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天章》少轻禾

2、新年快乐

　　“哥！”
　　少禾前脚刚翻出墙，猫在对面巷口的女孩儿突然冲了过来。
　　“快走快走！”少禾拽着妹妹的就跑，边跑边把藏在身上的烟花掏出来给她看，“走，去放烟花。”
　　“哇塞！哥，你真偷出来？太厉害了吧！”轻禾崇拜的看着少禾手里的竹筒，眼睛都发着光。
　　“哈哈哈……”少禾心虚的干笑，差点儿被抓包的话一个字不敢提。
　　除夕夜放烟花爆竹是传统，但凡有条件的都会置办一个，有钱人家的多点儿响，一般人家意思意思响两声，实在买不起的就只能在院子里干望着别人家的。
　　少禾早选好了地方，城南买烟花的人家多，在这里放不会被人发现。
　　轻禾把偷来的火折子给了少禾，自己站的远远的，捂着耳朵瞪大了眼睛，不肯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堆了一捧雪，固定了竹筒，少禾用火折子点燃了烟花的引线，大叫着跑回轻禾身边。
　　“咻！”
　　“砰！”
　　星星点点的火光炸开，消失在夜色中。
　　轻禾眨眼，湿润的眸子看着一片片坠落的雪花，兴奋的情绪褪去，心头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悲伤。
　　烟花只有一个响，好歹也算是过年了，少禾很满意这短暂的仪式感，抬手搭在轻禾头顶的布帽上，“轻禾，新年快乐！”
　　轻禾情绪不高的点头，“哥，新年快乐。”
　　“好了，烟花放完了，回去睡觉。”少禾假装没发现轻禾的异样，拎着她的衣领转身就走。
　　被迫倒退着走了几步，轻禾都顾不上回忆往昔，挥着手要去打少禾，“臭少禾，你信不信我见到姑姑告你的状！看姑姑不抽你一顿！”
　　少禾握住她险些打到墙的手，松开了衣领，牵着她走，见她张牙舞爪的要咬人，轻描淡写的说道:“今天早上好像藏了一个鸡腿来着。”
　　抓着少禾手臂就要咬的轻禾动作一顿，微笑着将她方才撸起来的衣袖一点点仔细整理平整，亲热的抱着他的手臂，笑的时候露出大白牙，“哥哥，我们快点回去吧。”
　　“嗯，妹妹乖。”
　　城西穷人多，像样的房屋扒着手指头都数的过来，穷人住的地方，富人不愿意踏足，穷人也没钱供奉菩萨，时间一久，观音庙彻底断了烟火，年久失修，蜘蛛到处结网，没处容身的乞丐占了这里。
　　少禾现在住的小厢房是一个老乞丐死了空出来的，别的乞丐嫌晦气，宁愿几个人挤一间房，都不肯住这里，少禾不信鬼神，捡了个大便宜。
　　油灯蜡烛都是奢侈的东西，不用也习惯了。
　　轻禾不用出门跟着一个老赖皮学偷东西，贵重的金银没见她偷，就喜欢偷些别人家里用的剩小半截的蜡烛，少禾说她她还振振有词，装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说晚上太黑不敢上茅房。
　　少禾的一味无言以对愣是让轻禾彻底歪了楼，现在偷东西的水平都超过了她天天喊着师傅的老赖皮。
　　少禾把藏起来的鸡腿拿出来，轻禾也把自己藏的桔子和糖葫芦拿出来。
　　“我看到柿饼了。”
　　轻禾瞪了偷看的少禾一眼，把抽出来的砖块还原。
　　“敢偷吃我凑你！”
　　“哼……”
　　消灭了吃的，少禾躺在木板搭建的简陋小床上，头枕着手臂，看着窗纸破烂的窗户发呆。
　　轻禾吃多了睡不着，趴在床上，歪头看着少禾，“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不知道。”
　　“我想爹娘了。”
　　“嗯。”
　　轻禾用力踢了少禾一脚，“白眼狼，每次跟你说爹娘都这个反应，姑姑担心我跟着你果然有道理。”
　　“我是饿着你还是虐待你了？”少禾闭上眼睛，抬手摸摸轻禾的头发，“快睡觉。”
　　轻禾揉揉眼睛，头面向墙壁，悄悄擦掉眼角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