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初见》陌上冽

2、所谓的特例班就是收留一些问题学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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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经波折之下，最后找到陌上懔的还是石岛硫。陌上懔恍惚回忆起来，似乎每一次自己有这样的情况找到自己的最终都会是这个家伙。他对石岛硫还是存在着些许依赖的，即使他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自己了。
　　石岛硫没什么变化，有的话无非就是原先和自己一样的利落碎发应经长长了，天然的茶褐色的发丝手感很柔软。看得出石岛硫很珍惜。

　　“吶。懔，你好像变瘦了。”石岛硫和陌上懔一样喜欢使用语气词。在每一个句子的开头。这样的词语带开了一种很独特的韵味，只是多少有些傻气。
　　“不会吧，你想多了。果然还是夜里比较舒服。”任谁三年来不外出成天躲在阴暗潮湿的地方而且吃的东西又没有营养还乱抽烟后都会瘦的吧。他只是一个正常人的体质而已。

　　“懔。你还怪我吗？”记忆中和当初自己说出那一番话时一样稍稍停滞的笑脸。笑得比哭的还难看。看惯了石岛硫虽然并不是很灿烂但是却温和的笑脸，这样的笑脸让陌上懔觉得不舒服。
　　“嘛，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还提什么。”嘴角带开记忆中的弧度，却惊讶地发现当初那柔和的弧度已经回不来了。也对，经历过了那么多之后怎么还可能展露出那么单纯的弧度，即使有也早已被阴暗侵蚀得弯曲了。只有匆忙地收回笑脸。

　　冗长的街道人潮涌动，斑斓的灯光照映在脸上交替着不同的色泽。白皙的肌肤上忽明忽暗的感觉让陌上懔有一种堕入俗世的反感。夜晚的街道行人并不少，只是相较起白天多的是情侣和混混。
　　黑夜是黑暗的爪牙，总是提醒着人们光明下丑陋的一面。与行人擦肩而过时或多或少闻到一些香水的味道，甚至还参杂着古龙水。这样的味道对一向嗅觉敏锐的陌上懔来说算是折磨。与其在大街上闻这种味道，他更宁愿回到那破旧的屋子里呼吸那带着些许霉味的空气。或许是没有忘记陌上懔的喜恶，石岛硫把陌上懔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陌上懔并没有拒绝。因为相较起在人群里被那群人熏着倒不如挨近石岛硫呼吸石岛硫周围带着淡淡薄荷味的空气。
　　初春的夜晚虽然不比寒冬的夜晚，但是却和寒冬的白昼所差无几。温度很低，明显单薄的衣服被风带过呼啸着窜入身体。陌上懔缩了缩肩膀，在心里咒骂着巴黎与日本的温差问题。

　　感觉到一件衣服披到了自己身上。陌上懔转头看向一边的石岛硫，却见他扯着针织毛衣的领子说着类似于好热啊这一类的话。石岛硫并不如表面一样温柔，所以当他真心去关怀一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有一些无措。这样的无谓掩饰即使过了三年也依旧没变。这让陌上懔觉得很温暖。冥冥中很多事情变了，但是只要保有着彼此之间的那份感觉，很多早以为变了的事情就都有不一样的定义。

　　穿梭在人群中像大海中随波逐流的一滴水。停不下脚步。即使自己想停下来，却又力不从心。很多事情很简单，但是反复回忆起来的时候才明白，所谓的简单不过是复杂组合而成的。世事的表象是什么，真实又是什么？很多时候并不是语言可以解释的。

　　>>>>>>>02

　　石岛硫和陌上懔步行了三十分钟以后终于到了原本该到的目的地——石岛硫的别墅。事后陌上懔才问起来石岛硫为什么不开车去接他。回答他的是桀空暧。答案是因为石岛硫因为太着急了大概忘记有车这一档子事了。这点让陌上懔抱怨了很久。但是转念一想大概也是因为石岛硫太过在意那件事的后果吧。

　　迷糊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陌上懔醒来的事后桀空暧和石岛硫已经在吃早点了。陌上懔随意地将自己打理了一下后下楼了。因为衣服都是桀空暧帮自己买的所以多多少少有些宽大，并不是太合身。也只是简单的运动服而已。
　　“嘛，早上好。”漫不经心地踏在木质楼梯上。拖鞋踏在木质楼梯上发出的嗒嗒声很好听。

　　“终于醒了。我还以为如果没人叫你你会睡到明天。”轻啜了一口清茶。虽然这个习惯并不好，但是桀空暧依旧习惯在早点之后喝一杯清茶。
　　“硫，你找我们回来到底是什么事啊？别说是因为想我们才那么着急地找我们回来呐。”或许是习惯了桀空暧的毒舌，所以耳朵自动忽略掉了他的声音。陌上懔拉开椅子坐下，拿起餐桌上为他保留的西式早点吃了起来，眼睛看着坐在一边看报纸的石岛硫。他的吃相极斯文，但是速度却意外的快。

　　“呐。我现在是青学的新理事长哦。”收起报纸石岛硫对陌上懔轻轻地笑了笑。并不算温暖灿烂的笑容，但是比起平时公式化的笑容稍微带了一些情感。
　　“那老头终于退位拉。我还以为他会多玩几年呢。”嘴巴里塞着食物说话显得有些模糊。陌上懔和着牛奶将噎在喉头的面包咽下。有些呛到了，厉害地咳了起来。还得让桀空暧放下手里的清茶帮他顺气才好一些。

　　“你们两个还是那么要好呐。”语气中有一丝羡慕。石岛硫看着桀空暧的目光很复杂，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是啊。不过在这样下去我就快被他气死了。”端起清茶再次慢慢喝了起来。温润中带着苦涩的茶顺着喉咙流下，弥漫在口腔里的是清澈的茶香。桀空暧第一次喝的时候就迷恋上这种味道了。

　　“你还是说正经事吧。”继续吞咽自己的早餐，陌上懔催促道。只是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是这里面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成功地换来两记白眼，陌上懔讪笑着继续吃早餐。
　　“这次叫你们回来是要你们来当老师的啊。”仔细地看着对面的两人的反应。石岛硫说得一字一顿，让他们连听错的机会都没有。

　　“你没开玩笑吧。”忙把口里的面包咽下去，陌上懔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桀空暧也放下茶杯盯着石岛硫。
　　“我没开玩笑。你们也没听错。”石岛硫正了正语气，带着些许严肃的语气让他们不得不正式对待，开始思考起石岛硫的用意。

　　>>>>>>>03

　　终于把事情搞清楚的陌上懔看着天花板时不时问着我可不可以拒绝。然后在石岛硫不可以的回答声中感觉到天地开始旋转。
　　“喂，你所谓的特例班就是专门收留一些问题小鬼的班级吗？”捂着额头桀空暧没好气地瞪了石岛硫一眼。看着手里的一堆资料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算是吧。但是这些学生的学习能力大部分都很好。”翻着自己手中的资料，石岛硫再次说到：“呐，你们也别抱怨了。我自己还不是也要当英语老师。再说了，其他人都答应了。”
　　“成绩好是应该的吧。一般像这种难搞的问题学生成绩都很好吧。像我们那时候还不是。”理所应当地说着以前的事情。神经有些大条的陌上懔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回忆从前，也没有看到石岛硫些许尴尬的神情。

　　“你说其他人是谁啊？除了我们还有什么人？”似乎是转移话题的提问。石岛硫感激地看了桀空暧一眼。
　　“当初我们有多少问题儿童。现在就有多少问题老师。”石岛硫笑得有些诡异，让桀空暧和陌上懔一阵恶寒。石岛硫的恶劣本性见过一次就会让人感叹当初问什么要相信他的外表。

　　“什么时候开学？”陌上懔关心的问题说到底还是自己到底还可以安乐多少天。记忆中的所谓老师似乎就是总是为学生劳心劳力容易气死细胞就算生病了也还要交代很多事情的代名词。更何况他要当的还是一群问题少年的班导老师。绝对会疯的，所以趁疯之前就先好好挥霍一下人生好了。

　　“明天。”微笑着说出这个让他们吃惊的时间。后果是石岛硫挨了陌上懔一拳桀空暧两脚。
　　“我现在想杀了你。”桀空暧不满地再次补上一脚。甩甩头发回房间了。陌上懔兀自地坐在落地窗外的长廊上，看着天空。

　　“你还是一样喜欢看着天空发呆。”石岛硫在陌上懔身边坐下了。看着陌上懔呆呆的侧脸，白皙透明的肌肤。可以看出这三年来陌上懔过着怎样的黑暗生活。连当初自己十分欣赏的那一身小麦色肌肤都已经退化回婴儿般的白皙。
　　陌上懔没有理石岛硫，只是伸出手遮住照在自己脸上的阳光。指缝间流泻下的碎汞投照在面上，些许温暖。但是陌上懔并不喜欢这种感觉。

　　回忆里似乎有个穿着白色风衣的人站在天台上微笑着。白色的风衣上是阳光如碎汞般的照射。柔媚精致的脸孔早已模糊不清了，想抓住，却如雾般散了。石岛岚。那是一个如风的女子。
　　樱花划落的弧度把陌上懔带回现实。平躺下来，轻轻在心里对自己说。再见了。我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