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残酷世界与软弱的我》黄昏已至

120、夏日漫长（十七）

　　【帝光中学的位置你知道吗？】
　　【我刚才查了地图，大概知道了。】
　　【好的，那就明天下午三点半放学后在学校门口见。】
　　【没问题。】
　　才把信息发出去，对面又接连发来了两条新内容。
　　【是变更了预定计划吗？】
　　【傍晚邀请你的时候还拒绝了。】
　　【咔嚓——】
　　房间门把从另一边被扭开，艾伦擦着头发走进来。
　　【嗯，原本定在明天的事情取消了。】
　　我趴在床上对着手机键噼里啪啦地将信息发送出去，跳起来拿起放在地上的游戏卡带盒子：“艾伦，我选好了，今天就玩这个对战游戏吧。”
　　不等艾伦回答，我已经把卡带放入主机，平时用来看电影的电视屏幕亮起游戏的开始界面。
　　“我是无所谓啦。”艾伦把用过的毛巾搭在肩上，拿起手柄开始选角色，最后选了个有大片纹身裸穿柳钉背心的墨镜男。
　　哇，审美成迷，他是认真的吗？
　　虽然心里很嫌弃，但是我不能说，我不能说，强忍着想要吐槽的欲望，我努力说服自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审美和选择，我不能多嘴。
　　我皱着鼻子选了个戴耳钉的银发角色，随后游戏进入了简短的过场动画。
　　趁着这个时间，我问艾伦：“艾伦，明天你有什么安排吗？”
　　“嗯？”
　　“你不是喜欢吃甜食吗？”
　　“怎么啦？”
　　艾伦疑惑地看了过来，屏幕上的角色被我的角色揍了也没顾得上操控反击。
　　“前几天我们不是因为赤司的事情最后没能到原本计划的目的地吃午饭吗？作为帮助了他的答谢，也算是补偿吧，赤司说要给我们介绍一家备受好评的甜品店，所以我才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哈？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吗？”
　　艾伦惊讶地喊了出声，一脸失望。没想到他会是这种反应，也搞不懂，我故意模仿学着他的句式回应。
　　“哈？那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吗？”
　　“我说你啊……”
　　他突然变得气势汹汹地靠近，看样子是想要找我理论，下一秒又退了回去：“算了，没什么。”
　　艾伦按着游戏手柄把我的角色打得毫无招架之力，最后一记K.O——游戏结束。
　　“……^_^#”
　　【啪嗒——】
　　拿游戏手柄的手止不住地颤抖，我好像听到了自己神经断裂的声音。
　　好火大哦，为什么话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啊？而且还把我（的游戏角色）打死了。

　　*

　　睡梦中，我隐约听到了说话声，不，也许用“呼救”来形容更加适合。
　　非常痛苦，随时都有可能哭出来。
　　我勉强撑起身体努力地试着睁开眼睛，借着窗外的月光看到旁边放着随意堆在一起的游戏主机。
　　对了，连续输了十场对战后我就去睡觉了。
　　大脑逐渐清醒，终于有了思考的余裕。
　　这个房间除了我就只有艾伦了。
　　倦意还在张牙舞爪地侵蚀神经，我眯着眼把被子踢到床下，人也跟着滚了下去，抱住被子像毛毛虫一样挪到艾伦身边。
　　艾伦不安分地躺在被褥里，双目紧闭，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额角渗出了汗珠，嘴里喃喃呐呐我听不清的话。
　　打扰别人的睡眠这件事对我来说有难度，但如果是噩梦应该另当别论吧？
　　“艾伦？”
　　我试着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有反应，我又加大音量再次尝试：“艾伦？醒醒？”
　　还是没有反应，我把手搭在艾伦肩膀摇晃：“艾伦？醒醒？这只是一个……？！”
　　我的手腕被艾伦突然搭上来的手紧紧抓住，他猛地睁开眼，大口喘息，暗金色的眼眸警惕地把周围扫了一遍，那副清醒的模样看不出才从梦中醒来。
　　片刻过后，这双金色的眼睛终于注意到我的存在，本人也似乎放松了下来，呼吸渐渐回归平稳。尽管眉间的皱褶还未完全消褪，但艾伦的表情已经缓和了不少，他没有放开我的手，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揉着太阳穴坐起来。
　　“林？抱歉，把你吵醒了？”
　　“你做噩梦了？”
　　“我刚才梦到了老爸还有其他人，他让我一定要回去家里的地下室，还说……”
　　艾伦的眉毛又拧成了一团，他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说是梦也不对，有时候我又好像是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一些事情，在一个到处都是白色石头的地方……”
　　家里的地下室……
　　那个“他”应该是艾伦的父亲吧。
　　“最近经常会做类似的梦吗？”我开始担心艾伦的精神状态了。
　　艾伦点头。
　　“那为什么不说呢？”
　　“我跟塞拉小姐提过，塞拉小姐也已经明确说过了，除了彻底掌握巨人的力量没有其他办法。”
　　“操纵巨人行动的训练不是越来越顺利的了吗？”
　　最近的精细度练习难度和刚开始相比增加了许多，可艾伦也都好好完成了。
　　艾伦的眼睛深处有什么沉了下去：“那只是在巨人身体的操控上，精神方面的训练还远远不够，我还是会像现在这个经常在睡梦中陷入别人的记忆，不过之前我每次醒过来你都还在睡觉，所以你才会不知道。”
　　“……”
　　后半句不说出口也是可以的啦！
　　不过……
　　比起反驳，艾伦刚才说的话让我更在意。
　　梦到过去的事情倒还能想明白，但通过父亲的视角看到一些事情又是什么情况？按照塞拉小姐的说法，巨人的持有者在获得力量的同时也会把过去这份力量的继承者的记忆一并承受……也就是说艾伦的父亲也曾经是巨人吗？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份力量到底是怎样获得的？要如何才能继承？单纯是血缘继承？还是说……结合巨人给予的刻板印象，我真的会控制不住最可怕的方面想。
　　想到还存在有这种可能性，我的内心涌出了一股想要上前拥抱艾伦的冲动。
　　当然，残存的理性在最后一刻踩住了刹车。
　　不行不行，这是什么可怕的想法？无论是关于巨人继承的猜想也好，想要对艾伦做的事情也好，虽然很不情愿，但我还是发现了，只要一到夜晚，我就会和白天时的自己不同，变得可怕起来。
　　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把目光从艾伦身上移开，下一秒却又恰巧落到两个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上。
　　艾伦依旧紧扣我的手腕没有放开，转念一想，这次换我主动握住他的手，手指在指缝间穿过然后扣紧。我侧躺在刚才被拉到地板的被子，闭上双眼：“那就睡觉吧。”
　　“林？”
　　拥抱有点过了，但这样还是可以的吧？再说了，睡着以后人都是无意识的，所以无论做什么，说什么都不会觉得害羞。
　　“这次一定会是个好梦。”我毫无根据地说着安慰的话，要是真的能起作用就好了，“只是坐在这里苦恼也不会让问题得到解决，还不如好好休息，有好的精神状态才有精力应对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深吸了一口气，在众多铺垫后终于可以假装不经意地说出内心唯一的也是最真实的想法。
　　“我会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