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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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真？”
楼听雨喜出望外，开口又问一句，眼眸里消熄的光芒瞬间又点燃，明亮的如星光一般。她实在惊诧，纵身要扑向晓星尘，她一下心急，热流刹地一涌动，随即觉身子失重就要倾倒。
“砰！”
是柔软且坚硬的感觉，鼻尖萦绕着馥郁的香味。
楼听雨雀跃不已，力气过了头，一把将晓星尘撞倒，压在身下。
她自己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冒金星天花乱坠，脸下触感柔软舒服，温热鼻息轻轻呼来，旖旎暧昧瞬间蔓延。楼听雨顿起歹念，伸出手指点在晓星尘的唇角上，随即微微偏头，在他脸上轻轻一嘬。
晓星尘诧然，他惊愕地看着在自己脸上肆意放火的楼听雨，神情带点不经人事的天真和迷茫，一种不关风月却又惘惘好奇，似乎在浅尝着从未尝试过的滋味。
他的脸唰的红了。
“你...你作甚？”
楼听雨笑笑，紧紧搂住晓星尘的脖子，脑袋在他胸脯蹭了又蹭，浑像一只撒娇打滚的小野猫，难得温柔道：“晓星尘，你知不知道，我是真的很喜欢你，自那日在常氏仙宅遇见你，我便对你难以忘怀。我臭不要脸地跟着你，就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你怎么就不懂我的心呢？晓星尘，你就是块朽木！”
晓星尘语塞，在情爱上他确是朽木不可雕也，就算是面对着心心念念的女子，也只会手足无措，止于唇齿。谁料摊上了楼听雨这样誓不罢休的主儿，软硬兼施逼他承认了心意，心想这辈子算是折了，惹上了这样一位姑娘。
“晓星尘。”楼听雨支起身来，又半信半疑地重问了一遍，“你莫不是诓我吧？”
他摇头笑笑，抬手将人揽回怀中，下巴轻抵着她发间，唇瓣轻轻摩挲，柔声道：“诓谁也不敢诓楼姑娘呐。”
楼听雨紧紧圈住晓星尘，没头没脑地在他脸上一顿乱吻，一副要把人亲成筛子的架势。晓星尘架不住她一番做歹，宽掌攀上她瘦小的肩头，低喝道：“勿要蹬鼻子上脸，消停些。”
她就着淡淡的烛光抽身看了看晓星尘，只见他脸庞跟染了胭脂似的，目色温柔却又带着些微厉色。楼听雨心里欢喜，挽住他的手臂扭捏，脑袋支在他肩膀，黏的跟蜜糖似的。
晓星尘终是松了口气，半天擦次吐出一句：“罢了罢了，认命了。”越说声音越低，算是折服了。
如今隔阂不再，一切都很和谐，除了晓星尘总爱念叨大条道理以外，楼听雨最近日子还挺快乐的。她天资聪颖，又得晓星尘提点，修为扎实，功夫连的愈发好，收敛的一点就爆的脾气，除了改不了爱喝醉酒就爬墙追逐闹事的臭毛病，倒有点脱胎换骨的意味来了。除了大是大非，晓星尘亦很顺着楼听雨，时不时还帮着她教训地痞流氓出气儿，也多了些人间烟火气来。
在澶渊休沐的日子一晃一个多月，两人沉浸在蜜里调油的小日子里有些时候，也打算准备启程继续云游。楼听雨贴心晓星尘的伤势刚好，便一人进城买干粮筹备行囊，闲逛了一番刚在茶楼坐下，小二便乐呵地端着茶壶过来，打招呼道：“哟，是姑娘啊，怎的？夫君又惹你生气，又一个人来消遣？”
楼听雨一愣，小二便殷勤沏茶来，她道：“经你这一提点，早和好如初了，我俩打算远行一番，所以帮衬着来买些粮食，这不要离开澶渊了嘛，特来再一饱口福。”
“得了，还是给你上招牌酒菜。”小二拿起抹布掸掸桌子上的尘，笑道，“再送一壶酒，祝你俩啊，和和美美的。”
楼听雨笑着连声道谢，小二刚走，一人拎着救护过来，不打招呼便往楼听雨身边一坐。
楼听雨眼风一瞟，便掠到一双带有侵略性的危险眼神，正是处处和她对着干的薛洋，他眼角斜飞，语气让人甚是不适，“没想到啊，你还真让晓星尘那等高风亮节之人折服在你石榴裙下了啊，罗刹女美/□□人，连道长这样高洁人士都破戒了。”
楼听雨抬了抬眼睫，笑道：“谬赞了。”
薛洋露出挑衅得意的笑容，便见楼听雨目光一凛，端详着薛洋道：“小流氓，你是看上我还是看上晓星尘了？怎对我俩关系这般关心，难不成你还想横插一脚？”
“扑哧。”
一声轻笑，薛洋眼角一挑，神情更是狂妄：“说的没错，我就是要横插一脚，毕竟你跟晓星尘谁好过，我心里都恨的直痒痒。”
楼听雨心中冷笑，眉毛一竖暗骂一句：“疯子。”
“我是疯子没错，所以我就不想让你们好过。”薛洋恶狠狠指着楼听雨的鼻子，“我已经好心提醒过你了，是你不撞南墙不回头，怪不得我啊。”
一句话还没说完，放在桌上的断天已然出鞘，握于楼听雨的手中，剑锋直指薛洋的命门。他目光轻飘飘地从断天身上挪移，身边女子的衣袖突然一动，断天无声无息地在薛洋的脖子划出一条血口子来，随即她完全没有任何起伏，冷声警告道：“你若是想跟我单挑比试，你有种就来，若是没胆儿，你就夹紧尾巴做人，别出来乱晃碍眼。你要是胆敢招惹我或是晓星尘，就不单单是断你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薛洋得意地盯着楼听雨，露出狡黠的笑容，他慢腾腾道：“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楼听雨，咱们走着瞧好了。”
楼听雨脸色阴沉，森然道：“好啊，走着瞧，反正你是我的手下败将，以后也会是的。”
“再见的时候，一定会送上一份大礼，好好款待你。”说罢，薛洋拎起酒壶大摇大摆地离开的酒楼，楼听雨狠狠啐了一口，心里早就将薛洋咒骂千遍，心情郁闷，连饭食都变得黯然无味，她将筷子一摔，胸口堵着一口气，愤愤不平。
楼听雨心情不爽，回了木屋后便不停地练剑出气，断天气韵森凉骇人，剑光所及之处叶落树倒，一颤间，她手腕一转，直指树桩，稳准狠地刺穿。
“唰。”
非常轻微的一声，一道白光将断天的剑锋弹开了去，随即便听人凉凉一句：“别打了，过刚易折，哪儿有你这样练功的。”
晓星尘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阴郁的楼听雨，懒懒道：“又有人惹你了？”
楼听雨鼓起腮帮子，朝晓星尘努嘴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做作模样来，添油加醋地谴责着薛洋是何等寻衅生事手段下作，用词准确，态度激动，越说越起劲。
晓星尘倒是不为所动，薛洋虽是老对手，但从未将他放在心上，他根本没在意薛洋何等手段，目光一动不动地落在楼听雨身上，耐心地听她一通发泄斥骂，只浅浅笑着，也不插话。
他目光灼灼，眼中只有楼听雨一人，待她说累了便倒上一杯茶，闲闲道：“能将楼姑娘气成这样，薛洋也有些本事。”
楼听雨噘着嘴，面露怒色，杀气腾腾地撸起袖子，一副要跟薛洋打个你死我活的架势。晓星尘眼睛一斜，声音清冷道：“我会替你出气的。”
楼听雨呛了一呛，偏头看向晓星尘，“当真？你就不觉得我总爱喊打喊杀，一点没有姑娘风范么？”
“你若有大家闺秀的做派，便不是楼听雨了。”晓星尘用最温柔的神情说着最讽刺的话，“对吧，楼姑娘？”
这话倒不错，她一直很青睐云上居里的舞女歌姬，柔情媚骨，顾盼生情，着实摄人心魄，但要她学那副扭捏娇嗔的做派，还不如杀了她呢。与其学半桶水跟四不像似的，倒不如保持本色，我行我素好了。
“收拾行囊吧，明儿就出发。”
经晓星尘一哄，楼听雨早就开阔了，拎起插在树桩上的断天，笑吟吟地跟在晓星尘身后。“好道长好道长，你是我最爱的好道长啦。”
第二天一早，楼听雨便和晓星尘离开了澶渊城郊的小屋，顺着林径往西边去了。抱得美男归的楼听雨自是满面春风藏不住，扛着断天就连步伐都轻快了许多。一路往西，天黑就到了长陵，寻了一处荒废的村舍歇脚，还在地窖下发现一坛子被启出的梨花酿。
“再去应该就到长安了吧？”两人在院子里的梨花树下喝酒，一壶酒下肚，楼听雨生出了不少愁肠来，靠着树干大笑道，“你说我们...能在一起走多久啊？”
“喝酒还能喝出这么多思虑来。”晓星尘盘腿而坐，正凝神静气地打坐，他缓缓睁开眼，看向微醺醉意的楼听雨，正经面色柔和了几分，朗朗道，“若你愿意，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一辈子。”
“一辈子....？”楼听雨染了酒意的眼眸迷蒙，感慨道，“曾有人也跟我说过一辈子，还不是负心于我么？我..我才不信。”
晓星尘眉头一动，他沉声问：“你不信我？”
楼听雨支起身子坐起来，眯着眼睛细细看他，嘟囔着小嘴摆摆手，“我不信你...你们男子都这样，道士也不例外。”
晓星尘眼神顿时暗了下来，起身行至楼听雨身旁，他蹲身朝楼听雨身前倾靠，居高临下地睨她，“那你如何才能信？”
“老娘对你穷追猛打这么久，你总有一天会厌烦我的...”楼听雨抱着酒壶，拧着眉头欲哭不哭的模样，“我不像闺秀姑娘，温柔又体贴，我喜欢喊打喊杀，脾气一点就炸，你不会喜欢我的...晓星尘...”
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一闪而过，晓星尘垂眸看着楼听雨，他倾身欺压靠近，温热的唇瓣沾了沾她的唇角，随即微微偏头，又在她脸蛋上轻轻一吻。
楼听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得浑身燥热不堪，也不知是醉酒上头还是情动，只觉得全身滚烫异常，脑袋迷糊的天花乱坠。
隔着夜色，隐约能见身前男子那神情，带点初涉人事的迷茫和好奇，以清风明月却又狎昵的姿态，尝试着从未知道的滋味。
晓星尘的脸唰地红透了。
他不经尘世，自诩高洁，然而面对着高傲跋扈，又不时骄纵可爱的楼听雨，恨不得把自己缩进俗世尘埃。也许这就是他们所说的，喜欢吧。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