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直射》埃季岛

5、第 5 章

　　初次约会，迟积雨找了一个空教室，一直等着智惘川下课。
　　高数老师三十出头，英国留学回来的高材生。长相出众，讲课风趣幽默，吸引了不少其他专业，甚至外校来蹭课的，教室里人满为患。智惘川觉得空气有些稀薄，呼吸不畅，他放下了正在记笔记的笔，从后门溜出去，在厕所里洗了一把脸，推开门，走进迟积雨坐的那间教室，自然而然的坐在了他的身旁。
　　“饿了，吃饭。”他说，把趴在桌子上的迟积雨大力晃醒。
　　“下课了？我的闹钟还没有响啊。”迟积雨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困惑又迷茫的看着他，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突然很想约会，然后再也不能集中注意力，就出来了。教室太小，人太多，闷。”他一字一句的认真解释。
　　青鹭市的秋天很短，一场雨便直接过渡到了冬天，今天晚上就遇见了那场雨。
　　雨刷器来回摆动着，迟积雨兴致勃勃的讲着自己的初恋，智惘川一脸索然无味的表情，闭了闭眼睛，终于有些恼火的打断了他。
　　“我还以为你能容忍我讲到我们第一次上床时候的细枝末节呢，”迟积雨勾了一下唇角，有些不屑的戏谑说到“自己主动要求我讲，也该自己主动让我闭嘴才对。”
　　“你真的很喜欢说得罪人的话。我还发现了一点，”智惘川解开了安全带，降下了车窗，撩起身上穿的卫衣挠了挠，打了一个哈欠“你一点眼色都没有。”迟积雨无话可说的瞅了他一眼，将车停在了路边。
　　金融大学门口显眼的拱形门上的霓虹灯还在不知疲倦的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迟积雨看着迟迟没有动作的智惘川，抬起脚踹了他一下。
　　“快给老子下车，磨蹭什么呢。知道我明天六点要去赶飞机还在这里耽搁我时间。”迟积雨不满的说到。
　　“你大爷想和你睡觉，你个垃圾。”智惘川没好气的说到，顺便踹了回去。
　　“我都说了明天六点赶飞机……”迟积雨话没有说完就被智惘川不耐烦的吻住了嘴唇，迟积雨抵开了了他，沉闷的呼吸着，打了一下方向盘，车子高速行驶在公路上。
　　“我特意送你回学校就是为了不想和你上床，没想到你却想在学校门口搞我。”迟积雨有些郁闷的说到。“人上年纪身体会吃不消的，尤其第二天要早起。”迟积雨自言自语，智惘川回头看了一眼学校门口的位置。
　　“初恋对于男人来说是什么？”智惘川疑惑的问到。
　　“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个名字。”迟积雨回答，专心致志等着红绿灯。
　　“那我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记得一个喜欢吃柠檬的傻逼了，真可怕。”智惘川哈哈笑着说到，被迟积雨不满又没有办法的看了一下。
　　“我不会看眼色，更不会花时间揣测心理。你的这种行为叫，嫉妒？”迟积雨试探性的问到。“用你的身体淡化他留下的记忆，加深你留给我的记忆？”迟积雨问到，关于他突然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迟积雨是知晓原因的。智惘川没有辩解，让他在小区附近的便利店停车，下去买了三颗柠檬。
　　窗户紧闭，外面嘈杂又流露急切的雨声完全被隔绝了，甚至打在窗户上也有些软弱无力。
　　智惘川趴在床上，脸闷在枕头里，迟积雨手指夹着烟，在烟灰缸里掸了掸烟灰，在智惘川屁股上响亮的拍了一下，智惘川愤怒的翻过了身，朝他砸了一拳，骂了几句，迟积雨打马虎眼般笑了笑，掐灭了手中的烟，下床把烟灰缸拿出了卧室，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
　　“我们说说话吧。”迟积雨把窗户开开，好让烟味散去。
　　“说什么？我有些饿了。对了，我最近长个子了，应该是喝牛奶的作用。”智惘川用脚趾去蹭他的脚踝，向他说到。
　　“难道不是喝其他东西的作用？”迟积雨不怀好意的笑着，伸出腿把他的脚用力压住。智惘川翻了他一眼，伸手拿过打火机，按了一下，快速的燎了一下他的刘海儿，迟积雨原本就动作迟缓，身体反应比正常人慢一拍，等到闻到头发烧焦的味道也没有闪躲，直到额头感受到烫，才大叫着骂着。
　　“智惘川！我操你大爷！我明天去上海见客户，你他妈今天晚上烧我头发，是不是有病！”迟积雨暴躁的骂到，拿起手机用屏幕观察自己的刘海儿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只手给智惘川比了一个中指，智惘川偷偷笑了笑，伸手握住了他的中指。
　　“嗨，”他愉快的向迟积雨搭讪。“我给你理发好了。我以前和理发师睡过，他给我讲过一点理平头的技术。”智惘川说完后迟积雨觑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相信。
　　“和你睡过的其他人的消息，我全部讨厌。我从来不是大度的人。”迟积雨有些厌烦的说到，接着在床头柜的抽屉里低头找东西，不一会儿找出了一把剪刀，他不情愿的剪掉了那几缕头发，怨恨的盯着智惘川惬意的脸。
　　“聊天吧。”智惘川说。
　　“聊你妹的天。”迟积雨愠怒的回答。
　　“你个傻逼。”
　　“我□□……”迟积雨还没有说完，就被他充满温度的嘴唇将后续的话全部拦截。
　　他的手穿过胸膛揽过后背，一只腿分开了迟积雨的两条腿，另一只手抬起迟积雨的脸，从他的下巴摸过，搂住了他的脖子，迟积雨翻了一下身。
　　“下雨天，有人很开心啊。”迟积雨说，伸手撩起了他的刘海儿。
　　“上我。”智惘川头枕着胳膊，微笑着看着他，平静的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