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的生崽小皇后》深渊兰

11、男主出现

　　这一刻，院子里响起无数抽气声，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被惊得目瞪口呆。
　　这就来了!
　　阿玉暗道，原书剧情中，皇帝于大选之时，突然下了一道堪称大坤史上最荒谬圣旨。
　　这边大选进行得如火如荼，尚不知结果，那边皇帝突然下旨又招了一批人。先不说那白话得不像圣旨的圣旨，就那按生辰选人一事就足够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八月一日至九月二十九日，这个日子有何蹊跷？
　　无人知晓缘由。
　　就连原书中都没有提及原因。
　　眼见着整院儿的人都跟僵住了似的，张许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丝古怪的笑：“诸位，接旨吧。”
　　“臣妇接旨，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常太夫人忙跪下接旨，木着脸高呼万岁，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众人皆纷纷下跪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张许敛着眼皮同情的瞟了在场众朝臣家眷一眼，温声对常太夫人道：“圣上可是太夫人看着长大的，临出宫前，圣上托奴才给您带个话儿，说请您多担待。”
　　常太夫人很想不顾尊卑的翻个白眼，到底还是忍住了：“臣妇明白，”明白个屁，她就从来没弄明白那小兔崽子是怎么长成个混世魔王的；瞧瞧，瞧瞧他那圣旨，是怎么写的？跟三岁小儿写的白话文有何区别，恁地不讲究，老头子真是白教他了。
　　“那个……请问，圣旨都写这么简洁吗？”
　　正当常太夫人心里腹诽不已时，身侧突然响起一道嫩生生的熟悉嗓音。
　　太夫人猛然侧头看去，就见自己老友的宝贝孙女儿正一副乖宝宝学堂提问的模样举起小手，探出半个身子，满脸疑惑，眨巴着的大眼睛天真又好奇。
　　“嗬!”
　　院里又是一片抽气声，不少人暗道，这丫头完了。
　　“玉姐儿，闭嘴。”
　　赵老太太惊得目眦欲裂。
　　“呃，好吧，我就有点点好奇。”阿玉怂哒哒缩回脖子，后怕的吐了吐舌头，她好像冲动了。
　　其实她哪里是一点点好奇，简直好奇惨了好吗，纵观上下多少年历史，肯定没有哪一道圣旨这么接地气儿，她百分之百肯定，这道圣旨是皇帝本人随笔写的。
　　常太夫人倒不似老友那般惊怒，只深深叹了口气：“还望张内官原谅则个，小丫头不懂规矩，回头我定叫她祖母好生教教。”
　　张许如鹰隼般的视线在赵老太太和阿玉身上巡视了个来回，问道：“这位是……”
　　常太夫人道：“这是我的一位老友，常居于福山祖宅，不常在京城活动，张公内官不认得也正常，她家老大任职太常寺卿，老二乃太学祭酒。”
　　“原来是赵老夫人，眼拙了，”张许略一沉吟，便将人一一对上，他微微眯眼笑道：“赵家有三位姑娘在宫中大选吧，不知这位……是哪一位姑娘？”
　　张许眼尖，早就看到了小姑娘手上那极为眼熟的手镯和头上更加眼熟的金鸾钗。
　　“不知姑娘是几月生辰？年芳几何？”
　　在场不知有多少双耳朵高高竖起，都不是蠢人，谁都知道这一问是什么个意思。
　　哦哦，看来她要进宫去了。
　　阿玉暗暗点头，故意不去看向她微微摇头的赵老太太，无所谓道：“年十四，八月，过几天就要生辰啦。”
　　张许顿时露出一个和煦的笑，竟是直接躬身行礼，道：“奴才在这里提前恭喜小主了，小主吉祥。”
　　“嗬!”众人又惊。
　　赵老太太差点没晕过去，只恨不得今日压根儿没带这丫头出门。
　　“小主？小主是个啥品阶？不会是最低的吧，那我可不干，我要，要……总之要封高一些。”
　　阿玉想着既然已经这么扎眼了，不妨给自己争取争取，只是她突然发现她想不起来后宫下位份都有哪些了，美人？才人？淑女？哪一个位份高来着？
　　阿玉唾弃自己。
　　她兀自沉思，丝毫不在意在场众人看她的眼神像在看怪物。
　　别人畏惧于当今天子的那些传言，她却是无所谓的。原书剧情里她本来就是要进宫的，而阿玉自己，也并不排斥。
　　捡来的命就要活得精彩，到那富贵窝里走一遭，有何不好？
　　张许笑得愈加和煦：“小主的话奴才记住了，回头定会禀报皇上。”
　　“别啊，”阿玉大惊：“虽说天上玉皇大帝，地下阎王爷，人间帝王家，本是天经地义，可要是你提前告诉皇上我这么说过的话……会被认为是吹嘘拍马的。”
　　张许脸皮子一抽，可不就是个小马屁精？
　　嘴上还忙应道：“是，奴才那便不说了。”
　　我信你个鬼，阿玉想笑，面上还得做出一副庆幸的表情，拍着自己小胸口：“那就好，那就好，连面都没见着，可不能留下坏印象咯。”
　　张许无比满足的走了，带走了暗自憋笑的禁卫军。
　　好半晌，院内哗然四起。
　　“玉姐儿。”
　　赵老太太咬着牙瞪着阿玉，一副想要吃人的模样。
　　常老夫人直接一把将人扯住：“好了，事已至此，无需多说。”
　　赵老太太犹气不过：“可，可这丫头也太胆大了些，竟还学会了自作主张。”
　　阿玉忙为自己辩解：“祖母，我自不自作主张不重要，圣旨都下啦，我就在名单内。”
　　提到这个赵老太太更气，压低声音：“我跟你摇头你没看到？”
　　阿玉坚决摇头：“没看到。”
　　赵老太太气了个仰倒。
　　常太夫人见议论纷纷的众人已经有人开始注意他们在说什么了，忙按住老友低声道：“行了，这件事哪能怪孩子，难不成你还想明目张胆的欺君，改了你孙女儿的生辰不成？先不说这件事能不能办到，即便办到了，你觉得你家宝贝疙瘩就安全了？”
　　赵老太太瞪眼：“你什么意思？”
　　常老夫人隐晦的撇了一眼一直无声坐于一旁的欣阳长公主，道：“你孙女儿头上那支钗……你当只是个摆设？”
　　赵老太太吸了口气，半晌萎靡下来，喃喃道：“竟是这样，可是为什么啊？”长公主之前从未见过阿玉，怎地就看上了？
　　常老夫人也摇头：“这那知道呢，你也别太过担忧，也未必是坏事。”
　　“怎么不叫坏事？我家玉姐儿还那么小……”
　　常太夫人横了她一眼，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道：“我看你是在老家呆蠢了，什么话都敢说，也不看这是什么地界儿，周围都有什么人，什么话都敢说，你那孙女儿也都是跟你学的。”
　　赵老太太哑然。
　　常老夫人抬头，迎着众人探究的目光，笑盈盈道：“这老货，竟然听信了那些无稽传言，陛下何时残暴了？老身竟是不知；殿下，您不知晓？”
　　众人不自觉把目光移到欣阳长公主身上。
　　长公主轻轻一笑：“不过是前头一些人惹了圣上不高兴，圣上罚得重了一些，阴差阳错下有了些许传言，诸位都是我大坤栋梁的家眷，不该听信才是。”
　　众人连连应是，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只有自个儿才知道了。
　　到底没人敢再说起这个话题，便是今日之事，也都按下不表。
　　常太夫人拉过阿玉，故意笑话赵老太太：“还说你福山镇是山清水秀的好地方，瞧瞧你这宝贝疙瘩，都被你养成了瘦猴子样儿，身上就没二两肉。”
　　“用你多嘴。”赵老太太还在气闷，下意识回嘴，但视线在阿玉身上一扫，顿时又心疼上了：“这孩子，最近是瘦了许多。”
　　“终于承认你不会养孩子了吧，”常老夫人将阿玉往远处推了推：“好孩子，不必理
　　会你祖母，去跟姐妹们玩耍吧。”
　　知道这些太太夫人们有她们自己的话说，阿玉顺势离开，不远处，几位姐妹正等着她，待她一走近，便急急迎了上来；她们身后，还顺势跟过来不少陌生姑娘小姐们，瞬间就将阿玉围在了中间。
　　阿玉茫然，这这这，这都是谁呀？
　　干什么呀这是？
　　陷入交际盲区的阿玉不知道，张许飞也似的赶回了皇宫，便直奔御书房。
　　身为皇帝近侍，大多时候可在御书房畅通无阻。
　　御书房里寂静无声，只外头站了几个待命的小太监，张许下意识放轻脚步，连呼吸都轻了许多，进到里屋便恭恭敬敬跪下。
　　“圣上，奴才回来了。”
　　华贵的紫檀多宝阁前站着一位昂蔵男子，男子背身而立，墨发高束，着黑色龙袍，气息凌冽，正微微低头翻看手中书册。
　　“嗯。”
　　半晌，磁性慵懒的声音淡淡响起：“那就说说吧，那些朝臣家眷都是个什么反应？还有，我那师母可说了什么？”
　　“诸位夫人小姐自是感激涕零，臣服于帝王英姿，并无二话。”
　　“哼，量他们也不敢。”
　　“至于常老夫人，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接旨时高呼了三声万岁。”
　　张许说到这儿略有犹豫，果然，待他说完，就听得皇帝哈哈一笑：“师母果然恼了，明知朕最不喜听人声呼万岁了。”
　　张许恭敬低头陪笑，无话可接。
　　“之后呢，可还有什么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