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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三十八、闻香同论道 问切两藏锋 ...

  •   诗曰:三语丹心辩晦明,难寻咫尺杳芳踪。图穷地理通绝域,名在花溪碎影中。
      上回书说到:云舒来到浣花溪,见到青藤垂踪、船缆留痕,依时刻推算,如果笼纱塔中书架坍塌时云瑶跳塔,绑架云瑶之人随即攀藤下崖、架船起航,沿浣花溪顺流而下,最多不过行出三五里,要是逆水行舟,只怕一二里也走不到,于是急忙催动青莲花瓣,沿溪追去。云舒先溯流而上,水曲山纡,转了三弯,找出约四里水路,不见片帆支桨,急忙调头顺流而下十几里,一路但见溪水奔流、山崖耸峙,却连一丝小船的踪迹也没有找到。
      浣花溪水奔流到此,随即迎山而分,只两三里间,山水相连,已经分作十六条支脉,忽分忽和,更有许多暗流在山间忽隐忽现,云舒又迤逦找出五六里地,天际已是云收雾敛,阳光普照,溪水化作淡淡绢流缓缓而下,碧绿的藕叶之间,荷花盛放,一阵阵水风轻飘,送来袅袅幽香,一片水阁画楼散布在荷间水面,由青石曲径通连,缀成一片,就是凝碧馆了。
      云舒随即落下半空,来到曲水亭上,急忙往袁天心居住的褚红轩方向奔去,要将笼纱塔发生的事情禀报师父,再请她多派弟子一起寻找云瑶。
      云舒刚穿过月亮门,走进轩前竹林小径,就听到一个沉郁的声音缓缓道:“我也不相信云舒会做出这样大违天道、丧心病狂的事。只是她言之凿凿,又肯当面指认,总不能就此作罢。所以依我愚见,还是找云舒出来,与她当面对质,说个一清二楚,也好开解误会,还云舒一个清白。”云舒听着说话之人正是师伯洛天飞,又口口声声提到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人在洛天飞面前告了自己一桩大罪,当下不觉慢下脚步,缓缓向前,想听个清楚。
      就听袁天心嘿嘿一阵冷笑,道:“还对质什么?这些人都是云舒杀的!不过云舒不是主谋,我才是!云舒奉了我的命令杀人,凝碧馆弟子,个个都是帮凶!你这就把我们都捉了去,大开法堂、昭告列祖,将我们一个个凌迟处死,从此你洛大仙一统蓬山,岂不干净爽快?!”
      云舒大惊,她本以为师父一定会为自己分辩,至少也会派人找自己来对质,想不到她竟口出反语,一口应承了下来,看来她对洛天飞在月明楼的言行仍旧心存芥蒂、并未释怀。
      云舒只怕师父、师伯争吵起来,急忙叫道:“师父!我回来啦!”叫着,快步走向屋门,半卷坠玉珠帘,迈步进了屋子,只见洛天飞和袁天心分别在宾主位上坐了,齐向自己看来。
      这时忽听一声惊叫,一个身影倏忽飞起,躲在洛天飞身后,叫道:“是她!救命!救命啊!”云舒眉头一蹙,向洛天飞身后望去,只见那尖叫救命的女孩身形娇小,被洛天飞高大的身形在前一挡,已经躲得不见踪迹,只不小心露出半个抓髻来,在洛天飞肩头瑟瑟发抖。
      袁天心一拍几案,跳起身来,叫道:“云舒,你做的好事!尽给我凝碧馆丢人!你还回来做什么?直接去典型堂领罪自裁好了!”几句话骂得云舒不敢回话,上前跪倒,叩头不起。
      洛天飞摇了摇头,急忙上前扶起云舒,道:“起来——起来——师妹,你可别冤枉了好人,师兄我真不是要找事儿来的。云舒啊,别怪师伯问你。观云雀灭门,实在是蓬山几十年来未遇的惨案。现在观云雀族族长幼女紫蘩一力指正——是你带人去杀死它们。这观云雀乃是蓬山眼目,数十年来为蓬山安宁多有功劳,师伯我不能不理。到底实情如何?你且说来。”
      云舒躬身行礼道:“启禀师伯,三日前,弟子初归蓬山,午后曾去观云雀族找青岚族长借开天羽一用。但族长以开天羽是观云雀族世代相传的宝物、不能外借为由,回绝了弟子,紫蘩妹妹……”话音未落,紫蘩忽然跳出来,指着云舒叫道:“谁是你妹妹?!你这个杀人凶手!就因为阿娘不借给你开天羽,你就带人去抢!抢不到手,就杀了阿娘、杀了大家……”叫着,忽然眼眶一红,两道泪水夺眶而出,不觉掩面大哭起来。
      所有人一阵恻然心伤,洛天飞叹了口气,回身拍了拍紫蘩肩膀,紫蘩扑倒在洛天飞肩头,放声大哭起来。袁天心也摇了摇头,向云舒轻轻挥手,示意她赶紧讲下去。
      云舒温言道:“紫蘩,你别伤心,绿筠和我一向是很好的朋友,我还常常带着你到处去玩儿。我是不可能伤害你们的!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你真的看到我行凶了?”袁天心接口道:“是啊!紫蘩,你好好想想,你是真的看到云舒行凶?还是看到像云舒一样的人行凶?云舒一直都蒙着面纱,要是有人栽赃嫁祸、故意冒充她,那可是再容易不过的事了。”
      紫蘩一呆,忍不住收泪暗想起来,一时间,观云雀遇袭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人妖百头鬼、瘦猴白衣人、摆弄毒蛇的白衣胖子、手持长剑的蒙面人……形形色色十几个凶手如在目前,而在他们身后,迷宫围墙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披白纱的少女,看她打扮就是云舒,众人又开口索要开天羽,不就是替云舒来讨要的——难道真的认错了人,那少女不是云舒?!
      紫蘩想到这里,忽然脑中一阵晕眩,惨叫声、狞笑声、烈火焚烧声……一齐在耳边响起,阿娘最后的喊声也在一众杂声中回荡,当时那百头鬼疯了一样向自己和姐姐冲来,是阿娘拼命护住了自己姐妹,奋力把自己推出了重围,那百头鬼突然飞出一个大头咬来,是姐姐舍身为自己遮挡,看到那百头鬼狰狞的凶相,自己吓得什么也顾不得了,只是一个劲飞啊、逃啊……直到一头撞上了迷宫的墙壁,昏死过去,这之后发生的事情竟再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阿娘当时在喊什么?”紫蘩忽然想道,“她好像是在叫着一个名字——云舒!阿娘在叫云舒!”紫蘩想到这里,忽然间阿娘的喊声在脑海中清清楚楚地响了起来,阿娘是叫着:“保护开天羽!去找云舒!快去找云舒来——”
      紫蘩心头一震,猛地回过神来,刹那间好像明白了什么——既然阿娘让自己和姐姐去找云舒来救命,那么至少在阿娘的心中,云舒应该不是凶手。
      紫蘩忽然一阵心惊,想道:“如果云舒不是凶手?那真凶是谁?那白衣少女又是谁?为什么她的样子和云舒很像?她不是云舒,又是谁?!”一时间,紫蘩不觉拼命去想当时白衣少女的所作所为,但能记起来的,不过是她站在迷宫出口阴影里飘飘摇摇的身形。
      云舒轻轻抚慰着紫蘩的肩膀,道:“紫蘩妹妹,你别伤心,我知道谁是杀害你们观云雀的凶手。”紫蘩大惊,尖叫道:“是谁?!是谁——”忽然间眼前一阵眩晕,昏死了过去。
      袁天心飞身上来,伸指切向紫蘩腕脉,过了片刻,长叹一声,抬手拭泪道:“没事,没事。这苦命的孩子!这么小、身子又弱,就没了什么亲人——别怕,以后凝碧馆就是你家,我就是你娘。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娘一定要他好看!”说着,抱起紫蘩,快步出门而去。
      洛天飞哈哈一笑,道:“师妹一直就是这个脾气,最见不得人受苦,却又最受不得别人欺负。这样也好。云舒啊,你既然知道凶手是谁,那快些说来,他们为什么要灭掉观云雀满门,真的只是为了夺取开天羽吗?”云舒答应了,将在百花鬼国的见闻都告诉了洛天飞。
      洛天飞摇头道:“这样说来,那百花鬼母是受了一个胖子的委托,才来灭绝观云雀一族。哼!他想让百花鬼几日后动手,一定是想在蓬山立派千年大典上兴风作浪,不利我蓬山。这些妖鬼一直与我蓬山作对,如果他们肯安安静静,不来滋扰生事,那倒是日头打西边出来啦!”
      云舒道:“师伯,我总觉得是有人在酝酿一个大阴谋,要对我蓬山下手。”于是又把笼纱塔藏书被毁、云瑶失踪的事情给洛天飞说了,最后道:“还请师伯调派人手,找寻云瑶。”
      洛天飞哈哈大笑道:“几只妖鬼就想动摇我蓬山万年基业,简直就是蚍蜉撼大树、不自量力。别说到时候九天十地神仙道友都会驾临,就是我蓬山弟子,也是他们万难匹敌的。再说,数万年前,天帝命泰一大神迁移蓬山镇压两界渊时,泰一大神曾在蓬山布下錡鼎鼐三才阵,只要斧月锜、蝃蝀鼎和茅茨鼐三件上古神器居于蓬山,蓬山就会永远安如磐石。法阵已垂万年,阵灭妖鬼无数,名动仙魔。鼠辈狂妄无知,痴心妄想毁我蓬山,实在可笑!”
      洛天飞笑着叹了口气,道:“只是云瑶失踪这件事实在太过蹊跷。按云珊所说,云瑶在塔里尖叫,自然是遇到了意外,但云珊上楼时并未听到塔内有争斗之声,而且当时应该有五宛在场,如果云瑶遇险,五宛不会不出声示警。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云瑶应该已经跳出塔外去了,五宛也跟了去。可是她跳下塔来不过转眼工夫,云珊这时应该没有上楼,为什么云珊没有看到云瑶?如果敌人数招间擒住了云瑶,又迷晕了云珊,那又何必跳塔?”
      云舒看着洛天飞的眼神,忽然醒悟,道:“师伯,您是说,不是有人绑架云瑶,而是云瑶自己跳塔追敌去了?是她自己追下了悬崖?不对啊!那样云瑶跳下塔来,应该会叫云珊一起追敌。而且五宛告警,应该是云瑶在跳崖之前就遇到了危险……难道云珊所言有误吗?”
      洛天飞点了点头,一时陷入沉思。云舒思索了片刻,轻声道:“师伯,云瑶有没有找您说立起青冥镜的事情?如果有青冥镜,或许可以发现破解这件迷案的线索也说不定。”洛天飞道:“没有,云瑶没有找过我。今天在远风畴晨耕过后,紫蘩就飞来找我,说观云雀们出了大事。我与她一同回去查看,又找人来安葬了青岚她们。再和紫蘩来到凝碧馆,一直奔波,不在观澜亭,也许云瑶去找过我,但是没能遇到。”云舒点头称是。
      洛天飞摇头道:“竖起青冥镜,会分走蓬山浩日阳气,减缓作物成长、影响鸟兽生息,不是长久之计。不能一遇妖鬼,就自乱阵脚。是否确需升起青冥镜,我会再跟你师父商量。眼下第一要务,就是赶紧找到云瑶。这丫头,可千万不能出事啊!我这就传下‘涌泉令’,让观澜亭弟子全体出动,在笼纱塔、浣花溪一带搜寻云瑶!”云舒道:“我也叫凝碧馆弟子们一起去找,再告诉云生师兄一声,也请超然阁无事的弟子一齐寻找。”洛天飞连连点头。
      一时二人招出符鹤四散传信,一炷香不到,消息已经传遍各处,蓬山弟子自洛天飞以下几乎全体出动,带同各处小仙一起,如犁头翻地一般,在一片山水之间到处搜寻起来。
      这时云珊已经请了两位黑罡士抬了担架,送何自芳回到了超然阁住处。超然阁弟子已经全部跟随云生出行,青竹林间一座座高楼中人去楼空,就连常在阁中洒扫的小仙们也一个不在,只余下一片绿竹临风,如海浪般哗啦啦响。
      张自航一路跟随担架回来,也顾不得避嫌,留在何自芳身边照顾。超然阁本没有女弟子,云瑶和何自芳就住在客房里,虽然不过一两天时间,两个少女却已经把客房装扮得一片温馨,铜镜梳妆、香花伴座、床罩轻纱、帘堆锦绣,处处暖香轻飘。
      但此时此刻,张自航身处其中,却觉得如芒在背,一片挥之不去的阴云在他心头笼罩,让他时刻都觉得天就要塌下来。一个念头在张自航脑中翻来覆去地想起:“杀死观云雀、伤害何自芳的,到底是不是朱师祖他们?!如果说是,那朱师祖伤害何自芳的理由是什么?!可如果不是,除了朱师祖之外,还有谁潜伏在蓬山?是他们说的妖鬼吗?!”
      张自航不时关注着何自芳的伤情,探视她的脉搏呼吸。不知怎么,他这时忽然有些后悔,后悔不该答应楚天刚来送礼物,在心底深处,又隐隐有些自责,觉得何自芳的受伤与自己有着说不明却又推不开的联系,如果自己没有来到蓬山,何自芳也就不会受伤了。
      张自航正自怨自艾之时,忽然屋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阵冷风吹进屋来。本来张自航觉着何自芳浑身冰冷,已将门窗关得密不透风,这时忽然吹起冷风,立刻察觉出来,急忙运气观察时,只见一个人影进了屋子,而屋外已经不知何时聚起了八九个人,将屋门堵住。
      张自航正惊慌站起,进屋那人忽然轻轻抬起手中一根短棒,冲张自航来回挥舞,张自航凝神看时,那短棒却是一杆烟枪,立时明白过来,再看屋中人的身形,正是朱孤越无疑。
      朱孤越上前拍了拍张自航的肩膀,在他掌中写道:“自航,楚大侠安排的事儿你办得怎么样了?晴岚岗顶上的礼盒你埋了没有?”张自航一呆,想到自己到了晴岚岗顶峰,却没有埋下礼盒,顿时觉得抱歉,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颓然坐了下来。
      朱孤越却不在意,写道:“还没去埋?是不是还找到路?没关系。我们已经帮你找到去晴岚岗顶峰的路啦!你看,这是我们画好的地图。”写完,将一块绢帕塞到了张自航手中。
      张自航一呆,伸手摸去,只觉绢帕上用密密的丝线绣起出了凸起的地名路线,用手就可以摸得出来,显然是特意给自己准备的。绢帕上道路纵横、地名众多,还用小字绣明了一路的大致距离、地形和环境,一摸之下,就知道朱孤越为了摸清上山之路,费了很大心思。
      张自航心中一动,急忙写道:“师祖,你这两天都在山里找路,帮我绘制地图?”朱孤越回写道:“是啊!我和卓义、卓芒、卓阙各带几个帮众,到处四散找路,又聚在一起琢磨了很久,才画出这张图来。这蓬山好大,只是这晴岚岗,方圆就不下五六十里,山路多如牛毛,分叉回环,还到处云遮雾绕,就是个天然大迷宫!还好,大伙儿齐心合力,总算摸清了去山顶的途径!今天超然阁没人,我们总算可以直接来找你,不用再等到晚上啦!”
      这番话字里行间都洋溢着一片苦劳而有所得的欣喜之情,张自航反复琢磨,觉得朱孤越断然不是装出来的,但有些事情不问,总是如鲠在喉,于是写道:“师祖,您这几天见到过花万痴没有?”朱孤越略感惊奇,看了张自航几眼,沉思片刻,回写道:“你是说嗜血修罗花大侠嘛?你难道忘了——那次远征丈人峰,他已在山上遇难。我怎么还能见他?”
      张自航心下稍安,想了想,又写道:“那师祖你见过一种叫观云雀的鸟没有?”朱孤越摇了摇头,写道:“这蓬山鸟雀很多,我们遇到过好多鸟,只不知道有没有一种是你说的观云雀?自航,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好了。”
      张自航写道:“有人毒倒了自芳师妹……”还没写完,朱孤越已经跳了起来,一把攥住了张自航的手,写道:“何自芳?她怎么样了?!要不要紧?!是谁害她的?!”
      张自航想不到朱孤越的反应这样激烈,愣了一会儿,指指床上,写道:“自芳师妹还没好。不知道是谁下毒,只知道是个大胖子用毒针射她……”朱孤越不等张自航写完,已经纵身跃到何自芳床前,俯身观望,一缕氤氲毒气从何自芳微弱的呼吸中缓缓喷出,立刻熏得朱孤越头昏脑涨,急忙屏息凝气,从怀中取出一只药囊,倒出一颗解毒丹,送入何自芳口中。
      张自航在一旁默默观望,急忙上前,朱孤越伸指在张自航掌中写道:“水呢?芳儿所中的似乎是极烈的蛇毒,我这里有备好的祛毒丹药,说不定能有点用……”张自航这才醒悟,急忙四下找水,朱孤越叹了口气,摸出自己随身盛水的竹筒,取筒盖倒了水,喂何自芳服下。
      朱孤越见张自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摸索,急忙扶他坐了,写道:“自航,我知道你待芳儿很好。到这个时候了,师祖也不瞒你。我其实是芳儿的老爷,她就是我亲生的外孙女!”张自航大惊,双手一阵颤抖,心中乱成一团,朱孤越继续写道:“芳儿妈妈就是我唯一的女儿。我是怕芳儿在学宫因为我的关系而受到特殊照顾,所以一直没告诉你们。芳儿也不想让你们知道。你一直照顾她,我是知道的。有个叫常自昭的孩子欺负芳儿,也是你替她出头。所以老朽一直很感激你,想回报你照顾芳儿的一番情谊。”张自航想不到朱孤越善待自己是因为还有这层关系,急忙写道:“师祖!你放心。我一定会治好自芳师妹,要是她不能康复,你就只管找我好了!”忽然间,两滴泪珠滴落在张自航手背上,却是朱孤越忽然哭了,他伸出枯瘦的手掌,在张自航的头顶拍了拍,写道:“好孩子!芳儿要是能好起来,我就替她做主,让她嫁给你,做你的妻子。这孩子的爷爷已经不在了,我就是家里唯一的长辈,我说了算。她和你也处得很不错吧。很好!很好啊!”张自航一时间张大了嘴合不拢来,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儿,想写些什么拒绝,但心中思潮翻涌,却觉得说什么都不是时候。
      这时忽听门外汪汪汪三声狗叫,停了片刻,又叫三声,朱孤越急忙起身收泪,写道:“有人来,走了。”张自航急忙回写:“去哪儿?”朱孤越写道:“白天探路,晚上在秋爽斋。”张自航一惊,想不到朱孤越等人居然藏在与超然阁近在咫尺的地方。朱孤越拍了拍张自航肩膀,飞身出门而去,转眼间和屋外众人一起溜进了绿竹林中,消失不见了。
      张自航心中忽然一阵轻松,想道:“太好了,其实我早该知道的——朱师祖是楚天刚师父派来蓬山帮我送礼的,不可能是他们杀观云雀、伤何自芳。我师父是超然阁阁主,怎么会对蓬山不利?我竟然怀疑到朱师祖头上,这可真是太傻了。”再探何自芳脉息时,只觉得她脉搏回稳、呼吸渐缓,已经沉沉睡去,想来是朱孤越的解药有效,不由得心中又是一阵欢喜。
      忽然间,张自航肩头一沉,被人用力一拍,急忙回头时,一个人伸指在他掌中写道:“张自航,你果然躲在云瑶房里!你把她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张自航一呆,不知那人是谁,为什么说自己把云瑶藏起来了?那人又写道:“我是云生。记住了,我会一直睁着一只眼睛盯着你的一举一动。只要你敢做出不利我蓬山的事,轻则赶你出超然阁,重则立刻取你性命!不过说实话,你这次倒是干了一件好事——绑架云瑶,我也落个眼前清净。不过洛师叔非要找到云瑶不可,你这就跟我去吧!师叔面前,你可要实话实说,不要弄鬼!”
      云生说着,一把提起张自航脖颈,纵身腾云而去。张自航身在云端,只觉冷风扑面,心中疑惑不解,想道:“云生为什么说我绑架了云瑶?云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正是:树静风难止,言轻假亦真。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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