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迷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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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从江源那得知夏决唱的歌歌词不太一样，但陆维舟还是没有什么头绪，于是只能将疑点记下暂时先不去琢磨。
当天晚上，陆维舟和屈高瀚几人一起吃了顿火锅。
席上，许是饿了，大家伙最初的十来分钟只是埋头苦吃，连带着陆维舟也忍不住跟着多吃了几口。
江源可怜巴巴地嚼着清汤锅里捞出来的菠菜，吃一口看一眼辣锅里的牛肉，憋屈的小表情看得徐晗直乐，她用公筷夹了一大块牛肉卷捣进清汤锅里，然后当着江源的面捞出来放进袁光熙碗里，脸上的笑贼兮兮的：“哦哟，牛肉卷这么快就熟啦~来，宝贝，多吃点。”
江源捏着筷子：“……”
旁边的屈高瀚不满地嚷嚷：“把这个喂狗粮的拉出去好不好？”
陆维舟瞥了徐晗一眼，伸手将放牛肉卷的盘端到江源手边，凑过去低声对他说：“吃一点没关系，你白天运动量大，只吃菜身体受不了。”
江源本来就不坚定，闻言顿时就动摇了，竖起筷子就要把牛肉夹辣锅里去。
陆维舟瞟了眼红通通的辣锅，光是闻着就仿佛被喂了口辣椒，他拦住江源：“你这段时间吃的都是少油少盐水煮的健身餐，今天突然吃辣锅，对胃太刺激了，还是清汤锅吧。”
江源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筷子转了方向，将那筷牛肉卷放入清汤锅。
陆维舟这才收回视线，抬眼就发现四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和江源。
“？”陆维舟挑眉，“看什么？”
唐开霁推了下眼睛，摇了下头，继续吃自己碗里的鱼。
屈高瀚则和徐晗俩人满脸一言难尽，过了一会儿，徐晗开口：“老陆，你家海边是不是有房子？管的还挺宽啊。”
屈高瀚赞同地点头，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向江源：“陆哥让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好不容易吃点肉，当然要按照自己想法来啊！”
袁光熙在一旁咬着筷子笑。
江源诧异地看了一眼屈高瀚，一边捞起清汤锅里的牛肉放到自己碗里，一边说：“陆哥也是为了我好，我为什么不听他的？”
陆维舟勾起嘴角笑了一下，对徐晗扬了扬下巴，意思就是“你还想说什么？”
“嘶——”徐晗倒吸一口凉气，和屈高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陆维舟笑骂一句：“吃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吃了个半饱后，大家终于有心意谈正事，不过因为场地不太合适，所以也只是泛泛地谈了几句，然后就聊起了过往。
除去屈高瀚和江源，陆维舟和徐晗唐开霁他们都是上了大学才认识的。
当年本科毕业后陆维舟保研本校，屈高瀚因为兴趣不在专业上，毕业后就全职负责经营他们的一纸创作网，徐晗和唐开霁都进了大公司工作攒经验为他们的计划做准备。
两年前陆维舟研究生毕业本准备直博，但没想到祁珩出车祸失明，他不得不放下手里的研究进入锐兴工作。
唐开霁则因为不适应大公司的节奏，同时也觉得自己需要深造，于是申请了国外的研究生出国了。
徐晗虽然还在大公司工作，但也只是苦苦支撑，在得知陆家的变故后，她仿佛也突然失去了前进的方向，加上唐开霁的离开，如果不是袁光熙还在她身边，她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徐晗说到这里，喝了口啤酒，袁光熙侧头看着她，手在桌面下紧紧握住徐晗的手。
唐开霁沉默地看着桌面。
陆维舟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
徐晗抬起头，笑了笑：“你们干什么这么一副我要死了的表情？”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屈高瀚坐在她另一边，闻言忙拍了她一巴掌。
徐晗哎哟一声，抱怨他使太大劲，然后想了想说：“老陆，老唐，你们别多想，我这么说不是怪你们的意思，你们没有义务来支持我的人生，我想说的是我自己本人因祸得福，正因为这件事我意识到我一直在逃避的问题。”
“我其实一直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大学到毕业后工作那几年，我都很茫然，我只是在做别人告诉我应该做的事。要好好读书学习考上名牌大学，毕业后找个大厂工作，然后结婚生孩子。很多时候，我在网上看说社会对Omega太不公平，对Beta太过无视，但没有人说对Alpha要求太高，好像身为Alpha我天生就应该全知全能，知道自己要往哪个地方去，做什么都会成功，失败也只是一时的。”徐晗看着火锅上蒸腾的热气，眼神有点茫然。
陆维舟安静地听着，江源放下筷子看着她。
“但是我自己知道自己，我就是个很普通的人，Alpha这个性别带给我的好像就只有易感期的麻烦和遇到Omega发|情时失去理智的可怕。”徐晗停了停，“有人说社会资源对Alpha有很多倾斜，在事业上对Alpha也没有天花板，反而会因为Alpha而高看一眼，我也知道身为Alpha本身相较于Omega和Beta的确已经占了很多便宜。“
她又看了看袁光熙和唐开霁，解释：“我知道每个性别都有自己的难处，我说得可能有点偏移，但是我想说的是我好像和大家默认的Alpha标准不太一样。我一直随着大流走，从来没有自己的想法，而这最不应该出现在一个Alpha身上。”
唐开霁扶了下眼镜，开口：“我理解你的意思，不过我们没必要把标准往自己身上套。”
他又说：“我其实和你差不多，我以前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到大学学习专业课，课余时间了解游戏编程，我才慢慢有了点想法。社会对Beta的看法大概就是安稳，我爸妈对我没有那么大的期待，也就不会太失望。话虽如此，我爸妈很支持我去试错，也会为我成功而高兴，但他们不会觉得我应该‘成功’。”
袁光熙平日不常开口，但这会儿也说了自己的想法：“我从小就喜欢画画，这个爱好挺Omega的吧。”他说着笑了一下，“所以我没怎么感受到家庭对我的反对，上学的时候受到的教育也多半是保护好自己和怎么照顾他人。要说真遇到什么阻碍的话，其实是一年前我决定离开秦城和你们一起来这里，我爸妈觉得不太靠谱，都说太苦太累，说我最后还是会回去。”
徐晗侧头看他，目光柔和：“但你还是来了。”
“对啊。”袁光熙点头，“因为这现在也变成我的梦想了。”
屈高瀚喝了一口可乐，撑着下巴：“我上头有个大哥，家里的事都是他顶着，家里对我从小就没什么要求，我也一直这么傻呵呵地长大。不过这两年摸索着管公司，我总觉得以后我还是要回家帮我哥，一个人管还是太累了，也不知道他怎么挺下来的。”
屈高瀚转头看向陆维舟：“你呢，老陆？你家情况可比我家复杂多了，我还记得你家老头子挺传统的。”
江源也转过来瞅他。
陆维舟看着他微卷的短发，手指有点发痒，但是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这微妙的欲|望。
他移开视线，对上屈高瀚的目光：“我爸还是那副老样子，我哥……我妈最近飞去看他，看视频心情还不错，也许过短时间就会回来了。至于公司……”他停下来，一一将唐开霁徐晗和袁光熙看过去，“你们也是听说了虚拟幻真才联系我吧。”
“当然。”徐晗撅着嘴，“还以为你真的放弃了，没想到自己不声不响搞了个大的。”
唐开霁点头表示赞同：“很惊讶。”
陆维舟笑道：“正好锐兴要开发新产品，我就‘以公谋私’把我们的想法提出来了，你们可不要怪我。”
唐开霁非常认真：“本来就不是光靠我们几个人就能做出来的，能有锐兴打基础反而求之不得。”
一顿饭大家吃得都很尽兴。
吃完买单后，大家出门来，徐晗拉着袁光熙回家住，剩下四个单身汉在晚风里散步回民宿。
目送四人走远，袁光熙晃了晃牵着徐晗的手：“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徐晗回答。
“我是说，你还迷茫吗？”
徐晗“唔”了一声，想了片刻，笑说：“还是有点，但没那么担心了。”
“是吗？”袁光熙低声，“大家都在，真好啊。”
“是很好。”徐晗接道，“但是最重要的是——你也在。”
俩人相视一笑，牵着走晃悠悠地走远。
另一边。
屈高瀚伸了个懒腰，倒退着走在陆维舟和江源前面，唐开霁不得不拉着他以防他撞上路灯。
屈高瀚感慨道：“真是深沉的一晚啊，我都觉得我升华了。”
唐开霁拽着他的外套，无语地瞥他一眼。
“我其实还是挺喜欢当A的。”屈高瀚咂吧一下嘴，“虽然易感期什么的确很麻烦，但是不用生孩子也太棒了吧。”
唐开霁：“你就只想到这个？”
“干嘛？”屈高瀚不满，“你难道想生孩子？哦对，Beta男不能生吧？可惜。”
唐开霁的回应就是松开手拽他外套的手，文雅人做不出多直接的反击，但是任由某只傻狗撞树上也是可以做到的。
屈高瀚嗷得一声捂着后脑勺原地蹲下，陆维舟和江源默契地绕开他继续往前走，唐开霁憋着笑掏出手机对他卡擦卡擦拍了几张。
屈高瀚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对他比了个国际友好手势。
这晚的路灯温柔，夜风也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迷茫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