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分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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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路沿着青石板路朝民宿走去，夜晚，古城街道上都亮起了路灯，来游玩的人并不多，往来的行人在夜色里似乎都染上一层朦胧的薄纱。
几人在街口的小店提上了一壶当地的特色白酒，据说店家有着传承了上百年的酿酒手艺，他们家的酒口感醇厚，回味悠长，来西州城不喝上一口那就是白来一回了。
当然，第二天徐晗捧腹大笑地告诉他们，那家店哪有什么百年酿酒手艺，不过是旧酒装新瓶，睁着眼说瞎话的宣传手段而已。
不过这是后话，至少这天晚上陆维舟四人尝着白酒觉得别有一番滋味。
民宿是幢两层楼高的木楼，从正门进去，和守在前台听戏的老板打声招呼，顺着走廊走到后面住宿区。
木楼的结构是类似“回”字型的，正中间有一块天井里，三面围着住房。
四人沿着楼梯往上，木制的楼梯被踩得吱呀作响。
屈高瀚小心翼翼地提着气：“我每次走这楼梯总怕把它踩断了。”
唐开霁提着陶瓷酒壶跟在他身后：“那换一楼去。”
屈高瀚停住脚步，转头俯视着唐开霁：“我不要，一楼哪有二楼好玩。”
“……你是小孩吗？”唐开霁被他的动作拦下，无语地推了一下他的后背。
陆维舟和江源也被堵在楼梯下方，抬头看了眼屈高瀚，陆维舟面无表情地接话：“我也时常怀疑屈高瀚以前分化的时候是不是智商也被分化出去了。”
“可能他的身体觉得不需要智商吧。”江源坏笑地从陆维舟身后探出脑袋。
唐开霁扶了下眼镜，转头看看陆维舟和江源，三人相视而笑。
屈高瀚不满地嚷了一句：“你们就知道损我，今天我还就不让你们上去了，除非喊我爸爸。”说罢，他转过身，双臂一展一手抓住楼梯扶手一手撑住墙面，得意洋洋地对唐开霁三人挑眉笑着。
陆维舟假装捋了捋衣袖，慢条斯理：“孩子不听话怎么办？”
“打一顿就好了。”江源接话道，“哥，上，先薅他头毛。”
陆维舟忍不住破功笑了一下。
屈高瀚笑骂：“江源我可听见了啊！”
四个大男人挤在窄窄的木楼梯上就这么打起了嘴仗，后来不知道谁先动的手，屈高瀚嗷呜一声“谁挠我痒痒”后更是挤作一团，老板晃悠过来探头看了一眼说：“别在楼梯上打闹啊，要耍去房间里耍去。”
四人顿时分散开来，连声道歉，而后安静如鸡地上了楼。
等到了房间门口，屈高瀚迫不及待地催唐开霁掏房卡开门，唐开霁把酒壶塞他怀里，房门锁刚解锁，屈高瀚就先一步蹿了进去，唐开霁扭头看了一眼陆维舟和江源：“坐一会儿？”
陆维舟咳了一声：“行。”
后边的江源已经笑得乐不可支了。
三人都进了屋，发现屈高瀚正倒在一张床上笑得四仰八叉，一边笑一边抖：“我怎么、怎么有种以前被教导主任追的感觉。”
江源笑道：“你是说你高中偷买外卖被逮到的那件事？”
房间窗边有两把木椅并一张木方桌，桌上正好放着一套茶具，唐开霁用开水壶烧了壶水，把茶具冲洗了一遍，然后放回到桌面上。
陆维舟已经把桌椅调整好了位置，这会儿伸手帮他拿过酒壶，分别往四个天青色的茶盏里倒酒。
屈高瀚这几分钟的功夫已经说到另一件事上：“你们刚才还说我分化后没脑子呢，你们自己当年分化闹出那么大阵仗，全校上下就没人不知道。”
唐开霁有些好奇地说：“听你这话，原来老陆那句话不是比喻啊？”
屈高瀚瞬间炸毛：“重点是这个吗？啊？”
“他怎么了？”唐开霁迷惑地转头问江源。
江源帮他解惑：“他高中分化初期有点发烧，他以为只是感冒了，就没在意。后来连续低烧了一周，又开始头疼，然后他就慌了，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不敢告诉他哥和他爸妈，大半夜地偷偷跑来找我和陆哥，说写了遗书要交给我们保管什么的。”
屈高瀚脸涨得通红：“啊！我是第一次分化我怎么知道啊！”
唐开霁是Beta，当年分化过渡得非常寻常，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甚至多吃了几碗饭，他一直有点好奇AO分化会是什么体验，但奈何没有足够亲近的朋友可以问，只在高中的时候旁观过同班同学的分化期，到大学认识了陆维舟屈高瀚他们之后，他也一直不好意思问，怕这是什么AO不可言说的隐私。现在能听江源他们亲□□料，他顿时压制不住好奇心。
唐开霁忍不住转头看向陆维舟和江源：“那你们……”
江源顿时闭上了嘴，伸手去够桌上的茶盏，屈高瀚在旁哼哼两声。
唐开霁敏锐地察觉出一丝不对，他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们不想说的话就不用告诉我，我就随便问问。”他说着推了下眼镜。
陆维舟放下茶盏：“没什么特别的。”但他紧接着转向江源，又开口道：“只是出了点意外而已，但后来还算顺利，我们都成功分化了。”
江源看了眼他的手臂，抿了抿嘴，抬起头想要说些什么，不过对上陆维舟温和沉静的视线，他最后也只是笑了笑。
唐开霁下意识望向屈高瀚，就见屈高瀚对他使了个眼色，唐开霁心领神会地转开话题：“这白酒味道还挺好的。”
屈高瀚闻言端过茶盏喝了一口，猝不及防被呛了一下，咳得满脸红晕：“艹，这酒也太辣了吧，你们怎么能做到面不改色的？”
唐开霁放下手里还没喝的茶盏，装傻充楞：“欸对，明天我们还是到茶楼见吗？”
“是的，不过徐晗说他们会晚点到，我们干脆午饭再过去吧。”江源抿了一小口的白酒，不由眯起眼，他有点遗憾地说：“还是白酒带劲，可惜差点下酒的小菜。”
陆维舟瞥了他一眼：“你少喝点，醉了我可扛不动你。”
白酒后劲足，喝了一小茶盏的量就容易让人上头了，几人也都不贪杯，东拉西扯地闲聊了一会儿就散了。
唐开霁和屈高瀚一起住在这双人间，江源定了隔壁的双人间，陆维舟也就不用另外开间房了。
稍微收拾了一下茶杯，陆维舟就跟着江源去了隔壁。
目送人关了门，屈高瀚这才转过头有些懊恼地拍拍自己的脑袋：“我真是火锅吃昏了头，老陆刚才不捶我都是他这么些年修身养性的成果啊。”
他说着，侧头看到唐开霁的表情，开口说：“你不用放在心上，要我说，他们俩当年分化时的意外根本不是江源的错。”他停顿了片刻，有些迟疑，“这么些年了，我看老陆早不放心上了，江源他……”
唐开霁看着他，屈高瀚挠挠头：“哎，算了，他应该不介意我告诉你，回头我和老陆说一声就好了。”
“等等，”唐开霁阻止他，“我也不是非知道不可，而且他们刚才既然没说，你就不要告诉我了。”
屈高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展颜笑起来。
唐开霁纳闷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你笑什么？”
屈高瀚感慨一声，斜躺到床上，一手撑着脑袋：“老唐，你真是个宝藏Beta啊。”
唐开霁：“……莫名其妙。”
隔壁。
陆维舟的行李在来时就提前放到房间了，他打开行李箱，拿了换洗的衣服，对江源说：“那我先去洗澡。”
江源靠坐在床头，挥挥手：“去吧。”
陆维舟一手拿着衣物，进卫生间前又停了下来，他侧身站着，看向江源的目光十分柔和。
“当年的意外不是你的错，而且之后我分化也很顺利，你……”
江源垂着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他低低应了一声：“我知道，我只是有点……白酒有点上头，现在有点晕，你去洗吧。”
陆维舟最后又看了他一眼，心里知道他只是在找借口，但还是决定让江源先单独待一会儿，这个心结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解开的。
门轻轻阖上，床头坐着的江源抬起头，一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右手臂。
门内。
陆维舟原地站了一会儿，他皱眉捏了捏鼻梁，抬手将换洗的衣物挂起来，然后低头一颗一颗地解衬衫的扣子。
白色的衬衫滑下，被他随手抓着挂到一边。
浴室里的镜子映出他肌肉匀称的上半身，在他右手臂的外侧有一道突兀的疤痕，疤痕的颜色已经淡了很多，但即便如此，乍一看到还是觉得有几分刺眼。
陆维舟余光瞥见镜子，转过手腕看到了那条疤痕。
想到外边的江源，他摸了摸下巴，心想现在去买去疤痕的药还来得及吗？
他以前不介意疤痕，甚至在年少气盛时还觉得这是荣耀，后来则是完全忘了这回事，但是现在看来江源还对当年的事耿耿于怀，也许还是他过于心大草率了。
这事真要说起来，还要追溯到八九年前，他和江源屈高瀚还在高中的日子，那时候屈高瀚才刚分化不久，请了假搁家里躺着。
他和江源也逐渐有了分化的初步征兆，情况并不严重，所以也就没有请假，只是平日上下学也都会等着和对方结伴以免有什么突发情况也有照应。
加上学校历年来没出过什么问题，家长们也都觉得只是初期分化，俩人没有非常严重的反应，也就放任他们继续上下学，毕竟高中的时间每分每秒都是珍贵的。
可是，意外总是会出现在生活里，而偏偏又让陆维舟和江源撞上。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分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