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选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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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禾其实是从传统报刊转型过来的新媒体公司，侧重于民生访谈。
而这次这个项目是万禾筹备已久，并与初心影视达成合作的一个纪录片性质项目。
纪录片一共六集，追踪采访了六类社会人群，分别是面临高考的不同学校的学生、各个行业的Beta、特殊职业的Omega和Alpha、身有残缺或精神易于常人的人群、被时光遗忘经历过历史事件的老者以及社会底层挣扎的普通人。
纪录片将由初心影视拍摄，万禾选定题材和采访的对象。
之前万禾之所以和天衣科技合作是因为想在这个项目上多一些创新，希望可以借此多吸引年轻人的目光，进而对纪录片里将会提到的人群多些关注和思考。
具体的合作内容钱嘉德没有细讲，只说天衣科技有派人跟着他们一起去拍摄。
谁料第一集拍高考的时候就出了意外。
选定采访的学生之一是位复读的Omega，因为分数差了两分而落选第一志愿的医学系，这位刚成年的Omega和家人商量后决定复读，这本是一个非常有启发意义的经历，尤其是这位学生还是位Omega。
倒不是说Omega读不了医学，反而国家也在想方设法地推进各行各业的Omega人数。
但是Omega作为只占全国10%人口的性别，又因为生理结构会在社会上享有一定的特殊待遇，除去相应的政策，Omega在职场方面也会被默认受到优待，种种因素下，选择医学这样极为辛苦的专业的Omega是极少数，更何况是落选后又复读。
但就是这样一位比较难得的Omega在腼腆地分享自己的故事后，休息的时候，天衣科技派来的人却当着那位Omega的面说：“Omega找个Alpha就行了，学什么医啊，到时候晕血还不是要Alpha来安慰。”
钱嘉德说到这里，停住了话，又喝了口水。
站在投影仪旁边的沈惜云也低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
陆维舟沉默了一会儿，他到是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一段变故。
“天衣科技的人很快就调走了那位员工，但是却没有对那位Omega进行道歉。”钱嘉德继续说，“我们和初心影视的人商讨过后，就决定中断和天衣科技的合作。”
钱嘉德说到这里，眼睛盯着陆维舟：“我们也是诚心地寻求创新突破，但原则上的问题我们不会妥协。我可以为刚才试探你们的行为道歉，但是再来一次我也会这么做。”
坐在钱嘉德对面的其他几个项目组员也跟着看向陆维舟，屏气等待他的回应。
“虽然不知道这么说能不能让你们宽心。”陆维舟手指点了下桌面，“锐兴目前在职员工三千多人，其中ABO性别比例为3：5：2。”
顾折深马上明白陆维舟的意思，于是在一旁补充：“若按照第一性别统计的话，男女比例为6：4，我们公司是业内少有达到这样比例的公司之一。“
顾折深说的其实是很谦虚了，作为科技产业领域，能达到锐兴这个比例的可以说他们是唯一一家了。
陆维舟点点头，接着说：“不过在我们公司，不论是ABO也好，男女也罢，除去各个性别的特殊时期固定的假期之外，是没有其他特殊优待的。”
陆维舟说这话的原意是想说性别在他们公司不是主要因素，能力才是他们所注重的，不论什么性别，只要能按时完成工作，他们都会一视同仁。如果钱嘉德担心他们对ABO性别有什么偏见的话，那大可省了这些烦心。
站在投影仪旁的沈惜云抬起头，眼底隐隐有光在闪动，她之所以关注锐兴的原因之一就是锐兴公司这样的文化，以前也只是听人这么说，现在亲耳听到陆维舟的话，心中更是感触良多。
但是钱嘉德似乎没有完全满意，他依旧将目光久久停留在陆维舟脸上，开口却是在吩咐沈惜云：“惜云，把你准备的ppt放出来。”
“好。”沈惜云收回视线，点点头，在电脑上操作了一番，将她做的ppt投影在幕布上。
陆维舟不在意钱嘉德的目光，他微微抬头看向投影。
沈惜云站直身体，拿着黑色的翻页笔开始演讲：“我们这个项目的名称是《特殊的你》，目前暂定的六个主题分别是……”
沈惜云说的这些她都在项目书里提过，现在只不过更加完善并且更加直观。
陆维舟当初看到这份项目书的时候其实就觉得这是个很有意义的项目，万禾找到他们锐兴寻求合作时他还有点惊讶。
按照万禾的意思，是希望能把锐兴即将发表的虚拟幻真也运用到纪录片上，也就是说做出一个物理意义上真正让人身临其境的影片。
关于这一点，在此之前，锐兴最初提出虚拟幻真的时候就有过提议，但是因为今年虚拟幻真才真正地开发完成，第一步的合作对象也更偏向于更了解的游戏产业，对影视的虚拟化还要往后排排。
影视又多数以真人为基准，建立真人模型比游戏里的建模可就复杂多了，可以说都不是一个层面的工作量。
但万禾毕竟是第一个向锐兴提出这类合作意向的公司，《特殊的你》的题材又难能可贵，陆维舟觉得可以商谈一下，若是有其他的办法就再好不过。
不过现在看来，在锐兴评估提前影视虚拟进程的利弊时，万禾也有自己担忧的方面。
“……第三集的主题是AO里的小数，目前已经确认的人选有三位，一位是当幼教的男性Alpha，一位是攀登者女性Omega，一位是护林员女性Alpha，另外还在等一位Omega的回复，暂时还不能确定对方的意愿。”
沈惜云说到这里停下来，看了眼陆维舟，见他神色如常，便接着往下说。
等ppt切到第四集的介绍时，沈惜云不由自主望向钱嘉德。
钱嘉德一手搭在下巴处，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沈惜云吸了口气，重新开口：“第四集的主题是被时光遗忘的老者，这集会联系到上个世纪从战争中存活下来的士兵、民众、以及Omega和一些Beta。”
沈惜云说的话还是委婉，但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她说的是谁，各个脸色都有些沉重。
陆维舟有些哑然，这是万禾项目策划书里没有提到的内容，他现在总算是完全理解钱嘉德的话，也明白为什么钱嘉德他们说和天衣科技中断合作就中断合作。
他沉默了片刻，抬头发现大家都在看他，王德坐在他另一侧欲言又止。
陆维舟面容肃穆，沉声道：“我不能保证锐兴每个员工心中都能是非分明。”
他这话刚起头，万禾的几人脸色更差了，只有沈惜云还提着口气，钱嘉德则面不改色地看着他。
“但是，”陆维舟说，“我个人非常钦佩这个选题，而如果我们之间达成合作，将来参与制作的团体我们会认真筛选。不过……“
陆维舟说到这的时候，万禾的人眼睛都亮了起来，但听到他最后的转折时又不由屏住气。
顾折深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底微微一松，他侧头看着陆维舟，就听陆维舟说：“我有一个提议，这第四集如果能单独拎出来做成另一部专题纪录片可能会更合适，并且锐兴会全程提供免费技术支持，制作方面若产生任何费用都由锐兴承担，而相应的，纪录片如果有任何收益，我们希望能用来建立专项慈善基金。“
顾折深心说果然，他嘴角扬起一丝微笑，不愧是祁珩一直放在心上的弟弟，和祁珩在某些方面上真是意外的相似。
王德激动地挺起腰，注视着陆维舟的侧脸，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真想大喊几声老大万岁。要是项目真能成立，他可以、可以不要年终奖的！
钱嘉德凝视着陆维舟，仿佛在审视他是不是在说真心话，陆维舟坦然地回视。
良久，钱嘉德抚掌而笑，面上终于露出真实而宽慰的笑容：“好，那就说定了。惜云，你带小组去开会，让小文联系初心影视的人过来，今天把第四集的选题修改一下。远博，你就负责陆总说的这个项目，组员你想好跟我说，我调给你，最晚后天之前我要看到项目初稿。”
王远博是个梳着马尾，戴着复古金丝细框眼镜的男性Alpha，他对陆维舟笑了笑，自我介绍了一句：“王远博，幸会。”
陆维舟颔首：“幸会。”
沈惜云脸上控制不住露出大大的笑容，完全看不到初见时镇定而大方的气质，她大声应了一声，招呼了除王远博之外的组员跟着她，然后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
钱嘉德靠在椅背上，笑得和蔼：“哎，年轻人就是有活力。”
王远博也站起身，对陆维舟俯了俯身，推了推眼镜，也施施然往外走。
眨眼的功夫，偌大的会议室里只剩下陆维舟三人和一个钱嘉德。
钱嘉德笑了一会儿，站起来，对陆维舟伸出手：“陆总，我带你参观一下公司吧。”
陆维舟看了一眼递到他面前的手，站起来，一手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后，伸手握了握：“那就麻烦钱经理了。”
“哈哈哈，陆总真是一表人才，这次一见果真名副其实。”钱嘉德转身引路，“我还总以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原来是我狭隘了。”
王德跟在后边，悄悄拉了拉顾折深的衣角，等顾折深看过来时，他对着钱嘉德的背影挤眉弄眼了一下。
顾折深笑着瞅了他一下，心道他平日里在公司和王德接触虽然不少，但没想到王德本性原来这么活泼。
陆维舟若有所觉地转过头扫了他们一眼，王德和顾折深两人都一本正经的样子，他扬了扬眉，又转回头去。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选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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