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猎人]天才和天才的朋友们》抽风的鱼

93、2001年8月17日（四）

　　迪雅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
　　昨天1014室的念能力讲习班上，这个名叫修利柯夫的第一王子私设兵一直在观察她，估计是在揣测她的念能力。
　　修利柯夫来的方向是1001室与1002室之间的走廊尽头。如果贸然接近1001室，在走廊上就会被第一王子的护卫们拦下来。
　　可是，没想到连去1004室，也会遇到这家伙……

　　修利柯夫在迪雅面前约1米处停步，凭身高优势俯视着女孩。
　　“你这是要去哪？已经不可能是第九王子的命令了哦？”
　　第一王子的私设兵同时具有卡金国王军的身份。国王军负责公共区域的治安，所以拥有向走廊上人员询问动向的权力。

　　没错。一直到周五的公审为止，九王子都处于司法局特别调查员的监视之下，不得与随从们有任何接触。没有王子的命令，很多事情随从们无权去做。
　　“为什么不可能？”迪雅反问道，“九王子派我去1014室，协助保护第十四王子和第八王妃。具体的行动方针，九王子已经全权交给我自行定夺。”
　　“哦？”盘问者挑了挑眉，“你是在为1014室行动吗？这种时候，不应该担心第九王子的安危吗？”
　　“‘担心’是什么？”
　　“……”
　　修利柯夫想起来，之前调查人物背景时也读到过，这个女孩的怪异之处。
　　“我和别人约好了6点见面。”迪雅低头看了眼腕表，“还有6分钟。再见。”

　　女孩头也不抬地继续往前走。
　　修利柯夫一言不发地跟在她后面。
　　走到1004室与外部围墙之间的T字型路口时，迪雅停下了脚步。
　　“你也要一起来吗？”她回望身形高大的士兵，“第四王子见到第一王子的私设兵……会是什么反应呢？”

　　原来她要去的……是1004室吗？
　　说来也是，第九王子和第四王子私交不错，在他被拘留的紧要关头，1009室想向第四王子求援也不奇怪。
　　那位王子的真面目，恐怕只有同样是第一王妃之子的本杰明殿下才知道……而所有其他王子，至今都还被蒙在鼓里……
　　尤其是哈尔肯布鲁格王子……！
　　如果第四王子顺手把第九王子解决掉的话，又省了我们不少事……不过那样一来，下一个需要重点关照的对象，多半会变成第四王子吧。

　　目送女孩转过墙角，修利柯夫才转身往回走。
　　他立刻用无线电告知了目前被关在V·VIP区的第一王子和私设兵队长。

　　*

　　下午6点差3分，1004室大门口。

　　修利柯夫大概以为我是代表九王子来向第四王子求助的吧。毕竟九王子在社交网站上公开表示过，所有王子里他只承认切利多尼希。
　　迪雅抬起戴腕表的左手，按响了门铃。

　　“叮咚——”

　　门铃的按钮位于能和室内进行视频通话的面板上，只有室内看得见室外。
　　过了约5秒，室内有人提起了听筒。
　　“请说明来意。”是昨天出现在念能力讲习班的某人的声音。

　　“第四王子对我进行了【传唤】。”通话面板的放音口响起机器朗读般的女声，“时间是今天下午6点。”
　　“【传唤】？我可没听说有这种事……”
　　“只要问第四王子本人就知道了。”

　　又过了约半分钟，大门才缓缓开启。
　　开门的是一男一女。两人都是念能力者——正是昨天凌晨迪雅的【圆】感知到的、1004室唯二会念的护卫。
　　让念能力者开门，明显是在防备着她。
　　不过，那个女护卫受伤了吗？左脸的一半都贴着胶布。

　　把迪雅领进门的瞬间，这两人同时举起了枪。女的枪口对准了她的脑袋，男的枪口抵着她的后背。
　　“不好意思，王子要求对你进行安全检查。”女护卫说，“请把外套脱掉，举起双手。”
　　迪雅乖乖照做。
　　把她从头到脚摸了一遍之后，女护卫对不远处的平头护卫点了点头。后者走到客厅门口敲门。
　　那个平头护卫，迪雅在昨天的念能力讲习班上见过。刚才隔着门通话的就是他。

　　不多时，门厅通往客厅的门开了。
　　身穿练功服的第四王子，在距离内门5米开外的远处站着。
　　“迪雅小姐，真是稀客啊。”切利多尼希左手叉着腰，右手把头发往后捋，“找我有什么事？事先声明，我可没【传唤】你哦。”

　　在他的身侧，迪雅第一次亲眼看见第四王子的守护灵兽。
　　之前用【圆】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他的灵兽那异常的外形——女人的脸、涂红指甲的手和穿高跟鞋的脚，马的躯干和四肢，还有形似某种道具的马尾……

　　“第四王子，明明有【传唤】我啊。”迪雅皱起眉，“难道是想故意否认，以违反规定为借口，让国王军把我抓起来吗？”
　　刚说完，更多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女孩。
　　“你这是在污蔑王子殿下的人格。”平头护卫表情严肃地说，“光凭这条，足够把你抓起来了。”
　　切利多尼希示意让护卫们放下枪。
　　“……迪雅小姐说话一向直接，我并不讨厌哦。进来谈吧。”

　　客厅里，面对面摆着两只红色双人靠背沙发，沙发边各有一只方形茶几。
　　切利多尼希在茶几较大的沙发上坐下，指着对面的沙发对女孩道：“坐吧。”
　　穿和服的女佣给迪雅端上了茶水和点心。
　　女孩生硬地道谢后，并没动盘子里的东西，而是直直地盯着对面的王子。对方正接过盛有琥珀色酒液和巨大冰块的玻璃杯。

　　和那时，很相似……
　　迪雅的脑中，浮现了1999年3月9日晚，眼前这个男人位于卡金首都的酒店房间的画面。

　　“听说第九王子被司法局带走了。”切利多尼希啜了一口酒，舒服地往后一靠，“1009室现在觉得很棘手吧？”
　　迪雅刚要开口，王子的沙发后面，那只畸形念兽的脖子，如可伸缩水管般伸长了。
　　巨大的女性头部凑近她的脸，女人的嘴唇不断地流出口水。
　　“咕噜噜噜……”
　　念兽的嘴唇上下裂开，口腔内部伸出另一只较小的人头，人头的口中又吐出两只形似软体动物的舌头，末端竟是两只眼睛。

　　坐在沙发上褐发女孩眨了眨眼。
　　守护灵兽嘴里的这只人头，有点像暗网泄露的那个视频里的“派罗”。

　　站在迪雅左后方戒备着的缇塔眉头紧皱。
　　王子一旦提问，守护灵兽就会发动能力。如果回答者说谎，就会被刻下“叛徒”的标记……
　　到上周日为止，她已经被标记两次了。念兽发出了警告，如果第三次对王子说谎，她就将变成“非人之物”。
　　这个女孩也是念能力者，看得见这只恐怖的念兽。虽然两年前，她用某种方式从王子的酒店房间逃了出去……从现在起，她恐怕将会面对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地狱……！

　　“第四王子，很有创造力……”
　　还没说完，她的左脸被划出了一道血痕。
　　守护灵兽伸出的舌尖，正中又伸出一只长满锯齿的虫足，在她的脸上刻下了印记。
　　“啊。”迪雅伸手捂住左脸，“流血了。”
　　“……”切利多尼希收敛了笑容，对佣人们唤道，“喂，去把急救包拿来。”
　　“创可贴就行。”迪雅顿了顿，又道，“第四王子，知道自己的守护灵兽的样子吗？”
　　“王子们好像都看不到自己的守护灵兽。哈尔肯那家伙也是吧？”
　　“我可以画出来，如果第四王子想看的话。”
　　“咦，真的吗？好啊好啊。”对面的青年前一句欢呼雀跃，后一句又切换为威胁意味十足的语气，“这该不会是你……能力发动的条件吧？”
　　守护灵兽畸形的大头，再次逼近了迪雅的小脸。
　　“不是。”女孩摇头，“请问有笔和纸？”
　　这一次，巨大而恐怖的人马型念兽，默默地转着脖子移开了。

　　原来如此。
　　每当第四王子提问，这只念兽都会凑过来，观察我的回答。
　　第一次，我没有正面回答王子的提问。第二次，我的回答是真话。它的反应会根据回答而不同。

　　第四王子是【贤者联盟】的第一个成员，迪雅早已熟悉了他的逻辑思维方式。如果守护灵兽继承了王子的个性和气质，那么它的能力多半是……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
　　既然是王子，沉默不回答大概也会被归为说谎。而脸上的划伤，很可能是念兽能力的发动条件。
　　第一次说谎，会被留下印记。第二次、第三次呢？
　　说谎达到一定次数，就会触发守护灵兽的能力。以第四王子的性格判断，多半是下三系的能力。不……变化系也很有可能。

　　等佣人端上纸笔，迪雅在茶几上运笔如飞，看得缇塔瞠目结舌。
　　这个女孩……难道完全不害怕吗？
　　那种畸形的念兽，她和萨尔柯夫完全是靠身为念能力者的定力，才没有在王子面前失态。

　　把完成的素描交给佣人，女孩看了眼腕表，“不到3分钟。”
　　切利多尼希从佣人那接过画，睁大了眼。
　　“哦哦……”他把纸递给身后的萨尔柯夫，“你们也看看，画得像吗？”
　　“一模一样。”会念的男护卫一脸惊诧，“简直像照片……”
　　缇塔发言说：“她画的确实是王子殿下的守护灵兽。”

　　切利多尼希端详着素描，“我的守护灵兽，原来长这样啊……”
　　他忽然抬起拿着画的右手。
　　“啊。”迪雅眨了下眼。
　　守护灵兽裂开嘴，把一整张素描吞了下去。
　　“寒暄就到此为止。”切利多尼希微微抬起下巴，左臂抱胸，右手撑着脸道，“为了感谢迪雅小姐的画，我就听听你有什么要说的吧。”

　　这个人……到现在都不肯承认，他在“改变后的世界”对她发出的【传唤】。
　　扫视过王子以外的每一个人，迪雅一字一句道：“有关第四王子念能力的极密信息，在这里说，真的可以吗？”

　　切利多尼希坐直了身子，直视对面澄澈而坚定的褐色双眸。
　　“你说你知道我的念能力……既然这是极密，你不怕我为了封口……”他勾起唇角，用掠食者般的目光打量着女孩，“让你再也出不了这间1004室吗？”

　　刚说完，迪雅的右手边传来关门声——
　　客厅到门厅的通道，被关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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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试牛刀。下章正式开战。
幸好缇塔是妹子，不然被男的搜身的话……