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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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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朱顺端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看着赵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赵瑞啊,喜不喜欢这件事,等你成亲了自然就知道了。”乐恭赵看到朱顺端似乎难以回答,赶忙开口打个圆场。
“可是,哥哥,你和世子妃殿下都成亲了,你还不能回答这个问题吗?”赵瑞却对这个问题不依不饶了起来。
“够了!”乐恭赵突然提高了音量,“赵瑞,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已经很久了。纵使你与世子殿下关系好,也断不能总叫殿下为‘哥哥’。私下叫也不打紧,可现在毕竟是在京师,若被那古板的都御史知道,免不了给你往上参一道,我就问你到时候要怎么办?”
赵瑞刚想反驳,朱顺端在他之前就开了口:“谢谢你,超腾。”他转过头看向赵瑞:“赵瑞想,如果今天你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就告诉你。我不知道,这就是我的答案。我与世子妃在成亲之前从未见过面,如何谈得上喜欢与不喜欢?成亲之后,只觉得她是一个好人罢了。”
赵瑞内心有些疑惑,看了乐恭赵一眼,乐恭赵开口:“看我干什么?我与世子妃成亲之前也没有见过面。”
“那你也说不上喜不喜欢世子妃了?”赵瑞问到。
“我发现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这么小年纪整天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乐恭赵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好气的说,”我不知道,我是没见过面,你问问王昰吧,他也成亲了。”
“哎哎哎,赵瑞你看我干嘛”,王昰看着赵瑞说:“我家胖糖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王府长史的孙女嘛,我们一起从小长大的。她比你大一岁,你小时候整天追在她屁股后面叫姐姐呢。”看着赵瑞一脸接着说的表情,王昰无奈了,对着乐恭赵说:”殿下,你转移话题真是辛苦了,可是赵瑞也太固执了吧。“他转过头看向赵瑞:”我真的是快服你了,我是挺喜欢我家胖糖的,可是到什么程度,我也不知道。“
“可是,你们不知道喜不喜欢世子妃,要是你们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赵瑞想了一会儿,一脸认真的问到。
“这算是个什么问题?”乐恭赵笑道:“要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子,只要不是出身什么贵族世家,到时候娶了不就行了?”
“有了妻子,还能再娶别人吗?”赵瑞看着朱顺端,认真的问到。
“你是不是傻呀!当然啦!看看咱们王府,殿下和长阳王不就不是一个母亲吗?”这话刚说完,王昰立刻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马上闭嘴,缩着脖子看了一眼乐恭赵,发现乐恭赵面色如常,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
乐恭赵笑着说:“你害怕什么?我一向都不太在意这个。况且……”乐恭赵的声音低了下来,“要不是我是嫡长子,恭越明明更适合世子这一位置。”
听了这话,王昰更觉得自己说错了话,连忙说到:“长阳王殿下生性寡淡,对王府事务并不很在意,他从来都没有……”
“他从来都没有这种意思,我知道。他就是有,也毫无办法。我大陈最重视的就是长幼尊卑,我只是可惜他罢了。我自身能力已是如此,我知道。我只是在想,以他的才情,辽王府应该会更好。”
王昰一向跟长阳王关系好,听到乐恭赵这样说,早已经心惊胆战不敢说话,一时间房间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尴尬。
“不会”,空气中传来朱顺端的声音,他看着赵瑞:“刚刚你不是问有了妻子,还能再娶别人吗?我的回答是不会。”
礼部突然派人来两府的驿馆来通知,明日起停止东阁讲学,恢复时间另行通知。两府人都觉得奇怪,纷纷派人去打听,打听来的结果却是太子触怒圣上,被罚面壁思过。至于这面壁思过的原因,一时半会儿竟然还没人打听的出来。燕辽两府都派了王府驿站的驿长出门打听,希望能得到些答案。
因为不用听学,燕辽两府子弟又聚在一起聊起了太子禁闭一事。
王昰一脸费解的说:”我就不明白了,我们在东阁听学的时候,太子不是好好的吗?也没看出他有什么异常啊,怎么一下子就禁闭了呢?“
赵瑞切了一声:”人家可是太子,未来的圣上,有什么事情难道能让你看出来?“
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殿下,小的可否进来?“”石驿长快进来“,朱顺端站起来说了句。石驿长是燕王府驻京驿站的驿长,他进来后,对大家拱手见礼后,马上对朱顺端说:“殿下,我打听到了此次太子禁闭的原因。”朱顺端说:“石驿长请讲。”
石驿长说:“据我在宫中熟识的直殿监公公所言,此次太子禁闭实是为了一个女人。”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朱顺端开口:“太子殿下才十四岁,应当不会这么着急吧。”
“太子殿下本来不应该着急,可是姜家长女等不起了。”
“姜家长女?可是詹事府府丞姜大人家的长女?”王昰问到。
“是的。“石驿长答道。
“那姜家长女等不起了是什么意思?“朱顺端问到,”难道是因为……”
“殿下猜的不错,太子殿下今年十四岁,姜家长女今年已经二十岁了。姜家长女已经到了不得不出嫁的年龄了,姜家知道她与太子殿下的事情,但觉得她绝无可能嫁给太子,便准备给她另择良缘。太子得知,直接去求圣上,要立姜家长女为太子妃,圣上大怒,罚太子关了禁闭。“
“这有什么问题吗?为什么姜家长女不能成为太子妃?既然郎有情妾有意,为何圣上不成全了他们?”赵瑞疑惑的问到。
“我朝太子大婚从未如此早过,也没有比太子大如此之多的太子妃。更况且,圣上绝不容许太子妃出身宦门。”乐恭赵回答道。
“你还打探到什么消息吗?”朱顺端问到。
“暂时没有了,不过小的会一直跟宫里联系,一有情况就会回报给殿下。”石驿长回道。
“好的,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朱顺端挥了挥手,“你下去吧”。石驿长拱了拱手做了礼,退下了。
“想不到这太子还是个痴情种。”乐恭赵喝了口茶,笑着说道。
“哥哥也是个痴情种呢,哥哥前两天还不是说,自己除了世子妃便不会娶别人了。”赵瑞看着朱顺端说。
“我说正轩,凡事也别把话说的这么绝,到时候要是你真的娶了别人,我可是要当面嘲笑你哦。”乐恭赵笑着说道。
“我相信哥哥,哥哥说的话,是一定会做到的。”赵瑞认真的看着朱顺端。
四五天过去,还是没有恢复东阁听学的消息,但石驿长倒是带来了一个更坏的的讯息。
“什么?太子殿下的禁闭时间延长了?”王昰一脸惊讶的问石驿长。
“听宫里的公公说,本来圣上已经松口,让这姜家长女做个选侍,即刻就可进宫,可是太子死活不同意,再次面见圣上哀求,圣上更加震怒,延长了太子的禁闭期,连皇后娘娘都不能探望。这下可了得,皇后娘娘每天都去找圣上求情,圣上烦了就连皇后娘娘都关了禁闭。这一下更不得了了,皇太后都出动了。可这皇太后又不是圣上的亲娘,这一下,宫里可算是闹的乌烟瘴气了。”
“没想到太子竟然有这等气魄!一开始我还以为他除了那身皮囊一无所有呢。“王昰带着钦佩的语气说道。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脑袋就被狠狠的来了一下,“说什么呢,小心祸从口出!”乐恭赵微微有些动气。
又过了几天,石驿长又传出消息来说太子殿下绝食了,还说出如果不让姜乔芝做太子妃,他就终身不娶这样的话,还听说皇后娘娘听说后哭晕了好几次。
听到这些消息,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赵瑞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说了一句:“我真的有点羡慕这位姜家长女了。得一人真心如此,便是此生都够了吧。我真的觉得这位姜家长女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了。”
朱顺端看了赵瑞一眼,说:“赵瑞,我问你,如果今天圣上突然任命你舅舅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你会怎么想?”
赵瑞思考了一会儿:“我不知道舅舅会怎么想,不过要是我的话,大概是有些惶恐吧,觉得无功不受禄吧。”
乐恭赵接上:“是了。我朝一切后妃及同姓王府妃嫔者,都必须是平民,不能出自宦门,这个你也知道吧?今日太子为了她打破这一祖制,以后她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如果她以后成了皇后,这个违背祖制得来的后位,不知有多少谏官等着戳她父兄的脊梁骨。她以后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所以我听说姜大人数次上奏本,直言不能破坏祖制,极力撇清自家女儿与太子殿下的关系。”
看到赵瑞听了乐恭越的话有些伤心,朱顺端心里想着要安慰一下这个纯情而又不懂事故的懵懂少年,嘴上却变成了:“赵瑞,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个词叫做情深不寿。当下两人轰轰烈烈,可太子殿下毕竟才只有十四岁,再长大一些,见到的女人更多了,丢弃了自己曾经的这一份感情怎么办?将来后悔了怎么办?这无疑是对姜家长女最大的折磨。”
赵瑞抬起头来:“哥哥你说人以后会后悔?可是为什么会对当时那样真挚的感情后悔?那……”赵瑞犹豫了一下,“哥哥你说你除了太子妃永远都不会娶别人了,可是将来你要是后悔了怎么办?”
“赵瑞!”乐恭赵简直是有些抓狂,不知道赵瑞为什么总是对这样的问题如此感兴趣,难道是年龄到了开始开窍了?
朱顺端对着乐恭赵笑了笑,告诉他自己并没有生气。“我会独自一人痛苦,也不会让她痛苦。”朱顺端沉默了一下,“如果我的生命中有很多人,但她的生命中却只有我一个人的话,这很不公平,我宁愿自己痛苦。”
乐恭赵却笑了起来:“正轩啊,这种事情哪里能说的出公平还是不公平呢。”
又过了大约十天,一道石破天惊的圣旨打破了京师的平静,今上下了诏书册立姜家长女为太子妃,宣布将于十二月初国教典之前完成婚礼。石驿长赶紧出去打听情况,原来是前几日太子绝食已是奄奄一息,今上心疼太子终于松了口。石驿长刚刚把打听到的事情说完,楼下驿丞就通报礼部来人了。将礼部的人请上来之后,他们通知了两府三日后恢复东阁听学。
朱顺端笑道:“各位大人准备太子大婚,可就开始忙起来喽。”为首的一人说到:“殿下可别揶揄我们了,这一年礼部光是准备大婚就没有消停过,一月信王殿下大婚,三月辽王殿下大婚,四月您大婚,忙的我们不着调。四月以后想着终于没有大婚了,终于可以只忙每年惯例的梅花榜和国教典了,结果哎呦,太子大婚。我们可得现在就得忙喽!”旁边的一人接上说:“我是真没想到太子年纪这么小就大婚,这么说吧,我老婆肚子里怀着第二个呢,我本来想着这孩子出生了开蒙了太子才能大婚呢!”一时间大家都被逗得笑了起来。
三日后再去东阁听学,发现太子虽然身体因为绝食还有些虚弱,但状态极好,精神也显得很充沛。当日散学后,朱顺端与乐恭赵相约来向太子贺喜,太子心情极好,还留两人在承乾殿里喝了茶用了饭。
“圣上该不会把我们在京师里留到明年吧?”王昰一边嘴里嚼着华生一边问。
眼下已经是十月初,众人离家已有三个月,而朝廷丝毫没有放他们走的意思。
“我说王昰,难道你想家了?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想家。我可是听说信王府指挥同知的孙子因为想家哭鼻子了呢。怎么?你也要哭一个?”赵瑞走过去,趴在王昰肩上,捏住他的鼻子。
“起开起开起开!”王昰打掉赵瑞的手,“我不跟你这种未弱冠的小孩斤斤计较。我当然想家,不过……”他凑近赵瑞,露出一副贱兮兮的笑容,“我想的是我媳妇。”
“啊?你……”赵瑞一下子脸红了,”你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这个?“
“怎么了?我不能说啊?等你要是成亲了就知道我们是什么感觉了。”
“哥哥,你想不想世子妃啊?赵瑞转过头来,问朱顺端。
“赵瑞,你真的够了!你怎么每天对世子妃这么感兴趣。”乐恭赵简直是对赵瑞无语了。
“我不是对世子妃感兴趣,我是对哥哥感兴趣。”赵瑞顿了一下,说:“我好想知道关于哥哥的一切。”
“想”,朱顺端笑了一下,说:”离家千里,想到家里有个思念着我的人,心中便生出了许多欢喜。“
“啊,我……”赵瑞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开口问:“难道圣上让我们一直在京师呆到过年吗?”
“非常有可能呦“,王昰接到,“感觉今年的事情非常多呦。”
王昰话音刚落,石驿长敲门来通报:“各位世子、各位公子,礼部各位大人来了。”
朱顺端说:“快让他们上来。”
礼部吏员上楼,行礼之后对大家说:“圣上今年将于月底新开一个武赏,特此来通知两位世子及诸公。不过世子及诸公此次只列席观赏,并不必参加。”
“武赏是什么?难道我武家传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王昰问到。
“圣上定下来的规矩是各王府、京师官员子弟及国子监生徒,如普通士兵般操练七天,武赏当天圣上登台检阅,最后由兵部评定名次。”为首的礼部吏员说到。
“我们不必参加的话,那这武赏是今年有梅花榜参与资格的人可参加吗?“朱顺端问到。
“世子殿下果然聪明,正是如此。“为首礼部官员答到。
“这不就是一个武版的梅花榜吗?”王昰说到。
听了这话,为首礼部吏员却神秘一笑:“王公子怎能这样想。这梅花榜,岂是一个区区武赏所能比的。”
众人都心照不宣了笑了一下,心下已经了然。
“那这武赏是会成惯例还是只有今年?”朱顺端问到。
“圣上的意思是会成惯例。”为首礼部吏员说。
待礼部众人走后,王昰有些苦闷的说到:“唉,真的是,我算了算,我以后每年要呆在京师里两个半月,还没算上路上往返的时间,要是加上往返时间,还不得直冲着半年去!”
朱顺端喝了口茶,说到:“这就看出圣上是个聪明人了。要是我,我也这么做。将各王府年青子弟频繁召到京师,方便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监察。”
“可是圣上也太不人道了吧,每年这么长时间都不让人在家里,让人夫妻分离这么久。”王昰嘴里嘟囔着。
乐恭赵大笑着揽住王昰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带着说到:“这么长时间,要是你愿意,在京师养一个外室,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你在说什么呢!”王昰甩开乐恭赵的手,“我和胖糖成亲才九个月,殿下你未免也太不厚道了吧。哼,要是我和胖糖以后出了什么问题,我可就要怪在你头上了。”
“你尽管怪在我头上,我难道还怕你不成?”乐恭赵又凑近王昰,“难不成你是个惧内的?”
“超腾,你这话就不对了”,朱顺端笑着说:“直夏这是敬妻爱妻,怎么能说是惧内呢?”
“就是,殿下你要是想在京师养个外室的话,你自己养好了,别拉我下水,反正你也有钱也养得起。”王昰像避瘟疫一样的避开了乐恭赵,躲在朱顺端身后说。
乐恭赵刚想说什么,一扭头看见了脸红成猴屁股的赵瑞,一下子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说赵瑞,你这是怎么了?”一边说着一边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赵瑞的额头,“哎呀,这么烫!该不会是生病了吧!”
“你才生病了!你们……你们怎么能当着我的面说这种事情,你们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赵瑞有些生气,“你们再说下去,我可要走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往门边走。
“别走啊”,乐恭赵拉住他,“要不然等我有空我带你去天香楼玩玩啊?”
“天香楼是什么?”赵瑞问。
“就是那种有很多女子的地方呀!”乐恭赵带着坏笑说到。
“殿下!”赵瑞一时又羞又怒,扑到朱顺端旁边,“哥哥,你看看我们殿下,怎么光天化日下说这种事情呢!”
朱顺端摸了摸赵瑞的头,对乐恭赵说:”超腾,你就别逗他了。“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伴随着的是石驿长的声音:”世子殿下,小的有重要的事情相报。”
王昰打开门,石驿长进来后,见了礼,声音有些急切的说:”两位殿下及公子,今天我打听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怎么了?圣上不让我们回家过年了?“乐恭赵笑着问到。
“不是圣上,是赵嘉公子。”石驿长说,“赵嘉公子放出消息来说,他已确定不会参加这次的武赏,甚至还表达了不参加今年国教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