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吹过》闰水

18、第 18 章

　　关念从那刻起不断地感谢上苍，让他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柴山在机场的嘈杂中，等来关念。
　　神采飞扬，满面春风，八个字从里由外的将关念打点。
　　“怎么这么看着我？有什么不对？”关念自顾自地从下打量自己，不知有何不妥引来柴山疑惑地斜昵他的眼神。
　　“又跑他家去了”柴山嘲笑他。
　　很早，柴山就听关念提过康砚家请的钟点工不如他俩请的好。
　　虽然关念被迫离开了康砚的那家公司，但他和康砚的感情一直很好。
　　起码在柴山看来是好的。
　　上哪儿关念喜欢带些各地的物产回家，各式各样吃的、用的，基本全是些价值不高，但一定能赚人感情的东西。
　　从海南的沙滩裤，至黑龙江的白瓜子。
　　每每到家，除了给他和表妹，好吃的都会送点康砚家里去。
　　世界在每个人的眼里都是那么的不同。
　　一切都风平浪静，渐渐也解除了他一开始对康砚的不喜印象。

　　关念是个实诚人，既然康砚没有要回给他的钥匙，但也绝不想就此放弃一切可能的对康砚好的心。
　　特别是发生那样不堪的事件，被赶出公司，康砚还是能继续与他保持联系，互发逗笑短信，更加给了关念信心。
　　现在，关念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爱。
　　当他从黑暗中走向自己，紧紧地将自己抱在怀中，有如被神明赐福般地紧张激动，悸动不已历历在目。
　　那种幸福感，难以言喻，却一定能让人为此死了都甘心。

　　飞机抵达重庆江北机场时，蓝得耀眼的天空象是康砚温暖的怀抱满是阳光。
　　关念下了飞机，拿起手机急忙发了条早就写好的“平安到达”短信给康砚，还没回神就收到了回复。
　　打开来看，原来是他还在空中时，康砚发来的。
　　“到了发个信”
　　隔了会儿，肯定是收到了关念的信。
　　“好，晚上出门小心些”
　　准是想起了广州的那次意外。
　　“嗯，知道了哥，我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第二次错了”
　　“上次你是大意了”康砚在家中的温柔笑容，此时似乎又浮现到了关念的脑海里。
　　“哥，我要上车了，回头联系。爱你…………”末了还是一个极大的心型的彩信图片
　　“爱你”
　　没想康砚也会发来这个，关念嘿嘿地让笑容开了花。

　　边上的柴山早就不耐烦了：“谁啊，笑得你乱颤...”
　　“你小子”关念还是脸含笑意。
　　“不会是康砚吧”柴山没有表情的问。
　　关念瞧出他面色有点僵硬，和他同学四年同住两年，耸耸鼻都知他要出什么气。
　　“干嘛，你的珊珊呢？这几天又掐上了”关念转移话题。
　　“别和我提这人，提起来就有气。”
　　“你啊，人家勤劳又善良，都能被你挑出毛病”关念直摇头。
　　关念悄悄地给珊珊也发了条平安到达的短信。
　　这丫头，是柴山的合作伙伴在校际间的一次软件交流中认识的，码程序极快，脑子灵人也美，就是喜欢和柴山掐架。
　　本来还在鄙视关念刚下飞机就和朋友卿卿我我的柴山，也接到了珊珊发来的短信。
　　柴山低着头坐在车里，攥着手机不放手。
　　关念心道，对付你太小菜一碟，成天的见不得我对别人好，现在找个对家，正好玩上了。
　　其实柴山小孩的心性远远超过他外表的成熟。
　　哄哄就成。

　　他们把行李放到了旅馆，就各自行事。
　　关念去找新谈的德国供货商，他现在的公司都是依赖大公司不做的小业务生存。
　　很多主要部件还是得依赖国外品牌。
　　虽然师兄王劲自广州一别，没怎么联系，关念在职场历练了这段时间，也知关系的重要性，时不时还是会找找他。
　　当然，和康砚不同的是，王劲家的锁早换了，在关念被原来的公司赶出门的时候。
　　广州的事，王劲也挺抱歉，关念却回他说不关他的事，不用放在心上。
　　王劲也直接告诉他以后有事只管找，都是圈子里的别墨迹。
　　这不，德国的供货商在重庆设了总部，凭了王劲给的路径找来的。
　　经济行情不好，德国商人也更精明，不比和大公司打交道时有分期付款。
　　关念代表的小公司，只能现钱现货。

　　晚上，和康砚煲恋爱热线，就把这些事也说了。
　　康砚问：“谁介绍你去找的这家？”
　　“师兄王劲啊”
　　“你们公司承担得起吗？”
　　“确实，技术上，他们守得还挺紧，要另收维护费呢”关念撇撇嘴。
　　“或者你们可以试着找别家有否替代的”
　　“我也想啊，可老板接了笔单，人家指明了要这种型的”
　　“那我明天帮你问问去”康砚温柔的声音就象在关念身旁。
　　“哎呀 ...”
　　“怎么了？”
　　“我说出来你别笑”关念不好意思的说。
　　“不笑你”康砚还是云淡风轻的口吻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动听啊....”
　　康砚笑：“你又不是头一次听”
　　“可是我硬了啊”
　　尴尬如神秘的丝线拉紧了他俩的距离，康砚喃喃说：“脸皮够厚的”
　　“你脸红了？”
　　康砚抬手关了床对面静音的电视，暖色灯光下，躺在床上的他确实有点发热。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关念坏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康砚沉沉气，“怎么知道的”
　　“因为你每次脸红都是这个声调啊，我可喜欢听了”说完关念哈哈大笑。
　　“你小子，欠揍是不是，调戏起你哥来了”康砚心里暖暖的，嘴上却还是装大哥。
　　“好，好大哥，不说这个。都瞧光摸遍了，还这么害羞”关念宠爱的仍是不住嘴，坏笑。
　　“你等着，看你回来怎么收拾你”康砚狠不起来的样子都能被关念想象得出。
　　于是，他答：“成，随便你收拾哈！”又是一阵坏笑。
　　“你上瘾了是不是”
　　“嗯，还会上一辈子呢”
　　康砚一听方知上了他的圈套：“你说这个挺能的嘛”有点不服气。
　　“不，就是特喜欢和你说！呵呵，我暗恋你多久啊，哥，你说说看”
　　“多久啊”
　　“一见钟情啊我，你自己算吧”关念赶紧表衷心。
　　“是吗，我怎么觉着昨天是我主动的”康砚故意反驳。
　　“我的天，您天生尤物，风度翩翩，气宇不凡的，我哪敢对你造次啊”关念痞劲上来，滔滔不绝。
　　“去！你就贫吧”
　　“没有，真的。那会都不怎么敢正眼瞧你”关念想起自己曾经的那些暗恋的日子，声音都投入得有点哑然了。
　　康砚觉得有趣，：“哦是吗？我怎么觉着你胆儿挺大的”
　　“哪里啊，你当时可是我的领导，我关念对天启示，绝对服从领导，领导说什么就是什么，瞧，现在，你都升级成我终身的领导了”说着，他还真在电话这头举起左手，状若宣示。
　　“你自己再想想”
　　“啊？！”轮关念愣了，抓耳挠腮。
　　“要不要我提醒提醒”康砚故意卖关子。
　　“确实都没敢有过癞蛤蟆的想法哦”关念真是糊涂了。
　　“有没有唱过什么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哦！！！！”关念兴奋地拍脑瓜，呵呵歉意地笑起来“感情你酒醒着呢”
　　“你是不是看第一次帮我洗澡，没反抗，所以后来再帮忙的时候就乱唱乱指挥啊”
　　“嘿！我可没那意思哦，当时我的思想绝对纯洁......”
　　“你小子，瞧我喝多了就搞恶作剧取乐是不是？”康砚故意逗他，其实现在想起关念的那些幼稚举动，都会开心得睡不着觉。
　　“没有，没有，你看你都是终身领导了，我哪儿敢啊！”关念讨着饶，心里却为发掘出这么块宝喜洋洋。

　　直至柴山从外归来，关念才不舍的挂机。
　　“哟，怎么都充着电打手机了？真够有聊的”
　　关念笑眯眯地不理他的茬，：“谈得还成吧”
　　“还不错。”
　　“珊珊发信过来说，让你回了给她个信呢”
　　“烦不烦啊，刚挂的电话”柴山拿起衣物装备去洗澡。
　　“嘁，还说我，你自己还不是在外面电话亲亲才回来！”
　　已经都进浴室了，柴山窘迫地从里面折回，顺手就要来和关念掐架。
　　“喂！你再欺负我，我可告状去了！早上你可没说人家好的”关念笑着逗他。
　　柴山是个需要照顾的人，而珊珊总能知道他需要什么，这也是他俩走得火热而迅速的原因。
　　听关念这么讲，有点不自然地退缩，刚还在电话里保证不任性的，放开关念，怏怏地去洗澡。

　　第二日，康砚找到另一家替代品供货商。
　　关念和他谈完工作上的事，话锋一转，感激涕零：“哥,我太爱你了”
　　“去，你小子等着回来侍伺我吧！”
　　“哈哈！哥，你真棒哦！”
　　“奉承话少说！好好干活！”康砚故作恼态。成了情人，有时话语就是矜持不起来了。
　　“嗯嗯遵命，一定干好！”哈哈关念一阵坏笑。
　　“去，就会接你哥的短处瞎扯”康砚想到那事，脸不禁又红了。
　　关念听了，知他又害羞，喜不自禁，又诚恳地说“哥，我真想现在就飞回你身边去”
　　“嗯。我等你回。你明天去那家，诚挚些低姿态点，如果对方有助理出面，就多介绍细节，如果是掌位的人出面就交交你们的底。”康砚还是不忘再嘱咐他一次。
　　以关念的年纪，在短短的时间内，做到对许多事炉火纯青是不可能的。
　　“嗯，我知道了哥。”

　　等柴山的事情谈完，珊珊出现在他们面前。
　　非要拉着关念一块去旅行。
　　“嗐，你俩恩恩爱爱的，受得了我这灯泡吗？”
　　柴山随口就说：“那把他叫过来啊”
　　关念倒不好意思了，直摆手，你们去你们去！
　　他可不想在珊珊面前也出柜。再说康砚怎么也是世界经理级人物，又怕羞的。
　　别折腾出什么故事来可不好。
　　临了，关念一个劲的叮嘱别把他的事给珊珊说了。
　　柴山面上装鄙薄，心里明他苦心，便也作罢，绝口和珊珊不提此事。

　　回到城里，关念来不及到公司报道，就拿着从重庆带回的灯影牛肉干往康砚家里跑。
　　掏出钥匙要开门，谁知门却从里面开了。
　　刚要兴冲冲地叫一声亲爱的。
　　一见是王劲，暗吞了口水，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