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51、第 51 章

　　白玉堂老老实实地换了囚衣，带了镣铐，坐在大牢的草垫子上。

　　展昭隔着栏杆轻轻关照他：“你一个人警醒点。不要吃什么不该吃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我去验下尸格，如果我没料错，那客商的死因必有可疑。”

　　白玉堂笑嘻嘻地：“猫儿，之前看你穿囚衣，居然也帅得不得了，今天轮到我，看我帅不帅？”

　　展昭有点哭笑不得：“白玉堂，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这些心思。”

　　白玉堂小范围伸展了一下手臂：“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嘛。你呢，不用担心，我肯定小心在意。”他把头贴近栏杆，声音轻轻地：“我看，主要为了小黄才出了这一招，不弄死我，他们怕是没有这么快得到马。看那个知府本来是打算直接绞了我，马匹充公。现在有你在，他们多少收敛了一点。”

　　“他们开头大概还想五十棍打我个伤重不治，看我是个武人，这条也放弃了。估计最新的打算，要么饭菜药死我，要么让我逃狱，然后击毙我这个逃犯。你快点去吧，迟则生变。”

　　展昭隔了栏杆，和他握了握手：“保重。”临走前看了眼房梁，又和白玉堂颔首示意。白玉堂挥了挥手，点了点头。

　　出得牢房门来，翻羽扮作府中小丫鬟，从展昭身后走过，用传音入密的功夫，悄悄道：“舅老爷，我已经派手下守着义庄了。”

　　展昭听了，心里立时有了一个新打算，他拉了拉耳朵。

　　翻羽悚然而惊，这个是她和真珠儿悄悄说好的手势，表示一切了然，惯用于展昭白玉堂都在不便说话的时候，舅老爷居然也知道了？那还有什么是舅老爷悄悄知道了不说的？

　　展昭走了出去，府里的张捕头立即跟了上来：“大人这是往哪里去？”

　　展昭微笑：“怎么，张捕头有什么见教？”

　　张捕头有点张口结舌：“啊，不是，这不是小的，看展大人也是第一次来明州，所以就问问嘛。”

　　展昭笑笑：“我去义庄。”

　　张捕头脸上色变：“这，这……”

　　展昭微笑：“你和仵作也一起来罢。”

　　张捕头满面尴尬：“展大人，这，这，这不妥吧。”

　　展昭站定了，蹙眉看他：“张捕头，难道你害怕看到尸首么？”

　　张捕头自然矢口否认。

　　展昭继续往外走：“那就赶紧罢。”

　　张捕头跟在展昭身后，悄悄和几个捕快笔画，做出杀鸡抹脖子神色，那几个人会意，一溜烟跑了。

　　展昭只做不知，出了州府大门，突然有人过来给他递了匹马，他翻身上马，随手把仵作拎到了马后，回头看张捕头：“你走路吗？我们先行一步。”说罢双腿一夹，纵马往城外江西会馆方向而去。

　　张捕头眼睁睁地看他远去，急得直拍大腿。

　　到了江西会馆，仵作抖抖地从马上下来：“大人……我……”

　　展昭冲他笑了一笑：“你只管放心去验便是了。我在边上看着。”

　　仵作吞了吞口水道：“是。”

　　照理说，刘姓客商才死，他的家人帮佣都该在义庄主理丧事，可是整个会馆都静悄悄的，更别说义庄了。

　　展昭拍了拍门环，才有一个管事模样的走了出来，听他们问起叶姓客商一家，管事道：“躺在后头义庄呢，他家那个妇人说是哭晕过去了，才被送到城里找大夫了。”

　　仵作出示了腰牌：“在下明州府仵作周顺，循例查验死者刘某尸格。”

　　管事领他们去停尸处：“请随我来。”

　　到得院落门外，便听到一阵吵闹声。

　　管事排开看热闹的人，上前一看，却是几个男子相互撕打，中间一人分明是本地有名的地痞毛小二。那毛小二手中拿着一壶菜油，拼命挣扎：“老子打了油路过，好奇看一眼不行么？”

　　抓他的几个男子七嘴八舌道：“你分明是要泼油烧尸！”“说！是不是那奸夫□□派的人来？”“我们做同乡的可容不得你们耍刁，居然敢烧刘客商的尸首。”

　　管事自然相信口音相近的江西同乡，上前一起把毛小二一伙捆了起来。展昭上前给了管事一张片子：“在下开封府四品护卫展昭，你带上这个去衙门报官，会便易一点。”

　　管事听说是四品京官，眼睛都突了出来，连连称谢，和几个同乡押着毛小二等人立即赶去州府衙门告状。

　　展昭看着人群中一晃而过的熟悉身影，嘴角微微勾起。

　　进得停尸间，仵作倒是镇定起来，他拿出两块面幕，一块递给展昭，又从随身带的箱子里拿出一套油布袍子穿上。

　　他拿了纸笔递给展昭：“劳烦大人做个记录。”

　　“死者刘某，男，年五十岁余，体格健壮，身高五尺六寸。”

　　“头面部无明显破损，眼窍、耳窍干燥，无流血、流液、破溃。口腔、鼻窍内无泥沙，均有干涸血迹，色暗红，量多。嘴唇内有一处破损，长三分，色暗红。

　　“剃去头发，死者颅后有一血肿，宽一寸，长一寸二分，无皮损，按之犹软。颅骨圆润无破损，顶心无皮损出血。”

　　揭开刘某的上衣，两人面色俱是一变，此人胸口有两道伤痕：一处滚圆、乌黑，高起皮肤寸余，一寸半见圆；在它下面还有一道，是个半圆型，颜色略淡，直径三寸，差不多是个马蹄大小，略略高于皮肤。

　　仵作按了按胸椎骨，可以听到轻轻的骨擦音。切开伤处皮肤，可见骨折点不大，位于滚圆伤痕的中心。打开死者胸膛，骨折点下心包内俱是黑血。

　　仵作吞了吞口水：“死者胸口可见两处伤痕……”

　　展昭如实写完，递给仵作：“烦请签字画押。”

　　仵作不解：“还没验完呢。”

　　展昭道：“等验完，怕就来不及了。”

　　仵作将信将疑，只是想到他的官位，只好老实过来，洗了手，在之前写好的几页尸格文书下签了名字，按了手印。

　　展昭将这份文书先收入袋中，继续立在仵作身后，看他检查刘某的腹部、下身、四肢。

　　展昭看得专注，突然闻到一股烟味，他还来不及示警，两支火箭射进停尸房。

　　展昭一把拉开仵作，伸剑格挡开了箭枝。又有接二连三的火箭射了进来。停尸房内多的是香烛等祭拜物品，一着火，立即燃了起来，房内登时浓烟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