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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十三、评议生风雨 樽酒道芳容 ...

  •   诗曰:秋叶飘飞故事多,妖灵擒获桂枝折。天真辩识金镶玉,酒醉心开三寸舌。
      上回书说到:秋爽斋中枫叶飘红,茅屋低矮,半天中却有一匹青驴踏云而至,有人出言要见张自航。转眼间一只落泥滴水的青驴穿云破雾,落下地来,驴上倒坐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只向众人露出一个灰扑扑的背影。众人细看时,那人穿着满是补丁的破旧灰袍,一身泥水比座下青驴还多,离开两三丈开外,身上就有一股玉米秸秆般的清冽之气飘然袭来。赵自学施礼问道:“敢问仙长名讳?”那人迈步下驴,众人眼前顿时一亮,好像看到一尊神像耸立而起。那人大袖飘飘,捻着三寸长须,笑道:“贫道洛天飞。”三人听了急忙跪下施礼,想不到这毫不起眼的老者竟是楚天刚的师弟、蓬山观澜亭亭主洛天飞。洛天飞哈哈笑着拦住众人,道:“不必多礼。你们忙去吧!我只找他——”说着,挥挥手,挽了张自航胳膊就走,直到枫林深处,二人才在几块野径乱石上坐了下来。
      洛天飞取出袖中浮尘轻轻一挥,张自航眼前忽然光明闪烁,睁眼看时,只见四下枫叶遍布,天空浮云在枫叶的缝隙间露出星星点点,几片枫叶悠然飘落,地面上红黄斑驳的叶片堆积,如厚厚的一层地毯。张自航立刻明白自己是置身在幻境中了。
      洛天飞道:“张自航,我是洛天飞。我来问你,你身上的内功,到底是怎么来的?”张自航大惊,洛天飞的身份楚天刚已经告诉过自己,这时不由得急忙跪倒磕头。洛天飞微微一笑,按着张自航坐了,起身踱步,问道:“听云生说你练了泰一神功,不知道这门功夫是怎么个练法?”张自航大惊,急忙起身,将寻香子如何聚赌、如何传功,原原本本说了一遍,最后道:“弟子实在不知道这泰一神功就是噬魂魔功,如果知道,就是打死我也不练了。”
      洛天飞哈哈大笑,摇头道:“为什么叫泰一神功,你就能练;有人一叫它是魔功,你就不练了?神功、魔功,不都是它?说实话,我本来还想拜你为师,请你把这门功夫传给我呐!”张自航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洛天飞,只见他满面笑容,却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洛天飞道:“神功也好、魔功也罢。功法就像刀剑一样,你用它为天下苍生谋福,它就是神功;你用来作恶害民,它就是魔功。近年来,天下人痛恨‘噬魂魔功’——说穿了,并不是什么神、魔之分。倒是大家痛恨泰一神教,捎带着,连泰一神教的法术一并都恨上啦!”张自航一呆,心想道:“这话不错!可是大家痛恨泰一神教,这又从何说起……对了!豳风帮不就是泰一神教在泰山城的旁支?豳风帮无恶不作、祸害乡亲,泰山百姓哪个不恨之入骨?这样说来,天下人痛恨泰一神教,那是确信无疑的了。”
      洛天飞哈哈一笑道:“所以,我觉得这神功、魔功的,你最好勤练起来。将来练得好了,再杀向泰一神教总坛,让什么大小司命、五利将军都吓得半死、疑神疑鬼,以为自己教内出了个大叛徒、大奸细呐!”张自航也不由得笑了起来,摇头道:“我哪里能练好这……这功夫。寻香子其实只传了我入门法术,我根本不知道后面怎么练下去。”洛天飞笑道:“我给你出个主意。将来有机会你就拜入泰一神教,让那寻香子当你的师父,教你这门功法;要不然就潜入他们总坛,把秘籍偷出来……”说到这里,二人不由得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洛天飞笑了一阵,才渐渐沉下脸来,正色道:“言归正传,有时间你我一定好好琢磨一下这功夫的法门。按眼下的形势,只怕三五年间,泰一神教就要成为世间最大的祸害。就说他们处心积虑,探查我蓬山剑门的法术,就是不怀好意。这泰一神功嘛,礼尚往来……”
      说到这里,忽听远山一阵钟声鸣响,一长三短,循环三次才停。洛天飞哈哈一笑道:“先这样吧!叫我们开会啦,走吧!”说着,起身拉了张自航就走。张自航眼前又陷入一片黑暗,耳间沉寂,知道又回到了现实里。
      洛天飞拉着张自航回到茅屋,拍着竹门叫道:“出门喽,打铃开会喽!”赵自学三人急忙出来。洛天飞忽然从怀中取出一卷厚厚的竹册,随手一挥,哗啦一声响,竹册半卷半开,一片金光四射,金光落处,张自航等人身形立刻消失。洛天飞卷起竹册,向倚天峰半山飞去。
      约莫一盏茶时间,洛天飞落下云头,来到一片梅树从中,只见无数梅花竞相开放,清香淡雅,地面上却铺了厚厚的一层白雪——正是一山有四季——这雪岭梅海却是在初冬时节。洛天飞穿过梅林,抖开竹册,张自航四人随即现身出来。
      何自芳三人只见一片苍岩白雪间,青石黑瓦,散落着数十座大大小小的亭台楼阁,各色梅花点缀其中,天然得庄宁典雅。洛天飞道:“这里就是掌门所在的‘月明楼’了,是弟子们做月旦评的地方,你们跟我一起来吧。”说着当先大步而去,四人紧紧跟随,来到一处大厅外,只见厅门高悬着“仙海干城”四个金字,厅内密密麻麻,已经坐满了人。
      洛天飞跨步进门,往门边靠墙的几张空椅子一指,赵自学几人便即明白,坐了过去。坐下细看,只见六七丈见方的大厅里竖排开四列座椅,椅中已经坐了三四十人,迎门最里面壁悬书画,一张香案前居中摆着一张空椅,左右又排下三张椅子,左手边已经坐了一个白发苍苍的白衣女子,见洛天飞上前,二人相视一笑,洛天飞在另一张空椅中坐了下来。看白衣女子和洛天飞座位比邻、身份相若,何自芳三人都知道她应该是楚天刚的师妹、蓬山剑门凝碧馆馆主袁天心,也就是云舒、云瑶的师父。
      袁天心随即起身,向中间走了两步,道:“人到齐了,本月月旦评也就开始。长幼有序,还是老规矩,云生,由你这大师兄先来说吧。”她语声清雅空灵,听得赵自学三人都是心中一跳,偷偷望去,只见袁天心从头到脚都像白玉琢成的一样,只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湛湛有神,像浸润着秋水长天、繁星皓月。
      这时云生起身上前施礼,道:“谨遵师姑喻令。”说着,取出一只一寸长的锥管,拔了塞子轻挥,砰的一声,一个高大黑影摔在地上,众人齐声惊呼,不少人跳起身来,瞪眼观看。
      只见一只通体紫黑色的长毛怪倒在地上,那怪物有手有脚,却长着一张长长的马脸,头上一对鹿角上银光流动、闪闪发光,身后却露出一截兔子尾巴来。众人一时间议论纷纷,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妖怪。
      洛天飞哈哈一笑,忽然向空招手,手中赫然现出一只青竹毛笔,笔端兔毫四周一片日红色光华闪动。竹笔在手,洛天飞脸上笑容顿去,露出一付无私铁面,翻开竹册,提笔点下,道:“弟子云生,擒得‘豮羊’一只,春笔评金星冠。云生,你已连戴金星冠二十三个月了,希望你再接再厉,下月再戴金星冠,就可以出师蓬山,四海云游去了。”
      话音一落,顿时一片惊呼声、赞叹声四下响起,云生月旦评的结果虽不出人意料,但众人仍忍不住交头接耳、赞叹倾慕,言谈间,不少人竖起大拇指,称赞云生法术高强。
      何自芳进门就见到众人装束特异,有的头顶悬着五色光华闪烁的星星,有的腰间坠着各式仙气飘摇的月扇坠。这时听洛天飞连说两遍“金星冠”,放眼看去,果然云生头顶悬着的星星金光四射,看来这星冠月扇,是蓬山剑门弟子们评级的分数,同时也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只见大部分坐位靠前的弟子们都是头戴星冠,似乎有金、银、铁三色,而靠门的弟子们则多数身佩月扇,白玉黑石,不一而足。何自芳暗猜这星冠应该比月扇更为难得,仔细看去,只见云舒头上亮着一颗金星,坐在一列女弟子最前,而云瑶腰间则挂着一块白玉月扇,坐在入门来第三张椅子上。大厅里近四十个弟子中,只有张自航等四人一身空空,何自芳不由得心生向往,想道:“这月扇星冠好好看啊!我也想要。不知道做什么才能给我?捉妖怪吗?”
      云生哈哈大笑,躬身行礼道:“师叔且慢,等我报出这只豮羊怪的身份来历,再评不迟。”
      众人一时间面面相觑,各自惊诧。原来洛天飞手执春秋笔,春笔青葱着朱墨,升级点赞,秋笔枯黄着黑墨,降级画叉。虽然平日里洛天飞为人洒脱豪迈、不拘小节,但点评时却是铁面无私、严苛无情。蓬山弟子从不敢对洛天飞笔判有任何异议,想不到云生高评受赏,却敢出言阻止,要洛天飞更改判决。
      袁天心笑道:“云生。少年风华,飞扬意气。我与你天飞师叔也懂得欣赏。不过你是同窗翘楚,弟子表率,言行举止,还是要留意些才是。”
      云生一笑道:“多谢师姑训示!不过这豮羊怪可不只是妖兽这么简单,它还是泰一魔教在青州总坛的扛把子,杨世草杨坛主!横行青州地界,害人无数,尤其爱四处抢劫杀人。弟子打听得真切,这才把它捉来。师叔、师姑可以听它自己说说,它在青州城都干了些什么!”说着,忽然一指青光射向豮羊怪喉间,只听咩咩连声,那豮羊怪大口出气、嘶叫起来。
      豮羊怪叫了几声,忽然口吐人言,叫道:“你们这帮该死的蓬山死囚,我神教教主五利将军一定会踏平你蓬山、灭绝你三岛,救我出去!到时候你们都不得好死,我杨世草要把你们一个个变作一堆堆青草,吃下肚去,化为一粒粒臭屎拉出,哈哈!哈哈哈!”话音未落,砰的一声响,豮羊怪杨世草一声咩叫,扑倒在地,却是云生挥出一掌,顿时将他击昏过去。云生一挥锥管,一阵七彩光焰照落,又将豮羊怪收入锥管中。
      洛天飞道:“既然还是擒了魔教头领,春笔评为双星,云生,现在就准你出师云游。改日行过出师礼,你就可以自行安排,择日离开剑门去了。”话音一落,大厅里立刻掌声雷动,云生志得意满,意气勃发,走到云舒身前,忽然握住她双手拉起,大声笑道:“舒儿,我终于可以和你一起出去了!我说过的,我一定要陪你看尽世间美景、唱遍天下诗文,这个心愿,我今天终于实现啦!实现啦!哈哈哈!”笑着,忽然两道热泪夺眶而出,洒下地来。
      云舒微微一笑,道:“恭喜大师兄!大师兄如果有事吩咐,云舒一定尽力帮你完成。你几日要走?我去送你。”说着,握了握云生双手,抽出手来,拱手道贺。
      赵自学一直拉着张自航的右手,将看到的情景写给他看,这时看着云生、云舒二人,一时间情不自禁伸手轻轻握住了何自芳的手掌,何自芳双颊飞红,看了赵自学一眼,低下头去。
      云生呆看了云舒一阵儿,大笑摇头,忽然间笑声哑了,袍袖一拂,大步踱回椅子,砰的一声坐了回去,双目紧紧盯着云舒背影,怔怔出神。云舒缓缓坐下,并不回头。大厅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各怀心事,竟没有人说一句话。
      过了片刻,袁天心道:“云舒,接下来该点评你了。上月我们派你去打探你天刚师伯的消息,到底怎样了?”云舒起身答道:“禀告师父师伯,弟子在齐鲁旧地济阳郡、泰山郡、琅琊郡等地多方打听,各地都有天刚师伯出现的传言。但并不能落实天刚师伯确有出现……”
      话音未落,云瑶就跳起身来,叫道:“师姐,你说什么啊?!我们明明就遇到了天刚师伯的!你不是也和天刚师伯见了好多次?说了好多话?为什么又要说没见过天刚师伯?!我和天刚师伯在一起好多天,我们一起看他大杀豳风帮,降妖除魔……天刚师伯还在泰山城收了四个弟子,就是张自航他们四个!他们都可以作证,我们真的遇到了天刚师伯!”说着,往张自航四人一指,又叫道:“师伯还让我带……”
      袁天心忽然打断云瑶,厉声呵斥道:“云瑶住口!现在是云舒的月旦评,哪里轮得到你插嘴?!”云瑶见师父出口呵斥,不敢再说,撅起嘴来,一脸委屈地坐了回去。袁天心道:“云舒,接着说!再有人多嘴多舌、目无纲纪,这月就不用评了,罚去南山砍柴一年,以示惩戒!”说着,瞪了云瑶一眼。云瑶撇撇嘴,嘴唇微动,嘟嘟囔囔,却不敢大声说话。
      云舒道:“弟子未能完成师命,查到天刚师伯的确切下落,还请师父、师伯责罚!”说着,屈膝跪倒,躬身向袁天心和洛天飞磕头不起。
      袁天心上前扶起云舒,点头道:“你天刚师伯已经杳无音讯十一年之久,找不到他,何错之有?起来。起来。师父不会责怪你的。”说着,扶云舒坐回椅中去。
      洛天飞忽然站起身来,低头沉思道:“天心师妹,依你看,云舒这个月该怎样评法?”袁天心道:“云舒这孩子自从入我门来,哪次大评、小评,不是点评金星冠的?这次她去泰山辛苦,还受了重伤,事情经过你我早已知道,你就照旧评好了。”
      洛天飞抬起头来,面露难色,只见座下三十几名弟子一起望着自己,目光中都多多少少露出疑惑之意来。洛天飞哈哈一笑,挥手间一只枯黄的苇蒿狼毫笔握入手中,笔端狼毫黑气升腾。洛天飞一时间脸色铁青,提笔在竹册上画了个黑色的叉号,道:“云舒办事不利,秋笔评罚没金星冠。判云舒月内去十里天远风畴凿井一眼,以儆效尤。”话音一落,云舒头顶的金星立刻如云飞雾散,消失不见。云舒躬身行礼,道:“谨遵师伯教训!”
      袁天心眉头微蹙,来到洛天飞近前,低声道:“天飞师兄,你这是何苦来?”洛天飞叹了口气,低声答道:“师妹,我并不是有意刁难云舒。这许多弟子眼睁睁看着,她却说找不到天刚师兄……”袁天心忽然脸上红云飞起,道:“师兄,这么说,你已经认定该找到天刚师兄了?”洛天飞摇头低声道:“师妹,你何必这样?我也以为天刚师兄当年太过冲动,做得不对,对不起你……可是,事情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原谅他么?”袁天心冷笑一声,冷冷地道:“我怎么就不原谅他了?你说!你说啊——”洛天飞挠头道:“这个、这个……我直说了,师妹可不要见怪。几年前,就有人颁下我蓬山‘红拂七杀令’,要取天刚师兄性命……”袁天心哈哈一笑,咬牙切齿道:“好!你终于还是说出来了。不错!不错!三年前六月十七,江湖上就有人拿了这七杀令出来。可是我早就跟你说过,那根本就不是我颁的!你始终不信!是不是?!”洛云飞仰天长叹,道:“这‘红拂七杀令’只有你我四人能颁。我相信掌门师弟和天刚师兄是过命的交情,要不然,要不然……反正不是掌门。也不是我。如果不是师妹,难道是天刚师兄自己颁下七杀令来杀自己?这……”说着,连连摇头。
      袁天心两条柳眉倒竖,眼中就要喷出火来,银牙紧咬,跺脚转身,道:“凝碧馆弟子听了,都跟我回去,这月你们都不用评了。走——”说着当先昂然走出门去。
      洛云飞眼见事情闹大,更知道袁天心这个倔脾气是惹不得的,一旦惹她生起气来,往往好几年都不理自己,急忙叫道:“师妹!且慢!要不然我请天刚师兄来,你们面谈可好?我们上百年的同窗情谊,总不能让一场误会给搅得烟消云散了吧!说实话,我前几日亲自去了一趟泰山城,眼见天刚师兄手刃泰一教恶徒!当时我和云舒、云瑶两个都在场!她两个都想上前拜见,是我一把拦住了云舒,却一不小心被云瑶跳了出去。师妹,我本来是想先回来问你的!云瑶,你带你天刚师伯的虬云剑来了,对不对?快拿给你师父看!”袁天心心中一酸,转身道:“剑呢?在哪里?”云瑶急道:“被云生师兄拿去了!”
      众人不由得齐向云生望去,云生哈哈一笑,耸耸肩膀,双手一摊,示意根本不知道什么虬云剑的事情。云瑶大怒,骂道:“你撒谎!你……”
      话音未落,忽然啪啪两声脆响,袁天心结结实实给了云瑶两个巴掌,顿时打得她双颊飞红,捂着脸羞怒交集,一下子坐倒椅中,呜呜大哭起来。袁天心叫道:“让她在这里哭个够!我们走——”转身带了弟子出门,云舒第一个跟着,带八个女弟子出门而去。云瑶一时间哭声震天,泪水像断了线的串上珍珠一样,噼啪噼啪,不停滴落。
      云瑶正大哭间,忽然有人上前递过一张绢帕,柔声安慰道:“云……师姐,你别哭了。别伤心……”云瑶泪眼朦胧看去,隐隐见是施文彬,忽然飞起一脚,砰地将他踢翻在地,跳起来骂道:“谁要你多管闲事!滚!烦人——”施文彬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头不起。
      洛天飞上前拉起施文彬,又拍拍云瑶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你师父这几天在气头上,你先别回凝碧馆,跟我去观澜亭住好了。等你师父气消了,你再回去。”云瑶四下一望,只见十几个弟子正看着自己偷笑,一跺脚,道:“我不!师伯!我要去超然阁住!何自芳他们刚来,云生又是个大坏蛋,我怕他们给人欺负了。”话音一落,超然阁弟子立刻七嘴八舌,笑闹起来,有欢迎云瑶来的,也有反驳他无理的,云生却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膝,笑而不语。
      洛天飞无奈,只能解散了这次月旦评,又叮嘱云生要好好照看张自航四人,就算退一万步说,如果四人还算不上是楚天刚的弟子,那就算是自己观澜亭的弟子,是自己收了他们四个。云生无奈,只能答应了,一行人一路下了倚天峰,直走到月上中天,才回到超然阁来。
      超然阁中弟子虽少,但却有许许多多山精、水怪、花妖、草灵在阁中来去,这时翠竹仙洒扫已毕,雨花神布置刚成,浮云叟送酒、凌风子添菜,备下了一桌丰盛的酒席。
      一行人入席来,一时间觥筹交错,虽说是给张自航四人接风,但恭祝云生出师的意味却更是浓烈,一来二去,众人渐渐都有了七八分醉意。云和忽然笑道:“难得云瑶师妹来,可以解决超然阁第一悬案——你师姐云舒到底长得什么模样?你给我们画副像来!”云瑶笑道:“师姐模样我可没见过。不过在座的倒是有一个人见过,就是他——”说着,抬手指去。
      正是:只为沉吟故,风言满酒枰。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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