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里的日常生活》树若

12、第 12 章

　　转眼之间，贾瑞便独自一人上了十五，六天的学了。

　　对于贾瑞来说，除了背那些头疼的书文外。最大的难处，还是隔两日里要去捡柴木。

　　也不知是为何，这破小孩的柴就是用的快。没柴，就没火。没火，就没饭吃。未了不让自己饿死，只得勤快的去捡柴。

　　就算如此，贾瑞还是如半大的小孩一样，一有时间，不是和小伙伴们下水摸鱼，就是上山摘果。

　　有时放假时，还将自己那新鲜玩意带给贾府的人。

　　这日，快没米的贾瑞，将炕头放着的碎银子铜板拿了出。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吓一跳。短短半个月之间，就用了三两五钱三分的银子，把小半年的银子都花了，若照这般下去，不用一年，银子就会花完了。

　　一脸愁苦的娃，将眼睛从银子上挪开来，瞧了又瞧这几乎算家徒四壁的房间。

　　什么都没买呀？怎么银子就没了？

　　我花那儿啦？

　　一脸懵逼外加郁闷的娃，盯着银子，努力的回想着自己买了什么。

　　“我前天买了纸，还买了脸盆。还请木工师傅做了些架子。”

　　住进来的贾瑞，慢慢的在后面添置了些东西，其中最大的是，在厨房后面盖了间屋用来洗澡，边上还搭了个棚子用来晒衣服。再过来就是在后面哪里搭了间厕所。还在厨房边架了个洗手的地方。

　　还有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东西，这些也花了不少的钱。

　　而今上着学的贾瑞，虽没断了那抄书的活。般到城外，这抄书的活还是慢了下来，收益也就没多少了。

　　没了收入的贾瑞，一边结源开流，一边琢磨着如何赚钱。

　　在次偶然间听到同学住的房，一年也要一二两，想着家中还有间空房子，能租出去也好。

　　自从有了出租的打算，贾瑞就开始寻思着如何租出去。

　　这房屋买卖还真不是你说卖就卖，你想买就买。当然，王公贵族另当别论，咱这无权无势的平民百姓若想要卖房，既要问过亲族，又要问过左右邻居，还真是麻烦的很。

　　当初老太爷买房，除了本身是秀才，算是有功名的人。还加上背靠着贾府，又与村长家是旧友，才能如此顺利的买下这房子。

　　而这租房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租，除了要有路引，还需要有担保， 更得到左右邻居同意。这三者不可缺。倘若随便租了出去，一但此人是罪犯，不但房主要担个窝藏罪犯，左右邻居也连带个知情不报。

　　这样一来，能租的人少了许多。不过，这村里本身租房的人多是来此上学的学生。

　　若租出去，最好是同窗好友，既知人，又无需担保，更无需左右邻居同意。

　　就这样慢慢找找，时间一下子来到了立春。

　　这日，人们都脱下厚重的衣服换上了春装。村里的家家户户便准备着农忙，在此之前会有春耕祭祀仪式。

　　不但每个地方民众都会举行仪式，陛下更是会“亲耕”，以示天子劭农劝稼、祈求年丰。

　　而学院这两日也会放学子归家，让学子们参与这立民之本的盛事。

　　贾瑞也在屋前屋后的空地上，种上了瓜果蔬菜。

　　日子一天热似一天。

　　这日，放了学，赵津与贾瑞说道，“兄弟，是这般。我有一远族亲戚，如今也来此上学。想找个就近而居的房子租住，不知兄弟可租？”

　　“可。”贾瑞爽快的说道。

　　“好，明天放学后便去你家。”赵津说道。

　　“行，你那亲戚如何？”贾瑞说道。

　　“明天见了你便知道了。”赵津保密的笑道。

　　两人道别后，贾瑞就回到家中，饭也没吃，呼啦啦的把房屋收拾出来。

　　第二日放学后，贾瑞便来到了赵津家。

　　不一会儿 ，就看见一位年轻的男子带着四五岁的娃娃，往这里走过来。

　　赵津忙上前走去，喊道“三叔。轩哥儿。”又介绍贾瑞，“三叔，这是我同窗，贾瑞。”

　　贾瑞一见着人，惊喜的说道，“原来是李兄与轩哥儿。”

　　“瑞叔叔好。”

　　“你们认识？”赵津惊讶道。

　　“认识。”李则说道。

　　“真是缘分！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赵津笑道。

　　再村长家吃了一顿饭后，三人一娃，一路悠悠的贾瑞往往家走。

　　不一会儿，贾瑞家便到了，入眼而见的是那墙前的翠绿花红。

　　轩哥儿乐颠颠的往哪鲜艳的奔去，贾瑞急忙拉住哥儿，摘了一朵小红花给哥儿，说道，“家中墙矮，恐有野兽进屋，便在墙前栽了些荆棘，顺便种了些花菜蔬果。”

　　“前些日子还没那么多，今儿可真是密了。”赵津笑道。

　　“也不曾栽种过，只是买了些种子，撒在土里，让其自然而长，也没想到竟然活了。”贾瑞一边说，一边让人进了屋。

　　进了院内，李则第一眼便看中矮墙前的罩棚。

　　贾瑞走至厨房边的洗手盆，将水倒掉，换了盆清水，请他们洗手。

　　赵津看着顶上只有几根光秃秃的木头，用了些山上采的大叶子防嗮，笑道，“你这里面可没外面生长的好。”

　　“我是没种。你不知，我以前也有在院下乘凉小睡的习惯，偶然间路过一户人家时，看到那户人家在院下小睡，叶上的绿毛毛的小虫直直的掉进了那人的嘴里，我可不想来这遭。”贾瑞说道。

　　赵津想着那画面，摇了摇头，“你这一说，我让我如何敢在树下乘凉。”

　　贾瑞一边将茶水端来，一边笑道，“将你家果子都摘了，自然就不会引来虫子吃了。”

　　赵津坐在石凳上，说道，“好哇，原来你是居心不安，想着我家那果子。”

　　贾瑞与李则笑道，“李兄我跟你说，你来的正是时候。他家那棵果树可有百年啦，结的果子又甜又大。过些日子，咱就去他家摘果子吃。”

　　赵津笑道，“轩哥儿呀，到时果子熟了，咱们分着吃，就是不给他俩。”

　　贾瑞另说道，“李兄，与你们说一下，这房子现今就我一人住。前面是正厅，左边我住着。东西耳房与东厢房三间空着。左边是厨房，厨房边那有个门，后面盖了个洗澡，平日衣服就在哪儿晒，那里有个小水池。那水是山上流下的泉水。”顿了顿，又道，“家中要自己做饭洗衣，上山劈柴。若池中水不足，还需去井中挑水……。李兄若不嫌我这清苦，简陋。可随时入住。”

　　“怎么，觉得我年长，砍不动柴，挑不上水。”李则打趣的说道。

　　“怎会，李兄能来，可真是大喜。”贾瑞笑道。

　　在相聊之间，贾瑞知道了这次来求学的不是李则这个当爹的，而是李轩这个小娃娃！

　　就连在金陵的听学，也是当爹的给儿子找未来的老师。

　　贾瑞感叹，教育这两词要是不入选世界奇迹，都对不起这上下几千年来家长的心。

　　“哥儿什么时候上学。”

　　“初八上学。”轩哥儿说道。

　　“上学时，可又多了个同路了。”赵津说道。还笑了笑，说，“你瑞叔叔可是个爱吃的，从学堂到家里这一路，总能找出个吃的。”

　　贾瑞理直气壮的说道，“从早饭过后，就只能放学回来吃，这中间这么长的时间。回来还要自己把饭蒸熟。能不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赵津笑道，“就你瑞叔叔会狡辩，便是放假在我家，也没见你停过。”

　　李则解围说道，“时候也不早了，回晚了可就要关城门了。”

　　“是晚了，李兄现住那里？”贾瑞说道。

　　“还是住客栈里。”李则又道，“此次上京就学，还有轩哥儿的嬷嬷一同而来。不过嬷嬷晕船，中途改走陆路。过几日方到，不知多一人可方便？”

　　“自然可以。不过，房间许久无人住，灰尘大，等我明日收拾出来，后日李兄就可来了。”贾瑞说道。

　　“好。”

　　贾瑞送三人出门，回去盘算着要买什么。
　　第二日，放了学后，贾瑞进了城里。

　　一进城的贾瑞，便先去了祥和布店。

　　“客官，可要什么布料，小店应有尽有，”小二看到人来了，马上迎来。

　　“你这可有床布，”贾瑞说道。

　　“有的，客官您往这边来，我们这那种款式都有。”小二带着贾瑞来到布料前。

　　贾瑞摸摸布料后要了湖蓝，银灰，浅墨三种布料的颜色，又道“我要做三床被子，三个套枕，你看下大约要多少布，还有我今晚要用，巷子口里那家有现成的棉，你们这有会缝的师傅吗？”

　　“有的有的，包您满意。”小二说着裁了布，交与柜上。

　　“算上师傅，总共是一两五钱，”掌柜的道，

　　贾瑞付账后，与师傅，小二一道去了巷子口那打棉花的那家，交了银钱后，先让他们做着，待会在回来拿。

　　接着贾瑞又去了趟书斋换了一本书。

　　“看着这背景，怎就这么眼熟呢？”

　　贾瑞看着一人蹲在书摊前，越看越熟悉。

　　既想不出是何人，就没在想的贾瑞正要往前走，那人就起身转了过来。

　　贾瑞一看着人，挑挑眉，还真是熟人。

　　贾瑞打趣道，“茗烟呀，我觉得咱们还是很有缘的，我是十天半个月才来一趟，怎么次次还都能见着你。”

　　茗烟一听，也笑道，“瑞大爷，那有次次，才三次。”

　　“现在正是放学归家时，你不在二爷身边待着。就不怕李贵发现你不在。”贾瑞说道。

　　“二爷还没上学呢！”茗烟一边接过包好的书，一边把书钱给摊主。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

　　“不是说请了夫子吗？”

　　茗烟解惑道：“没呢。那日省亲后，娘娘想老爷定会将园子给关闭，就让二爷与家中的姑娘都住进去读书。我们如今见二爷一面都麻烦。”

　　原来娘娘回到宫中后，忽想起那园中的景致，省亲过后家父必定封存，不叫人进去。如此岂不辜负满园春色？

　　便命太监到荣府下一道谕，让府中的姑娘们与宝玉一道住进园中。

　　二老爷接到谕命后，便回明老太太，与二月二十二日，就让哥儿姐儿们搬进园子里了。

　　这宝玉入了园后，是心满意足。每日里不是读书写字，就是弹琴下棋，吟诗作画，再不然就是与姊妹们，斗草簪花，拆字猜枚。

　　就这般玩着的宝玉，忽然一天，满是不自在，干什么都无趣时，突然想起自己在书房藏着些书还没看。

　　在书房待了一天的宝玉，看到尾页还有下册，就让茗烟偷偷的去买来。

　　这才有了贾瑞又遇见了茗烟。

　　都是有事的人，两人闲聊几句便各自分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