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舅舅叫展昭》罗力得

47、第 47 章

　　展昭回了客栈，王堃一路送了出来，看四下里无人，禁不住道：“展大人，许是我眼界浅薄、胆小怕事，只是马匹再宝贵，也是身外之物。在这明州城里，天老大，郡王家老二，纵然您在万岁爷面前都有几份薄面，可这山高水远的，他们又都是皇上的亲戚，真有什么，也有八议之说。您何必胳膊拧大腿呢？”

　　展昭微笑颔首：“多谢王指挥使提点。”王堃以为他回心转意，没想到展昭续道：“展某，依然不打算把马献给郡王，要让王指挥使失望了。”说罢拱拱手，顾自己走了。

　　王堃看他不听劝，叹了一口气，回了郡王府。

　　郡王府里，赵仲翘伸手在修剪一盆腊梅，赵仲来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大哥，你还不着急吗？二哥都去和爹爹吹牛过啦！”

　　赵仲翘被他闹得失手剪掉了一个芽胞，心痛地放下剪子：“你就是不稳重。这样难得的宝马，明州城会有第二匹吗？保不齐就是我们看中的这一匹。展昭这样子强硬，老二在他手上有个好吗？”

　　“你且看着，老二那脾气，必定会巧取豪夺，想些歪门邪道出来，妄他还自诩是嫡出，到时候我们名正言顺地接手过来，纵然……纵然包拯要护短翻案，也会有个替死鬼顶罪。”

　　赵仲来听了，登时拍手叫好。

　　郡王府的另一进院落里，王府二殿下赵仲髦一脸漠然地坐在太师椅上。下首跪着两个瑟瑟发抖的男子，前头的一个战战兢兢回话：“小……小……小的真的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呀，可是，那……那马匹的主人便是不肯卖，还说真要买，得拿一年的岁币来换，这不是消遣人么……可瞧着他们一本正经的，还认真解释给我听，又不像是说笑。”

　　后头一个男子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抖抖地道：“禀……禀二殿下，掌柜的，掌柜的命我去试探深浅，他们瞧着像是极有身家的人物，小的带了好些贵重的物事给他们挑，他们一样也看不上。黄金做的弹弓竟拿来做暗器，象牙做的骰子说拿来当弹丸就当弹丸。普通人家哪有这样子的豪阔……可最古怪的是，那个众星拱月的小娃娃，竟穿着一身土布衣裳，连吉贝布都不是，身上什么配饰都没有带。可是他们的侍女，一眼就能看出究竟是哪里产的象牙，又连金子的成色也能一眼就叫破，眼界实在非凡。这家子人着实古怪啊。”

　　赵仲髦捏着手里的铁胆，面无表情：“极有身家？能大的过皇家去？这么贪财？要一年岁供？哼，冬至清明的死人供品要不要？我已经禀告了父王，怎么可以得不到这匹马？”

　　刘客商和李三听着他语气中的狠厉之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赵仲髦站起身来，背对着刘姓客商，看着案头供着父王刚刚赏赐的白玉如意，冷冷地道：“既然好端端地不肯卖，那就让他破财消灾吧。”手一抖，铁胆打中了刘姓客商的胸口：“李三，你们东家被那家人的凶马踢中，死了。好好告个状，咱们郡王府务必要助你伸冤。”

　　李三伏倒在地，整个人抖得像筛糠一般。

　　展昭回了客栈，白玉堂第一个抢上前来：“都说了些什么？我猜着一家子都不是好人，肯定没想着正经道歉。”

　　展昭点头道：“是为了小黄。”

　　蒋平皱眉道：“真是古怪，你走了之后那个刘客商也来买小黄呢。”

　　徐庆插口道：“还是咱们真珠霸气，一口一匹马抵一年岁供，把他堵回去了，哈哈哈哈。”

　　展昭摸摸真珠儿的头：“真珠说得不假，当年在殿上，万岁是打算用马匹折合银钱抵岁供，为真珠儿祈福的。不过辽国皇帝说，难不成大宋要我用私库帮着出这一年的岁供吗？事情才不了了之。她那匹小红是汗血宝马，还要再贵重点。”

　　四鼠听了咋舌，不过，大家也没把这个当回事，各自休息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上床安歇，展昭衣服脱到一半，忽然笑了起来，白玉堂不解，展昭道：“我们若是把马儿卖给王府，倒真是一笔好买卖。”

　　白玉堂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莫非是烧得说胡话了？明明不烫啊。”

　　展昭挥手把他的手拂开：“你知道今天那个大殿下是怎么说的吗？他有一位堂姑，英年早逝，留下一个女儿，很喜欢骑马，过些日子要出来应酬，需要给个见面礼。”

　　白玉堂听他说一句，就掰着指头算一句，听到后来，忍不住笑了：“别说这小女儿就是真珠吧，嘿，要真是，狠狠卖他一笔，气死他。哈哈哈哈。”

　　展昭也笑道：“真珠不是答应宗正家的两位表姐去参加什么春日宴么，必是这件事，真珠儿今年春天出了孝，可以出门应酬，牛鬼蛇神都出来奉承了。哼，看他们马屁拍到马脚上。”

　　白玉堂又气哼哼地说到自己拿弹弓做暗器吓刘客商的事。展昭也薄有怒容：“商人重利轻义，你也算救了他的性命，居然还咒真珠。干得好！”

　　说到一半，他忽然抚手道：“当年契丹送了十匹马来，小黄远超跻辈，只不过是匹幼马，也不是十分打眼，现下想来原来是耶律宗真做了个遮人耳目的幌子，只是为了送宝马给真珠，难怪不论如何都不肯折合银钱抵岁币。”

　　两人又说了几句，时间不早，吹熄了蜡烛便要睡觉。

　　隔壁西院，突然传来一阵阵号哭声：“当家的！当家的！你怎么啦！来人呐！救命哪！你可不能抛下我们娘俩啊！”

　　“掌柜的！你怎么就断了气了呀！大夫！大夫！你再看看呀！”

　　他俩腾地坐起身来，西院的当家的，不就是那个刘客商吗？这人下午中了小黄一脚，难道伤重不治死了？

　　白玉堂摸摸鼻子：“不对啊，他后来还跑来做中人，要我们把小黄卖给一个大人物呐？难不成被我那一弹弓给吓死了？”

　　不管是哪个原因，都和白玉堂脱不了干系，想到临走时那大殿下说颇有深意的话，展昭的面色凝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