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生崽小皇后》深渊兰

9、暴脾气阿玉

　　这话一出，顿时一静，排头的几位姑娘对视一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却都没有说话，这一个下午，足够她们了解这位七妹妹的“不好惹”，祖母疼爱，长辈喜欢，刚进京城就跟那位大名鼎鼎的吴公公对上……
　　谁都不是傻子，无端去掺和三房姐妹之间的事。
　　哦，不对，也是有傻的。
　　刚才便瞧阿玉不顺眼的六姑娘赵采蕙像是终于抓住阿玉的把柄似的，接话道：“唉，出生不能选择，咋们庶出的姑娘，生来就活得比别人谨慎些，嫡妹不待见也是常有的事情，五姐姐莫要太伤怀才是。”
　　四姑娘赵巧珊猛然侧头看向她：“我竟不知六妹妹何时和五妹妹这般熟稔了？三年不见，这是亏着你二人的感情了？”
　　四姑娘和六姑娘都是二房庶女，她这话直接将两人放在了嫡出姐妹的对立面，实在是蠢不可及。
　　二姑娘赵彩琦是大房庶出，此时也微微皱眉，淡淡开口：“我与三妹妹同住念安院，同进同出，关系尚好。”
　　三姑娘乃大房嫡次女，闻言微微点头：“六妹此言不妥。”
　　大姑娘身为赵府嫡长女，此时也不好不说话，她长相肖父，五官颇为硬朗，便少了些许女儿家的娇媚，眉头一竖，便自带一股凶气：“慎言。”
　　赵采蕙没想到一句话会引来众姐妹围攻，顿时不敢吭声，偏偏这个时候八姑娘赵君婉从众姐姐的话语中回过神来，她有些生气：“六姐姐，不是你不愿意跟我和九妹妹玩吗？上次我和九妹妹想去廊桥玩儿，你就不带我们。”
　　小豆丁赵君虹听到八姐姐说到她，顿时举起莲藕般的小胖手，嗯嗯点头：“不带我们。”
　　赵采蕙肠子都要悔青了，她刚才怎么就一个不慎说了那样的话，当即再也坐不住了，一咬牙端起面前的果酒杯，略微欠身道：“是姐姐的不是，姐姐说错话了，姐姐该罚。”
　　赵君婉微微偏过头去，她不太想原谅六姐姐，她虽才十岁，却也知道不能太过软弱以免被欺负，她还要保护九妹妹呢。
　　赵巧珊冷冷道：“且回头自己去母亲跟前认错吧。”
　　赵采蕙面色惨白。
　　“八妹妹九妹妹就原谅你们六姐姐吧，要怪也该怪我，我不该开口说话才是，我只是，只是因着身子没养好，心里也难过得很，这才忍不住说了几句……”赵灵芙突然悠悠开口，语气带着莫名的哀凄，柔弱极了，说着说着眼泪就滑了下来，一副受了欺负的可怜模样。
　　众姐妹都傻眼了，一时间没回过神来。
　　阿玉双眼一眯，将斜靠在她身侧的小九扶正坐好，起身抄起香案上拜月用的黄铜酒樽，劈头盖脸就朝着赵灵芙方向砸去，那架势跟要杀人似的。
　　“难受是吧，还有更难受的。”
　　“小八小九才几岁，你也有脸拿她们做筏子。”
　　“身子骨没好？那就不用好了。”
　　“对着一家子姐妹你哭得梨花带雨的是想要干什么？”
　　“觉得自己很美是吧，我这就给你添一道疤。”
　　一句话，砸一个黄铜酒樽，从右到左，从小九的香案到赵灵芙的香案，每个香案上都有一个酒樽，阿玉一路抄起酒樽一路狠狠砸，酒樽砸在赵灵芙脚下，吓得她连连尖叫，最后一个酒樽是赵灵芙自己香案上的，阿玉抄起来，稍稍忍了一下，到底没砸向她的头，而是了砸在了手臂上，这一下砸得比较实，惨叫声直接划破夜空。
　　阿玉犹不解气，一把薅住赵灵芙的头发，啪啪就甩了两巴掌，脆嫩的嗓音带着凌厉的气势：“有什么你冲我来呀！”
　　“快拦住她们。拉开，拉开。”
　　大吼一声，赵堇博猛然跳将起来，一个翻身越过案桌，就往这边冲。
　　众姐妹这才回过神来，近处的几位忙上前拉劝，远处些的也急急带着丫鬟婆子往这边跑。
　　阿玉这一下爆得太突然太迅速了，谁也没有料到。
　　其实乞巧月宴尚未正式开始，远处长辈们各自聊着家常，只偶尔关注一下小辈们的动静，之前也看出了几个姐妹之间似有口角之争，皆并未在意，却不想突然就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
　　赵老太太坐在首位，原本正笑眯眯的看着这一大家子，这会儿却直接甩开冯嬷嬷的搀扶，手脚麻利的往这边赶来，脸色阴沉得可怕，她虽然老了，可眼神儿却还好着呢，动手的正是她的宝贝疙瘩玉姐儿，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老太太心里其实已有猜测。
　　到底是年轻人动作快，赵堇博最先赶到，随后是赵堇闻、赵季琛，可兄弟三人顾忌颇多，竟是被劝架的其余姐妹挡了路，一时间场面混乱得很。
　　最后还是随后赶到的二老爷赵永淮一手一个，直接将赵灵芙赵灵玉两姐妹分开了。
　　“够了，休得胡闹。”
　　赵永淮一张俊脸满是寒霜，冷冷呵斥：“全都回各自座位坐着，不许出声，不许走动，擅动者，二十大板。”
　　这是真怒了，一家子姐妹打成这样，怎能不怒。
　　“二伯，玉儿不打了，玉儿知道错了。”阿玉秒怂，一双圆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赵永淮，讨好的双手作揖，认错认得干脆利落。
　　赵永淮都要气笑了：“这会儿知道错了？”被逮住了就不打了，是刚才已经打完了吧。
　　对比旁边五丫头的凄惨样儿，七丫头毫发无伤。
　　想到刚才小丫头跟头小豹子似的冲出去的样子，二老爷赵永淮只觉头疼不已：赵家何时出过这般彪悍的姑娘？
　　果真是隔辈亲？
　　下意识瞟了一眼风风火火怒目赶来的老太太，赵二老爷恍然大悟，难怪这祖孙俩最是亲近。
　　“玉儿，没伤着吧。”
　　赵老太太视线在阿玉身上扫视一遍，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沉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竟就这么把赵灵芙身上脸上的伤忽视了个彻底。
　　众姐妹讷讷不敢言，老太太点了大姑娘二姑娘出来说话，又问了周围的丫鬟婆子，待了解事情经过后，不禁沉默下来，半晌没有言语。
　　今日之事跟大房关系不大。
　　赵永淮冷冷盯了赵采蕙一眼，赵采蕙吓得一个哆嗦，结结巴巴道：“爹，我我，我错了。”
　　“来人，将六姑娘带下去，禁足一个月。”
　　赵永淮最不喜女子长舌，且搬弄是非，偏偏赵采蕙把这两样都占全了，想了想便又加了一句：“每日五十张大字，写不完不准睡觉。”
　　往日是他疏忽了，这个女儿的性子到底有些左了。若不及时板正，怕是……
　　视线不经意扫过一直嘤嘤啜泣的五丫头脸上，却被她眼中滔天的恨意刺了个心惊。
　　天生反骨。
　　赵永淮暗吸一口气，面上却不动神色：“母亲，您看这……”
　　赵老太太冷冷一笑，眯着眼睛盯着赵灵芙：“关着吧，好好养着，把府医也带过去，总不至于让咋们五丫头亏了身子不是，至于罚……也不用罚了，只要你不出院子，随你想做什么做什么。”
　　赵灵芙心下冷笑，她就知道老太太两边都不会重罚，这回是赵灵玉先动的手，老太太那么偏疼她，必然要为她找补。
　　一想到自己挨的打……
　　赵灵芙恨声道；“我竟就白白受她一顿打？”
　　“玉儿明日便跟着老婆子我抄写经书，小小年纪火气却不小，是该磨一磨，至于其他……”赵老太太眉毛一竖，气势陡然凌厉：“难道不是你嘴贱说了不该说的话，活该这一顿打吗？”
　　“怎么？你还想要我的乖玉儿给你道歉不成？”
　　赵灵芙不可置信的瞪着赵老太太：“难道她不该道歉？”
　　“不该，诚哥儿还尸骨未寒呢，这是你欠他们兄妹的。”老太太一字一顿：“带下去，以后不准她跟玉姐儿来往。”
　　连走了两个姐妹，现场一下子寂静得很，阿玉小小步小小步挪到老太太身侧，伸手啪啪拍背给老太太顺气，嘴里还碎碎念：“祖母不气，不气。吹口气火气就飞走了，飞走了……”
　　众人：“……”
　　赵老太太瞪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没大没小。”
　　阿玉点头如捣蒜：“嗯嗯，我们是老幼，不是大小。”
　　众人憋笑，气氛逐渐缓和，只众人看向阿玉的眼神多多少少带了些许……敬畏？！
　　乞巧月宴正式开始，只是经过刚才一遭闹腾，气氛到底多了一丝沉闷。
　　众人齐坐香案前，微微仰头望月拜月，男子拜魁星，意寓一举夺魁；女子多拜织女，祈愿得美好姻缘。
　　阿玉想了半晌，才许了个家族兴旺，身体康健的愿望给原书作者，便和小八小九两个小姑娘一起抓着香案上的各种水果糕点以及长相可人的巧果吃个不停，直到一排排大小不一的针和五颜六色的彩线摆上案桌，阿玉顿时来了兴致。
　　穿针乞巧、投针验巧、行令作诗、喂牛庆生、制作磨喝乐等等。
　　各种游戏一一轮番进行，阿玉一个不落下，全都参与了，然后不出意外的全都排在了最后一名。
　　连五岁的小九都不如。
　　一众姐妹肚子都笑疼了，赵堇闻笑得尤为夸张：“天啦，七妹妹你还是女子么，女儿家会的东西你竟一样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