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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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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很快过去了,武忆方个子又长了点,过春节的时候,胡青还特别有心的给她买了身新衣服,感动的武忆方涕泗横流,包子看的很是失落,毕竟,如果水姐在,他也会有一件新衣服的。一年以来,这三人相依为命,包子主内,胡青主外,武忆方专心练武,将那本偷来的剑法学了个大半,一招一式间越发诡谲敏捷,有时连胡青都会被她偷袭到,胡青见了这剑法有些不喜,但最终也没说什么,只觉得这孩子虽然有些我行我素的乖觉,但品性总归还是好的,剑在人手,对她一女孩来说,也是个保险。不过从哪之后,让她背习的心法越来越纯净通透,高远尚德。
十三方的书信每三个月来一回,但自从五个月前就断了音讯,胡青心里着急,奈何大雪封山,身边还带着两半大的孩子,每每武忆方问起的时候,胡青就吱吱呀呀的打太极,只鼓励她好好习武,十三方已经有她母亲的消息了,人很平安,就是大雪封山,出不去,外边的人也进不来。
等到一开春,天气渐暖,冰消雪融,胡青打的太极就越来越缺乏可信度,也越来越哄不住武忆方,每次武忆方睁着圆圆的杏眼,一脸焦急的等他拆信之时,胡青就心里发慌,一个谎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圆,胡青的谎言已经更新到,十三方已经将梅娘救了出来,不过在大散关一带,十三方不小心坠崖,命保住了,可是在养伤,无法赶路,梅娘和水红娟都在照顾他。
谁知武忆方听罢,疑惑的问:“真的?”
胡青假装镇定:“师傅我还能骗你不成!”
武忆方叹了口气:“那得多尴尬!”
胡青重重地拍了拍武忆方的脑袋,长舒一口气,跑进了厨房,包子正在煮羊肉汤,胡青愤慨,过年杀了一头羊,吃到现在了:“没完没了了是吧,我要吃猪肉,牛肉,鸡肉!”
包子瞪了回去:“那上次猪肉婆白送的猪肉你都不要,还说什么,君子不吃街上来的食!”
胡青恼怒:“君子不吃嗟来之食,你个没文化的,十三也不教教你!”
包子无奈:“就剩这一块了,今天将就着吃,吃完了换。”边说边拿着一把蒜苗往里扔。
胡青依旧不满,“那我要吃面,油泼面,多放点蒜和豆芽!”
包子连胜应道:“好,好,胡大爷,你出去等!”
等到武忆方打完坐上桌,桌子上是浓香的羊汤和一碗还在滋滋作响的油泼面,油泼面上还窝着一颗金灿灿的煎蛋。武忆方挑起一根筷子,搅拌两三下,就往嘴里扒,香香辣辣,不消片刻,碗便见了底,胡青打趣她:“武大小姐现在越来越像驴蹄巷的猪肉婆了,吃啥都是一口没!”
武忆方给他翻了个妥妥的白眼儿,喝了半碗羊汤,伸了个腰,又回后院练功去了。
包子收拾完厨房,坐在后院门槛上,看武忆方练剑,“美人”跑了过来,直往包子怀里钻,这个猪野性越来越小,跟包子也越来越亲近。包子一个劲儿的推搡“美人儿”,“美人”却热情越推越高涨,一个劲儿的追着包子,包子无奈,只好大喊武忆方,武忆方停了下来,喊了声“美人儿”,“美人儿”便掉头,扑的武忆方快站不直。膘肥体壮的美人儿,看的胡青连连流口水。武忆方看见胡青来了,突然跪下,郑重其事的对着胡青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
胡青脸色铁青:“站住,你要去哪儿?”
武忆方头也不回:“回长安!”
胡青冷笑:“回长安送死么!”
武忆方:“难道我武家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血洗满门!”
胡青好心劝道:“你还小,光逞强除了送死还有什么用,万事等十三回来再说!”
武忆方冷笑:“他还回得来吗?你的消息,有几个是真的呢?”
胡青拔出腰间的短剑就迎了上去,武忆方接招,两个人斗了起来,武忆方的木头剑很快被削成了剑花,武忆方干脆扔了剑,赤手空拳的冲了上去,遇见胡青的剑也不避闪,胡青骂了句“疯子!”再紧急收手还是刮到了武忆方的脖子,胡青干脆也扔掉了剑,两人比拳脚,武忆方渐渐落了下风,正在两人打难分难舍的时候,“美人儿”却突然冲了出来,顶的胡青一个踉跄,把腰闪了。武忆方和包子扶起胡青到了床上,胡青疼的颤还是拽着武忆方的衣袖问她:“是不是还是要走?”
武忆方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的点了头。胡青躺在床上,抖动着他常年失修的大胡子哀嚎:“你个没良心的,一年了,师傅对你多好,师傅腰都闪了你还要走,十三呀,你个杀千刀的,把你闺女扔给我,我是又当爹又当妈,她把我打残了还要跑!老天爷呀,还有没有王法了!”
武忆方深吸一口气,她万万没想到,胡青连碰瓷撒泼的招数都用上了。包子在一旁也不做声,闷得跟个葫芦似得,武忆方被这两人搞得脑袋疼,连忙答应自己再留几天。
就这样好吃好喝的伺候了胡青好几天,胡青的“伤势”却越来越“重”,连包子都察觉出有点不对劲儿了,问在厨房里熬药的武忆方:“怎么胡哥这伤越治越坏呢?”
武忆方翻了个白眼:“他皮糙肉厚的,你当他真被猪撞了一下,就一病不起呀?”
包子“哦”的一声,恍然大悟:“你说,胡哥他装的?”
“你想不想水姐?”武忆方突然问道!
包子的脸猝不及防的红了,腼腆的点了点头。
“要不要跟我一起走?”武忆方反问道。
“那胡哥怎么办?”包子面露犹豫。
“自然找个能照看他又能信任的人!”武忆方计上心头。便悄声叮嘱包子收拾行李,包子刚走,又停住了脚步。“要是真打起来,我们两打不过胡哥的!”
武忆方也犯了难,胡青真实水平到哪里她也不知道,每次和他交手,他都让了自己三分,至于他到底让了三分还是五分还是七分,武忆方也心里没数,武忆方想了一会儿,问道:“还有以前给那骆驼客灌的药吗?”
包子透露出隐隐的兴奋:“多着呢,我去拿!”
武忆方在厨房里熬药,包子在做饭,煎了一盘五花肉,烤了一只蒜蓉鸡,打了一盘鸡蛋枸杞叶汤,炸了一盘酥脆可口的馒头片。武忆方熬着药,分批量的加入麻药。包子拿着红木盘端着满满一盘上了楼,在胡青住的客房里吃饭。胡青夹了一筷子五花肉,赞了句:“这才是人吃得饭!”
吃完饭,武忆方端着药递给胡青,胡青推脱:“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又吃药,奶奶的,嘴里苦出鸟了!”
“不吃药你怎么好,你昨天还说你被撞出内伤了呢!你是不是骗我!”武忆方叉着腰,气势十足的泼妇样!
“就是内伤,我一大老爷们,骗你这种小丫头有意思吗?说了内伤就是内伤!”胡青嘟囔道,一边端起碗来喝完了药,一边骂道:“奶奶的,是不是鸟屎掉进去了,一股鸟骚味!”
胡青吃完了药,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昏睡过去,睡过去之前,胡青隐隐察觉到那股“鸟屎味儿”背后是什么,看着胡青沉沉睡去之后,包子牵着马,拉着武忆方蹑手蹑脚的去了胡青的家,胡青走南闯北,爱好收集兵器,也自己锻造了一些好兵器,都吊在自己高高的房梁上,没事拿出来跟十三方吹嘘一番。包子纵身一跃,跳上房梁,正准备解剑,就被一块横木敲了下来,武忆方眼尖,发现那横梁之上,有很多黑色的细绳牵引的机关,包子掉下去的地方,一根细绳绑着的小剑摇摇欲坠,武忆方眼疾手快,拽着桌子推向包子,万幸,剑柄插下来之时,被桌子拦住,包子眼睁睁看着那只细剑快速的刺过桌身,停在自己脑门两厘米处,片刻之间,包子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惊了一身凉汗。
武忆方从桌子上拔出那柄细剑,仔细端详,幸亏这把剑剑身细短,剑柄挂在桌面上,否则包子现在哪还有命,剑身在阳光下闪烁如水,武忆方想了半天,得出一个好名:就叫你“若水”好了!
武忆方将那柄细剑拿布包好,捆在包袱里,包子缓了过来,回了神:“那把剑是我的!”
武忆方腆着脸:“我们两这关系,谁跟谁呀!”
包子拽着她的包袱:“不行!我的就是我的!”
武忆方拽不过他,只好打开布囊,包子将那枚剑提了出来,上上下下的瞅了一遍,蹙起了眉。
武忆方幸灾乐祸:“挺好的,包子哥哥,你就拿着这把剑,太适合你了,轻巧秀雅,很像长安城里大家闺秀,人人捏个绣花针,走起路来,一摇一摆,甚是好看呐!”
包子气的整个人都鼓了起来,将剑往地上一扔,就拔腿出门。武忆方连忙捡起来,拿布包好了,背在身上就追他。包子走出院子,却发现院子里拔地而起几十块巨石,困住了包子,武忆方坐在门槛上,看着包子在阵法里横冲直撞,心里默默感慨,我师傅真是太牛了,他咋不把这些教给我。
包子在阵法里来回的跑,被几块石头围困住,越急越慌,越慌越乱,不由的喊武忆方:“快帮我一下!”
武忆方一动不动,不是她不想帮包子,是她真的不会解阵法,只能在一旁干着急,正在此时,门外传来猪肉婆容妈妈娇滴滴的大嗓门儿:“胡哥哥,是你回来了吗?”
武忆方正想喊她赶紧走,没想到容妈妈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武忆方心里一紧,却发现困着包子的那些巨石,瞬间钻回地里。武忆方目惊口呆,而蓉妈妈却音容失色,原来是这两个小孩,脸上不由的闪出失望之色,又勉强笑着应付。
武忆方一脸哀泣:“荣妈妈,你来的刚好,我师父生了重病,卧床不起,高神医说,师父的病需要天山雪莲入药,你说,那天山雪莲,可是有价无市,我和包子哥哥正打算去西纥,给师父求药。”
容妈妈大惊:“胡哥哥病了?怎么不早告诉我,我的胡哥哥,你可真是命苦呀,你看看,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日子可怎么过呀!”
容妈妈自顾自的哀泣,武忆方拉了拉容妈妈的衣袖,拉了三两下,容妈妈才反应过来。握着武忆方的手,说:“好孩子,多亏你了,你师傅现在怎么样?”
武忆方眼泪扑朔:“师傅还没醒,我和包子哥哥又得去西纥,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容妈妈眼珠一转,义薄云天的拍着胸脯:“好孩子,快去吧,你师傅就交给我了!”
武忆方按捺住心中的狂喜:“那就谢谢容妈妈了,不对,师娘了!”容妈妈害羞的低下了头,挥舞着手绢:“好说好说!”
包子牵着马,跟武忆方并肩走出院子,对武忆方竖起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