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初见》陌上冽

5、合宿就是在长久的时间里一起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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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学已有三日了，初春的寒意仍未退去。虽是一个岛国，但日本的气候只能用多变来形容。裸露在外的皮肤接触到了寒冷的春风，有些许刺痛。
　　这一天，合宿的第一天。

　　陌上懔驼着身子，用手遮着并不耀眼的阳光，把自己本来就不重东西也不多的包包让桀空暧帮忙拿着。自己则被石岛硫半托着走。要问为什么陌上懔比平时显得更废柴更慵懒呢？那是因为他好不容易有的回笼觉被这次合宿搬家给破坏了。

　　“懔，你还是撑着伞吧。”手拨了拨陌上懔额前的发丝。石岛硫的话换来了陌上懔的一记白眼。
　　“那种娘娘腔的东西不适合我。”兴许是起床气又不能睡回笼觉的原因吧，陌上懔显得有些暴躁。他不再搭理石岛硫，有气无力地抵抗着日光对双眼的残害。裹着藏青色夹克的身子显得柔弱无力，帆布长裤稍嫌长了些，拖在地上被脚跟踩着不太舒服。

　　“你这个家伙麻烦死了。”在陌上懔前面蹲下，想起了以往常做的事情。桀空暧有些怀念那时候虽然外表显得冷漠但却轻狂不羁不太会掩饰自己的陌上懔。
　　那时的陌上懔狂热于解除风，他就像苍鹰一般，是不能拘束的风使。只凭借着滑板，一次又一次地接近天空，摔倒又爬起。最终伤痕累累却总要让他背他回家。
　　陌上懔有时会和女生一样爱撒娇，尽管对象仅限于他和石岛硫，但却意外的不讨厌。是明白陌上懔会那样是因为太寂寞了还是因为其他，他也不甚清楚。

　　“还是暧君最好。”陌上懔爬上桀空暧的背，将头埋在桀空暧的颈间。被风吹得冰凉的脸颊碰到温度较高的颈项，让陌上懔舒服地多蹭了几下。陌上懔一直很喜欢桀空暧身上的味道，说到底一开始会想去接近他这也是个原因。淡淡的海芋花香，那是他自己做的香皂所特有的香味，清新而不刺鼻的气味。

　　“暧，你好香呐。”陌上懔声音极轻且些许含糊，那是他睡着的前兆。
　　“这种话最好不要让硫听到。”桀空暧恍惚地说着，像说给陌上懔听，却更像是在呢喃自语。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石岛硫。兄弟吗？真是麻烦却又不能舍弃的东西。

　　“什...什么？”恍惚地吐出这几个字，陌上懔便堕入梦想。微微转头，桀空暧看着陌上懔左耳的三个耳钉，嘴角微微扯开了一个弧度。他们之间的羁绊，很早以前就建下了。
　　“你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石岛硫挂着笑容，却显得那么无奈，失落。看着桀空暧的眼神有些许羡慕。

　　“才不一样。”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石岛硫听。视线悠远地看着前方，细碎的黑色短发有些凌乱：“他再也拿不出十足的信任，对我也好对你也好，因为害怕再次背背叛，所以收回所倾注的信任。”
　　“......”石岛硫皱着眉。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才那么畏首畏脚。他后悔极了，当初所做的事几乎将他打入死牢。

　　“那件事并不是你的错。”桀空暧从后托了托陌上懔有些下滑的身子。的确，那并不是石岛硫的错，他不过是...不过是为了维护离别多年的归国的姐姐而已。
　　“但是，我是真的伤到他了。”相较于石岛岚，石岛硫觉得自己更过分，也伤陌上懔最重。毕竟，他和陌上懔曾经...曾经是那么地...亲近。

　　空旷的草地上落着几只鸟。没有行人经过，显得过于寂静。春风携着寒冷将未长的草吹得左右摇摆，惊了鸟儿展翅飞向天空。风止草静，却更显得孤寂了。

　　>>>>>>>02

　　桀空暧看着眼前并不小于城堡大小的别墅，嘴角有抽搐。石岛硫真是浪费钱。收回视线，桀空暧轻唤了陌上懔一句，尽管所说的话并不符合那样的声音：“废柴懔，快给我起床。混蛋。”
　　“再睡五分钟。”陌上懔把脸埋得更深，迷糊间不自觉地收紧双手，抱着桀空暧的姿势显得越发暧昧，唇无意间触到桀空暧白皙的脖子，惹得桀空暧一阵颤栗。

　　“喂！混蛋！不要乱动。”桀空暧脸颊泛起红晕，语无伦次地对着陌上懔大吼。陌上懔模糊中皱了皱眉，但辗转间却又睡去。桀空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石岛硫说道：“算了，硫，我们进去吧。”
　　石岛硫点了点头，推开门时有些愣住了。到了已有不少人了，但是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大概不是正常人会做的。

　　身材性感穿着低胸粉色连衣短裙的矢部朝奈看着一脸恐惧不适的苏语棉一脸傻笑，是不是对她又抱又亲。
　　性情胆小天然呆的北仓也被推到了墙角，欺身向前握着他下巴的是第一天调戏陌上懔被桀空暧阻止的君潋流。
　　眼神恍惚的紫吹纯一正一脸严肃地讲着冻死人的冷笑话，而听众则是一脸黑线但老好人精神依旧使她坚持听下去的，特例班中唯一能算正常人的花野旭班长。
　　剩下的还有原本算是正常地面无表情看着书，但在这样的环境中显得很诡异的七染茗兮，和刚从厨房端点心出来的为娘装正太——石仗海江。

　　“喂，你们...”隐忍的声音，背着陌上懔的桀空暧嘴角勾起了诡异的弧度，在场的除了学生大概都明白这笑容的意思。纷纷停下动作，连带着旁边的人也一起作罢。所以最后被狠狠收拾了的也只有君潋流这个不肯收手的家伙。
　　“我带懔上去了。”没好气地瞪了君潋流一眼，桀空暧托了托陌上懔下滑的身子。陌上懔的重量很轻，只和女人差不多，对于练过散打和拳击的桀空暧来说并不是太大的负担。

　　这栋别墅有三层，陌上懔的房间在第二层。找到贴着陌上懔字样的房间。桀空暧看着眼前全然一脉大自然的房间不禁有些哑然。“草坪”“蓝天”“白云”还有嵌在墙上隐藏起来的制风机。
　　那时从前的陌上懔最喜欢接触的大自然。唯一像房间的一点只有那张黑白色调的床和一旁的写字台。

　　“太夸张了吧，那个混蛋。”轻轻地呢喃自语，把陌上懔放在床上。陌上懔睡得很熟，身体蜷作一团。桀空暧揉乱了陌上懔的头发，想走，身子却被陌上懔拦腰抱住了。桀空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硫他真的...很喜欢你啊。
　　感觉到怀里的陌上懔重重地呼吸着，桀空暧切实地感受到了陌上懔对海芋花的喜爱。用着陌上懔，也感到了些许睡意。中还是抵不过，桀空暧也倒在床上睡着了。

　　门外已有许多人陆续到达了这个所谓的合宿地——石岛硫的别墅。全部到齐时已经快要开始吃晚饭了。
　　陌上懔闻着海芋花香味睡到自然醒，看到的是桀空暧安静的侧脸。桀空暧安静的时候有些许娃娃脸的味道，有些孩子气却安静得连翻身都少有。
　　他从小就是最成功的独行侠。所以很庆幸的只有陌上懔才能看到桀空暧这样的一面，这是连石岛硫都不曾看过的。

　　“暧，你要起来么。”小声地唤着，试探他到底睡到什么程度。门突然被打开了，来人微微愣了愣。陌上懔才警觉自己和桀空暧的姿势有多暧昧。
　　“吃饭。”七染茗兮中性好听的声音传入陌上懔的耳中。当然，如果没听到下一句话还是很开心的：“对了，老师，麻烦下次那个的时候锁上门。”

　　>>>>>>>03

　　桀空暧被陌上懔叫起来了，当他们下楼去吃饭的时候，陌上懔有些不好意思去看七染茗兮。
　　尽管他的脸皮已经厚得可以媲美城墙了，但天生感情方面迟钝的陌上懔这次却意外敏感，大概也是因为身为人师的关系吧。尽管这样的可能性不大。

　　“老师...”七染茗兮将口中的饭咽下去，依旧是呐一脸神情，只是声音多了一分怨念。让正低头扒着自己的饭的陌上懔呛到了，咳个不停。
　　一旁的桀空暧习惯性地放下筷子帮他顺气。陌上懔脸色微红，不只是呛的还是其他。

　　“什...什么事？”陌上懔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艰难地问道，声音咳得有些沙哑。石岛硫递过一杯水，送到陌上懔唇边。
　　“小懔还真是幸福呢！”依旧是那抹暧昧的笑脸，君潋流的语气中倒是没有羡慕。成功换来了三人的白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君潋流将目光投到七染茗兮身上，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要换房间。”七染铭熙十分怨念地看了一眼苏语棉和越前龙马。二人是她的左邻右舍，但都是安静不了的主。苏语棉三不五时地敲门纠缠，越前龙马乒乒乓乓像在拆房子。
　　“嘛，这个我做不了主，去找石岛理事长吧。”陌上懔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继续消灭碗里的饭菜。

　　“呐，恐怕不行呢！”石岛硫也为难地皱了皱眉毛，转而又挂上微笑：“还是说你想和其他人一起睡？”
　　“不要。”当场驳回。七染茗兮自我催眠从没提过这个愚蠢的要求。
　　“‘她’是誰？”桀空暧指着接下围裙依旧一身女装的正太，问道。他似乎没注意到“她”是个男生。从某些方面讲，桀空暧是十分迟钝的。

　　“石仗海江，我儿子。”七染茗兮面无表情地说着吓死人的话。而在的某些人都被不一样的问题吓得愣住了。例如桀空暧是被“她”是男的，而陌上懔是被“儿子”一词。
　　“到底是怎么回事？”陌上懔一拍桌子站起。人家说的老师就像父母这句话用在这个场面一点也不错：“你...你还那么小啊...怎么可以...”

　　“白痴！”七染茗兮斜眼白了陌上懔一眼，推开椅子站起，款步走向二楼自己的房间。陌上懔扁了扁嘴，有些委屈，一咬牙坐下来继续吃饭。
　　“果然是个白痴。如果你认为一个三四岁的小孩能生儿子的话呐只能说明你的智商太低。”黑色披肩发利落干脆，长长的斜刘海遮住了眼睛，只露出另一边形状饱满的眼睛的少女十分鄙夷地说着这一番话。
　　比起七染茗兮的毒舌更直接，让陌上懔有一种被此种要害，困窘的不行的错觉。

　　“喂，蠢女人，你嘴巴是抹了毒药吗？”虽然桀空暧惊讶的原因和陌上懔他们的不一样，但是却也有一种被这句话伤到了的感觉。尽管他是最没资格说这一句话的人。
　　“喂，大叔，你不怕你喉咙痛我还趴你吵到邻居呢！”黑发少女挑眉看着桀空暧。陌上懔想起了资料中的毒舌少女麻宫葵。优秀到了极致却总是的毒舌别人的少女。或许是即使做到这样也不曾被夸奖过，所以才总是出言汹汹吧。

　　“三无女，给我安静地吃你的饭。”这回轮到桀空暧拍桌站起，身子向前倾，神情有些吓人。陌上懔见势不对急忙拉住桀空暧。
　　“暧，不要吵了。我不介意的拉。”陌上懔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哀求。
　　“但是我介意啊。混蛋。”虽然嘴巴这样说着，桀空暧还是坐了下来。桀空暧就是这样口不对心，明明心软却又喜欢故作强势。

　　晚饭过后各自又回去整理东西。待到各自东西整理好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多的时候了。陌上懔东西不多，但动作慢又加上中午睡觉没有去整理房间的关系也弄到了十一二点。准备睡下时却又听到敲门声。
　　“谁啊？”陌上懔的声音透着 浓浓的无力感。声音传荡在黑暗的房间里然后被黑暗吞没。陌上懔最喜欢黑暗。存在感那么清晰却又那么模糊，很矛盾的一种感受，却很适合他。
　　他打开房门，映入的却是陌上冽清瘦的脸。

　　“懔...我可不可以和...和你一起睡？”羞红着脸说出这一句话，陌上冽的薄脸皮让他几乎没有勇气说这一句话。
　　陌上冽并不是特别爱撒娇的孩子，而是真的很怀念小时候那一种温情。那几乎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亲情。是陌上懔给他的属于家人的温暖。
　　“恩。”太了解陌上冽的想法的陌上懔浅浅带开了一丝笑容。

　　夜里的风从微敞着的窗闯入房内的温暖，吹起了纯白色的窗帘。月光洒在床头上，是两张安详的睡脸，都是极斯文的睡相，有一丝想像。站在房内的青年微微一笑，帮他们把被子盖了个严实。
　　清冷的月光投射在白色的别墅上，光暗交错间形成的是不现实的唯美。树影摇晃婆娑着不一样的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