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91、2001年8月17日（二）

　　听到“派罗”两个字的瞬间，酷拉皮卡像猫一样炸毛了。
　　他的记忆里，唯一认识派罗还活着的人，就只有当年因腿伤被他和派罗救了的那个自称希拉的女人。
　　仔细想来，她的行动有诸多不自然之处，例如自称想当猎人，却穿成那样闯进陌生的森林，而且每次当她的腿伤快要痊愈时，又会出现新的伤口。
　　她离开窟卢塔聚居地后不久，惨案便发生了。泄露窟卢塔族所在的人，很可能就是希拉……！
　　如果当时的少年酷拉皮卡是现在的他，早就发现蹊跷了！绝不会让她得手……！

　　黑色隐形眼镜后隐约透出艳丽的红色。
　　酷拉皮卡抬起右手，扯松了白衬衫外的黑色领带。
　　“‘派罗’这个名字……你是从哪听来的？”
　　一旁的比尔察觉到他表情不对，急道：“喂酷拉皮卡，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无视队友的劝说，情绪激动的窟卢塔族幸存者径直走向正弯着腰检查图纸的褐发女孩。

　　“呜……哇啊啊啊——”
　　原本睡得香甜的瓦布尔王子，似乎因为房间内带有压迫感的念而哭闹起来。
　　“瓦布尔！”奥伊特王妃急忙赶到床边。
　　确认孩子没事后，她抱着女儿来回晃动着，一边轻轻拍着她一边哼起了摇篮曲。

　　王子和王妃的反应，让酷拉皮卡清醒了不少。他闭紧双眼，抿紧嘴唇，强压下那些痛苦回忆。
　　这时，迪雅才像终于注意到似的，直起身转向他。
　　“是你说的啊。”她疑惑地蹙眉，“你边哭边说‘派罗……对不起……’。”
　　酷拉皮卡怔住了。听起来像是亲眼目睹灭族现场时说的话，可是……
　　“……我有这么说过？完全没印象……”
　　“对痛苦的记忆，人们都尽量想要淡忘。我也有类似的体验。可惜，自脑部手术后就办不到了。”
　　“……”酷拉皮卡这才想起来，迪雅有图片记忆力，所以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虽然可能会让你想起痛苦的事，不过既然你问了，我有必要澄清一下。”
　　迪雅一手扶着桌沿，在脑中计算出尽可能委婉的表达方式。
　　“当时现场的无头尸有128具，而头部只找到了127个。从脖颈横截面的大小判断，缺失的人头属于儿童。而你喊的那个名字，既然不是爸爸妈妈，推测为同辈的朋友是很合理的。”
　　说完，她唐突地沉默了下来，低头闭目。
　　等了一会，酷拉皮卡忍不住追问道：“你说的这些，和第四王子有什么关系？”
　　“重申一遍，我无法像正常人那样感受到情绪，所以我现在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女孩重新抬起头，直视那双隐隐透出红光的黑眼睛，“即使如此，你也要听吗？”
　　“当然。我已经有觉悟了。”
　　旁观的比尔小心翼翼地瞄了酷拉皮卡一眼。声音听起来倒是很冷静……

　　“2000年10月，暗网里某个特殊爱好者交流网站，有人发布了大量火红眼收藏品的视频。”迪雅用平淡如自来水的语气道，“追踪那条线索，我也看了那个视频，其中有唯一一件连头部一起的火红眼。那个头部有着深色短发，年纪约十一二岁，性别尚无法确认……”
　　“派罗是男孩子！”金发青年喊了出来。
　　随即他便意识到，本该是极度痛苦的事实，被迪雅这么一说，反而让他觉得有点好笑。
　　“啊，这样。”迪雅右手握拳击掌，“所以视频里的就是派罗。”
　　酷拉皮卡缓慢地点了下头。
　　“那个视频我也看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地想要接近第四王子……”他用余光瞟了眼房间另一头，“不过，王子和王妃的安全优先。”
　　女孩回以同样缓慢的点头。
　　“当然。本来，执行这个计划的就只有我。即使失败了，他们也会认为是九王子的授意……唔！”她突然捂住头，闭紧双眼。
　　两名猎人不约而同地冲了过来。
　　“怎么了？”
　　“你还好吧？”

　　数秒后，褐发褐眼的女孩恢复了原本镇静的神情。
　　“……我没事。”她说，“刚才，1009室的鹦鹉发来了【警报】。”
　　虽然能同时操纵多只鹦鹉，但迪雅并不能同时连通所有鹦鹉的感官。相反，平时处于“离线”状态、自主行动的鹦鹉念兽遇到紧急事态时，会主动联系迪雅，以头疼的形式要求建立感官连接，并把捕捉到的现场信息发回大脑。

　　——就在刚刚，第九王子被司法局的特别调查员们带走了。

　　和众人解释了【警报】的内容后，大家的表情都变了。
　　原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主角，他们希望成为下任卡金国王的哈尔肯布鲁格王子，被举报涉嫌杀害第一王子私设兵维克多。

　　维克多的下落至今不明。如果是被九王子的念能力攻击，现在已经被他的某个同志的灵魂占据了身体，可能躲在船上的某处，也可能已经死了。
　　在1009室，调查员们没发现维克多。如果他已经死了，无法离开王子居住区的九王子，要在哪里藏匿尸体呢？
　　以九王子的思维方式，他不会把尸体放在自家门口，更不会像第四王子那样把尸体肢解掉……
　　“维克多”很可能还活着，而且……
　　为了避免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估计已经做了一定程度的变装。
　　第一王子私设兵同时也是国王军，有权往来于船上的1~5层。可是，一旦他要去别的楼层，出示证件时就会暴露身份。所以，他大概率还在第一层。
　　王子居住区外，唯一可能“帮助”九王子的，就只有……
　　迪雅的脑中，浮现出今天凌晨闯进九王子卧室的那位不速之客。

　　“和刚才的轰鸣有关吗？”比尔的提问打断了她的思考，“难道发出轰鸣的，就是第九王子……？”

　　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有用了。
　　九王子和他的同志们分开，就无法使用靠牺牲一名手下的身体才能发动的灵魂交换能力。只要今后几天不再出现这样的轰鸣，所有人都会怀疑到九王子身上。

　　“是。所以你们可以放心，那个轰鸣不会针对你们。”迪雅点头，“而且，是哥哥的话，一定能做出公正的审判。”
　　“啊……”第八王妃惊呼一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十指紧握在胸前，漂亮的杏眼闪出希望的光。
　　“那位最高法官……是你的……哥哥？”她的声音和身体一同颤抖着，“你们姓氏不同……？”
　　“我的家庭情况特殊。周围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我们是兄妹。”
　　“这样啊……”奥伊特把握紧的两手放在腿上，低头喃喃道，“其实，我原本认为你说的计划……让上位王子失去参战资格的策略，只是天方夜谭。没想到你和最高法官有这样的关系……”
　　酷拉皮卡及时履行护卫队长的职责，上前劝慰道：“王妃殿下，您不用过多担心，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现在想来，这个计划非常可行……可是，”年轻的母亲垂下头，眼中噙着泪，怜爱地看了眼身后襁褓中的孩子，“最关键的哈尔肯布鲁格王子又……”

　　王妃悲伤的表情，让迪雅不解地皱眉。
　　“在司法局监视的情况下，反而比较安全。旋律现在就在第二层，避开了多位王子的【邀请】……为什么要这么难过？”她询问般望向酷拉皮卡。
　　“……”这回轮到他照顾她的情绪了。
　　酷拉皮卡犹疑了片刻，才道：“司法局可能是中立的组织没错……但第一次的公审，真的会顺利吗？”
　　女孩眨了眨眼，蹙眉表示不解。
　　“第九王子如此高调示威……除了有直接冲突的第一王子，还有其他人想要尽快解决掉他吧？”酷拉皮卡解释道，“据我猜测，第一王子私设兵队长之所以发起对第九王子的控诉，不仅是想让他和手下隔离开，而且还想在最早的可行时机，也就是第一次公审……动手！”
　　迪雅睁大了眼，张开嘴正要说什么——

　　“噗噜噜……噗噜噜……”客厅大门右侧的壁挂式电话响了起来。

　　接到酷拉皮卡的眼神示意，比尔推开卧室的门，在其他王子私设兵的监视下接起了电话。
　　“喂？我是第十四王子护卫比尔……啊。”他面带惊讶地捂住听筒，对屋内喊道：“迪雅，找你的。”

　　又是找我的……？
　　虽然自上船以来只过了10天，迪雅对找她的电话已经快习以为常了。

　　顶着客厅里好奇的目光，她接过听筒，面无表情道：“喂，我是迪雅。”
　　“第九王子已经被司法局带走了。”电话那边单刀直入，“和我联手吧。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救回第九王子。”
　　“……你有什么办法？”
　　“为防止窃听，当面再谈吧。今晚6点，1005室……决定权在你。”

　　听到时间，迪雅皱了下眉。
　　今晚6点……正好是第四王子在“改变后的世界线”约定的时间。
　　她又不是量子，不可能同时去两个房间见两位王子。

　　“5点可以吗？6点我有事。”
　　“什么事？”茨贝帕追根究底。
　　“……”
　　迪雅环视四周。即使被其他王子手下听到也没办法了。
　　“第四王子事先约了。也是那个时间。”

　　电话那头。
　　“第四王子”这几个字，让第五王子沉默了。
　　她本想在上周日的晚宴上和第四王子继续推进结盟的事，但切利多尼希并没出席，可以认为他不想结盟。
　　如果让他先和迪雅会面，可能会让他占得先机，降低迪雅和她结盟的概率。
　　可恶……怎么又和那时候一样……！
　　1994年伊顿恐袭案结束后，第四和第五王子同时派了豪车堵在伊顿警察局门口，想请迪雅进王宫面谈。
　　看来，切利多尼希也很清楚这个女孩的价值……决不能让他和迪雅联手……！

　　“明白了，今晚5点。”茨贝帕接受了改时间的提议，“我在1005室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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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说，现在的小酷并不怪迪雅没有预警窟卢塔族，而是觉得当时的自己太傻，相信了希拉
迪雅巨巨太受欢迎，虽然吸引来的都是些麻烦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