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楼》晓泪

8、疯狂·誓言

　　当断不断，这正是人的弱点之一。

　　琴悦也是个人。

　　然而让心辰没有想到的是，三天后再度来到易搂的琴悦，是绝决而坚定的。

　　当时心辰在看一本意韵深长的小说：《红楼梦》。

　　那是从地球上一个叫中国的地方传来的书，即使心辰以翱翔者挑剔的眼光看，也不得不称赞它
　　为“千古奇书”。

　　琴悦就是在这时闯进来的。

　　“心辰，”她不让心辰说话，抢着问：“假如，我可以通过考验，成为翱翔者，那么，昌南教育的现状会改变吗？”

　　“我不知道。但也许会。”心辰放下手里那卷泛黄的书，淡淡回答。

　　“但是，我知道，倘若再剩下的十年里没有昌南人成为翱翔者。那么……昌南就不用再试图改
　　变什么了。”心辰说道。

　　“好，全当我赌一把，你说吧，我怎么才能成为新的翱翔者？”琴悦一昂头。

　　“还是先说说你为什么这么决定吧。”心辰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仿佛漠不关心的问。

　　“事情是这样的……”

　　（2）

　　琴悦的故事很简单。

　　一切都源于那天……

　　琴悦是要中考的初三学生了。

　　这天，全校都在报志愿，听说，推荐生是否被录取，也是今天公布。

　　学校里一共只有一个推荐生，是推荐到省燕诗中学的，她就是四班的颜林林。

　　置于她是否能通过燕诗的考察，成为它的学生，今天下午就公布。

　　琴悦的班，做事一向慢，报志愿亦是如此。
　　别的班都报完了，他们班才刚刚开始。

　　一共有三个志愿，琴悦刚填完第一志愿，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哦！我考上了！我考上了！”

　　全班哄堂大笑。

　　琴悦却笑不出来。

　　这是个男生的声音，不是颜林林的。发出这种声音，不是在哗众取宠，就是发疯了。

　　琴悦希望这只是一个男生无聊的恶作剧。只是用来缓解一下中考前紧张的气氛。

　　但琴悦的希望却很快就被打破了。

　　志愿表刚填好，就听见“叮咚叮当”的下课铃声。

　　琴悦想去方便方便，卓小露也想去。

　　“哎。”一个穿着校服举止却似极了猴子的男孩子从路边跳来出来，拦住了琴悦和卓小露的去
　　路。

　　“你……你就是……”听声音，象是刚才那个高喊“我考上了”的男生。

　　果然，那个男孩子笑嘻嘻的对琴悦说：“你知道吗，我考上省燕诗中学了，我考上省重点
　　了！”

　　“神经病！”卓小露毫不客气的怒骂，一脸掩饰不住的厌恶和鄙视。

　　琴悦却蹲下身，和气的对那个男孩子说：“别理她，她是嫉妒，我们都知道你考上了呀。”

　　“小悦，你也疯啦？跟这种疯子有什么好说的？”卓小露骂骂咧咧的把琴悦拖起来：“考上省
　　燕诗中学，就他？作他的春秋大梦。”

　　“我没考上，不，我考上了，我考上了！”男孩疯狂的重复着这句话，像猴子一样奔出了校园
　　大门。

　　“小露，他已经这样了，你又何必刺激他？”琴悦觉得自己几乎不认得此时此刻的卓小露。

　　“他活该，你不觉的这很棒吗？我们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还是一个强有力的对手。”卓小露
　　一点也不觉的有什么异常。

　　“小露……”琴悦木呐呐的说：“我……我不知道，我该说什么，我……你知道吗？我觉
　　得……我觉得……”

　　琴悦的喉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让她无法说话。

　　“你有话快说。”卓小露不耐烦的说。

　　“我觉得，我从未认识过你，尽管我们三年来几乎天天见面，小露。”琴悦吐了口气，几近冷
　　酷的说。转身走掉。

　　“呸，装什么清高，给脸不要脸！”卓小露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一脸不屑的骂道。

　　琴悦恍恍惚惚的走到大厅里，才发现大厅的公告栏前面挤满了人。

　　“又出什么事儿了？”琴悦看见班上的苏韵刚好从公告栏前的人群里挤出来。

　　苏韵半是羡慕半是嫉妒的告诉琴悦：“颜林林被燕诗中学录取了。”

　　“那好事儿啊。”琴悦和颜林林有过几天的交往，咋一听颜林林被录取了顿时喜上眉梢。

　　苏韵笑道：“你看你那副眉飞色舞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就是颜林林呢。”

　　琴悦也笑笑，道：“她是我们的朋友，如今她脱离苦海了，你我难道不应为她高兴么？”

　　“朋友？”苏韵似是怔了怔，又笑了笑，却不再说话。

　　但琴悦始终不明白苏韵当时为何发怔，又为何要笑，即使到死，她亦始终不明白这一怔中的惊
　　异和一笑中的嘲讽。

　　她，琴悦，自始至终，既不是一个可以洞察人心变化的神抵，亦不是一个善于玩弄心计和权术
　　的人。

　　（3）

　　“呵，呵……”在听琴悦叙述的时候，心辰微闭着双目。看到了白天所发生的一切，也看到了
　　苏韵那个一闪而过，却意味深长的目光。在那一刻，她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是的，她在笑。

　　笑这些昌南人果然好生本事，这么小的孩子，就学会了勾心斗角！

　　难怪，难怪……

　　看来，昌南人无法成为翱翔这的原因，并不只是因为他们抛弃了梦想而已。

　　一个没有纯净心灵的人，连仰望苍穹，仰视浮云之上的神抵的资格都没有，还有什么资格成为
　　神抵？

　　而琴悦那个颗天真但不幼稚，真诚而毫无做作的心，也正是叶莲所欣赏的吧？

　　这样的人，即使是在天空之城中，恐怕都很难找到在其之上的吧？

　　如果说，刚开始琴悦给心辰的印象是绝望之中唯一的希望，在无可奈何中用来“死马当活马医”的“死马”。那么，从这一刻起，心辰就改变了对琴悦的看法。

　　“我帮你，在允许的范围之内，我尽全力帮你。”心辰终于笑够了，淡淡的说：“为了我曾经的祖国——昌南，也为了我现在的家乡——天空之城，不至于失去一个人才。”

　　“我？人才？我不蠢才就不错了。”看心辰歇斯底里的笑够了，又说出这么不可思议的话，琴
　　悦简直怀疑她是不是疯了。

　　“不要用你们学校评断人才的方法来衡量我眼中的人才！”心辰的语气又变得生硬，“那是对
　　我的侮辱！”

　　“在那群家伙的眼里，你琴悦是个什么人，我不想知道，我只知道，用翱翔者的眼光看，你是
　　个不折不扣的人才——你有着翱翔者所具备的一切，除了——进入天空之城的证书。”

　　“证书？”

　　“是，你要用你的才华去实现你的梦想，它会让天空之城中的诸般翱翔者会认可你，这就是你
　　的证书。”

　　“我明白了，我的理想事做个作家，那我要是写出书来，就可以了是吧？”

　　“是写出好书。”心辰纠正道。“而你也的确有这个才华。”

　　“永远，记住天空之城的一句话：‘你的天赋决定你将在哪里获得成功，而你的努力将决定这
　　份成功到底有多大’。”

　　“好，我琴悦发誓，一定写出好书，拯救昌南！”琴悦承诺。

　　“……有时候，是可以舍弃一些的……”

　　“什么？”为什么？她们三个的话，都好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