。
      云舒也想不到张自航竟会藏身在这里,一时眉头紧皱,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说的话只怕已经被张自航都偷听了去,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就要腾空而起,转头间,却看到张自航冻得发抖,摇了摇头,上前在他掌中写道:“你怎么到月明楼来了?我要去找天飞师叔,有大事跟他禀报,顺道送你回去吧。”张自航心中一阵温暖,一阵自伤,叹了口气,忽然仰天哈哈一笑,虽然发不出任何声息,心中却舒畅了许多,摇摇头,摆摆手,迈步就走。
      云舒一呆,急忙拦住张自航,写道:“你是一个人来的?这里距离超然阁很远,是我们做月旦评的地方。一月里少有人来。还是我送你回去吧。”张自航叹了口气,写道:“蓬山正是多事之秋,你有大事要办,我可不能耽误你。我自己去好了。没事的。别担心。我从小就在山里长大,再说,这里又没什么野兽,怕什么?”云舒脸上一阵发烧,看到“蓬山正是多事之秋”这八个字,显然是张自航把自己刚刚说的话听进了耳朵里去,急忙写道:“我不是故意说的。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你这样……你跟我一起找师叔去吧!耽误一分,蓬山就多一分危险。”说着,忽然抛出青莲,拉着张自航上来,二人一前一后,飞上云天。
      张自航心中悲苦,但觉得跟在云舒身后,眼泪忍不住就在眼眶中飞旋,明知道自己想着云舒不对,一颗心却偏偏好像融化了一样,将云舒的身影,深深印入心底,再也无法抛开。
      云舒一路来到狻猊岭观澜亭,按下云头,在张自航身前缓步前行,来到一处水亭外,远远只见七八颗星悬在东天,半弯月色斜照亭台,洛天飞正打着赤脚,和衣躺在床上,瀑泉飞流声里,夹杂着一阵阵鼾声如雷,却睡得正酣。
      云舒轻声叫道:“师伯!师伯!您醒醒!出大事了!”一连叫了三声,洛天飞才呼地从床上弹起,扭头看到云舒,一愣神,随即鞋也不穿,光着脚跑了上来,叫道:“什么事?!出了什么事?!”云舒道:“是笼纱塔!绑匪们进笼纱塔的意图,我已经想清楚了!”洛天飞道:“他们要干什么?”云舒忙将刚刚想起的书中内容复述一遍,道:“他们选这几本书细细来看,目标一定是蓬山的三才阵!师伯,事不宜迟,我们赶紧升起青冥镜来,再晚怕是要出事啦!”洛天飞一拍脑门,道:“糊涂!糊涂!该死!该死!我刚才做梦还在想他们找的那些书目,总以为他们是要偷学我蓬山法术秘籍——看地图是为了找路,看鸟兽书是为了偷袭观云雀,看植物书是为了找食物,看锻剑、炼丹书是为了偷入乾坤府,偏偏却忽略了这些游记,还以为他们是拿去看着解闷的!好!我这就升起青冥镜来,且看他们到底在找些什么!”
      洛天飞说着,忽然长吸一口气,纵起法锄,直上半天,转眼飞入星海之中,忽然一声长啸,盘膝端坐,周身浮起熠熠光辉,片刻间,无数七彩光焰从洛天飞身后四散飞出,直奔满天星斗飞去。眼见光焰飞远,洛天飞忽然跳起身来,龙行虎步,转眼间身形化作千千万万,左引青风,右旋金雷,前团赤焰,后聚白雨,终于一声呼啸,千万个身形聚而为一,四面八方风火雷雨交相大作,终于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高举在洛天飞掌中。涡流旋飞,蓬山皓月忽然青光暴涨,无数光流如山洪爆发、急雨突至,直奔涡流飞去,转眼间在涡流中心激荡澎湃,声若海潮。眼见洛天飞双臂渐渐低垂,那涡流中的光流也越聚越满,忽然间洛天飞大叫一声,满天星斗中光焰暴涨,齐飞向洛天飞身后,洛天飞借着星月光华,飞身而起,直上天极,忽然涡旋倒转,充塞天地的光流扑天泄落,天地间一片隆隆巨响,大地震颤,星河摇沉,如同天崩地裂。眼见铺天盖地的光流飞落,砸向地面,忽然一阵清风拂来,一阵清凉满地游走,漫天的震荡随即消失,只剩月白星明,四下里虫唱无边,瀑流水声隐隐,又恢复了原先的安详静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洛天飞的身形缓缓飘落,忽然袍袖一拂,一道月色银光应天而落,光华凝结成屏,将眼前观澜亭中的山光水色映入屏中。云舒道:“师伯,先看远风畴!”洛天飞一呆,随即点头道:“不错!”伸掌摇动屏幕,片刻间,屏中已是千倾良苗随风戴月,起伏如浪。
      云舒忽然道:“师伯!看那里——”伸指往屏中指去,洛天飞急忙伸展画屏,忽然间一声怒喝,只见一架瓜棚之下,几团白影正蠕蠕而动,个个怀里满抱着瓜菜,显然正在偷摘无疑。洛天飞怒道:“这帮恶贼!我还以为瓜果是被鸟兽衔吃了去,想不到却是他们干的好事!”云舒急忙劝道:“师伯息怒!再看浣花溪!”洛天飞叹了口气,急忙转换画屏,顺浣花溪而下,忽然间屏上一星亮点闪烁,急忙放大时,却见两团白影在山顶上摇晃,忽然轰隆一声,一团白影手中绿光暴涨,直击下崖,顿时一阵火光从崖下升腾而起,两团白影望着山下的火光,忍不住手舞足蹈,击掌相庆。洛天飞怒道:“可恶!陷阱被他们破坏了!”原来洛天飞离开绑匪藏身的溪边崖洞时,在洞外布下了烈火擒杀阵,只要敌人闯入阵中,立刻纵起火龙擒敌,想不到敌人却不上当,反而运功遥击,触发了阵势不算,还观望发笑,讥嘲自己。
      洛天飞怒道:“先捉了这两个胆大包天的绑匪去!”正要动身,忽听屏中汪汪汪三声犬吠,停了片刻,又是三声,两个白衣人随即停止舞动,对视一眼,飞一样逃进了密林中,消失不见了。洛天飞倒吸了一口冷气,挠头道:“怎么回事?!”云舒忙道:“快看远风畴!”洛天飞急忙换回远风畴去,只见几个偷菜贼正贼头贼脑四下张望,忽然屏中响起汪汪汪三声犬吠,几个贼如老鼠见猫般飞一样往远处逃去,转眼冲出菜地,消失在清影林里。
      云舒忽然叫道:“不好!”身形一跃而起,飞身立上瀑布顶端,洛天飞随即跃上,二人放眼望去,只见亭台星罗棋布,点缀水面各处,四下灯烛照水,摇曳一片金波,月光融融洒落,一片清明无尽。洛天飞道:“你是怀疑有人潜伏在观澜亭周围?!”云舒点了点头,道:“是!贼人们这么快都躲了起来,肯定是在附近暗哨发现青冥镜升起,通知了他们。”
      洛天飞点点头,二人又幻出青冥镜,查探晴岚岗、狻猊岭各处,不时就见山林间有白影出没,但都只看得片刻,画面中就响起三声犬吠,白影随即消失不见了。
      正是:观澜升宝镜,野麓吠山尨。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