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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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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63年生，身高191，职业应该是……佣兵。”姜焰灿然一笑，露出白牙犬齿，“因为这个牌子上是这么写的。”
他松开左手攥着的拳头，手掌中躺着一个炭黑色的吊牌，上面是压印的银色字迹，写着姜焰的名字和基本信息。
搜身是没什么好搜的，当时只顾着捆好这个危险的裸男，没人注意他左手握紧的拳。
“喏，你要看看吗？”姜焰向前伸手，无奈被困得结实，寸劲儿让扎带狠勒被反复割磨的伤口，刮出一道油画笔触样的鲜红色块。但姜焰眉头都没动一下，依旧眉眼含笑。
“昀修，小心点儿。”入耳通讯器中是夏子杰在说话。
楚昀修稍稍弯腰伸左手去够，同时右小臂枕在大腿根上，T恤的下摆半遮他缠着纱布的手，手里攥着东西——麻醉剂注射器。
当时接过注射器，楚昀修上下扫了夏子杰两个来回，穿着半袖长裤是从哪里掏出这么个危险品的？难道他麻醉剂不离身？想想夏子杰标志性的冷哼，一层汗毛跃跃欲立。
楚昀修从姜焰手心里拿过吊牌，没发生任何事情。只有佣兵会有这类吊牌，各个组织有所差别，但都大同小异。他手指摩挲着钢牌上的字迹，的确和姜焰说的一样，一些基本信息。
可是翻到吊牌的另一面，赫然是一只∞性状的衔尾蛇。
“我没骗你吧。”姜焰嘴角翘得更高了，带着雀跃欣喜，真像是在摇着尾巴要楚昀修快点相信他。
楚昀修定若磐石，面不改色，而内心已经掀起滔天巨浪了。又是这个符号，他寻了十年，仿佛沧海寻粟，水中求月，一丁点儿蛛丝马迹都找不到。而这是仅仅时隔数天的第二次。无论如何要把这个人留下问清楚。
“该换我问你了吧？”姜焰歪着头问道，已经把‘审讯’两个字当做了游戏。
“你说。”这个危险人物要拉着楚昀修玩过家家，他也不敢拒绝，万一对方是个脾气捉摸不定的疯子，小命可就搭进去了。
“楚、昀、修。”姜焰一字一句地说出他的名字，带着些许玩味，“修是哪个修？”
楚昀修有点儿懵，没想到是这种问题，随即答道：“路漫漫其修远兮的修。”
姜焰睁着迷茫的眼，一脸文盲。
‘都二十三世纪了，十一年制义务教育居然还没得到普及？’楚昀修也不敢问啊，只能腹诽。
“修理的修。”
姜焰眼睛一眨不眨，露出‘原来如此’和‘你不早说’两种揉杂在一起的表情。
楚昀修只觉得面前坐着的，大概是一只漂亮的傻狗。他能忍住自己几欲吐槽的嘴皮子，客气到现在，完全因为自己随时会身处对方可怕的淫/威之下。所以更准确的说，面前是一只不敢惹的漂亮傻狗。
“该我了，你为什么会被……那样泡在培养罐里？”‘那样’是怎样的惨烈楚昀修不忍明说。
他绕过对吊牌背后∞型图案的疑问，想刺探姜焰的身份。这组织是敌是友还未可知，现下不能打草惊蛇。
姜焰星眸微瞠，随即不再直视楚昀修，眼神躲藏。半晌，才咬着下唇嗫嚅道：“其实我……不记得了。”
楚昀修：……
“我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是真的不记得。”姜焰重新抬眸，眼神真切地看着楚昀修，有些无措，“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唐，你若不信我，我能理解。”
同为天涯失忆人。作为失忆多年的前辈楚昀修能够理解，有些事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说说你知道的。”楚昀修脑子转的飞快，迅速草拟计划——该如何哄骗面前这个强大战力入伙自家社团，就算不入伙，把损失补上了再走也行啊，还有那个标记，一定要问清楚。
“只记得我叫姜焰，我……在找一个人，他是我的鬼。”
“鬼？！”楚昀修手指下意识地用力，险些折断手里的麻醉剂，“你是神百列？”可是他浑身上下都被自己看遍了，并没有神百列的印记。
姜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确实记得与他达成了神鬼之契。”
楚昀修不语，黑瞳深邃，试图从姜焰身上瞧出异样。
“或许你能帮帮我，我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姜焰急于解释，猛地一抬手居然崩断了扎带。
下意识的，楚昀修如惊弓之鸟，足尖点地，坐在带滚轮的办公椅上，瞬间远离姜焰好几米。双臂交叉护在脸前作防卫姿态，右臂在前，拇指已搭在注射器推头上，裹着的纱布让手掌宽了几分，刚好能包住注射器不被发现。
他是右撇子，即使受伤，惯用手的反应也是快过不惯用的那只。
“对不起对不起，吓到你了。”姜焰连连道歉，英俊的眉宇间盈着无措，已经挣开束缚的那只胳膊抬起又缩回来又抬起，窘迫不已，最后装作仍被捆着的样子，自顾自紧贴在扶手上。
耳边夏子杰的声音再次响起：“我让小易比对了赛事资料库，没有姜焰这号人，也没有容貌相匹配的。但他的实力毋庸置疑，恢复的时间比我预估的还快。不是神百列的人拥有鬼的情况其实不少，例如大家族豢养的杀手之类。这种没名号但是实力足够的人有个黑称——神无名。神百列，鬼千葬，只不过是比赛的名头罢了。”
楚昀修暗自想这人是不是傻到家了，既然都挣开一只手了，不如手脚全都崩开，制服自己也就一两秒的事儿，到时候开什么条件，楚昀修不答应也得答应。
这样想着，楚昀修胆子肥了一圈。他放下手臂，但别没有回到原来的位置，接着问道：“他（她）长什么样子？”
见楚昀修不再一副要打起来的架势，姜焰松了口气，答道：“眼睛……不大不小，尖下巴，呃……不胖不瘦。”他努力思索着，眼睛都快翻到天花板上去了。
……按这标准，半个陵光会的人都符合。
“特点有没有？胎记伤疤之类的。”这是有史以来楚昀修最有耐心的一次审讯。若是换做周齐明那个杀千刀的，他早就一拳头挥过去并附赠一句对祖宗的问候。
“他眼下有颗痣。”姜焰又抬手点在自己右脸颊上，接着点在腰侧和大腿，“这里也有。”
这次楚昀修没被对方抬起的手惊得起跳，心里考量着：腰侧和大腿根的痣都知道，果然关系亲密。便信了三分姜焰的话。
神百列和鬼千葬之间的关系，通常都是复杂且纠缠不清的。
神百列动用能力必须要激活神族因子，这一过程叫做神化。而神化比嗑high gas还容易上瘾，后果就是神化失控，变得敌我不分，危险至极，甚至会对神百列本身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而‘神鬼之契’让鬼千葬有约束神百列的能力，这也要求鬼千葬本身具有的神族因子越少越好。
与此同时，‘神鬼之契’也让神百列自然而然的依赖于鬼，但作为弱点的鬼往往需要神百列的保护。
弱者限制强者，强者又随时可以踢掉这个弱者换上备胎。
其中各种纠葛和羁绊也是‘神之百列’比赛的一大看点。不少比赛选手以此来炒cp，赚取热度和赞助，以在比赛上换取资源优势。关注度高的cp甚至有专门的营销团队和粉丝群体，即使比赛落败也能捞到不少。
姜焰还在兀自说着：“平常看起来没什么特别，但笑起来特别帅气，不少人喜欢他，明的暗的我都知道。”
这要是换做以前，姜焰是绝无可能说这么多关于他的话。
他比姜焰年长，亦师亦友亦敌，但绝不是爱人。可就是说不上来缘由，姜焰这块铁石铸成的心肠，只为他震颤过，碎裂过，融化过。
可直至他死，姜焰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算什么，甚至是，自己可曾在他眼里停驻过？
但无疑，姜焰为自己的矜狂自大付出了代价。
姜焰不知道自己为何醒来会出现在这里，但这简陋的设施和不入流的做法完全不是该亚的风格。他能嗅到周围的气息，人很多，杂乱，饭菜香味，机油火药和机械武器。他绝对不在该亚的地盘上。
该亚集团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他必须找到藏身之所，现成的选择就是这里。该亚树敌不少，不方便透露的信息太多，姜焰直截了当地选择假装失忆。
这个‘救命之恩’，他报定了。
姜焰醒来所能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找他，就算他当初躺在自己怀里破烂的不成样子，该亚也会想方设法地复活他。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
之所以立刻就抛出‘寻找鬼’的话，或许是因为沉睡太久，姜焰没几句就自然说出那个葬在内心的所思所念的人，絮絮叨叨，倒也无妨。大概是那个梦境中熟悉的气息的缘故吧，现在还心有余悸。
再者，想被留下来也总得有个原因和博人同情的由头，方便赢取信任。
“他是男的？”男性在体能素质上天生优于女性，但精神力天赋较弱，就看神百列倾向于哪种了。
姜焰点头嗯了一声，神色赧然，一副不小心透露太多心事的单纯样子。仓皇间，手指摸了下耳后，试图转移话题：“刚才一直想问，你的手怎么了？”
作者有话要说： 2.问：文化水平？
楚昀修：高中毕业就不读了，但姑姑留下的藏书和文件都研习过。勉强算个研究生水平？
路越：本科。
黄小易：本科在读，明年跳级保送。
夏子杰：双博士。
荨荨公主：喵，喵喵喵。
姜焰：我拒绝回答这一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