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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灾星聚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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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子和武忆方一路向东南,包子好些年没出过门了,全靠武忆方带路。为了方便,武忆方把头发束了上去,努力想把自己扮成个男子,却遭到包子的否定,包子诚恳的给她提建议:“你太细皮嫩肉了,不像男的,你三五天别洗脸试试!”
武忆方一脸拒绝:“那多脏啊!”
黄昏时分,到了金城,两人牵着马,沿着黄河,红霞余辉灿烂铺在黄河上,河光山色,美不胜收。包子远远站在城外,不禁感慨:“好大的城!”武忆方嗤笑一声,拉着马进了城。
找了一家客栈先行住下,武忆方在房间里扎马步,包子坐在一旁数钱,自从出了门,钱袋里钱仿佛长了腿一样,跑得飞快。包子每夜都心疼的摸索那一串串铜板,毕竟不知道哪一个下一秒就进了别人口袋。半晌,包子做了一个重大决定,跟武忆方商量道:“小疯子,你看,我们钱不多了,以后能不能降低一下生活标准?”
武忆方警惕:“怎么降低,你要降低什么?”
包子掰着手指头:“比如,吃的,以后尽量吃胡饼,扛饿还便宜!住的,我们以后尽量借宿,少住客栈!”
武忆方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道:“能不能吃好点,住差点,我还要长身体!”
包子想了一下,纠结了片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武忆方坐在客栈宽敞舒适的床上,留恋的摸了摸:“让我再好好睡一晚!”
每到夜里,武忆方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刚睡着,听到一些响声,一睁眼,只有猫叫的凄厉绵长,睡了两个时辰,就从梦里醒过来,起来擦擦泪,又是天明。
包子在屋外打着地铺,呼噜声一茬接一茬。天刚刚亮,武忆方就收拾好了,去门外喊了喊包子,包子迷迷糊糊腥过来,搓了搓脸就去柜子里拿行李,揉了眼睛好几次,确定自己没看错,这才大喊一声:“小疯子,我们行李全都不见了!”
武忆方正在扎头发,“啊”的一声,披头散发的冲过来,看着空空的柜子,气的直跺脚。
两个人去楼底下找老板理论,没想到却被老板反将一军,没有钱付房费,武忆方拉着包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跑了出去,拉着马就跑,边跑边上了马,后面几个打手不停在后面追,一边追一边喊人。突然,武忆方的小黑马凄厉的嘶鸣一声倒下,武忆方被抛了下去,胳膊和膝盖都被擦破了皮,武忆方顾不来身体的疼痛,三步两步爬向小黑马,小黑马的前腿汩汩的流血,叫的无比凄惨。武忆方拽起身上一根布片,给小黑马包扎好,正准备起身,却被一把扇面带着钢刺的扇子摁住脖子,武忆方动都不敢动,包子跳下马,挥着拳头冲过来,被那人一把攥住。武忆方心惊,这就碰到高手了?
那人喊了不远处两个手下,绑了武忆方和包子,武忆方回过头来,惊鸿一瞥,却也惹得她一阵心惊,那人生的很是英俊,约莫十六七的少年郎,眉如远山,目如星辰,高耸的鼻梁下,嘴红润的发邪,开口就伤人:“这小美人儿做贼,做的很是顺手,怕是个惯犯了吧!”
客栈的几个打手追上来之后,叫嚣着让少年把武忆方交出来,少年眉毛一挑,扇子一摇:“哦?你让我交人我便交吗?”
为首的打手看他一身简装,生的面如脂玉眉目如漆不像本地人,甚为嚣张:“嘿,你小子,你当这是什么地,我家主子可是县长家十三太太的二姑婆的堂哥的侄子,识相的赶紧把人给我!”
少年兴致勃勃:“那人交给你有什么好处?”
那打手环顾四周,得意道:“自然是放你小子一马,让你小子活着滚出金城!”
少年收了扇子:“您这话说的,我才刚来,怎么舍得走呢?”说话间身影如蛇,在几个打手间穿梭,等到落扇,几个打手半跪在地上,右脚脚筋都被挑断,嗷嗷直叫,武忆方看了心惊胆战,自认倒霉,哪有刚出江湖,便遇到此等高手的,果真是灾星独宠她一人呀!
武忆方和包子对视一眼,几个眼神交换,武忆方决定认怂,让包子尽量不要充大头乱说话。那少年回头,微笑的看着武忆方:“哎,小美人,为你我可把人得罪了,那可是县长家姨太太的二姑婆的堂哥的侄子呀,你看,这事怎么办呢?”
武忆方苦笑:“那谢谢您嘞!要不我以身相许!”
少年挑眉,盯得武忆方脸皮发烫,大笑一声,摇着扇子出城,出了金城走了约莫四十里路,天色渐渐发黑,便就近找了一座破庙休息。包子饿的肚子咕咕叫,武忆方听了不忍,开口道:“少侠,你看我哥哥饿的,要不你把我们两解开?我哥哥做饭可好了,让他给你露两手?”
少年也明显累得不行,挥了挥手,旁边的侍从动手给包子解开了绳索,包子揉了揉发麻的手腕,侍从走进武忆方的时候,武忆方的心情都格外激动起来,那料那少年一咳簌,侍从收了收手赶紧站在他身后。武忆方一脸失落,焦急道:“少侠,救人救到底呀少侠!”
那少年从扇骨上拆下一根钢镖,仔细的把玩,对着武忆方上下的瞄:“那你说,要不要送佛送到西呢?”
武忆方快哭出来:“不,不,少侠,大哥,大爷,我跟您说笑呢,您别见怪呀!”
那少年哈哈大笑,潇洒中透着阴鸷,指着包子:“去,去给我们打些猎物回来,在这庙里面烤,一个半时辰你不回来,我们就砍你妹妹一只手,过一刻拆一件儿,你要是回来的迟,刚好跟我们一起吃!”
包子站着不动,突然一个越步冲向武忆方,抽出一把小刀,一刀砍向绑着武忆方的绳子,此时,三枚钢镖越过包子身侧,刷刷的钉在武忆方的两边耳侧和头顶,武忆方的绳子掉了下来,心也抖了三抖,忙将掉落的绳子拉起来,自己给自己绑上,包子灰心丧气,跺了一下脚,转身就冲进了漆黑的夜里。
那少年站坐在对面一边笑一边磕着侍从递过来的瓜子,悉悉索索的像个蝈蝈,武忆方在心里咒骂,脸上却是陪着笑。
少年嗑完了一把又一把,等到手里的瓜子嗑完了,甩了甩手,站了起来,拍了拍衣服,叹了口气,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把嵌满宝石的小刀,抵着武忆方的下巴,武忆方大气都不敢出,少年看她紧张的样子,有几分可爱,笑着问她:“你觉得,人身上,那块肉最好吃?”
武忆方陪着笑:“那块都不好吃!”
“霁月,清风!架起火,把这小丫头烤了吧!就活烤吧,我听说,烤猪一般都是要乳猪烤了才好吃,这丫头挺嫩的,是个做乳猪的好材料!”吩咐完毕,旁边两个侍从便过来解武忆方的绳子,武忆方趁机出手,放倒了叫霁月的侍从,那清风又一掌游了过来,武忆方匆忙应付,几招之后,渐渐稳了气息,身随影动,竟与那清风不相上下,少年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个女孩交手,在一旁指点清风,竟让武忆方的进攻招招被化解掉,武忆方渐渐心浮起来,不肖片刻,又被捆成了粽子。
那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被捆在地上的武忆方,露出凉薄又戏虐的笑容,像寒星一样高高在上。出师未捷身先死,只是这死法分外窝囊,想起毫无音讯的母亲,武忆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了几转,哽了一下喉咙,默念了几句对不起,准备咬舌自尽,却被少年点了穴,只能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在心里杀他千万遍!
两个侍从刚刚点好火,正准备把武忆方架上去,包子提着三只野鸡,两只兔子回来了,武忆方“哇”的一声哭出了声,边哭边喊:“你怎么才回来呀,我差点让人烤了!”
包子扔下鸡和兔子,瞪着少年,那少年耸了耸肩膀:“我就逗她玩玩!”
武忆方不顾死活的骂:“呸,不要脸!”又被射了一镖,将将擦过脸颊,方才不做声了!
回想起那少年方才阴凉的眼神,背后起了一身冷汗!
那少年一人吃掉了一只兔子一只野鸡,擦了擦手,指挥着两个随从绑好了武忆方和包子,躺着睡了,两个侍从一个守在屋外,一个守在屋内,月亮高升,穿过破裂的窗棂照了进来,武忆方刚开始还强打着精神不肯睡,怕被这个阴晴不定的变态暗害,后来实在忍不住,打起了盹!
夜里,少年被包子的呼噜声吵醒,起身,半坐在武忆方面前,看着武忆方的脸,在月光下浮上一层梦幻细致的美,像稚嫩的荷,划过一行清冷的泪。就在此时,武忆方从噩梦中挣扎着睁开眼睛,惊魂未定之际面前又浮现一张冷白的死变态脸,正想尖叫之际被紧紧地捂住了嘴,那少年擦干她脸上的泪,露出一种怜悯而落寞的神情,失望的摇了摇头。等到武忆方安定下来,便放开武忆方,背对着她,又躺回稻草铺满的床上。
包子的呼噜声连绵不绝,武忆方却被吓得再也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