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92、2001年8月17日（三）

　　下午4点59分，1005室门铃响起。
　　马奥尔开了门。
　　他俯视着穿白大褂的褐发女孩，比了个“请”的手势。
　　“……请进吧，王子殿下在等你。”

　　昨天1014室的念能力讲习班上，由于酷拉皮卡出借比尔的能力的副作用，他半强制地觉醒了念能力。
　　虽然已经年长，但马奥尔对念能力的领悟速度在讲习班里是最快的。再过不久，他就能进入念能力的最终阶段——【发】。

　　目光相接的须臾，两人互相估测对方的实力。
　　然而因为迪雅把念大量集中于体内，像马奥尔这样的念能力新手，还无法准确判断念量的多少和实力的强弱。

　　和上次会面一样，第五王子坐在书桌前。
　　见她来了，茨贝帕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
　　“欢迎。”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看了眼桌前的折叠椅，“请坐。”

　　迪雅边走边打量着室内。
　　背着手靠墙而立的第一王子私设兵，和上次会面时（8月9日）不是同一人……什么时候换的？
　　第五王子……真的打算在被他监视的前提下，商讨救出九王子的计划吗？

　　见迪雅同样穿着白大褂，第五王子赞赏般地微笑道：“你今天穿的，配得上你的身份。”
　　迪雅略微颔首，“这是我的‘战袍’。”
　　第五王子似乎有些吃惊，随即点头，“说得好。”

　　茨贝帕身后的两块白板，左边贴满了便签纸，右边写满了数学公式——迪雅一眼望过去，看不出在计算什么。
　　“长话短说。第九王子被司法局带走了。大概是第一王子干的吧？他和我都是第二王妃的孩子，能派人监视1009室的，只有在她地位之上的第一王妃和拥有国王军权限的第一王子。”
　　“和我的推测很接近。”褐发女孩点头，“公审的话，因为司法局中立的立场，九王子会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吧。”
　　“第一王子……”茨贝帕别有深意地瞄了眼右前方的第一王子私设兵，“卡金各位王子的性格和手下人员的组成，哈尔肯有和你说过吗？”
　　迪雅点头。
　　见状，茨贝帕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然后将它转到迪雅面前。
　　“其实，最近我正在为这个研究苦恼，非常需要像你这样的科学家协助……”

　　笔记本屏幕上是一个打开的文本文档，上面印着几行斗大的数学公式。每两行公式之间，有一行眯起眼才能看清的小字。
　　记住屏幕上的文字，只花了迪雅一个眨眼的时间。

　　“研究的话，我很乐意帮忙。”女孩面无表情道，“这是我的正业。”
　　第五王子点了点头，啪地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研究的资料，之后我会请人送到1014室。”她从座椅上站起来，向女孩伸出手，“合作愉快。”
　　大约两秒后，迪雅伸手回握，“研究……会成功的。”

　　被马奥尔送出1005室的大门时，迪雅看了眼左手的腕表。
　　5点10分都不到……真是高效率。
　　刚才第五王子给迪雅看的文档里，那些公式只是用来瞒过敌人的障眼法。真正的信息，在于公式之间的小字——

　　「有第一王子私设兵利寒的监视，我不能多说
　　利寒是上周日从1008室换岗来的，下一个对付的就是我
　　摆脱利寒之后，才能告诉你救出第九王子的方法
　　从现在起，用暗语交谈：
　　研究=摆脱利寒」

　　离两人有一定距离的利寒，是看不清这些小字的。
　　第一王子和九王子目前处于交战状态。迪雅已经黑进国王军的船内电话记录，确认了向司法局举报九王子的，正是第一王子私设兵队长巴路沙米路可。
　　刚才握手时，迪雅放出了一只鹦鹉念兽，用来协助第五王子研究，同时更好地监视1005室的情况。
　　因为使用了【隐】，还不会用【凝】的马奥尔看不到它。而利寒在迪雅离开的时候，也并没有使用【凝】。只要鹦鹉平时藏好，被发现的可能性很低。

　　离6点还有很多时间。正好还有事要处理。

　　5点10分，1009室。
　　按响门铃后，隐约能听见室内传来嘈杂的谈话声。
　　紧接着，大门开启。

　　“迪雅小姐……！”

　　开门的尤希莱和歇朱尔，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这两人参加了酷拉皮卡的念能力讲习班，都刚刚获得了念能力。
　　两人把迪雅迎进客厅，关上大门。
　　尤希莱说：“太好了，我们正在讨论要不要去1014室找你。”

　　迪雅扫视客厅——九王子的私设兵们似乎分成了两派。
　　即使是她，也看得出众人脸上的各种负面表情。

　　“王子被司法局的人带走的事，迪雅小姐也听说了啊。”
　　“我们刚刚接到电话，公审将于这周五，也就是3天后进行。”
　　“没有王子的指示，我们完全没办法做主采取行动。”
　　“……”迪雅眨了眨眼，皱眉道，“对于九王子无法下达命令的情况，没有代理队长的人选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部分沉默着，另一部分摇了摇头。
　　“王子讨厌卡金的等级制度，我们这些人，在九王子麾下都是平等的。”
　　“而且，王子本来没打算参加继承战，因此并没有做那么详细的作战计划……”
　　“我们这些人，都是王子历经多年，从世界各地找来的。挑选条件之一，除了赞同王子的理念，就是身世背景特殊——在世上没有牵挂。”
　　“换言之，我们都甘愿为王子的理想而牺牲。”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把自己当做走卒看待的，也从未想过会代替王子进行指挥……”
　　“而且，继承战的目标是让王子获胜。如果王子无法继续战斗，我们也就没用了。”

　　听完这番话，褐发女孩闭上眼，“明白了。这是单点故障。”
　　“哎？”众人没反应过来。
　　“1009室的作战策略，全部以九王子为中心展开。可是，九王子既是军师，又是需要保护的主帅。一旦被抓走，1009室就会崩溃。”

　　房间陷入沉默。让人联想到金属门关闭后，逗留在牢狱内的空气一般，粗粝而冷酷、预示着惨淡未来的沉默。

　　“这正是我们刚刚在讨论的话题。”最年长的护卫重起话头，“我们想听听你的建议。”
　　“我不是九王子。你们不必同意我的话。”说完免责声明，迪雅深吸一口气道，“首先是我的提问。你们来到这里，是为了九王子的理想，还是为了九王子本人？”
　　“啊……”
　　“这种问题，我从没想过。”
　　“王子殿下一直坚持着改变国家的理想。正是这一点让我决心追随王子。”
　　“是呢。即使有一天王子宣布采取别的路线，我大概依然会全力支持王子吧……”

　　……原来，这帮人追随的，都是九王子本人，而并非“改变卡金”的革命理想。

　　“这样可麻烦了。”女孩对面露疑惑的众人解释道，“因为九王子，并不想当国王。”
　　“……这我们当然知道。”
　　“手足相残的继承战违背了王子殿下所坚持的‘大义’……但是，成为下任国王，是实现理想最快的捷径……”
　　“如果……”迪雅插话道，“九王子死亡，你们还会坚持九王子的理想吗？”
　　“这个……”众人再次面面相觑，“很难想象那种情形……”

　　迪雅微微抬起下巴，澄澈的褐色双眸闪出坚定的光。
　　“九王子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当国王。”她一字一句道，“他希望的，是让国家成为他理想中的样子。即使他死了，这个理想也必须传承下去。坚持对九王子来说最为重要的理想，才算真正地追随九王子……你们不这么认为吗？”

　　“……”众护卫睁大了双眼。
　　数秒后，由一人起头，全体护卫鼓起掌来。
　　“真是……醍醐灌顶呢。”
　　“迪雅小姐，没想到口才这么好……”
　　“还是迪雅小姐最了解王子殿下。”
　　“听了这番话，刚才的迷茫一扫而空了。”

　　预料之外的掌声，让迪雅无所适从。
　　她像个不倒翁似的不停鞠躬道：“谢谢大家，谢谢大家。”
　　从他人那里学来的演说技能，没想到会在这种时候派上用场……

　　待屋里再次安静下来，她问：“九王子的公审，我方的辩护人是？”
　　该不会是……
　　“当然是安检察官。”护卫们答道，“王子殿下特地带他上船，就是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

　　果然。这帮人都不知道……那个白毛检察官，曾经企图刺杀九王子。
　　不过，就算告诉他们，他们也没有对付他的能力。如果现在说出来，在尚不清楚安检察官念能力的情况下，可能会对尤希莱和歇朱尔的念能力修炼造成误导。

　　“现在，我给你们所有人‘升级’技能。”
　　迪雅说着抬起右手，具现化出一把【智慧之卵】。

　　从1009室出来时，已经是5点51分。
　　除了一般性的基础技能，针对每个人的特性和优势劣势，迪雅也提供了相应的鹦鹉蛋。
　　一下子具现化出几十只【智慧之卵】，头有些晕，思考能力好像也下降了……
　　没办法，学成技能需要很长时间，一小时都不能浪费。

　　还有9分钟，从这里走到1004室，绰绰有余。
　　走到王子居住区的中轴线、1004室与1006室之间的十字路口时，前方靠近1001室的尽头，出现了一个身形高大、双手抱臂的男人。
　　迪雅发现他的瞬间，那人叫住了她。
　　“哎呦呦~迪雅小姐迷路了吗？”他快步接近，“那个方向既不是1009室，也不是1014室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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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和四王子开战，迪雅巨巨就各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