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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仁心难救苦 妙语易解痴 ...

  •   诗曰:百花零落紫泥孤,三剑飞腾紫电逐。坠泪痴心谁解语,惊魂示警灵猫出。
      上回书说到:怪人疑心将开天羽吃下肚去,并不能治好眼盲之症。胖子嘿嘿一阵冷笑,道:“少废话!谁叫你把观云雀一股脑杀个精光,一只也没留下?你也不问清楚这宝贝的用法,眼下除了多试试还能怎么办?”怪人怒道:“胡说八道!你没听到那绿筠、紫蘩骂我什么?!要不是你花了重金,又许诺治好我的眼睛,傻子才帮你去蓬山杀鸟,怎么又来怨我?”胖子哈哈大笑,道:“扯淡!我可听说,那两只小鸟不过就说了什么瞎眼、人妖,你就沉不住气冲上去了。我是让你们百花鬼去对付观云雀,可我是怎么说的?三日后、三日后,你不会数数啊,现在就动手?你这眼睛要是不想治你就直说!老子这就撒手而去,再也不管了!”怪人一声怒吼,脖颈伸长,分出数十跟枝杈,刹那间露出百十个头来,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如刀锯般的怪齿,叫道:“死肥猪!敢借几只鸟嘴骂我!早几天、晚几天,什么要紧?你以为我刚逃出九幽,眼睛有伤,就不能吃了你这一身肥膘吗?!”胖子哈哈大笑,忽然捧起身前一只玉碗,将碗中一只青气飘飞的长羽倒进了瓦罐沸汤中,笑道:“好!这是你先动手的。今天我就让我只肥猪,来领教领教你百花鬼母的手段!”
      云舒一直在窗外观望,只看到胖子的背影、听到他说话的声音,总觉得那胖子之前曾经见过,但到底是谁,却又想不起来。这时见他把开天羽下锅煮了,再也无法隐忍,嗖地破窗而入,虬云剑青光暴涨,一招“雨打棋枰”,剑光化作千道万道,直奔二人刺去。
      砰的一声,胖子撞破大门,化一道黑风冲去,大叫道:“是楚天刚——蓬山剑门杀上门啦——”显然是之前被楚天刚和虬云剑吓破了胆,一遇剑光,随即逃命去了。那百头怪人被云舒和胖子吓了一跳,竟然一时呆住,云舒见他是只百花鬼,不愿意就这样刺死了它,长剑一收,一掌“风起荷塘”,平平推去,那怪人一声惨叫,被掌风击飞,撞破窗户,跌下楼去。
      云舒急忙拂袖灭了炉火,向瓦罐中望去,不由得一声长叹,只见那开天羽的羽翼绒毛已经尽数融化在汤中,只剩下一根光秃秃的毛锥,锥尾翘出汤外,随着哔剥鼓落的汤水摇晃。
      胖子漫天的叫声和怪人的惨呼声远远传去,不多时,高楼下就聚起一大批百花鬼,里三层、外三层地围观,那怪人直挺挺摔趴在楼下一动不动。不知道哪只鬼先叫了一声:“不好!是鬼母!鬼母遇刺啦!救鬼母啊!”一时间众鬼涌上,七手八脚抬了怪人,往远处跑去。
      张自航挤在群鬼中观看,只觉得一只只鬼形貌奇怪,玫瑰、芍药、月季、牡丹,各鬼香气特异不说,举手抬足间都是飘飘摇摇,也有那没有香气的鬼怪,行动间却一身带风,好像戏台上的演员一样。忽然间又看到众人抬起的“鬼母”,不由得心头一震,想道:“这不是嗜血修罗花万痴吗?他不是已经死了?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这些人都叫他‘鬼母’?”正想着,有人轻轻拽了拽张自航的衣袖,急忙看时,却是云舒来到身边。
      云舒引着张自航来到僻静无人处,道:“对不起,没能拦住他们。开天羽被他们烧成了汤,可能没有用了。”张自航一愣,哈哈一笑,道:“没关系——我要那开天羽没什么用!你看,我这不是能看、能听、又能说了?我已经好了,你可千万别再去冒险救我。”云舒摇了摇头,道:“这里是百花鬼国。只有灵魂才能来到这里。你看,这来来往往,都是死去的花灵。你好像恢复了五感,其实不过是灵魂出窍。我们的真身,还留在那阴阳交界的光焰里,只等你一回阳世,立刻就又回复原状了。”张自航早已猜到这是虚幻之地,心中一阵酸楚,却哈哈大笑道:“没事儿。有什么?!我早就习惯了。五色令人盲,五音令人耳聋。没有这些累赘,悟道参禅反而更快。多好的修仙机缘啊!你就别再耽误我了道成仙啦。”
      云舒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截荷颈,道:“我在这碧筒杯中盛了点儿汤,你愿不愿意喝喝看?也许有些验效也说不定。”张自航心中一动,忽然间双手颤抖,接过荷颈,好像接过了云舒这一份沉甸甸的心意一样,哈哈一笑,道:“碧筒杯——这样好听的名字,也亏你想得出来。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样精巧的称呼。”
      云舒微微笑道:“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要紧?要紧的是这汤可能有毒。怕喝下去要毒死了你。”张自航一愣,随即明白云舒是在开玩笑,哈哈大笑,仰头将荷颈中的汤水一饮而尽,那汤本来满是苦涩的药气,但张自航几日来味觉已失、食不知味,这时忽然恢复了味觉,竟然觉得那汤鲜味道美无比,笑道:“这样美味的汤,就算毒死也是值了。只不过如今我灵魂出窍,已经死了,死了之后再被毒死,岂不是奇哉怪也?”
      云舒收了碧筒杯,给张自航搭了搭脉,见并无中毒之相,这才放心,想道:“但愿这汤药有效,能让你重见光明,不废你我这场辛苦奔波。也不知道那煮汤的胖子有没有在汤中下毒,这种人毒如蛇蝎,什么事做不出来?这碧筒杯颇有解毒功效,我冒险让你喝汤,至少也要替你减些中毒的风险才是。”
      张自航道:“走吧!再晚一会儿,只怕蓬山弟子们都要跳下两界渊来找你了。”云舒摇头道:“他们不敢跳的。你不要小瞧了这百鬼阵中的魔头。它是魔界乌台七将之首的青谷卫,号称魔界第三尊者,魔尊当他是左膀右臂,天帝也要惧他三分。它曾发誓削尽天下山峰、填满世间海宇,于是一翅扇飞了太行、两日填平了西海。天帝不忍见它倒行逆施、为害人间,派下南天赤帝阻止,它竟与南天赤帝在不周山相斗十天十夜、不分胜败。我们这些弟子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一时引得它离了阵眼,又用虬云剑破阵——这法子可一而不可再。我们回去,还是一路隐身得好。你跟我来吧。”说着,抽出虬云剑,劈裂时空,露出那道光焰燃烧的阴阳界门,与张自航各自隐身,前后跳了进去。
      二人眼前一明一暗,随即回到了两界渊中。云舒道:“眼睛好点没有?”张自航这时四感俱失,沮丧中哈哈一笑,道:“好多了。”忽然间心中一动,一阵惊诧莫名,扭头看着云舒,道:“我什么都看不见,为什么却偏偏能看见你?我还能跟你对话……我……这是好了么?”
      云舒摇了摇头,慢慢走出十几步,低下头来,叹了口气,道:“你没好。看来这次闯阵,终于还是镜花水月、缘木求鱼。说起来有件事一直想跟你道歉的——在岱上学宫比武的时候,是我把你打下了演武台。实在是对不起了!”说着,欠身行礼。
      张自航又惊又奇,不明白自己怎么是被云舒打败,道:“你说什么?不是……难道,那个肖自丕,是你假扮的?!”云舒缓缓点了点头,道:“我阻止你来蓬山,害得你十年苦功都成泡影,想来十分对不起你。要打要罚,都随你好了。”张自航摇头一笑,道:“我去比武,不过是一时意气,是胜是败,有什么要紧?要说起我在学宫这十年,苦功没有,玩功却是见长。不过……真的是你假扮了肖自丕,刺伤师父?!你为什么总是跟我师父为难?!”
      云舒抬起头来,看着张自航,只见他正痴痴地望着自己,忽然间四目交投,隔着面纱,云舒也不由得双颊晕红,一阵发烧,急忙转过身来,道:“没什么。你只要相信——我师父不是坏人,她绝不会颁下什么七杀令,去杀师伯,也不会下令要我去杀师伯——那就是了。师父对师伯……是极好极好的……极好极好的。”
      云舒越说声音越低,忽然间青莲光起,直奔长天飞去。张自航大惊,只见一道青云直下,却是云舒抛下虬云剑来。剑光卷曲如环,绕在张自航腰间。二人一前一后拉扯着,直飞上天。
      云舒一路飞身跃出两界渊,入蓬山,来到超然阁前,当空就瞧见超然阁九个弟子正聚在一起,于是远远落下身形,收了虬云剑,对张自航欠身施礼,一言不发地掉头而去。张自航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自己因为什么得罪了云舒,惹得她生气?恍惚之间,云舒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山间薄雾里。张自航呆呆出神半晌,终于一声长叹,转身回超然阁去。
      超然阁前,云生正躺在一张青竹摇椅上,一边翘着二郎腿来回摇晃,一边斜瞅着赵自学、何自芳、施文彬演练剑法,三人手中长剑飞舞,剑上青光变幻,都已经有了七八分模样。云和、云青等五人站在云生身后,看着三人练剑,交头接耳、轻声议论。
      眼见张自航沿路走来,云和第一个叫道:“哎呀!在这儿了!好啊,一大早上就找不着人,到哪儿风流快活去了?快快!来练剑啦!这套‘快哉剑’是我们超然阁十弟子一起在创派千年大典上表演用的,你可要练得熟了,到时候不要丢我们超然阁的人啊!”
      这番话张自航自然听不见,却惹得云生回过头来,忽然看到远处林间白影一闪,云舒的身形风一样隐没。云生脸上顿时阴云密布,眉头紧皱,哼了一声,道:“云和,你趁早闭嘴吧!张自航张大侠,练得可是噬魂魔功!咱们蓬山这点儿玩意儿,怎么能入人家张大侠的眼?你们几个都听好了,有谁再瞧不起张大侠,要传他蓬山法术的,只要传到我耳朵里,立刻就请你离开超然阁、滚出蓬山!我云生说到做到,你们都记住了?!”众人大惊,不觉面面相觑,各自低下头去,偷眼看看张自航、又看看云生,一时间没有一个人说话。
      云生大怒,叫道:“反了你们啦!再说一遍,记住没有!”云和几人急忙答应,赵自学、何自芳二人偷偷对望一样,赵自学摇了摇头,何自芳却忍不住向张自航看去,眼中泪光晶莹,几乎就要哭了出来。
      云生怒火上冲,叫道:“何自芳、赵自学、施文彬!谁让你们停下的!接着练!今天你们不把剑练好,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三人无奈,只能又练起来,何自芳越想越替张自航伤心,她的剑法本来就不精,这时心情特异,舞剑时更是绵软无力、漏洞百出。
      云生一望之下,顿时怒不可遏,忽然身形一晃,飞身向三人攻去。三人正练一招“指点江山”,剑光点点,斜刺而下,云生身法疾如闪电,分攻三人,竟像分身三处一样,三人收势不及,长剑递出,眼看就要在云生身上刺出百十个透明窟窿来。忽然间,云生右手推出,同时向三人使出一招“天王托塔”,直向三人手腕推去,砰的一声,三人手臂都被云生推起,剑势翻转,剑尖斜指半天,云生大力陡发,三人顿时被他推得齐向后跌去。
      呼的一声,何自芳手中长剑脱手,直飞半天;施文彬一时间满脸通红,连退三步,扑通坐倒;只有赵自学硬接了云生这一招,借力翻身,半空中急转一周,挺剑阻住云生向前。
      云生翻着一对白眼,对何自芳冷笑道:“就你这样的,还痴心妄想,想当蓬山弟子?当初你一定作弊了吧!我们蓬山弟子可都是精英中的精英、翘楚中的翘楚!个顶个的,江湖排名都在一百以内!你是还没断奶呢?还是没吃饭啊?嗯呀、哎呀的,丢人现眼!我看你还是趁早回家去,找个男人赶紧嫁了,老老实实,在家生孩子抱娃娃去吧——”
      当啷一声,飞上半天的长剑这才落地,何自芳一脸委屈,泪水夺眶而出,忽然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往远处跑去。赵自学急忙上前拦时,却被她使劲推开。何自芳哭道:“别跟着我——”唬得赵自学不敢再劝,也不敢跟去,只能任由何自芳跑远了。
      云生仰天哈哈大笑,道:“赵自学,行啊!能接我一招,不错!接着练、接着练!施文彬,你小子也来!”说着,一屁股坐回了摇椅中去,斜眼看向云和,微微点了点头。
      云和点点头,上前拍拍张自航肩膀,写道:“何师妹被大师哥批评了,别一时想不开再出什么意外,你赶紧跟去劝劝。你和她熟,这里的人,也就只有你能开解她啦!跟她说,没事儿的,师父不在,大师哥是代替师父教导我们。我们不都是整天被大师哥骂来骂去的?大师哥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严厉了点儿,但也是为了师妹好。你说是不是?”
      张自航早已察觉事情不对,只怕何自芳真的受了委屈,万一想不开寻了短见,那可是追悔莫及,当下急忙追去,一路沿着山路而行,穿云破雾,走出五六里地,才发现何自芳呆坐在路边一块大石上,一个人呆呆垂泪。
      张自航长舒了一口气,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缓缓上前,冲着何自芳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何自芳没想到张自航会一路追来,顾不得擦泪,便站起来,急忙扶张自航坐下,在他掌中写道:“你怎么来了?一不小心摔下山去,那怎么得了?”张自航哈哈一笑,写道:“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别理云生,他就是小心眼,看不惯我们几个。你本来就不是练剑入选的,要比试覆射,弄不好他还不如你呐!反正我肯定是比不过你。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太厉害了!隔了那么多绝灵箱,都能猜出里面有什么东西。我们都很佩服你呐!”
      张自航一句话写完,本以为准能逗得何自芳破涕为笑,哪知她忽然哇哇大哭,一下坐倒在地,再也止不住地哭泣起来。张自航大惊,这时也顾不得避嫌,急忙扶住何自芳坐了。何自芳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趴在张自航肩头哭个不停,泪水潸潸滚落,沾湿了张自航背上大半边衣服。张自航只能轻轻拍着何自芳的肩膀,又惊讶又同情,不知道如何是好,暗想:“自芳师妹为什么哭得这样厉害?难道真的就为了云生说了她几句?不对啊!原来吴卓义师父骂她骂得更凶,还打她呢,也没见她这样。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她?这可怎么办?!”
      何自芳直哭了一炷香时间,才发现自己是靠在张自航肩膀上,顿时双颊飞红,轻轻叹了口气,慢慢坐直,轻轻在张自航掌中写道:“对不起,把你衣服弄湿了。”张自航心中苦笑,想起何自芳一直对自己的好意,不忍心她受委屈而无处倾诉,写道:“没关系,山里雾气大,衣服本来就湿了。自芳……你要是觉得委屈,没人说话,可以跟我说。我是你师兄,也就是你哥哥,你有什么愿意给哥哥说,哥哥都愿意听,你只管说好了。”
      何自芳忽然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笑容片刻间又消失在泪水中,她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在张自航掌中缓缓写道:“我告诉你,你别告诉别人,我答应了云瑶师姐,要保密的。”张自航大惊,心中暗暗咒骂:“又是云瑶!只要有她就没好事!我早该想到,自芳师妹,一定是被云瑶这个鬼丫头给欺负啦!”
      张自航想着,就点了点头,何自芳又写道:“我能来蓬山,都是云瑶师姐帮我。师姐给了我一颗‘白云丹’,我吃了以后,就能看见绝灵箱里的东西了。我错了。我不该这样。是我对不起学宫的同学们。我……”写到这里,眼泪又像断了线的珠链一样散落下来。
      张自航忽然明白了何自芳的心情,原来她是为自己作弊而羞愧内疚,觉得对不起那些输给自己的人,占了她们来蓬山的名额,这心情只怕已经藏在心底很久,又被云生出言讥讽,这才都爆发出来。张自航一时无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何自芳,脑中乱成一团。
      好在何自芳抽泣了一会儿,又写道:“可是我爹妈一直都盼着我能入选。我家在小山村里,他们辛苦种地,送我来学宫,就是盼着我能学出头来,给家里分忧,将来可以照料好我那两个读书的弟弟,帮他们做大官。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坏人?我骗了大家。我对不起你们。我……”何自芳写着,忽然嗖地站起来,转身就跑。
      张自航急忙飞身拦住,紧紧抓住了何自芳的手,写道:“不不不!别这样想!你不是坏人。你是很好的、很好的。大家怎么会怪你?你走的时候,不是每个人都给你写了信?”何自芳脸上红霞笼罩,双手颤抖,嗫嚅道:“你怎么知道?我……”张自航哈哈一笑,猜着就知道何自芳说了什么,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写道:“其实身上有宝物,那是你的机缘,算不上是作弊。我能隐身就是靠了玄隐珠,要说作弊,那我不更是作弊了?!其实附赛就是云瑶弄鬼,她喜欢你,想带你来蓬山,就故意给你出了这样一个题目。这怎么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想云瑶也不会带其它人来的。”
      何自芳叹了口气,泪痕斑斑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来,眼珠一转,拭泪写道:“真的?那我这就去找云瑶师姐问个清楚。刚刚她去‘笼纱塔’值守了,塔里放着蓬山的书,有好几千万卷呢,炼丹术、捉妖术……什么都有,你跟我一起去看吗?”
      张自航还没答应,忽然身旁一阵风起,竹林间一阵怪响,只见一道绿竹摇荡,洪流般由远而近,嗖的一声,一只白虎跃出林来,转眼看到二人,立刻张开血盆大口,冲着二人连声狂吼。何自芳吓得一阵尖叫,缩身躲在张自航背后。
      张自航正全神戒备,凝神观察间,忽然一阵风起,那白虎身形转眼变小,化作一只白猫,直扑到张自航腿上,伸出尖抓直抓下来,口中喵喵连声,叫个不停。张自航忍不住一声惊呼,暗想道:“这不是云舒的五宛吗?!五宛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叫个不停?!”
      何自芳见那白猫粉球一样玉雪可爱,心中柔情涌起,立刻忘了它就是那只让自己心胆俱裂的猛虎,急忙弯腰来抱,叫道:“猫咪!猫咪!好可爱呀!”哪知双手伸出,忽然抱了个空,五宛嗖地蹿了出去,喵喵急叫,转身乱跳起来。
      张自航急忙给何自芳写道:“它怎么了?是不是很着急?”何自芳写道:“是啊。那只老虎忽然变成了小猫,我没抱住,让它跑了!它总是冲着你叫,是你养的吗?”张自航立刻惊出了一身冷汗,想道:“坏了!五宛是在报警,一定是云舒遇到了危险!快去救人!”
      正是:山林逢猛虎,绝地起风波。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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