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三国英雄传》东旭鹰

121、第二十五卷 武败佛衰 第一章 古怪市长

　　（马）孟起正在全力以赴地进攻其他城市，却接到冀城失守的报告，而且从联络器中传出声音的“铁骑”守卫军指挥，只挣扎着刚说到“义山叛变，降军姜伯奕是敌人……”，就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只剩下丝丝的电波声和空气中的杂音。换句话说，联络并没有中断，而是这位指挥官已经失去了生命……
　　孟起顿时怒不可遏，他如此看重（杨）义山，没想到义山竟然会这样背叛自己。孟起立即下令停止攻城，命令分散在天水星上的所有“铁骑”立即向自己靠拢，一起往冀城开拔。
　　随着孟起领军返回，途中不断有“铁骑”来会合，但几乎全都是狼狈不堪。因为在他们撤军过程中，不但被原来所攻打的城中守军反击追杀，沿途还遭到各种天水地方武装的袭击。即便是“西凉骑”也遭到重大损失，因为敌人埋设的地雷实在是防不胜防。
　　面对现状，孟起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是为了英雄社的正义而战，为什么却落到众叛亲离的地步？
　　其实，这一点，在（刘）玄德后来分析此次京兆之战与天水之战中已经强调出失败的根本原因：“没有是非分明的纪律和政策，没有贯彻真心为民的理念，没有团结一切可以团结者的气度、没有及时的自我反省与虚心接受批评，只是凭借武力来屠戮征服对手，绝不是英雄社的正义，更不是玉虚之道！”
　　所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此刻的孟起没有认识到自己误入歧途，依然陷入在愤怒之中。
　　（马）岱岩、马芸、伤情刚愈合就上了战场的（庞）令明先后赶来，他们不仅仅是来汇合，更是来劝阻孟起不要再一意孤行。因为他们三人攻占的城市中都有太空雷达站，三人不约而同地发现了中央军主力的接近。如今，冀城被敌人占领，防空中心即将因密码解开而被敌军重新控制，那时“铁骑”想撤退也来不及了！
　　孟起虽然心有不甘，但也无可奈何。就在这时，部下报告，发现一个车队，几辆军车保护着一辆民用汽车。车队与“铁骑”相遇，他们就匆忙逃跑，自然遭到追杀。目前军车已经全部被消灭，民用汽车的乘客跑入一片树林。
　　马芸劝大哥不要在节外生枝，尽快撤离，孟起却执意要查探究竟。孟起让其他人前往藏匿飞船的地点做好撤退准备，自己与岱岩、令明带着几个西凉骑与几十名“铁骑”追了过去。
　　就在他们接近树林的时候，发现有人试图逃走，他们急忙将此人包围，结果发现是一位老太太。孟起并未因此大意，他在占领冀城之后，就将天水星所有居民档案拷贝入“铁骑”数据库中，数据库电脑在飞船上，可以连线每一个“铁骑”的战斗服，以方便每一名“铁骑”可以随时审查可疑目标身份。
　　结果，孟起意外得知，这位双眼发出倔强目光的老太太，竟然是义山的姑姑——杨玉素。不仅如此，杨玉素的儿子就是姜伯奕，也正是冀城“铁骑”指挥牺牲前所说的名字。
　　孟起冷笑说：“老太太，这么着急，是要去冀城跟你侄子、儿子会合吗？可惜你现在落到了我的手里。这样吧，我给你和你的孩子们一个机会，你劝说他们向我‘铁骑’投降，我念在他们一时糊涂，可以不杀他们！当然，我也会放过你。”
　　杨玉素：（猛地一口唾沫吐向对方）孟起，你这个屠夫，打着英雄社的名义大开杀戒、滥杀无辜，你丢尽了你父亲马寿成的脸。
　　孟起：（制止愤怒的部下们，轻轻拭去脸上的唾沫）没想到你还知道我父亲。那你应该清楚，我父亲是被孟德害死的，所以我要找他们报仇！我杀的人没有无辜，他们都是跟“虎贲”、跟中央军有关系的！
　　杨玉素：是吗？我听说你在长安杀死了所有投降和俘虏的军官，在冀城，哪怕是给“虎贲”送过菜的小贩也尽数枪决。杀俘虏、杀降兵、杀普通百姓，难道这还不是滥杀无辜吗？
　　孟起：（怒吼）我就是要让十四星系的人都知道，谁跟孟德走，谁跟“虎贲”与中央军合作，谁就是死路一条！这叫杀一儆百！
　　杨玉素：你这样的杀一儆百有用吗？现在天水星上，无论是军队，还是民众，谁会接受你的屠戮政策，谁不是跟你死拼到底？你倒行逆施，这是英雄社的作风吗？这是玉虚传人的作风吗？你们“铁骑”口口声声说孟德是叛徒，你们呢？连民众都不能接受的军队，还算什么英雄社的军队？你们的失败是注定的！你们根本就不是英雄社，你们只是一帮打着英雄社旗号的屠夫、刽子手！
　　孟起愈加愤怒，猛然拔出手枪，一枪打穿了杨玉素的头颅。这一枪，让周围部下们都惊呆了，虽然他们都杀过不少人，但杀一位手无寸铁的老太太，还是前所未有。孟起看着老太太倒下的尸体，他没有丝毫喜悦，反而也被自己缺乏理智的举动所吓到。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开出这一枪，难道说他的内心真的被魔鬼吞噬了吗？
　　就在这时，林子中传出凄厉的怒吼，数枚金光闪烁的巨型剪刀从林中飞出，那几个西凉骑当即被剪成两半。
　　孟起大惊，他依稀记得学艺时听师傅说过，在宇宙中已经消失的“碧游”中有“金蛟剪”的绝技，难道有碧游高手藏在林中？岱岩急忙变化出地岩巨人，石臂横扫，将自动飞杀而来的金剪捣毁。令明也想帮忙，但伤痛未痊愈，始终不能施展出异能。
　　见金剪不仅无法变化成蛟龙，还如此轻而易举地被摧毁，孟起兄弟才松了一口气，这说明此异能非常薄弱，根本无法与传说中的“金蛟剪”相比。
　　可是，异能攻击不仅于此，又有翠绿能量网从林中袭来，将巨人与“铁骑”们全都包裹住。孟起凭借能破除异能的光剑，轻易划开翠网，又恰到好处地救出所有兄弟。
　　当孟起准备划开包围巨人的翠网时，却发现巨人似乎一动不动，就连巨人操控者岱岩都觉得情况不对劲。
　　只见那翠网瞬间消失，而巨人已经变化成一堆巨石，这些石头竟然如同有生命般向“铁骑”们打来，普通士兵当即吐血身亡，只剩下孟起、岱岩、令明。
　　孟起三人意识到遇见异能高手，甚至可能是“虎贲”前锋，虽然并非无力再战，他们却唯恐再拖延时间让“虎贲”将“铁骑”主力包围，急忙坐上战车在巨石袭击中迅速撤退。
　　当战车远去，巨石便安静了下来，似乎根本无力远距离追杀。一个孩子哭泣着从林中走出，他就是（姜）伯约。
　　伯约来到杨玉素尸体前软弱无力般跪下，痛哭着自责说：“婶婶，我爹死了，我应该自己去冀城参加葬礼的，不该让您陪我，是我害了您，是我害了您啊！我爹已经没了，您为了掩护我也被坏人害死了，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不久之后，远在襄阳的玄德很快通过“赤魂”得知了京兆、天水之战的始末，并作出了刚才上文的总结。
　　“铁骑”撤离天水星时，毕竟耽误了时间，遭遇大批中央太空军的攻击，损失惨重，最后孟起只带着少数舰船逃往益星系汉中星。不久后，文约的凉军虽然有奇肱民相助，依然败给了准备充足的中央军，凉星系从此落入了中央军管辖中。
　　玄德心中明白，这预示着（诸葛）孔明所分析的“武系英雄社”完全失败，也正如孔明所言，这样的英雄社势力必然被军国主义的中央军所击败。虽然，一切早已有所预料，可是眼见军国主义者的力量再度状大，也让玄德忧心不已。
　　近日，扬星系传来噩耗，公瑾最终伤重不治，已经逝世。盟友丧失良将，真可谓祸不单行，孔明特意前往吊唁，并代表荆星系与仲谋政府讨论今后合作具体策略。
　　在此期间，玄德并没有安享娇妻幼儿的天伦之乐，而是致力于重建荆星系“英魂”领域的社会。玄德不仅让百业俱兴，他还通过当年（刘）景升留下的文职人才选拔体系，寻找着各种合适的人才，让他们加入到荆军与“英魂”中。同时，玄德加强了对官员的考核，力求在基层实绩中找出清官能吏，严惩贪官污吏。
　　就在这时，一份举报邮件被送到玄德处，此邮件来自桂阳星耒阳市，举报耒阳市长“袁势”行为不端、荼毒民众、迫害良民、包庇罪犯。
　　在荆星系中，耒阳市是一座小城市，袁势也不过是几天前玄德提拔的一批人才之一。这批人才都是在没有孔明协助下，玄德亲自通过笔试查卷后，才选定的可用之才。
　　这位袁势，玄德还有点印象，不是因为此人多么出众。袁势的年纪为四十多，照片上的面容已经开始发福，相貌平平无奇、笔试成绩也是一般，尤其对于一些需要死记硬背的知识他完全不按书本，全都以自己理解去写，结果只能勉强算合格。
　　不过在讨论题中，此人的答案充满着个性与执着，也渗透出对英雄社信仰的忠贞不二。本来这袁势属于可提拔也可不提拔之列，但玄德对此人忽然心生同病相怜之感，所以提拔他去小城市试用锻炼一下，给这位中年人一个机会。按照惯例，这个岁数直接安排到市长的位置已经是破格提拔，不可能再有进步空间了。但玄德没想到，这一念之仁竟然会换来一封不知多少人签名的举报邮件，他不由对耒阳民众心生愧疚。
　　翼德正好来访，得知此事，当即表示愿意去耒阳一趟，公审这个大贪官。不过，玄德为了谨慎起见，不敢让鲁莽的三弟坏事，决定眼见为实，亲自与翼德往耒阳一行。
　　来到桂阳星，他们在主城郴市没有停留多少时间，不许地方官员陪同，带着两名“英魂”，穿便装、乘普通汽车前往耒阳，打算先微服私访。为了提防被人认出来，玄德与翼德还戴上了口罩与墨镜，毕竟他们的容貌如今在荆星系已经广为人知，不得不谨慎。
　　半路上，他们忽然看见耒阳警察正在驱赶一群村民上卡车撤离，而且十分急迫，村民们哭哭啼啼却又无可奈何。
　　看见玄德等人的汽车，警察们又怒气冲冲逼他们赶紧离开。翼德正要发怒，被玄德按住，司机“英魂”问怎么回事。一名警察气急败坏地回应：“还问，快走，当心没命！快，快撤，你们不撤，我们就来不及撤了！”
　　见警察如此紧张，玄德让司机先按警方指示办事，随卡车撤退到安全地带。那些警察确认了附近再也没有别人，甚至连牲畜都已被转移，这才匆匆坐警车离开。
　　没过多久，玄德忽然感到少许晃动，司机“英魂”立即明白过来，这是要地震了，他急忙开车又离开一段路程，直至来到村民集合处。
　　震感越来越剧烈，警车也都慌张疾行而至，停在了这里。警察们下车并没有管玄德及村民，望着震源处，大部分警员都在怒骂市长不拿警察命当回事。
　　玄德与翼德一打听才知道，这袁势竟然比地震局还早发现此处即将地震，而且一个村子正处于震源位置，地震时村子必将毁灭。
　　袁势无权指挥军队，当地荆军军官也不相信这市长比地震局还灵，加上与市长关系一向不好，不肯出兵浪费兵力。
　　于是，袁势就强令警察来疏散民众，还警告说，只要地震时震源及周围有一个人、一个牲畜，就让从局长到执行警察全部下岗，警方必须最后撤离险区。
　　由于袁势来耒阳后，一向说一不二，为人霸道，警察们知道市长必然说到做到，只有冒险来转移民众。时间紧迫，村民们都没来得及收拾家中财产，就被强制转移，如今家园尽毁，损失巨大。村民们听说是市长的命令，也同样怨声载道。
　　玄德和翼德弄清事情原委，翼德却不由汗颜，因为耒阳军官是他“英魂”旧部“青善”。青善竟然敢违抗市长命令，让本应战斗在灾难第一线的部队未能及时出动，这是严重的失职啊！
　　玄德则对袁势又开始重新评估，虽然眼前无论是警察还是民众都对袁势怀有恨意，但这位看似不得人心的市长，确实救了一村人的生命，甚至连牲畜都保护了下来。这袁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角色？
　　怀着疑问，玄德等人搭车前往市政府，路上看到救灾车已经前往灾区，不过似乎开车者也都是被强迫前往。翼德则发现运送的物资包裹上写着“军用”。这袁势未免胆子也太大了，明明襄阳政府对每个城市都拨付了救灾款，他怎么敢挪用备战物资呢？
　　想到这里，玄德与翼德又对袁势产生了怀疑，这人究竟是忠还是奸？而且他连部队都指挥不动，为什么却能调用部队物资，这又是怎么回事？
　　发现这个疑点，玄德决定先不去找袁势，而是直接前往驻军指挥部。门口的哨兵见不明车辆接近，立即大声呵斥，举枪威胁对方离开。可是当翼德卸掉伪装下车，哨兵吓得慌忙敬礼。
　　青善得到报告，慌忙从屋里跑到院外，玄德笑着让青善不必紧张，缓缓走入指挥部中。
　　当玄德和翼德看清指挥部内的装饰，却觉得有点意外，因为他们所知道的青善是个多年从军的老战士，冲锋打仗是把好手，但从来没听说过他还精通古玩字画，可是眼前的办公室几乎快要成为收藏文物的博物馆，墙上悬挂的字画看起来也价值不菲。
　　察觉到上级们眼中疑惑神色，青善急忙解释说：“这都是仿制的赝品，值不了几个钱。”
　　翼德：（不满）你是个军人，挂这些东西干什么？冒充知识分子啊？
　　青善：（尴尬）那个，那个，翼德大哥您不知道，我到这地方，免不了跟学者啊、商人啊打交道，如果没有这些个装饰，别人会看扁我们“英魂”的！
　　玄德：（不满）别人是否看得起我们“英魂”，关键在于我们是否真心为民众服务，不需要你这样附庸风雅。不管是原作还是赝品，都给我摘了！军人的办公室要有军人的样子！
　　青善：（忙不迭）是，是，是！玄德大哥您放心，我马上就让人摘。
　　玄德：我还有正事问你，一会儿再好好收拾收拾这房间。不过提醒你，永远都不要忘记，你是我们“英魂”出来的军官，一举一动都代表着“英魂”的形象，要务实，不要务虚！
　　青善：是，玄德大哥的教诲我永远记在心里、落实到行动上。对了，大哥有什么事，您尽管问。
　　玄德：为什么地震的时候，没见到你的部队去疏散民众，反而是一帮警察被逼着完成了疏散任务？这种时候，不是应该你跟战士们冲到第一线去吗？
　　青善：嗨，您们不知道，我跟地震局核实过，根本没发现有地震的迹象，这袁市长不知怎么就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他当初无凭无据就让我的军队去逼村民离开家，我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怎么敢把军队派给他用？
　　翼德：（皱眉）鬼主意，为什么你会觉得是鬼主意？
　　青善：这个袁市长，就任没多久，便弄得天怒人怨。他成天向企业强征税款，又找借口关闭了不少店铺，那些企业家和店主告状都告到我这里了，说就是因为没给他送钱，他才成心找茬。而且本来耒阳城在他来之前非常平静，他一来就好大喜功，一会儿说要搞这个工程，一会儿说要搞那个工程，而且还不肯多给钱，硬性定价，强迫企业开工，不开工就抓人！
　　玄德：（怒）他竟然这么过分，真是反了天了！对了，你的军用物资怎么会被他派人运走？跟你打招呼了吗？
　　青善：当然打了，他说我耽误了地震救灾，已经是罪责难逃。如果不把军用物资给他拿去安抚灾民，就把我也抓了！你说，政府本来有救灾款，他不拿出用，反而把我的保管物资全部强行运走了。
　　翼德：（惊）全部？那够他安抚半个耒阳市市民的，用于一个村子，过分了吧！
　　青善：是啊，真不知道他要这么多物资干什么！
　　听到这里，玄德实在忍不下去了，当即要求青善集结军队，随他去抓袁势。就在这时候，哨兵打来电话报告，青善听说，脸色不由一变。
　　翼德看出异常，二话不说，抢过电话就问什么事？但哨兵报告的事情同样让翼德惊疑，那就是：“袁势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