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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三十七、采薇逢野径 登塔现残篇 ...

  •   诗曰:竹高松茂隐强梁,御剑飞针落孤芳。破塔残书和所谓,花溪不见玉人妆。
      上回书说到:张自航猜想白虎神兽五宛通灵,这时前来示警,一定是云舒遇到危险,察觉五宛躬身蹿越,向前引路,急忙随后追来。何自芳忽然见到张自航展开轻功,没命飞奔,不由得心下惊疑,想道:“张自航眼睛不好,为什么还要跑这么快?难道是追白猫去了?不行,不能让他乱跑,别再摔伤了他。”想着,急忙紧追在后,二人一猫,两前一后,在山间追逐乱窜。五宛这时尽在野树荒竹、长草荆棘间纵跳,张自航没跑几步,衣衫已经被枝丫尖刺勾破了好几处,片刻间头上脸上都被刺得血迹斑斑,越跑越是心惊,只怕下一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就是云舒受伤倒地的身影。何自芳不知道张自航为什么追逐白猫,奔跑间也就没有那种拼命的气势,又害怕草木伤人,没一会儿就与张自航越拉越远,过了大约一炷香时间,张自航已经跟着五宛跑出了竹林,踏上山路,只留下何自芳一个人在茂密的竹林里,何自芳又跑几步,看不到张自航的身影,孤身独处在漫无边际的山野林间,顿时害怕起来。
      就在这时,竹林间一阵哗啦乱响,一团白影拨竹窜出,手中剑光闪烁,直奔何自芳刺来。何自芳吓得惊声尖叫,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子力气,嗖地窜出丈余,只听身后嗤的一响,白影一剑刺空,手中长剑直插入荆棘从里,一时竟拔不出来。
      何自芳回头一望,只见一团白花花的影子妖灵一样在竹间飘动,立刻吓得魂飞天外,尖叫着窜出竹林去。这时她情急拼命,十八神行功法步全力施展开来,竟然快如飞鸟,转眼鸿飞冥冥,一路追到山边一株大松树下,距离张自航也就两步之遥了。这时何自芳眼前忽然一亮,山路弯转,景色立刻为之一变,一座小山赫然耸立,山间绿树掩映,山顶一座七层宝塔直插云天,长空浩日下、重角飞檐间,宝玲迎风、螭龙昂首,塔身处处光焰流转、气宇超卓。
      何自芳急忙伸手在张自航肩头一抓,一把拉住了他。二人都跑得气喘吁吁、腰膝酸软,这时不由得一齐停下,在层层如盖的大松树下喘息起来。何自芳推转张自航回头看,在他背上写道:“竹林里有妖怪!”张自航大惊,聚气向前观望,但离开十几丈,所能查知的世界已经是模糊一片,不管竹林中有人有鬼,自己已经全然都感觉不到了。
      忽然间,半空中嘶地一声轻响,张自航“眼”前一道金光破空,透过茂密的松针,直奔何自芳射去。张自航急忙伸手一拉,砰的一声,与何自芳身形同时隐没。何自芳只听叮的一声刺响,眼前一道黑线一闪而过,一股腥臭扑鼻,急忙低头看时,只见一根碧蓝蓝、寸许长的钢针钉进脚下岩石中去,钢针周身有一股血光隐伏,显然见血封喉、剧毒无比。
      就听松枝间一声怒骂,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落下地来,却是个人高马大的白衣胖子,脸蒙白布,看不清样貌。何自芳心中一阵迷乱,想道:“这是什么人啊,他为什么要用毒针射我?竹林里的鬼……难道……是学宫的人知道我骗了他们,找人来杀我的?”正想着,忽然间一声惊叫,捂住了嘴巴,原来她看着那胖子乱窜,不经意间发现了一件恐怖至极的事——白日高悬,炽热的阳光照在那胖子身上,把他一个肥大的身躯照得通体洁白、如放圣光,但那胖子脚下却空空如也,自始至终,没留下一丝影子!
      这时忽然前路上一声虎吼,何自芳闻声望去,顿时又是心头一紧,只见四下里不知怎么冒出数十条丈许长的花瓣巨蟒,正嘶嘶吐信,喷出团团黑雾,把五宛围在当中,五宛现出白虎真身,蓄势狂吼,但吼声中已经颇有些慌乱之意。那白衣胖子哈哈大笑,从怀中摸出一只竹笛,嘘嘘吹起,群蟒顿时随着笛声狂舞,显然是白衣胖子布下了巨蟒阵,只要他笛子突发异声,群蛇必将群起而攻,白虎虽然神异,但巨蟒数量实在太多,难于应付。
      笛声穿云之际,忽然一阵清亮舒缓的歌声远远从众人背后陡峭的山崖上飘来,只听一个清雅淡薄的声音遥遥唱道:“雾起南山兮——漫采薇,寒生海宇兮——穿云帷。鱼书谁寄兮——隔星瀚,雁字无声兮——泪自垂。”歌声细微舒缓,但不知何故,那激越的笛声竟不由自主被歌声牵引了去,一连几声,都吹破了音节,啵啵啵地乱了节奏。
      终于歌声唱到最后一个“垂”字,忽然咔嚓一声脆响,白衣胖子怒发如狂,竟将竹笛折成两段,砸在地上,骂道:“他奶奶的,唱得什么鬼歌!专坏我的黑鳞舞曲!烦死人啦!”
      竹笛一断,巨蟒阵立刻失去指引,群蟒一阵慌乱,就有两只撞在一起,阵中立刻露出一个三尺长的空隙来。五宛一声怒吼,身形如离弦之箭直蹿出去,眼见就要脱围而出,忽然身前白影一晃,白衣胖子飞身而起,半空中无数黑针激射而下,将五宛去路尽数封死。
      眼见五宛就要被黑针射成刺猬,忽然胖子身后人影一闪,却是张自航见五宛势危,偷偷掩袭上来,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刻,突然现身,一招“龙降日观”,直奔白衣胖子后心拍去。呼的一声,白衣胖子身形从中开裂,胸口赫然露出一个大洞,身子随之飘散,转眼间又再聚合,这时一个大头却倒转过来,砰地一响,一个头锤砸在张自航胸口,顿时把张自航当空击落。张自航一跤坐倒,急忙用力起身时,胸中一阵气血翻涌,张口喷出一地鲜血来。
      但就这电光火石的刹那间,五宛已经化风而变,缩成一只白兔,飞身从胖子脚下一条窄隙内曲折蹿出,转眼跳入草丛,三折两翻,消失在了半人高的荒草从里。
      白衣胖子翻身落地,冲着张自航紧皱双眉,忽然看到远处何自芳正呆呆看来,忍不住哈哈大笑,跨步往何自芳追去。何自芳一声尖叫,急忙转身就逃。张自航想起身拦截时,气息逆冲天门,头脑中一阵阵晕眩,无奈之下只能盘膝端坐,运气通神。
      何自芳见白衣鬼向自己追来,一时间手忙脚乱,沿着山路急奔,只跑出百十步去,就听身后风声急劲,那白衣胖子已追到脑后,伸手抓来。何自芳心中一慌,尖叫着一脚踏空,身子不由自主咕噜噜滚下山去,直摔出十余丈外。一时间全身剧痛,正要挣扎起身再跑时,猛然砰的一声,脑后被人重重一击,眼前金星乱舞,立刻扑倒在地,昏死了过去。
      原来何自芳慌不择路,又逃回了竹林旁,原先在竹林间刺她的白衣人见何自芳摔倒,趁机悄声窜出,倒转剑柄,在何自芳脑后用力一击,将她打晕过去。
      白衣胖子转眼追到,哈哈一笑,道:“抓到啦!不错!不错!这小妞儿样貌标致,生得一身好皮囊,正好合用!”说着,伸手往何自芳身上抓来。
      忽然间剑光一闪,那白衣人手中长剑刺出,阻住胖子伸手,道:“且慢!师父只是让我等阻止众人靠近笼纱塔,可没说让抓人。再说,这孩子总是我们弟子,要让你随意欺负了去,我等颜面何在?”白衣胖子哈哈大笑,道:“胡说什么?!还真当自己是观澜亭弟子了?洛天飞眼前,可没有你们这几号孤魂野鬼!你师父是你师父,你们听他吩咐,我可不理他那一套!滚开!别逼老子动手!”说着,忽然一指伸出,一道银光激射而出,叮的一声,一根银针击在长剑正中,顿时将长剑击落,胖子哈哈笑着,伸手又往何自芳身上抓去。
      白衣人惊惧后跃,正不知所措,忽然间半空中白光一闪,一道剑光直落百丈,点向白衣胖子面门。白衣胖子一声怒吼,急忙翻身倒纵三丈,抬头看时,半空烟锁云封,却忽然又有一道剑光刺出,这一次剑气已比上次充盈了许多,显然有人破雾而来、出剑击刺。
      白衣胖子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人距离自己不下百丈,又有重重烟雾阻隔,剑气竟然凝聚如矢,精准劲急,要是追到自己身前,哪里还有活命的余地?想到这里,再也不敢去抓何自芳,忽然衣袖急挥,数百道黑光暴起,回梭、铁莲子、飞刀、蝗石……无数暗器直奔何自芳射到,同时身形急转,迈步急奔,向着笼纱塔方向冲去。
      半空中剑光一转,往暗器上格去,一时间黑白两道光焰纵横交错,无数粗大暗器被剑光斩落,但暗器实在太多,还是有数十细如牛毛的飞针穿破剑光之间的缝隙,射落在何自芳身上。何自芳一阵挣扎,随即伏地不动了。
      白衣人眼见何自芳被夺命牛毛针射中,知道无幸,长叹道:“自芳,这都是你的命!谁让你非来蓬山的?黄泉路上,可别怪师父、师叔!冤有头、债有主,是那胖子害你,你要索命,只管到阎王殿上,告他好了——”说着,急忙拜了几拜,转身逃去,消失在竹林里。
      片刻间,一片白影当空飘落,却是云舒一手挎着竹篮,一手执着长剑,轻轻落地。嗖的一声,一只白兔从云舒怀中跃出,五宛三蹦两跳,来到何自芳身边,伸鼻吸吸嗅来。
      云舒急忙还剑入鞘,俯身来看何自芳,只见数十根黑紫色的银针插遍何自芳全身,更有□□根射在她脸上眉间,何自芳身周血流凝结,脸上已变得青中泛紫、凸凸凹凹,好像阴间勾魂夺命的无常恶鬼一般。
      云舒大惊,急忙扶何自芳盘膝坐好,飞身坐到她身后,双手推她背心,一股灵气勃然灌注,流转何自芳全身,就听嗤嗤一阵乱响,牛毛针被云舒运气逼出,无数道黑线带血飞落,射在何自芳身前三尺处,一阵血腥气扑鼻而起。
      云舒急忙扶何自芳躺倒,从怀中摸出碧筒杯来,捏得废碎,给何自芳服下。何自芳已经如同死人一样,张嘴吞咽也是不能,全靠云舒运气通她周身,这才勉强咽下肚去。
      这时忽然一阵脚步声响,张自航踉踉跄跄走了过来。这片刻间,他胸中气血已经调匀,一丝丝真气回转如意,竟然未受内伤,他见那胖子心心念念只在何自芳身上,怕他是采花大盗,要对何自芳不利,身子一能动,随即起身追来。
      云舒抬头见到张自航,不由得一怔,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忽然间,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隆隆传来,大地一阵颤动,一片烟尘滚滚,从笼纱塔中飘上天去。转眼间,整座小山已被烟尘淹没,只有塔上金光在浓尘中偶尔一现,刺人眼目。
      云舒大惊,暗想:“笼纱塔出了什么事?那里可藏着我蓬山几乎全部的书简,要是有个闪失,实是我蓬山大劫!”想着,忽然念起自己常常翻阅的那些奇书宝卷、孤本残篇来,一时间心都要碎了,急忙抱起何自芳,飞身往笼纱塔赶去。
      张自航一呆之际,云舒已经抱了何自芳从他身旁一闪而过,张自航“眼前”迷迷糊糊现出云舒的身影,立刻就认了出来,不觉心中一阵异样,忽然脚下一绊,却是踢到一只竹篮,急忙俯身摸去,指尖一片凉滑,竹篮中分别放着些紫蕨、碧薇、山菌、野果,想来都是云舒在山上采摘来的。
      张自航急忙拾起竹篮,远远追着云舒而去,三人前后沿路上山,来到笼纱塔下。云舒远远就见烟尘四散,笼纱塔塔门大开,却不见有人守在塔门旁。
      云舒心中一阵惊疑,暗想:“这笼纱塔该是我们凝碧馆弟子看守,今天值守的应该是云瑶、云珊两位师妹,她们怎么弄出这么大动静,难道是有人偷袭这里,两位师妹都已经遇害了吗?”正想着,忽然一个人影跃出塔门,四下观望,见到云舒,急忙躬身行礼,叫道:“师姐!你来得正好,塔里的书架不知道怎么忽然全都倒了,书简落了一地,难不成是地震了?!”
      云舒见是云珊一身灰土地出门来,一颗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停步问道:“你有没有受伤?云瑶呢?刚刚地震了么,我怎么不知道?”云珊道:“我没事。没砸到我。云瑶师妹不知道哪儿去了,我这也在找她呢。这是谁?哎呀!她中毒啦!”云舒点了点头,将何自芳轻轻放倒躺下,道:“她是新来超然阁的何自芳姑娘。她被妖鬼突袭,中毒受伤,你照看着她些。我再去阁中找找。”云珊道:“好。不过阁里烟尘呛人,根本待不住。师姐你还是等一会儿灰尘散了再去找吧!云瑶这丫头准是又跑出去玩了,不可能还呆在里面。”
      云舒摇了摇头,屏住呼吸,迈步走进塔去,只见四下里烟尘直飞数丈,影影绰绰,青竹书架到处倒伏,堵住了去路。云舒运气凝神,挥袖掀起一股清风漫卷,转眼间将沙尘吹去,露出一地残破的书简,不少书卷已经散架崩落,更有一大堆竹片折断劈裂,碎屑飞得到处都是,再也无法复原。
      云舒心中一阵惋惜痛悼,摇了摇头,抬头望去,只见上层地面一道道细纹开裂,无数灰尘从裂隙里浇落下来,如同一道道水帘坠落。云舒不由得更是心惊,知道这宝塔越高,放置的书卷越是珍贵,急忙踏阶而上,挥袖扬风、卷起蒙尘,只见四下残破,却看不见云瑶身影。云舒一层层登塔,直到宝塔七层最高处,塔身已经只有五六丈宽阔,这一层原先放置的都是紫檀木雕琢的多宝格书柜,格中整齐摆放着一只只玲珑剔透的绝尘玉匣,匣中收藏的都是数万年甚至数十万年之久的奇书宝典,珍贵无比。这时却是一地残灰,玉匣零落,那坚固至极的紫檀木竟然全部化为齑粉,损伤之重,自然是各层楼中最为惨烈的。
      云舒只觉得一颗心都在滴血,急忙破开残秽,收敛玉匣,暗想道:“这事太过蹊跷,一定是有人故意破坏。如果是地震波及,绝不会将紫檀木震成粉末,而楼下的青竹书架却大致完好。一定是有人在这里发功下击,这才弄成这样。什么人要做这种恶事?可恶至极!”
      这时忽听一阵脚步声响,云珊跑上楼来,道:“师姐!有个叫张自航的,又瞎又聋,要进塔找你。让他进来吗?”云舒摇了摇头,道:“云珊,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定一五一十都告诉师姐。事关重大,无论如何不要瞒我。”
      云珊道:“刚刚……刚刚我好像睡着了……不对、不对!哎呀!师姐!云瑶可能有危险!你快想办法救她啊!”云舒忙问道:“云瑶?她怎么了?”云珊急道:“我想起来啦!刚才我们在塔下值守,忽然听到塔上有响动,云瑶说是有老鼠钻进去偷书吃,于是就上去找,我守在下面。她好像上到五六层高,忽然一声尖叫,似乎出了事。我叫了她几声,却没有动静,再跑上楼看时,忽然来了一阵迷烟,我就被迷倒了。醒来时塔里已经乱了,出门就遇到了你。”
      云舒心中惊疑,急忙上前一搭云珊腕脉,又翻开她眼皮查看,道:“熏倒你的迷烟应该是‘斗草醚’一类,毒性不大,只会让你昏迷,而对身体无害。只是云瑶……”话音未落,云珊忽然尖叫起来,抬手指去,道:“哎呀不好!师姐你看!那是不是云瑶师妹的?!”
      云舒顺着云珊所指回头望去,只见一缕青纱在窗外螭龙兽头角上烈烈飘扬,看来正是云瑶所穿的衣衫一角。云舒挥出一道青光,将青纱摘落,收入怀中,点了点头,道:“师妹,你快去请几百个仙灵来,把这里打扫收拾好。告诉它们,凡是这次来的,都会有一颗‘赤霞丹’相送,让他们事后到凝碧馆找我要去。只是有一件,不管在这里发现了什么不合常理的蛛丝马迹,哪怕就是藓芥之事,都要报来给我。限两个时辰之内办完,你能不能做到?”
      云珊急忙答应了,走下楼去。云舒道:“顺便找他们送何自芳回超然阁——”云珊应了一声,忽然间脚下白影一闪,五宛化身一只白狗,飞身跑上楼来。云珊不觉摇头,快步离去。
      云舒自从采薇时见到五宛扑来,心中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升起,五宛这几天都跟在云瑶身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来向自己报警?急忙跟去时,却看到有人袭击何自芳。想不到救下何自芳并未平息事态,到头来还是云瑶出了事。
      云舒叹了口气,摸出那片青纱,送到五宛鼻端,轻轻摇晃,问道:“五宛,闻一闻,这是云瑶所穿么?云瑶的去处你可知道?”五宛使劲嗅了嗅,汪汪连叫数声,前爪扑地,忽然飞身跃出窗棂,嗖地跳下塔去。云舒的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看五宛模样,一定是看到了云瑶从这里跳塔。云瑶跳塔,很可能是在塔里遇到了危险,云舒不敢耽搁,飞身跃下塔去。
      云舒身在半空,暗想道:“什么人这样胆大妄为,竟敢明目张胆抓走云瑶、大闹笼纱塔?难道是有大批妖魔混进了蓬山?!还是……不对!我已经让云瑶告诉天飞师叔竖起青冥镜,又有什么人能混进来不被发现?难道是云瑶没把话带到,青冥镜还没竖立起来?”
      云舒想着,已跳到塔下,五宛汪汪叫着,一路飞奔,直向笼纱塔后冲去。片刻间,五宛跳石穿林,来到一处绝壁之上,只见万仞悬崖直削而下,隐没在半山云雾里,五宛冲着崖下一阵汪汪吠叫,似乎是说,云瑶最后从这里跌下山崖去了。
      白云深锁,千岩风声鹤唳,谷底遥不可及,云舒不由看得一阵目眩神驰,急忙纵起青莲光华,穿云跃下,想道:“这可糟糕!按云瑶的胆子,绝对不敢跳崖,一定是被人逼下崖去了。这崖下是浣花溪,距离崖顶有千余丈,为什么要走这里?难道是要将云瑶丢在水中淹死?”一时间心神激荡,只怕看到云瑶的尸身浮在水上。
      转眼间,云舒已经落到谷底,只听一阵阵水声激越,浣花溪头层云阴沉,却有点点荷花盛开,淡淡仙光如银烛宝灯,醒人眼目。云舒平复心神,放眼望去,只见暗绿色的水面一碧如镜,却在崖际山旁,与岸边的怪石拍击,一阵阵飞波溅浪,才显出水面下汹涌的暗流来。
      云舒细细观望,忽然见到身后壁上有两道青藤垂下,岸边几块青石上,绳索摩擦的痕迹宛然可见,不由得心中一动,想道:“看来云瑶是被人一路绑下崖来,坐船带走了。好端端的,到底是什么人、为了什么,非要绑架云瑶?!”一时间思绪万端,难于索解。
      正是:急潮拍岸去,暗影入山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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