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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祸中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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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忆方战战兢兢的等了好久,眼看着月光浓郁转清淡,紧绷的那根线在疲惫的攻击下摇摇欲坠之时,却隐隐听到脚步声和隐蔽的的呼吸声,武忆方警醒,心里问候了那人祖宗十八代,那人蹑手蹑脚的靠近之时,被绑在柱子上歪着头睡觉的包子忽然醒了过来,伸出脚将那贼人绊倒,那人重心不稳扑倒,刀恰好划过捆着武忆方的麻绳,武忆方的绳子被割了个半断,趁势挣脱开来,一脚踢翻了举着刀砍向包子的矮个子毛贼,将脚下的刀踢给包子,两个人刚出门口,就看见越来越多的杀手涌进来,包子拉着武忆方,一路杀了出去,两人跑出百米远后,武忆方回头瞅了一眼,那小变态飘在屋顶之上,月光如霜,白衣翩跹,银镖如凌冽的雪花飞舞,正在武忆方回头之际,那小变态突然望向武忆方的方向,吓得武忆方腿哆嗦了一下,包子拽着她,回头问道:“小疯子,你还行吗?”
武忆方咬咬牙:“赶紧跑吧,我可以的!”两个人没命的跑,后面的杀手追了过来,跑了大概三里左右,前面是一片漆黑的树林,武忆方和包子没头没脑的就冲了进去,两人跑了好一会儿,发现后面的人不再跟来,方才弯着腰靠着树喘气,夜晚的树林,漆黑寂静,偶尔有猫头鹰的叫声,像突兀的鼓声,击打着武忆方敏感的神经,武忆方坐在地上,荒草高过了头,露水横生,有点凉屁股,包子脱下自己的小皮袄递给武忆方,武忆方摇了摇手,包子干脆扔到她脸上,武忆方才披在身上,包子也坐了下来,两个人喘着气,半晌无语,看着黑蓝的天空,星辰渐渐变型,两个人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直到天色大亮,包子醒了过来,推了推武忆方,武忆方伸了个拦腰,一把打到包子脸上,包子嫌弃的将她拨到一边儿,拽着她胳膊把她拉了起来,开始找出路。
太阳渐渐高升,阳光越来越明烈,两个人还在树林里兜兜转转,找不到出路,走到日头正当红的时候,两人走到一棵高大的柳树底下,武忆方干脆蹲下来休息,丧气的抱着头,包子也饿的肚子直咕咕叫,只好勒紧了腰带,不到一刻钟,肚子又开始咕咕叫,气的包子锤了锤柳树,一拳不解气又锤了一拳,只听树上有些异动,武忆方也抬起了头,和包子对视一眼,包子又试探性锤了一拳,一个满身血污的白衣人从树上掉了下来,武忆方跑的慢了点,裙子一角和一只脚被死死压住,武忆方用力的抽出衣服,拽出脚,又觉得痛不能已,反射似的用不疼的脚踢了那白衣人一脚,那白衣人滚了半圈,脸朝上,包子见了生疑,拨开他散乱的头发,一看,气的又补了一脚,武忆方看见包子又给人一脚,不禁有点心软:“包子,本来都快死了,你一脚直接给踢死了怎么办!”
包子气结:“你自己看!”武忆方怀着狐疑的眼神看着包子,手脚并用的爬了过去,转过头一看,气便不打一出来:“包子,我的若水呢,我要砍死他!”
包子一拍脑袋,方才想起来,两个人跑的太急,什么行李都没有拿,更别提那把剑了!
武忆方一看他那副凝滞的表情,心下便涌上一股悔恨的酸水,便冲着那少年的一张妖冶的脸,抓起一把土使劲儿的往上抹,抹到再也看不清人脸,方才开心的笑。此时,那少年却有点醒了,咳了两下反身趴在地上,武忆方吓得起身就跑,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脚踝,还没来得及挣脱,却被那少年拿着一支细小的簪子,刺破了脚腕,武忆方脱下袜子,只见红的血珠迅速凝成黑色的血块,连着周边的皮肤,一个青黑的虎头渐显,那少年虚弱一笑:“带着我,要不然你会死!”说完便又沉沉睡去。
武忆方又气又恨,又踹了他一脚,坐在地上起来破口大骂:“你个白面黑心鬼,我碰上你倒了八辈子霉了,我是上辈子挖了你们家祖坟,还是抢了你老婆,杀了你儿子,你这么害我···”武忆方一边骂着,一边簌簌的掉眼泪,包子站的笔直,看着她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带雨,也不禁心软,伸出手,别扭的摸了摸她的头。
过了半晌,武忆方才止住,用袖口抹了抹眼泪,站起来深吸了几口气,镇定地跟包子说:“走吧!包子哥哥!”
于是倒霉的包子又背起了哪个躺在地上昏睡不醒的小变态,旁边跟着个流年不利、逢凶化更凶的小疯子,不知前路几何,不知水姐在何方?悲哉哀哉!
在树林里绕了好几圈,武忆方和包子总是绕不出来,暮色四起,明月冉冉,包子靠着一颗大树,将那小变态放了下来,武忆方去摘了些还泛着青的杏子和桃子,两个人越啃越饿,包子肚子又开始咕咕叫,包子用手拍了拍肚子,心烦意乱的勒紧了裤腰带。突然间,武忆方平息凝气,对着包子比了个嘘的口形,包子也沉静下来,只听得草木深处有簌簌的声音,快速的向他们两冲来,包子眼疾手快,掏出一把小刀抡了过去,一条近乎四尺的大蛇被劈开一半的血淋淋的头扭着腰身又向他们冲了过来,包子冲上前,这狡猾的蛇却突然掉转头,直冲着武忆方而去,武忆方闪身,又劈了它一刀,几乎将那蛇头砍断,那蛇头还凶恶的挣扎着扑向武忆方,生生将自己蛇头和蛇身挣脱,拼着颗血淋淋的蛇头,咬住了武忆方的手腕。武忆方咬着牙,眼泪还是往出蹦,等到包子过来,将那蛇头细心的拿小刀撬开,为武忆方吸出毒血,又为她扎好绷带。包子的嘴肿的老高,感慨:“小疯子你今年可能灾星聚头!”
武忆方只觉得昏昏沉沉,便知那蛇头毒素并未清理干净,包子将武忆方和哪个小变态拖上树,两个人挂在巨大的树杈上像两张破布,包子跌跌撞撞的的扑爬着去附近找药草,闻见熟悉的味儿了便抓起一把往嘴里塞,混混沌沌的睡着,等到中午阳光变的灼热,方才醒了过来,神识渐渐清明,却见地上哪些药草,已被他糟蹋的不成样子,包子重重的拍着自己脑门,骂了一句“瓜皮”!赶忙收集能收集到的残存的药草,扯了一怀抱走了,等到到了那棵树下,包子傻眼了,那树上哪儿还有人,这可怎么跟十三方和胡青交代,非把自己拍成饼不可!
包子围着那棵树转来转去,差点没把树看穿,方圆一里连个脚印都没有,两个大活人凭空里蒸发的无影无踪!包子一个脑袋两个大,就差掘地三尺。
此时的谷老头,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般拎着两嫩生生的少男少女,心满意足的左拎起来看看,又拎起来看看,满意的哈哈大笑,点在树枝间腾飞,轻飘飘的落在了自己搭的木屋前,心满意足的吼着秦腔,吼了几句就咳得不行,对着院里的水缸把头就埋了进去,喝了几口水,抬起头来,嘴边还挂了半条小鱼,谷老头顺手将那半条鱼尾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透了,看着被他扔在地上的两个人,不禁得意:“哈哈哈,阿花阿草,爹找到你们了吧,以后再皮爹打你们屁股!”说罢,又拎着他们两进了房间,扔在自己那张大床上,看着武忆方发青的脸和满身红彤彤的小变态皱了皱眉头,叹了口气:“唉,真不让人省心!”
谷老头在自己的院子里捣鼓,不一会儿捣鼓出一碗泛着泡沫的黑色药汁,掐着武忆方的脸对着武忆方灌了下去,过了半晌,武忆方方才醒了过来,吐出一大滩灰红的血水。武忆方摊在床上,捂着自己胸口感叹:“活着真好!”
此时的谷老头,正在院子里,将小变态倒吊起来,为他运气疗伤,小变态一口黑红的血吐了出来,看见武忆方灰白的脸幸灾乐祸的倒映在他眼前,哪些笑容重重叠叠,明明灭灭,小变态两眼一翻,又昏睡过去。运气过度的谷老头满头大汗,对着武忆方吼道:“阿花,你个傻丫头,还不快扶你哥下来!盯着你哥傻笑干嘛?”
武忆方冷不防的被谷老头这么一吼,指着自己鼻子问道:“大叔,你是说我吗?”谷老头一个玉米棒子扔过来,刚好打到武忆方的肩膀上,武忆方吃痛,整个人被打翻在地上。谷老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武忆方害怕的向后退了退,谷老头殷切的盯着武忆方,想伸手去帮她,又被武忆方打了回来,谷老头哀切,开始疯狂地打自己耳光,武忆方又惊又怕又不忍,用自己还好着那个手一手扯住了谷老头,被谷老头又半扯在地面上,谷老头连忙扶起武忆方,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你疼不疼,阿花,爹爹以后再也不打你了!”武忆方被他搂在怀里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心里也明白了个大概,挤着声喊道:“爹,你放开阿花,阿花疼!”
谷老头慌忙的放开武忆方,粗糙的手掌摸着武忆方的头:“阿花,你要乖一点,别惹爹爹生气!”武忆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乖巧的应道:“爹爹,你就放心吧,阿花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谷老头皱纹横生的脸笑成一朵菊花,替武忆方锁好了门,转身去看小变态去了。武忆方趴在窗口上,看着院子里被初夏太阳暴晒的小变态,像一只单薄的蝴蝶,被谷老头指打拍个不停,过了片刻,方才被谷老头摇摇晃晃的放了下来,灌了一大缸不甚干净的井水,吐出蓝紫色的血,谷老头趴在地上研究了好久,摇了摇头,架着小变态往屋内走,武忆方慌乱的赶紧坐好,装出一副乖巧劲儿出来,安安静静坐好。谷老头将小变态放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吩咐武忆方:“阿花,快过来照顾你哥哥!”武忆方走过去,看见躺在床上的小变态红的像只煮熟的螃蟹一样,冒着热气,面庞上汗水肆意流淌,像暴雨过后的玫瑰,整个人泛着荒唐的妖冶。武忆方将被井水浸湿的毛巾扔在小变态脸上,被谷老头拉住了拍:“阿花,你怎么这么对你哥哥,怎么又不乖了啊,怎么又不乖了?”
武忆方被他拍的快要散架,挣脱开谷老头后给小变态敷手巾,谷老头看罢满意的摇着头走了,小变态却躺在床上,热的翻来覆去,将衣裳半扯开,露出精瘦的胸膛,一朵小小的青莲纹身显现。武忆方忙用手捂住眼睛,谷老头不知道从哪里提来一桶泥沙,一桶水,将泥沙倒在小变态身上,接着把一个瓢扔给武忆方,让她隔一刻浇一瓢水。
武忆方就这样把一个红螃蟹渐渐浇成青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