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埃季岛

4、第 4 章

　　自从上次因为在迟积雨的小区打篮球，偶遇暴雨而留宿迟积雨家里后便习惯晚上在他的床上睡觉，所以今天也格外自觉的过来了，为了不被他赶出来，特意买了六个橘子和六个柠檬，必要时甚至可以献上自己口袋里剩下的一个柠檬味泡泡糖。
　　“咦，你竟然带女人回来？”智惘川用他去英国前给自己的备用钥匙开开门，看见一个女人和他姿势如出一辙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于是故作惊奇的问到。
　　“这个小孩子是你现在的男朋友？迟积雨你简直是个变态，摧残祖国的花朵，爸妈会气死过去，我给你介绍的Daniel，一个品学兼优的精英，家世显赫，一表人才，你为什么不同意和他交往？”女人夺过了迟积雨手中握着的遥控器，边换台边质问。
　　“他不同意被上，性生活可是两个人和谐相处的第一步。说到底，他不是gay。”迟积雨费力的做了一个仰卧起坐后便踏踏实实的躺平在了沙发上，喘着粗气。“姐，你下次介绍的时候先搞清楚到底是打你的主意还是冲我来的。”迟积雨提议，女人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花花喂过了。你今晚要留下来就睡侧卧，沙发我姐要睡。”迟积雨仰躺着，视线中的他整个人都颠倒了。
　　“我拿走我的口罩。”智惘川将剩下的几个医用一次性口罩装进了书包里，转身便走了，拎在手里的橘子和柠檬如同上次一样挂在了门把手上。
　　再次见到他已经是秋天了，他围了一条格子围巾，穿了一件oversize牛仔衫，脚上，趿了一双拖鞋，正是夏天的人字拖，一脸怨妇相，把一根香烟从烟盒里拿出来又放回去，来来回回几次后最后扔到了垃圾桶。烦躁不安，为什么而烦躁不安？
　　“呦，好久不见已经升级到3p了？”他故意拖长声调问到。
　　“你没看到我很不情愿吗？”被左右同行的男人挟持着的智惘川无奈的反问。男人闻声野蛮的捂住了他的嘴，一个推搡着他快速朝电梯走去，一个去前台开房。
　　“堇舟路派出所吗？我在椿澜酒店里，有人□□，外貌特征？我语文不好，形容词比较少，总之就是丑，一个秃顶一个满脸雀斑……”迟积雨看着仓皇出逃的两个男人冷哼了一声，将没有电的手机装进了裤子口袋。“这点胆识都没有还学别人□□？还玩3p你也不怕纵欲过度突然暴毙了？”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回头锐利的看了站在电梯口的智惘川一眼，然后拿着房卡朝他走了过去。
　　“如果没有遇见我，你就不反抗让他们上了？”迟积雨问。
　　“他们给钱了。”
　　迟积雨失望的看了他一眼。智惘川，你这副理所应当的表情，很伤人。
　　“我上次在星巴克买咖啡时见你了，和你一起的是你父母吗？你和你爸爸长的真像。”迟积雨取了脖子上的围巾扔在了沙发上，拧开矿泉水瓶喝了一口水。
　　“你怎么会住酒店？花花呢？”智惘川像以前犯错那样故意佯装出无所谓的神态，从容的转化了话题，顺势靠近他坐下了。
　　“小区停电停水了，我正在洗澡，对了，我想起来了，我当时正在洗头发，”迟积雨说着伸手摸了摸头发，洗发水的泡沫已经干了。“算了，一会儿再去洗吧，反正都干了。”注意到智惘川打算起身时迟积雨伸出手指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重新按回沙发上，手指的热度传到脖子上，智惘川缩了缩脖子。
　　“我的一个同事说我喜欢说得罪人的话。我如果向你说喜欢你，会不会得罪你？”迟积雨的手掌在他的脖子上伸开，来回摩挲着，小心翼翼的打听。
　　“你寂寞到需要和一个上过两次床的人来稳定一段感情。”智惘川波澜不惊的说到，直视着迟积雨的眼睛。“你肯定初恋还在吧？智惘川，你是不是喜欢你父亲？对他你总是避而不谈，而且你找的男人年龄都比你大，我比你大九岁，刚才那两个男人也是，我无意间撞见了几次也是。”迟积雨挪开了放在他脖子上的手，开始从背包里翻找手机充电器。
　　“无意间撞见？”
　　“我去买柠檬。”
　　“你肯定觉得我很怪异吧。竟然喜欢自己的父亲。我把目光分散到和他有共同点的男人身上依旧解决不了这个问题。我觉得自己很窝囊，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也是受害者，就这样被各种想法冲击着，始终找不出一个方法。”智惘川抬头看着天花板，无助又阴郁。迟积雨在他面前打了一个响指，问他有没有带手机充电器，自己的找不到了。
　　“我知道你不懂如何安慰人，可是这样拙劣的转移注意力的方法很低级。”智惘川看着他握在手上的充电器笑着讽刺。迟积雨耸了耸肩，认可了他的说法。
　　“你把我和其他男人归为同一类，我觉得你的审美观不正常。我和你父亲的共同点是什么？他是机长，我是做咨询的，他老，我这么年轻，共同点是都长得帅吧。”迟积雨摸着下巴专注的揣测，智惘川伸出脚踢了他一脚，鞋印印在了他的裤子上。
　　“其实我也挺奇怪，我有阅读障碍症。”
　　“我是红绿色盲。”智惘川攀比的说到，迟积雨拍了一下他的额头，说了一句“那你很厉害啊”就去洗澡了。
　　“花花最近怎么样？”智惘川挂念的问到。
　　“是Tom.”迟积雨纠正。
　　“一只小母猫叫Tom,你的审美简直见鬼了。”
　　“汤母猫，所有知道它名字的人都知道它是一只小母猫。”迟积雨玩笑般说完后顿了顿，又继续说到“上个星期难产死了。”他并不想多谈这件事情，却也不知道如何自然的开始一个新的话题，他就安静的坐在窗前的红木椅子上，眺望着远处的高楼林立。
　　“我不会喜欢男人。”智惘川突然自语。
　　“说的好像你会喜欢上女人一样。”迟积雨针锋相对的说到。
　　惘川，迷惘的河流。这么小的年纪眼睛里却有挥之不去的深深畏惧和不知所措。
　　“你害怕这个世界吗？还是害怕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自己？乱七八糟，逃避所有和情感有关的问题。你如果不喜欢我，为什么会在听到我姐姐给我介绍男朋友的时候便走了？有次我路过那家水果店，没有下车买柠檬，可是却看到好像是在等人的你。”迟积雨不急不躁的说到，慢条斯理的用所有事实将智惘川包裹自己的层层叠叠的壁垒打破。“小区电和水都来了，我得回去把客户的资料完善了。”迟积雨起身走到沙发处，围上了围巾，拔掉了充电器，收拾完东西问了一句“你走吗”，看见智惘川摇了摇头他便出门了。
　　去停车场取车的时候迟积雨发现将车钥匙落在了酒店，打算打电话给他，让他给拿下来，可是掏出手机却怎么也开不了机，刚才根本没有充进去电。他骂了一句，反身回酒店去了。
　　“见车钥匙没有？”迟积雨敲开房门急急忙忙问到。
　　“我刚才给你打电话了。”智惘川将放在桌子上的钥匙扔给他，有些别扭的说到。
　　“哦，手机没有充上电。你要说什么？没有钱吃饭？”迟积雨说着掏出了钱包。
　　“你要当我的初恋吗？”他询问，像是争斗了许久才做的决定。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