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生崽小皇后》深渊兰

10、大选始，圣旨下

　　已是金秋，宫中大选今日便会有结果。
　　阿玉到延年堂时，一众姐妹都在堂内候着了，大夫人二夫人正立在桌前伺候老太太晨食。
　　“行了，都退下吧，我不用你们巴巴的伺候着，老身可不是那种折腾儿媳妇的人。”
　　老太太喝着小米粥，里面的红薯甜糯得很，瞧着人到齐了，便道：“今儿去太傅府，谁都不许生事。出门在外，要时刻记得你们是太常寺卿家的姑娘，谁要是落了赵家的脸面，可别怪祖母心狠。”
　　众姐妹纷纷乖巧应答。
　　“母亲也不必太过严厉，大姐儿和三姐儿都是去过太傅府的，与她们家姑娘也都认识，到时候让她俩照顾着些便是。”大夫人昨日贪凉吃多了冰西瓜，夜间拉了一宿的肚子，这会儿脸色惨白惨白的，说话声音都有些中气不足。
　　老太太悠悠斜了她一眼：“搁家里好好看家吧，多大的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
　　“老二媳妇，收拾收拾，这就出发吧。”
　　老太太和二夫人李氏带着年幼的小九同乘一车，而赵瑾宁、赵婧妍、赵采蕙、阿玉和赵君婉则是同一车。
　　一上车，赵采蕙就缩到了角落，这里唯独她是庶女，前几日她又跟阿玉闹了口角，这会子只觉得其余人都对她充满恶意。
　　为什么她就不能进宫选秀呢？明明庶出的几位姐姐都去了。
　　等赵家马车出了府，眼看着就要到太傅府时，扭扭捏捏一早上的赵君婉才凑到阿玉耳边小小声开口：“七姐姐，你紧张吗？我跟你说哦，去年我也去过太傅府的，一会儿咋们一起，我单独带你认识新姐妹。”
　　阿玉呵呵就乐了，伸手弹了下她的额头：“哟，八妹妹还是个操心的，有你大姐姐三姐姐在，还怕你七姐姐受欺负？”
　　赵瑾宁和赵婧妍这两个大房的嫡女却都不是话多的人，闻言，赵瑾宁露出温和的笑：“且都跟在我身后便是，不必担心。”
　　赵婧妍却只淡淡开口：“太傅府不是什么龙潭虎穴。”
　　两句话可见两人性格差异颇大。赵瑾宁因为嫡长女的身份，自有一种责任感，也多多少少有些端着；而赵婧妍就是纯粹的性子清冷，如高山雪莲，却也不失烟火气。
　　两姐妹的关系并不十分亲近。
　　赵君婉看看赵瑾宁，又看看赵婧妍，再看看阿玉，最后十分认真的摇头：“七姐姐要跟我在一起，我来照顾七姐姐，大姐和二姐不喜欢说话，七姐姐喜欢说话，在一块儿会不舒服的。”
　　赵瑾宁哑然，赵婧妍脸上也闪过一丝不自在：“那就看七妹妹的意思吧。”
　　阿玉笑眯眯：“我竟是个香饽饽。”
　　马车停在太傅府门前，赶车之人去递了帖子，立刻有门房的人引了一行人入内，更有婆子上前小心伺候着赵老太太。
　　秋风凉爽，昨日一场秋雨过后，今日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明媚的阳光照在身上，十分舒适，是个适合宴会的好日子。
　　作为当今天子的老师，太傅府的建造风格颇为简单沉稳，穿廊过道，亭台楼阁皆自有一股子文臣的风雅，丝毫不见花哨，草木交错间却又不失灵动。
　　今日是常太傅夫人的六十生辰宴，大半朝臣的家眷都会在场，赵家一行人到达宴会院落时，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
　　大坤如今正是如日中天之际，天子年轻，百姓安居，民风颇为开放，如今日这般宴会，少男少女们会聚在一起弹琴做画，吟诗作对，玩一些无伤大雅的游戏，并不拘谨。
　　赵老太太带着自家几个姿容各异的姑娘一出现，就引起了不少人的目光。
　　常太夫人坐在主位，听得下人通报，便抬头眯着眼睛看赵家一行人，视线在几个姑娘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才落在赵老太太身上，嘴里不禁啧了一声，道：“你个老货，我还道你要在深山老林里呆到死呢，倒不想有生之年还能见到。”
　　花白头发打理得一丝不乱，宝蓝袄服穿得规规整整，常太夫人一身清贵，谁也没料到这位世家勋贵出生的老夫人会突然说出这般大喇喇的话，在场诸人皆惊。
　　“福山镇山清水秀，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深山老林？”赵老太太好笑道：“知道你惦记着我的血玉福盘许久了，这不，今日给你送过来，借你看上几日。”
　　“真带来了？你竟然舍得给我？不对，什么叫借我看上几日？到了我府上的东西，你还想带走不成？”
　　常老夫人惊喜，随即又气得个仰倒，她就知道，这赵蛮子不会那么大方。
　　赵老太太瞪眼：“借你几日还不够？那可是我家死老头子送给我的，你要是想要，找你家常太傅去。”
　　常太夫人顿时翻了翻眼皮：“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找到个什么好东西？我不管，今日东西进了我的府上，想要离开可就难喽。刘妈妈，去，把东西锁到我小库房里，谁也不许拿走。”
　　众人听着这一来一去的对话，均被逗笑，明白过来，这两人竟是老相识。
　　高居一旁的欣阳长公主叹道：“早就听闻二位年轻时并称京城双株，关系匪浅，往日本宫还当只是传言，今日一见，却是言之凿凿。”
　　常太夫人：“殿下秒赞，我二人年岁相仿，走动便多了许多，虽脾性不同，却也难得说得上话，这一来二去，自然就亲近起来，如今，都是孙辈满堂的人喽。”
　　欣阳长公主点头，视线自然而然扫过赵老太太身后的几位小姑娘，神色莫名。
　　常太夫人一拍扶手，笑道：“瞧我，光顾着和你这老货扯嘴皮子了，竟是忘了旁人，李氏和大姐儿三姐儿我都是见过的，两个小的虽是第一次见，却也不难猜测，到是这个长得最标志的，跟仙女儿似的姑娘，你也不跟我们大伙儿说说是谁？”
　　常太夫人朝阿玉招了招手，笑容和蔼得很，阿玉便大大方方走到了前面去。
　　待站定之后，众人也瞧清楚了她的模样，顿时惊叹连连。
　　小姑娘琼鼻墨眼，贝齿红唇，巴掌大的脸蛋弧度优美且饱满，耐看得很，只身段……略略干瘪了些，到底还年幼，还未长成，再好看也只是个半大孩子。
　　不少家有儿郎的夫人们默默把心底略微浮动的心思又收了起来。转而看向那几个大的，都知道赵家女儿多，除去已经定亲的嫡长女，以及今日在宫里大选的三位，都还有两个适龄姑娘，正是说亲的时候。
　　一时间，赵婧妍和赵采蕙身上便聚集了不少打量的目光。
　　常老夫人自认为了解自己这位好友，连血玉福盘都拿出来了，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的，见她只盯着眼前这小姑娘不放，对其余几个孙女却松懈不少，便隐约猜到些许。
　　赵老太太说道：“这是我那不成器的幼子膝下嫡女，一直跟我住在福山老宅，前段时间刚到京城，今日带出来见见世面。”
　　阿玉忙蹲身下拜，俏生生的。
　　“拜见长公主，长公主万福；见过老封君，祝您福禄绵长。”
　　常老夫人欢喜道；“殿下，您瞧，还是个嘴甜的。”
　　说着取下腕上玉色最好的手镯就给小姑娘套在手上。
　　阿玉呆了呆，镯子分量十足，便是不认得玉也知道是个好物件儿。
　　阿玉略微犹豫，老老实实道：“老夫人，我还没送您生日礼物呢。”
　　常老夫人一愣，随即哈哈笑起来，颇为怜爱的摸了摸阿玉的头，温声道：“丫头，你祖母那血玉福盘能是白送给我的？我给的东西，只管收着便是。”
　　说着，竟又取下两串珠子给阿玉戴在手腕上。
　　“是个好孩子，”欣阳长公主也伸手从自己头上取下一只金鸾钗，把阿玉招到跟前儿，亲手插在阿玉头上，还左右看了看，笑道：“小姑娘就得戴些金银珠宝才有福气。”
　　这可羡煞了在场的大姑娘小媳妇们，谁也没有料到这么个小姑娘，竟得了长公主和常太夫人的眼。
　　赵老太太心中却是一惊，那金鸾钗需得有品阶之人才能佩戴。
　　她与常老夫人对视一眼，见对方微微摇头，虽不明白，却也按压下疑惑，装作不知。
　　这时，太傅府的大管事急匆匆从院外赶来，竟是丝毫顾不上遮掩，行至常老夫人跟前儿，低声禀报：“老夫人，老爷叫人传话回来，说宫中传旨内官即刻便到。”
　　常太夫人一惊：“怎地这么快。传话的人呢？老爷可说了什么？”
　　今日是大选最后一日，谁能留牌子就看今日结果了，可圣旨应该隔日才会下啊。
　　管家道：“老爷叫诸位夫人不必离开，留下来一并听圣旨。”
　　常老夫人倒吸一口气，心惊不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待她细问，一队禁卫军护着明黄圣旨已经进了宴会院落，竟是跟大管事来了个前后脚。
　　内官张许客气的同常老夫人问了好，也不要一院子的妇人姑娘少爷们下跪，直接念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大坤皇嗣单薄，着年十四至□□坤历八月一日至九月二十九日生辰女子进宫伴驾，不得有误。钦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